作者:宋池青
【这是我包的粽子】
令她遗憾的是,此时十八岁的自己还在训练,并不能第一时间送上溢美之词。
顿感人间寂寞的岑鸣蝉,打开了朋友圈,发了这个账号有史以来第一条动态。
【肯定很甜】
配图则是那张粽子的照片。
*
岑鸣蝉结束训练后便看到了姐姐发来的消息,她认真端详了半天的照片,发现这两个粽子有点不太一样。
一个好看,一个要稍微不那么好看。
但是这话她肯定不可能跟姐姐讲,她只会狗腿地扑上去,称赞姐姐心灵手巧。
事实上她也是这么做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姐姐!你的手也太巧了!】
【天啊,世界上怎么会有姐姐这么心灵手巧的人】
【这粽子看着就很好吃,两个太多了,建议分我一个】
【给我吃一口,姐姐】
然后她就收到了姐姐的回复。
【这是我第一次包粽子】
岑鸣蝉瞬间抓到了重点,她继续吹捧。
【第一次就包得这么漂亮,姐姐真的是很有天赋呢】
果然,姐姐龙颜大悦。
【我也这么认为】
【鸣蝉真乖】
【亲亲,鸣蝉好乖】
看到姐姐发来的最后一句,岑鸣蝉垂下的浓密眼睫轻轻颤动。
第78章 占有
【再亲一下】
岑鸣蝉收到了十八岁自己发来的消息,她轻笑着回复。
【不亲了】
话虽如此,她的脑海里却浮现出亲吻的场景。
岑鸣蝉一直认为,亲吻是个很缠绵的词语。她回想了一下,这些年她接过吻的女孩子竟然只有楚千仪。
是的,她的感情史虽然丰富,但是除却在十八岁那段并不算美好的初恋外,其他时候她都是在玩着幼稚的网恋。
她享受着这种能够满足情感需求又不需要付出多少自由的恋爱方式。或许是楚千仪给她带来的恐惧足够刻骨铭心,她工作之后也没有想过寻找一个稳定的现实女友。
直到现在,她爱上了十八岁的自己。
岑鸣蝉猜测自己的月经要来了。
除去有些腰酸腹痛的征兆,另一个明显的表现就是她开始想某件事情。
上一次醉酒后未能成功的行为像是在体内埋下火种,终于在此刻被点燃。情欲来得莫名其妙,像是春日的潮,在她的血液里奔腾,像是夏夜的雨,渗进她皮肉的深处。
有些湿。
岑鸣蝉将手机丢在一旁,偏头看向窗户,在她先前进入卧室换上睡衣时,窗帘被她拉得齐整,没有一丝缝隙。
熟悉的环境,静谧的空间在此刻似乎在提醒她,这里很安全,可以很放心地去做某些事情。
岑鸣蝉没有再迟疑,床头柜最下一层的抽屉里有可以辅助她的外用的玩具。
打开,再贴上去,像是置身汹涌的海,要被彻底淹没。
无可避免的,她在这种时刻想到的是她喜欢的人——那个流淌相同的血液、同样的DNA的十八岁的自己。
国人在性方面向来是讳莫如深,因此岑鸣蝉在这件事里开窍并不算早。
她与楚千仪恋爱时属于情窦初开,那时连牵手都能脸红很久,因此她从未往更深的方面去想。楚千仪也曾提过要做,但是岑鸣蝉没有接受,她不会,也没有想过去学,楚千仪也没有教过她。
母亲在她将要前往大学时教导过她指套的使用,但是再多一些就没有讲过了。
岑鸣蝉隐隐知道要做些什么,又不是那么清楚。
就这样直到大二那年,舍友在某个深夜开了个私密的座谈会,谈到感情时,难以避免地谈到了这类话题。
岑鸣蝉作为宿舍唯一的女同,选择保持沉默。她并不想掺和进直女的讨论中,她担心有人会提到异性的使用感受,到时候她会恶心得反胃,而且她在这方面也是白纸一张,更没有什么发言权。
那晚的讨论更多的是女性如何取悦自己,这仿佛给岑鸣蝉打开了一扇大门,让她隐约窥见里面春色。
很久之后,当她尝试着去触碰时,快感是那样澎湃而汹涌,羞得她想哭。
经过几年的摸索,她已经开始对自己的身体熟悉起来,她知道哪里是打开情欲的阀门,知道她在濒临淹没时身体的反应。
所以,她的脑海里出现的场景,是她在欺负那张白纸。
她想用唇在白纸上作画,留下鲜艳的痕迹。
要去亲吻她,吻她在颤的鸦睫,吻她柔软的唇,吻她洁白的颈,吻她滚烫的指尖。翻过身来,再去吻那漂亮的蝴蝶骨,顺着脊梁的优美弧线,以及那陷进去的腰窝。
