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福佑幸川
然后就看到宝安王的脸色很难看,这辈子换了个董家男娘,不再是董芷兰了,他的心情很不好。
尽管他不喜欢董芷兰干政,但前期有了董芷兰,他省心许多。
算了,都是董家娘子,希望董四不比自家妹妹差吧。
如果有计划,让董芷兰成为他的妃子也不错,省得她总觉得,他这皇帝离开了她就不行了。
迟晚的目光移向宝安王时,这人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副不满的样子。
而颖王则讨好地看着她,可能是想让她在虞九舟那里说好话。
迟晚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再把视线落在虞九舟的脸上。
虞九舟坐在龙椅下首,龙椅是纯金的,上面雕刻着九条五爪金龙,她的椅子也不差,金丝檀木制的,只能是皇室用的木料。
上面雕刻着龙凤腾飞,同样气势压人。
看着虞九舟坐在椅子上,威严无比,扑面而来的霸气,特别是她无论是表情还是眼神都很冷漠,看什么都像是看一个死物,毫无感情。
就像是雪山之巅的梅花,长在悬崖峭壁上,孤傲冷寒,俯瞰一切牛鬼蛇神,不管是谁,都要俯首在她的脚下。
跟夜晚娇气的虞九舟完全不一样。
这样霸气侧漏的长公主殿下,还真是迷人。
一身黑色烫金的公主华服,端坐在上方,衣摆如暴雨前的暗沉黑云,金色纹路似雷暴雨来之前的闪电,给人压迫的感觉。
虞九舟的身姿笔挺,举手投足之间尽是上位者的威严,目光扫到之处,所有人都低头回避不敢对视,她眉眼间的冷淡与凌厉,似乎冬日寒夜中的冰刃。
然而她的视线在扫到迟晚时,眉眼间的冰寒稍微化开了些。
迟晚跟别人不一样,她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虞九舟,满眼的星星。
她恨不得喊一句:姐姐,请不要怜惜我。
她发誓自己没有什么特殊爱好,实在是这样的虞九舟让人沉迷。
触碰到迟晚目光的虞九舟,唇角微微上扬,这一抹笑如冰天雪地里绽放的梅花,美得令人移不开眼。
“殿下,陛下身体不适,让殿下主持朝会。”
汪海过来传达的旨意,这样的圣旨让所有人睁大了眼睛,什么意思,皇帝不来了?
此言一出,立即有人走上来道:“既然陛下无法上朝,那臣等先行告退,等陛下好了再次召集朝会。”
“放肆!”汪海立即瞪过去,“传陛下口谕,今日朝会由秦国长公主主持。”
然后他又弯腰恭敬地蹲在虞九舟的身边说了一会儿话,这才退到一边。
显然,皇帝让他在这里看着,估计不是怕虞九舟受欺负,而是来监视朝堂的。
刚刚反对的那人又出来说话,太常寺寺卿,“臣请陛下收回成命,长公主殿下以坤泽之身坐镇朝堂已是不该,再让长公主殿下主持朝政更是于理不合,臣请陛下终止朝会,改日再上朝。”
“臣等附意。”
一部分大臣走出来附和。
外面已经下起了小雨,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忽然一声惊雷响起,吓了众人一跳。
今年的第一声春雷响起,惊醒了万物,也惊醒了某些人。
迟晚大步走了出来,“殿下,臣请皇城司司卫上殿,把这些无陛下无殿下的混账拖下去。”
“放肆,放肆!”
“驸马此言何意,朝堂之上,何时成了驸马的一言堂了。”
“大周是天下人的大周,而非是驸马一人的大周。”
迟晚一句话惊起万层浪,无数的指责冲她而来。
虞九舟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知道她要帮自己吸引火力,只好给下方自己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先不要轻举妄动。
这就是迟晚先开口的原因,以防圣元帝对虞九舟生出防备之心,限制她的势力发展,绝不能太暴露她的实力。
朝堂之上她的人有很多,一旦暴露出来,皇帝估计要害怕了。
只是她很担心迟晚,一个不好,容易被人攻击,有些话传出去,以前为了声明做的那些事情,怕是就白费了。
但看到迟晚信心十足的样子,她便信迟晚能处理好这些事。
迟晚冷笑了一声,这些人怕是不知道她这个社恐,在跟那些中医老头老婆婆吵架的时候,丝毫不弱,还不被人拿到话柄的样子了吧。
为君者不必亲自下场,她又不做皇帝,不用管这些。
“真是有意思,不听你们的就是搞一言堂,那你们就不是搞一言堂了?”
不等她们说话,迟晚声音高了些,“陛下已经下旨,由长公主殿下主持朝会,按照礼制,陛下身体异样,由储君监国,国无储君,可由太后,皇后,长公主监国,皇后娘娘身体不适,向来不问朝堂诸事,由长公主监国有何不可?”
“何况只是主持朝会,陛下已经下旨,尔等抗旨不准,不敬长公主,要不是本驸马指挥不动禁军,还要皇城司司卫来拉你们吗?”
