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福佑幸川
“吩咐第二军营,叫他们跟在神机营的后面埋伏,引来了北宁军就出动。”
这个战术在游戏里叫放风筝,去一个人拉怪,把怪拉了出来,团队合伙歼灭,来回几次,就能杀掉不少怪。
能消耗一点儿是一点,敌众我寡,不宜正面硬刚,消耗敌军体力和士气才是最重要的。
设下陷阱,诱敌深入,时不时地搞搞突袭,善用军阵以及各种科技。
军队派出去不少,迟晚手里就剩下了五万人,跟敌人正面硬刚的时候,主要以阵法为主,长枪阵,盾墙,以及各个阵法。
迟晚很后悔,当初没有多看兵书,她知道的这些阵法,基本是刷视频,看书。
史书上有很多著名战役,她也会搜来看看。
怎么说呢,在打仗这点儿,比她厉害的人有很多,但短时间内可选不出来,能力强,忠诚度高的将领。
迟晚能做的,就是用游击战的方式,不停地消耗北宁军,拖延时间等安易之率兵赶来,双方两面夹击。
等北宁军被消耗了几波后,他们肯定会警觉,大部队估计不会再分开,那时才是决战的时候。
迟晚又安排下去了几件事,锦衣卫挨个领命出去,营帐里就剩下了她一个人。
她开始想两个小家伙了。
不是不想虞九舟,是她还没有离开京都就开始想虞九舟了,这不过了几天了,才想起两个孩子。
今日终于空闲了一点儿,说是空闲,不过是睡前的那一点儿时间罢了。
迟晚拿了笔墨,盘腿坐在小案桌前,开始写这几天的第一封信。
还好她现在距离京都不算远,写了信,快马加鞭一天半就能赶到。
她提笔写下了第一句话。
——九舟卿卿,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做好了跟北宁战斗准备,还未出京都,我就想你了,满心都是你的身影,万千柔情缠绕,全是与你的朝朝暮暮。
我在军营中一切都好,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两个小家伙给春归带就好,你不要受累……
一张纸不够写,后面的字越写越小。
没办法,迟晚又换了一张纸写。
她絮絮叨叨的,把自己吃饭喝水的一些小事都写了上去,她会想要知道虞九舟在京都做了什么,想必虞九舟也想知道,她在京营都做了什么。
絮絮叨叨地写了上千字后,迟晚忍不住活动了下手腕。
最后在末尾写着——等战事平息,我就会回来,望吾妻珍重。
……
等虞九舟看到信时,已经是两天后了。
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哪怕不看内容,虞九舟的唇角都压不住。
跟信一起送回来的还有战报,得知迟晚刚去没几天就迎来了大捷,心里很是开心。
朝中如今对迟晚都是赞誉,说有驸马在,京都定然安然无恙。
知道北宁很有可能打不到京都脚下后,不少想要逃离京都的官员,心思多少安定了下来。
虞九舟看到捷报后,心中满满的骄傲,看到迟晚的家书后,好笑之余,是满满的思念。
当时站在城墙上,看着迟晚远去的背影,她的手紧紧抓住城墙,生怕自己会叫迟晚的名字。
她从未体验过这样的感觉,分别时的苦涩,还有担忧,充斥在她的心间。
有一瞬间她在想,要是她不是长公主就好了,迟晚就不必出去打仗。
可山河破碎,又有哪一处能安家。
这样的念头她就想过一次,随后她依然是长公主,坚韧不拔,坚毅果决,清冷孤傲。
虞九舟不允许自己有退缩的想法,她是大周的长公主,身为长公主,她有责任保护大周百姓。
她才不屑做圣元帝那样的人,一个只会逃避的阴狠小人。
只是,迟晚的离开,不仅是让她开始不适应现在的生活,更多的还是心理问题。
她会想很多事情,上辈子的,这辈子的。
虞九舟发现,迟晚的存在治愈了她的阴郁偏执,敏感多疑。
上辈子的最后,她心存死意,何尝不是她发现,自己的性格缺陷,竟然跟皇帝如此的像。
说出去也好笑,她是皇帝的女儿,皇帝曾一手教她帝王之术,像皇帝有什么不对的?
不对,当然不对,她不想做这样的人,阴郁偏执,敏感多疑都是在知道圣元帝的所有阴谋之后。
虞九舟知道,自己以前不是这样的人,重生后,她的心里进行了一场拉扯。
她讨厌圣元帝,不想成为圣元帝那种人,可她的性格已然发生了变化。
但是什么时候开始,她的敏感多疑消失了?
