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福佑幸川
“王上,臣刚刚就想说,可董大人突然出列弹劾驸马,臣没有来得及开口。”
也正是董书翰弹劾驸马,让孙玉琢看明白了一件事。
颖王肯定完了,接下来长公主殿下还要对付宝安王,原以为是储君之争,现在看来,二王都当不上储君了。
那陛下究竟属意谁当储君?难道真的寄希望于皇孙了?
不管怎么样,孙玉琢只知道一件事,跟皇帝站在一起的才是赢家。
不管是颖王还是宝安王,皇帝真想除掉他们费些心力就行了,可陛下却让长公主殿下主持早朝,看来陛下不担责的毛病又犯了。
为了能好好退休,他当然得助陛下一臂之力。
朝堂上还有几个人猜到了这是皇帝想要扳倒二王,要只是夺嫡之争,他们或许还能掺和掺和,可是如果他们是陛下想要除掉的人,那就不能轻举妄动了。
紧接着不少官员走了出来,都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一听就知道,他们分别是颖王跟宝安王的人。
“殿下,臣请严惩刘阔,并查明刘阔背后是否还有人指使。”这不是明指颖王了嘛。
“殿下,秋水楼之中暗藏玄机,臣听闻里面贩卖消息,说不定外族在那里购买大周的消息,秋水楼也会卖。”
“殿下,户部尚书贪赃枉法,还请殿下治罪。”
“殿下,宝安王成立秋水楼,其心可诛,以美色引诱大周官员,从而获利,罪不可恕。”
“武城雪灾,本该赈灾,却让人屠杀至一座孤城,幕后之人心思太过歹毒。”
“宝安王指使清浅娘子假装怀有身孕,以此陷害驸马,定怀有异心。”
说着说着,有些人干脆不讲证据了,一个帽子接一个帽子地往对方身上扣。
走出来的人,不是颖王的,就是宝安王的,其中还是颖王的人更多。
因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认知,弄死对方,那自己就成了储君的唯一人选。
迟晚跟虞九舟对视了一眼,她们对现场的表现很满意,马上就要有一个结果了。
紧接着一个红色官袍的官员走了出来,“殿下,驸马私通清……”
他还未说完,迟晚就看了他一眼,他立马闭上了嘴巴。
实在是驸马太莽了,竟然敢直接把人扔出大殿,他可不想被丢出宣政殿,到时候真是面子里子都没了。
迟晚立的就是这个人设,不惧一切的忠正之臣。
下一秒,首辅高正走了出来,“殿下,颖王贪污屠城证据确凿,臣请殿下令,把颖王押入宗室牢狱,等彻底查证之后再定罪。”
“而大周律法没有宗室不可经商一说,至于秋水楼是否做见不得光的生意,还请殿下令,将宝安王圈禁王府等候发落。”
虞九舟垂眸轻笑,看吧,总有人站出来做好这一切的。
不过,二王以及二王的人做了那么多触犯大周律的事,总要付出代价才是。
而宝安王走出来请罪,“殿下,臣建立的秋水楼给驸马带去了那么大的麻烦,还请殿下治罪。”
避重就轻,认罪是认罪的,但是把自己的认罪给修饰成,是为了迟晚认罪的,而不是认为自己真的有罪。
与此同时信国公走了出来,“殿下,若经商就是有罪,那满朝文武家里谁不经商。”
要是虞九舟给宝安王定罪,岂不是要给满朝文武定罪。
信国公一表态,跟上表态的人更多了。
“宝安王经商事小,颖王屠城贪污事大,臣等恳请殿下严惩颖王。”
信国公一出来,朝中风向一下子就变了,本来支持颖王的人多些,现在支持宝安王的更多了。
信国公这个老狐狸,简直滑不溜手,还结党严重,手里掌着十万大军,是一个比较难对付的人。
首辅高正,跟如今的勉强算是武官之首的信国公,两人都开口了,事情也就有了定论。
圣元帝想让虞九舟背锅,可她还没监国呢,就把满朝文武得罪了个干净可还行。
从始至终,虞九舟都没有怎么说话,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朝会开始到现在,诱饵一个一个地撒下去,变成了现在的局面。
有首辅跟信国公开口,虞九舟一直都没有亲自下场,继续稳住了自己的人设。
而迟晚表现的,好像完全站在正义的一方,准确地说,谁攻击长公主殿下,她就斥责谁,谁攻击她,她就怼回去。
或者是站在国家百姓的立场上说话。
有些官员认为,驸马是一个刚正的直臣,同时很爱护长公主殿下,脾气嘛,是暴躁了点儿,竟然直接就把人丢出去了。
当然了,驸马这是在证明自己的力气,一盏茶的时间确实不多。
很多朝臣认为,驸马尽管脾气暴躁,可终究是为国为民的。
也有些人认为,驸马不按常理出牌,全凭性情,实在是不稳定,这样的人还是不要身居高位的好。
迟晚可不管他们在想什么,无非是看不惯她,但也干不掉她。
不过,虞九舟刚刚给她使眼色了。