她话音一落,汪海立即道:“禁军何在,从此刻起,再有抗旨不准的,都拉到宫门外,脱下裤子仗打三十。”
汪海在内宫的权力很大,秘书监两个掌权内间,成娇跟他。
不一样的是,成娇掌内宫内监,汪海掌内宫宫女,另外秘书监的红印在他手里。
自从圣元帝怀疑成娇后,汪海的权力就越来越大了,指挥禁军只是他的权力之一。
满朝文武总算安静下来,谁都不想在宫门口脱了裤子挨打,等回去要么一辈子不出门,要么直接死了算了。
春雨依旧在下。
由虞九舟第一次主持的朝会,在大明宫宣政殿开始。
宣政殿内,包括宣政殿外面都站满了人群,这次朝会召集了那么多人,显然是皇帝早就打算让虞九舟主持朝会了。
特意召迟晚上朝,便是为了让她帮虞九舟,达成目的。
各部官员分品级依次站好,不同颜色图腾的百官,品级高的还能入殿,品级低得只能站在外面淋雨。
从始至终,虞九舟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无论官员怎么吵,为君者不可自辩,自有人去处理。
要什么事情都要她这个君主去做,那她也不必夺嫡了。
没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君主亲自下场的,一次两次好了,多了就无法保持威严,到时候就失去了对百官的震慑。
当一个君王不能震慑百官,那朝堂何言平稳。
圣元帝多疑,且喜怒无常,是一个极端的权力爱好者,所以他能从一个傀儡皇帝逐渐掌权,把失散在内阁的皇权逐渐拿回来。
对百姓而言,他肯定算不上一个好皇帝,对虞家而言,他是一个好天子。
迟晚的目光环视满朝文武,有人自在闭目,仿佛眼前法神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有人冷眼旁观,有人充满算计,还有人上蹿下跳的,想要趁机得利。
迟晚站在文官的队伍里,她的旁边是大理寺右少卿。
不少人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她知道,很多人算计的人里面有她。
那又怎么样,她多的是手段让人闭嘴,真以为她练皇城司是练着玩的嘛。
皇城司的存在是为了强化皇权,所以圣元帝愿意给她权力,既然手里有了权力,那不用岂不是太可惜了。
皇帝可说了,事关玄阳寺案件,皇城司有三品以下先斩后奏的权力,今日下朝,她该让京都的天更暗些才是。
在阴暗的天气里,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弥漫在宣政殿殿里。
迟晚还听到有人在蛐蛐,不是人家的声音大,实在是她的听力太好了。
内力深厚的高手,整个宣政殿的议论,都逃不过她的耳朵。
“你们看颖王的脸色,今天的事情肯定不简单。”
“逆王谋反的事情还没有彻底平息,每天都有官员被抓,被吵架,现在玄阳寺被毁,长公主在皇家寺庙遇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陛下还给了皇城司三品以下先斩后奏之权,你说,驸马为了给长公主表忠心,会不会杀的血流成河。”
“应该不会吧,虽说皇城司有了先斩后奏之权,但也是需要证据的,没有证据怎么能乱杀人。”
“糊涂,人都死了,有没有证据还重要吗?陛下为了保住驸马,没证据也会说有证据的。”
“谁说不是呢,陛下已多年没有大开杀戒过了,玄阳寺被毁,陛下龙颜大怒,而这件事情,还有长公主遇刺,所以陛下才给驸马这么大的权力的。”
“驸马也在玄阳寺,听说驸马为了保护殿下,以一抵百,这件事也威胁到了驸马的安全,她肯定会把人都抓出来的。”
“多事之秋,你我还得多加保重啊,此时该明哲保身,万不能掺和在夺嫡党争里。”
“听说首辅大人在内阁发了脾气,怎么,变法进行不下去了?”
“哼,自绝于天下。”
听到这句,迟晚勾唇冷笑,这群人还真是双标,总把自己代笔成天下,别人跟他们政见不合,就是自绝于天下。
燕北变法是造福百姓,天下百姓欢喜,难道他们就不是天下了吗?变法是把集中在勋贵世家,乡绅士族的利益,分给天下百姓。
迟晚眸光微冷,有的时候,适当的震慑,也能换来平稳。
这时,汪海上前一步,“朝会开,百官跪。”
“臣等恭请圣安。”
汪海高声:“朕安。”
百官再拜,“臣等恭请长公主殿下安。”
虞九舟扫视了一圈众人,“孤安。”
“起。”
汪海喊了一声,周围禁军一同大喊,“起。”
整座宣政殿回荡着禁军的声音。
百官起身后,汪海高声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一瞬间的气氛停顿,有人在想,此时走出来会不会不妥,还是等下次朝会再说。
不少人都不想让虞九舟主持朝会,要知道虞九舟参与内阁议事,参加朝会,高坐在皇位旁边,这些事情到现在都还有人反对。
后面虞九舟去了玄阳寺暂时平息了这件事,但没人想到,她回来的第一件事,居然是直接主持朝会,下一步岂不是就要监国了。
至少目前看来,皇帝有这个心思。
半晌后,在不少人震惊的目光中,户部左侍郎走了出来,“臣户部左侍郎白行云,有本奏。”
“臣弹劾户部尚书刘阔,在其位不谋其职,贪赃枉法,为突显其功绩,任知府时暴力对待灾民,当时民变,朝廷不得不派大军镇压,因镇压民变有功,升为户部郎中,以权谋私,任吴越户部郎中期间,为谋取私利,竟克扣洪灾银两,任户部尚书后,被人称之为扒皮。”
“无论是什么银子,只要从他手里过,就得被拔一层皮。”
“近日武城赈灾,几十万两白银流入武城,用在灾情上的十不足一,至武城上万人血书,无数百姓死在大周将士的兵刃之下,武城数十万百姓,短短时日几乎成了一座空城,十室九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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