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福佑幸川
贵妃跟宝安王有关系,看来之前她们闭门不出,让宝安王急眼了,抓住机会就要出手。
“那就把她的雷给爆了吧!”有些人就是该死,真当她们好欺负,还是当自己很干净。
迟晚眯起眼睛去把虞九舟扶下来,一直到宫门外的车驾上,然后把跟圣元帝的那些话都说了。
虞九舟握拳,“陛下在驾崩前头脑很糊涂,还曾想收回孤的权力,孤跟宝安王一起把他困在了宫中,才没让他做出什么糊涂事。”
只要宝安王不出手,她现在也有把握困住皇帝,但是宝安王也重生了,肯定不会坐看她这么做。
接下来圣元帝要见的人,必须谨慎了,不然谁说什么,都有可能改变他的主意。
边境有一场恶战,而中枢还有一场恶战,两场战争恐怕是避免不了。
迟晚跟虞九舟也即将面临非常危险的一关。
第113章
圣元二十八年, 十二月十五日,最新战报。
北宁军队驻扎在外鹤山关外,迟迟未动。
十二月十八日, 嘉门关外出现一万敌军,袭击边镇。
原来驻扎在鹤山关外的军队是假象, 实际上人已经偷偷溜到了各个边镇,对燕北发起了攻击。
突然袭击之下, 难免陷落了两个镇。
平凉侯及时调整战术,又把陷落的镇子给抢了回来。
十二月二十日,信国公所谓的董家军不服管教, 导致重镇失守。
这件事圣元帝勃然大怒, 还是让信国公带着亲卫去燕北。
十二月二十五日,双方发生大规模战斗,平凉侯组阵迎战,哪知北宁动用了十多万军队,以车轮战的方式针对平凉侯。
平凉侯手中战旗挥舞,让身后军队支援,结果无人行动。
平凉侯本部,分布在了各镇, 以防北宁偷袭,她的身边只有一万本部人员, 身后的都是信国公的董家军, 对方有心让安易之死在战场上,自然不会去救援。
最后安易之在亲卫的保护下, 才艰难突围,还好有李保接应,不然就死定了, 可是安易之还是丢掉了半条命,还处于昏迷当中,以防有人加害,李保当下做主,躲到距离边境不远处的一个村落养着,等养好了伤再说。
要是有人知道安易之还活着,未必不会下毒手。
这个村落里的村民听说北宁打了过来,大部分人都逃走了,留下来了一些老人,但没有留下粮食,饿死了不少人。
李保他们过来时,只剩下了四个老人,这四个老人已经饿到只剩下了皮包骨,每天吃些野菜野草甚至是树皮,他们想着,万一能活下去呢。
李保他们身上吃得不多,每个人都会携带的行军干粮,以防万一用的,一个人两个大饼,一点点腌菜,腌菜里面只有很少的碎肉末,每人一袋水。
这还是皇城司司卫的干粮,普通士兵身上的带的干粮更差,里面可能还掺了糠。
这就是为什么,京营的人嘴上骂迟晚,心里却很感激迟晚的原因,迟晚不仅让他们吃饱了,还把他们当成了人,而不是为战争而死的牲畜。
大周军队吃的饭菜,好点儿的,能吃上青菜稠点儿的稀饭,要不然就是吃糠咽菜。
李保出身底层,家里实在是养不活了,才把他送到宫里做太监的,还能有条活路。
所以他知道迟晚的好,他也从未在迟晚身上感受到对阉人的看不起。
李保本不是一个心善的人,可他还是让人给四个老人,一人两个饼。
可只过了两日,老人便死了两个,一个的饼掰开泡了一块,一个把饼小心翼翼地包裹起来,藏在了怀里,据说她是等着自己的孩子回来吃,她的孩子还没有吃过白面呢。
李保让人找了草席,把村里死去的老人裹起来埋了,立碑——石村老人墓。
他站在床边看着依然在昏迷的安易之询问,“驸马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驸马传信,让我们好好照顾平凉侯,等他好了,再召集兵马,恐有自己人害平凉侯性命。”
李保点头,“跟驸马说,咱家死了,平凉侯也不会死。”
来传话的人一愣,连忙道:“驸马也说了,让李大人保护好自己,回去请李大人吃饭。”
“吃饭?”李保整个人都怔住了,不敢相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来人重复了一遍,“驸马说,等你回去,请你吃饭。”
李保喃喃自语道:“驸马要请我这个不全人吃饭?”