好像就是对迟晚的看法慢慢改观,直到喜欢上迟晚开始。
她也很久没有人在无人的角落,自己抚慰着伤口,世界一片黑白。
迟晚给她的世界带来了久违的色彩。
所以迟晚一离开,她心里的阴郁又涌了上来。
就像是中毒,迟晚是她的解药,迟晚一离开,她的毒就又发了。
但在看到这长长的一封信后,虞九舟阴郁的心又被治愈了。
信上的内容一点点地温暖了她的心,让她的阴郁消失不见。
虞九舟提笔在空白的纸上写下了两个字——已阅。
想了想,就这两个字是不是太少了?可她不是矫情的人,也说不出什么甜言蜜语。
停顿了一会儿,她换了一张纸重新写道——今朝的信,孤已阅,今朝此行,孤等你胜利归来。
一本正经地写信,不像是写给老婆的,像是写给下属的。
于是,虞九舟又换了一张纸——行军苦寒,阿晚保重,孤在京都等你。
还是不对,明明心里有很多话,太亲密的不好意思写,太冷淡了,她又不想给迟晚看,便纠结了许久。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虞九舟再次提笔——迟晚,孤有些想你了。
是不是太肉麻了?
就在虞九舟纠结的时候,春归忽然进来道:“殿下,陛下驾崩了。”
虞九舟的手一抖,墨汁滴到了纸上,遮住了纸上的一个字。
她连忙把笔放下,“什么时候?”
“五日前,宝安王让陛下盖玉玺,可陛下没有,得知玉玺在殿下这,宝安王怒极,直接杀了陛下。”
原本皇帝还能活几天的,现下是提前死了几天。
虞九舟站了起来,收进衣袖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汪海呢?”
“汪海救了出来,他手握宝安王杀死陛下的证据,宝安王派人追杀他,辗转逃窜,暂时还不能回京都。”
“什么证据?”
春归低头,“陛下的血书。”
龙体贵重,皇帝的身体出现了问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可视为谋逆,株连九族。
首先,皇权受到了挑衅和践踏,帝王的尊严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被逼写血书,是对皇权的严重亵渎。
君辱臣死,帝王的尊严被践踏了,大周朝的臣子,但凡有点儿血性的,都能跟乱臣贼子拼命。
这是一种不可动摇的行为准则,敢动摇此项理学的,那就是与圣人为敌,简而言之,是跟天下读书人为敌。
或许他们不喜欢圣元帝,甚至觉得圣元帝是个昏君,可是圣元帝是帝王,是他们的君,君受此侮辱,是何后果?
不怪宝安王不遗余力地要抓住汪海,万一血书泄漏出去,他的正统梦就完了,而他只剩下了造反一条路。
得知了皇帝死讯后,虞九舟抬头看了一眼阴沉沉的夜空,扭头对春归道:“敲钟。”
敲钟告诉天下,皇帝死了,宝安王想隐瞒这个消息,那也是妄想。
京城的钟声响起,京都范围内的人都知道皇帝死了。
皇帝不是刚到江宁吗?怎么就驾崩了。
有阴谋!
不少人的心里想到了这个。
若是阴谋的话的,那皇帝的死便宜了谁?
直到宝安王宣读了继位诏书,立马就有人明白发生了什么。
矫诏,伪诏,假诏!!!
大家都不傻子,这么明显的局,谁看不出来啊。
要是以前,长公主只是监国,没有掌控京都,没有立皇太孙,圣元帝是死在京都,而不是江宁,或许大家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能有个皇帝就行了。
现在不一样了,长公主掌控了京都,还有皇太孙,只要皇太孙继位,那边是正统。
皇太孙是真的拜过太庙,圣元帝亲立的。
可不像宝安王手里的诏书,真假都不知道,应该说有八成可能假的。
先帝要是真想立他为帝的话,就不会立皇太孙了,哪里会绕这么一个大圈子。
不少人猜测,圣元帝的死都有可能跟宝安王有关。
皇室夺权向来是腥风血雨,夺嫡之后,胜者为帝,败者死。
宝安王不想死可以理解,但在外族入侵关头,拉着皇帝一起去江宁,名义上皇帝是去休养,那只是为了好听,实际上是为了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宝安王这样的做法,让他维持的贤王人设破碎,许多人对他的好感也都消失了。
读书人最喜欢贤王,贤王做皇帝最好了。
现下很多曾经喜欢宝安王的官员,内心只有一个想法,王八蛋,被骗了。
宝安王此举,虞九舟实在是感觉到好笑。
这人不是重生了吗?当了几年皇帝,还不如年轻的时候能装。
上一篇:清冷对家她好像喜欢我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