罢了,今天这场朝会也该结束了,迟晚走出去道:“殿下,臣今日带来了大周律,既然证据确凿,还请殿下按大周律定罪。”
好一本大周律,众目睽睽之下,就见驸马把一本大周律递了上去。
汪海弯腰接过大周律,然后给了虞九舟。
虞九舟翻开了大周律,“大周律,颖王触犯律法,名例律不道不义,刑律人命受赃。”
“由于颖王是宗室,按照宗室律,事绝颖王一脉,收回颖王封号,判斩立决,抄没王府,另颖王子嗣妻妾斩立决,王府属官诛九族。”
颖王都蒙了,正要喊出声,迟晚路过直接把人扎晕了。
不知道的人,只以为颖王是吓晕的。
随即虞九舟又道:“宝安王开设秋水楼,还未能证明其是否用秋水楼谋事,暂且圈禁王府,就按照首辅说的办。”
“好了,既然无事,那便退朝。”
汪海赶紧道:“长公主殿下起驾,跪。”
“恭送长公主殿下。”
迟晚目送虞九舟离开,然后看着禁军把颖王带下去,外面会有皇城司司卫跟宗卫一起来接手。
做好了这些事,迟晚赶紧去找虞九舟,随即得知虞九舟被圣元帝叫去了。
来到御书房时,就听圣元帝在说,“是朕小看了你。”
虞九舟故作不知,“臣不知殿下所说何事。”
“你在朝会上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最后叫高正跟信国公出面定了罪,何止是聪明,不愧是朕的女儿。”
圣元帝这么夸奖,简直让人无语。
他不想担事,把坏人的角色给虞九舟,现在居然还有脸夸赞。
虞九舟行礼,“臣如何能命令得了首辅跟信国公。”
她知道皇帝是在试探自己,皇帝恐怕以为她跟首辅,信国公有所勾结了。
大周十三省一京,地方军有一百五十万左右,各个地方驻军有一百三十万,其中能动的军队怕是顶多八十万。
岭南十万,东海十万,燕北二十万,这些是驻军,基本是不能动的,否则外敌一旦来袭,光靠地方军很难抵挡。
还有护龙军二十万,不到危急时刻是不会动的。
能动的八十万军队,除了京营的十万军,这些人随时要支援各地,就是从各地驻军里面抽调。
十三省都有驻军,每省有个七八万军,抽调出来几十万军队没什么问题。
但靠近京都最近的军队除了京营跟护龙军,也就是燕北军。
对圣元帝来说,金吾卫,禁军,连带着京营都不可信,不管是谁获得了信国公的支持,圣元帝都会忌惮。
特别是虞九舟,燕北二十万驻军,平凉侯肯定是跟她站在一起的,要是再多一个沿北君,那他这个皇帝就无法制衡了。
信国公支持宝安王,那也是无妨的,还有平凉侯看着的呢不是。
听虞九舟否认自己能命令首辅跟信国公,圣元帝轻怒道:“你是长公主,他们还敢不听你的?”
虞九舟垂眸不语,大周军制都这样了,不少地方都开始拥兵自重了,偏圣元帝总想着给足他们银子,维持表面的平和。
大周的三大弊端,官员数量,军队数量,财政入不敷出。
正是因为官员数量多,军队数量多,还有藩王世家贵族的赏赐财物等,每一年的花费惊人,国库一年的财政收入,不够做这些事情的。
还有一些军队吃空饷,比如一支军队满编是一万人,但军中将领不招满,顶多有个七八千人,可还是找中枢要一万人的军饷,那多余出来的,不就成了军中将领的。
这样的情况很多,圣元帝心里有数,可他只要能保证大周表面的稳定,绝对不会管天下苍生的。
都这个时候了,圣元帝还是在试探。
虞九舟的心里一片悲凉,他难道不知道,颖王伏法,宝安王还获得了信国公的支持,下次朝会绝对有人请立宝安王为储君。
皇帝要是不想被架空,现在就不是怀疑她的时候。
“陛下,驸马来了。”汪海轻声提醒。
听到迟晚来了,虞九舟的心里暖了许多,她的身边还有别的关心她的人,何必为一个不配做皇帝,父亲的一个人伤心。
不,她是为天下百姓不值,摊上这么一个君王,是百姓的不幸。
迟晚走进御书房,“臣迟晚参见陛下,长公主殿下。”
“不必多礼。”
圣元帝歪靠在罗汉床上,“你们辛苦了,颖王伏法,秋水楼不足以让宝安王认罪。”
“他做的那些事情都很隐秘,朝中一些被他算计的人也不敢出来做证,接下来储君的选择似乎只成了他一个。”
圣元帝的目光从两人身上扫过,遗憾事情发展得太快了,他的皇孙还没出来,“你们可有什么法子?”
迟晚想了想道:“陛下,国无储君,便一日不宁,还请陛下立下储君。”
圣元帝:“?”
虞九舟反应得更快,“陛下,驸马言之有理,国当早立储君为好。”
“放肆!”
圣元帝生气了,“敢妄议储君之位,你们给朕滚出去。”
虞九舟跟迟晚也不多待,马上就离开了御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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