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福佑幸川
损失了十万大军,什么都没有得到,北宁人很是气愤,开始互相指责。
特别是另外两个部落的大王,认为丞相是让他们来送死的,便不由分说地要跟大部队分开回北宁。
安易之跟徐晨露会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等着,准备杀一部分,留一部分。
北宁主部的人能消灭多少就消灭多少,另外两部多放点儿走,等他们回到北宁,定然会找丞相的麻烦。
主部的人马被消耗得差不多了,另外两部的人回去得比较多,北宁必定会爆发一场内战。
就算不爆发,大周安排在北宁的人,也会让三方的矛盾爆发。
外战刚结束,又经历内战,二十年能恢复元气都是快的了。
这些都是迟晚的计划,她向来认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该狠的时候就要狠。
迟晚的计划,有一部分成功了,有一小部分没有成功,但不影响大局。
她率领着京营把北宁军赶到燕北中心的位置,由徐晨露接手继续赶羊,安易之时不时地打野收割人头。
三方配合得很是默契,全程双方也没有见面,把北宁军当羊赶。
等北宁离开大周,人数剩下了不到三万。
二十三万人出,三万人归,多少人死在了大周的土地上。
但大周人死得更多,特别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燕北有二百万人,死了差不多有三分之一。
大周的将士也死了不少,统计出来的数目快要十万了。
边境重镇的驻军,以及地方驻军,外族可不管什么,遇城就抢,遇人就杀。
这是一场血战,一场用百姓将士的鲜血打赢的战争。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宝安王跟信国公,他们为了一己私利,把外族给放了进来,导致了燕北百姓的灾难。
迟晚站在高处,看着脏兮兮的将士们,脏归脏,他们却倍加精神。
因为他们知道,打赢了,北宁被赶走了,他们可以回家了。
迟晚再次传达了消息,剩下的事情都交给安易之了,燕北边境是她的主场,另外徐晨露及其大军留在燕北协助,等待诏令。
她不一样,她带领的是京营,肯定要早日回京都。
更何况,她的心里充满了对虞九舟的想念,恨不得马上就能见到虞九舟。
终于,在五月一号。
迟晚伸手一挥,“回家!!!”
京营十万大军出,归来不到九万,尽管这个消耗跟北宁相比好多了,那是因为京营多打游击战,几乎没有跟北宁军硬刚过,要是真硬刚,除非等到安易之跟徐晨露,三方一起合围。
就算合围,死的人也不只是这些。
迟晚的游击战术,减少了京营的伤亡,本就对她很感激的京营,现在只要她一句话,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去死。
她从大魔王,变成了天神。
对普通将士来说,谁能带着他们打胜仗,谁能带着他们回家,谁能让他们活着,就会被他们信奉为神明。
迟晚就是带他们活着回家的神,同时死去的人,他们也带回来了。
战场上的尸体都是焚烧后掩埋,以防发生瘟疫。
可是京营的将士,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钢牌,上面记着自己的名字跟出生年月,以及在军队的职务。
当初迟晚让人炼钢,炼出来的第一批钢,她就要走了近一半来做钢牌。
这些牌子会带回京都,有家人的给家人带回去,没有家人的,她会建立一座烈士馆,把钢牌挂在里面。
等有钱了,产钢的数量够了,她会给每一个大周将士都弄上一个,让他们戴上,至少不会连一个纪念都没有,普通士兵死了就死了,除了家人没有人记得,但在迟晚这里,普通士兵的命也是命。
迟晚骑在高头大马上,迎面吹的风很是清爽。
北方的五月谈不上热,正适合穿单衣,但早晚的时候,还是凉凉的,风一吹,多少是有些凉意的。
她的心里一片悲凉,要不是对虞九舟的思念,她的心理可能都要出问题了。
这跟当初杀了二十个刺客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跟玄阳寺看着那么多人死也不一样。
战场是尸山血海,风是血腥味的,目光所及都是血,整个人都被血跟尸体包围着,什么样的死法都有。
要不是一军主将,迟晚强忍着没有吐出来,到现在,她的鼻腔里还萦绕着血的味道。
有一种心理疾病叫战后心理创伤,需要心理医生来治疗。
大周可没有心理医生,但对很多将士来说,家就是治愈心理创伤最好的地方。
距离家越近,大家脸上的笑容就越多。
可真的马上要到京都后,许多人就笑不出来了,有的人是近乡情怯,有的人是不知道该怎么跟战友的家人交代。
京营里面的人在一起太久了,很多人家庭之间都是互相认识的。
他们害怕战友的家人问自己:
“阿郎呢?”
“我郎君呢?”
“叔,我父亲,母亲呢?”