要听她颤颤巍巍地唤姐姐,看她修长的指去抓着床单,指节因用力而变白。要听她隐忍的喘//息,再听天真又青涩的她,在灭顶的快感面前毫无抵抗之力,又不会讲一些放肆露骨的话,羞得脖颈泛红,夹着哭腔喊声不要。
岑鸣蝉在想,在那一刻,她的眼瞳里不会再有其他,只会有那个年幼的动情的自己。
她们生来亲密,是注定绞在一起的蛇。
岑鸣蝉的灵魂似乎在燃烧着,连带着皮肉的温度都在上升。
热。
但是还缺点什么。
岑鸣蝉有些焦躁,她的额上沁出一层薄汗。
想。
但就是无法抵达想要的彼岸。
就在此时,她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是十八岁的自己打来了电话。先前冉眉冬来做客,岑鸣蝉选择把手机调成静音,之后送走眉冬,她忘记调了回来。
岑鸣蝉看着屏幕,好像抓到了什么,又什么也没有抓到,内心涌出来的羞耻感像是最后一根柴薪。
她颤抖着。
几秒过后,一切归于平静。
手机屏幕还在亮着,岑鸣蝉将手中东西关掉,接起电话。
她开口,娇软的声音里尚存着些许先前未平息的余韵:“鸣蝉。”
大概是十八岁的自己也听出来了其中的异常,她问道:“你还好吗,姐姐?你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哭过。”
听到她提到哭字,岑鸣蝉觉得有些要命。
先前她幻想的画面便是对面这只楚楚可怜的小鹿,被欺负得明亮的眼睛里满是清澈晶莹的泪,要顺着泛红的眼尾滑落,要有零星一点挂在浓密的鸦睫上。
越想就越想再来一次。
岑鸣蝉自认为不是纵欲的人,如今的表现大概是生理期作祟,她只能低声叹气。
“我没事,我想去洗个澡。”
十八岁的自己此刻却俏皮地撒起娇来:“那你回来之后还爱我吗?”
有时候岑鸣蝉真的会羡慕起十八岁的自己。
她对于自己身份这个秘密一无所知,因此总是那样毫无压力地、天真地、愉悦地跟着心走。
她是那样的幸福、快乐与娇气,让人嫉妒,嫉妒得发疯。
“不一定。”岑鸣蝉回答道。
然后对方恃宠而骄地哼了一声:“那我不要你去洗澡。”
岑鸣蝉轻声嗯道:“不要我去,那就不爱了。”
岑鸣蝉也在跟着心走。
结果就是现在这样,她不再隐藏自己的爱意,可以坦然地讨论着爱与不爱的话题。
她是那样游刃有余,轻轻松松就拿捏着对方。她很喜欢这种感觉,内心那强烈的控制欲在蠢蠢欲动。
她知道,再这样下去,薄薄的那层窗户纸随时将要捅破。
“姐姐。”有人开始恶人先告状,“你欺负我。”
“我没有。”岑鸣蝉决定不能再耗下去,“我去洗个澡,等我回来再欺负你。”
不等对方继续撒娇,岑鸣蝉又说道:“鸣蝉要乖。”
果然。
十八岁的自己乖巧地回道:“那我等你回来,姐姐。”
“鸣蝉要乖”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她们之间制定的安全词,一旦讲出来,就要履行那个未曾约定的约定——要乖,要听话。
岑鸣蝉来到洗手间,浴缸里开始蓄水,她从柜子里取出来浴球,过会要丢进浴缸里,然后她开始清洗先前用过的东西。
清水清洗过后又用酒精消毒。
等雪白浴缸里蓄满温水,岑鸣蝉打开浴球的包装,然后把它丢了进去。浴球瞬间从水中翻涌出来鲜艳浓烈的色彩,像是一幅春日油画。
这是她很喜欢的一款,因为浴球融化过后实在很漂亮,而且带着柑橘的清香。
就在这时,她又忽然在心里冒出来一个念头,十八岁的自己应该也会喜欢这款浴球吧。
到时候如果两个人都泡在浴缸里的话,她会不会有闲情逸致地吹泡泡,毕竟她十八岁时仍是小孩子心性。
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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