这该怎么接,“不全人”三个字可不好接,来人默默不说话。
半晌,李保擦干了眼泪,“咱家会好好地回去,也会让平凉侯好好的。”
李保这边的消息传回来时,迟晚跟虞九舟站在沙盘桌边上,很明显,这张沙盘桌跟之前那张不一样。
要是不换的话,两人怕是不能在这里讲正事了。
虞九舟看着沙盘蹙着眉头,“安易之昏迷后,大周军队节节败退,抽调的支援军刚到京都,小姨母要立马行军,行军路上怕是不容易,这些人都不服管,”
信国公去了燕北也没用,他根本抵挡不住北宁军队,如今北宁军队已经过了鹤山关了。
鹤山关一过,天然防守就没了,要是不能及时防御,把北宁大军打回去,恐怕北宁大军要深入燕北。
燕北距离京都很近,燕北被占领,下一个就是京都了。
圣元帝很生气,也很恐慌,他整天驼个背,在寝殿里转着,嘴里还默念着什么,跟疯子差不多。
这样的圣元帝,汪海都不敢说话,连消息都不太敢传了,生怕圣元帝发疯就抽出剑把他给杀了。
为了小命,汪海每天都尽量少往圣元帝身边凑。
在圣元帝身边伺候的人,都感觉到陛下性情大变,经常睡着了醒不来,要么就是睡不着,更多的时候是坐着突然就睡着了。
可能是因为白天睡得太多了,夜里经常作妖,大明宫伺候的人,为此起码有一半人顶着黑眼圈。
还好圣元帝没有发癫到召虞九舟进宫,她的预产期就在这几天,万不能出什么意外。
现下是不能指望圣元帝对燕北做什么贡献了,他能控制好自己就行了。
不给燕北添乱,也不给她们添乱。
迟晚跟虞九舟每天都能得到燕北的消息,大周军队节节败退,按理说不可能的。
就算平凉侯不见踪迹,三十万大军还在,就算能战之力只有一半,可北宁的战力也不可能比他们多太多。
就算不能把北宁打走,也不会这么容易就处于劣势。
大周军队不团结,有点儿各自为政的意思,但北宁的军队也不是只听一个人的命令的。
后勤保障的话,明显是大周更好,双方差距不大,不可能大周防线一直在后缩的。
迟晚看着沙盘上的防线,按照现在的情况,只要北宁再突破一道防线,就能率领大军长驱直入,直达京都防线。
毕竟城池跟城池之间不是连着的,有的城池很好攻打,有的城池很难攻打。
但北宁是可以选择绕过的,过了燕北的防线后,北宁就没必要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地攻打了。
不如直接攻破京都,占领了中枢后,再向外占领。
燕北的防线一旦守不住,北宁就会来到京都防线。
先是龙城,再是京营,最后是京都。
迟晚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才一个月,燕北防线几乎崩溃,这不对劲。”
虞九舟点头,“安易之不在后,燕北就开始崩溃了,看似信国公还有反抗,实际是节节败退。”
“你怀疑信国公通敌?”
“北宁的绣衣没有传来消息吗?”
“今早刚传来的消息,说大周有内鬼。”
一开始迟晚以为绣衣说的是燕北的那些乡绅豪强,就算他们跟北宁勾结,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信息传递,绝不会让燕北防线频繁丢失。
若是说大周高官,且知道大周防线具体情况的,五军都督府的两个都督,信国公,还有前线的高层将领。
用排除法,五军都督府的左都督快死了,右都督
那就只有信国公,以及边境高官了,安易之部跟信国公部,她们有理由怀疑是信国公部出了问题。
况且安易之还没有回归,她的部下都分布在各个防线里,恰恰是平凉侯部守住了还没有崩溃的防线,却也被北宁军队围住了。
这些人不想办法突袭的话,怕是要被困死在城镇里。
迟晚拿出今早的消息道:“除此之外,我们派出的人也到了城镇附近,可是进不去,一旦出现,就会被北宁军队发现。”
“他们都是皇城司的精锐,夜里会想办法摸进去的。”
虞九舟摇头,“他们进去了,也未必能突围。”
大军开战,不是几个人就能改变战局的,还是得救援。
迟晚摇头,“重要的是,要把朝廷派救援军的消息带过去,让他们有个希望。”
这才是最重要的,只要坚持下去,就有突围的可能。
北宁二十多万军队虽然挺多,等着战线拉长,必然会收缩军队,那时就有机会了。
虞九舟靠在沙盘桌上,心情很是沉重,远在京都的她们,看着的不过只是数字,还有冰冷冷的战报,对燕北边境的百姓来说,那是人间地狱,对守护国土的将士来说,那是鲜血染红的战场。
她能做得太有限了,只因她的头上还有一个圣元帝。
圣元帝现在的情况很不稳定,他的手里还握着权力,这个时候他要是乱使用权力,可就糟糕了。
“孤要沐浴。”虞九舟低声说了句。
迟晚点头,“好,我帮殿下洗。”
虞九舟白了她一眼,“别闹。”
迟晚:“?我很正经。”她当然很正经了。
她只是觉得虞九舟现在不方便,她得帮忙。
虞九舟轻咳一声,心知是自己想多了,红着脸往暖阁走去。
今日是大年三十,因燕北战况,以及圣元帝的情况,除夕宴都没有准备。
越是这个时候,举办宴会会稳定人心,因为除夕宴的不举办,很多人都让自己的家人往南方去了。
北边不安全了,就只能往南走。
现在南边安排好住处,家人先过去,身上有官职地留下,但这个时候,他们就会蛊惑君主迁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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