仅是想想,大家的心情就开心不起来了。
直到回到京营驻地,迟晚站在校场上说了一些话,其中一段话是,“牺牲的将士们,抚恤金三倍,其孩子,可免费入学京学,其配偶可优先安排工作。”
这些钱肯定不是户部出,而是迟晚自己出,京学是从小学到大学,她本来想给大学起名北大清华的,结果被虞九舟阻止了。
京都的学校,还是叫京学的好。
以后圣京一小,二小……一中,二中等,学校会越办越多的。
少量办学,朝堂不会有意见,大量办学肯定会遭到阻止。
有一句话是什么: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百姓知道得越多,就越不好管理。
迟晚跟虞九舟都不这么认为,大量百姓接受教育,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人才,对大周的发展就会越来越好。
但世家门阀肯定不乐意,他们不想让普通百姓接受更多的教育,知道得更多,就是害怕动摇自身的地位。
朝堂百官多数出自门阀,可他们才多少人,全天下百姓有多少人,就算只是万分之一的机率入朝为官,那他们就无法对天下官位进行垄断了。
出身寒门,至少也是门阀世家的人,只是祖上富过,现在落魄了,可就算再落魄,也比那群泥腿子强。
要是泥腿子的孩子也能做官了,这些人会自觉抱团,对门阀世家进行冲击。
所以迟晚以收留牺牲将士子女的名义,开展办学,给门阀世家一个错觉,觉得她只是做善事,并不是为了争权夺利。
事实上,这是一举两得,可以给牺牲将士子女一个接受教育的机会,也可以在多年后,消除门阀世家的隐患。
对于将士们来说,他们没有想到这么多,只知道,他们能给战友家人一个交代了。
迟晚在京营说完之后,很多将士高呼,“指挥使大人无敌!”
他们倒是想喊万岁,可不想给指挥使大人带来非议。
要知道,指挥使大人的孩子是皇太孙,按理说马上是新帝了,不知道为什么,皇帝死了两个月了,新帝还没有登基,一时间人心惶惶。
不过也有太子守孝三个月再登基的例子,暂时不少人只把某些想法压在了心里。
迟晚在京营待了三天,次日一早带着皇城司锦衣,快马加鞭返回京都。
得到消息的虞九舟,派出百官亲迎。
为首的人自然是首辅高正,此举给足了迟晚面子,也让众人知道,长公主跟驸马的关系是真好,不是假装的。
首辅率领百官亲迎,大周史上除了迎接皇帝,还真没有几次。
实际上虞九舟是想自己来的,但是她担心自己控制不住思念,会当众失态,便让高正来了。
同时也让高正带来了圣旨,上面盖了玉玺。
高正先率领百官朝迟晚行礼,“臣等恭迎驸马得胜归来。”
迟晚点头,简单地说了两句,便没有多说了,她此时着急想见虞九舟,没有心思寒暄。
哪知高正又拿出了圣旨,“驸马迟晚接旨。”
迟晚疑惑,有什么旨意要现在宣读,耽误时间,等她跟虞九舟好好温存过后再宣读多好,主要是她想不出来圣旨内容是什么。
她现在高官厚禄,难道还有什么更大的奖赏吗?
疑惑归疑惑,但旨意是虞九舟下的,毕竟宝安王那个伪帝的圣旨下不到这里来。
既然是虞九舟的旨意,她肯定听从。
紧接着高正打开了圣旨,一如既往,前面一大串夸奖的话,然后肯定她此次御敌的功劳,最后才说重点,“封迟晚为秦玉王。”
所有王上封号以秦为尊,虞九舟的封号是秦,自然不会把秦再封出去了,而给迟晚封的是郡王,之前她封号上玉,那便两者结合,封秦玉王。
不是,封号也要情侣封号吗?
迟晚的嘴角比AK都难压,欣然接受了自己被封王这件事。
大周还没有活人异姓封王的先例,追封也就追封了一个,可以想象,虞九舟在朝堂上大杀四方,为她争取封王的场景。
虞九舟都那么努力地为她争取了,她没有理由拒绝,拥有高位,她才能做得更多。
要是她真的在这个时候推辞,才真的是辜负了虞九舟为她的谋划。
她们是伴侣,伴侣之间,该有的默契还是要有的。
接完圣旨,迟晚翻身上马,对一旁的高正道:“高阁老,我着急去见殿下,就不跟你多说了,改日请你吃饭。”
驸马请吃饭?高正连连摇头,谁不知道驸马请宝安王吃饭,差点儿把宝安王坑死,驸马的饭可不好吃。
就在她摇头的时候,迟晚已经骑马离开了城门口。
她可太着急了,一路策马。
或许是知道她会着急见自己,虞九舟早就留出了城门口到长公主府的通道,百姓们也毫无怨言。
驸马打了胜仗,阻挡了北宁大军的脚步,还把外敌给赶了出去,保护了他们。
京都百姓站在两侧欢呼,迎接战胜归来的驸马,不知是谁喊了一句,“驸马千岁。”
“驸马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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