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福佑幸川
迟晚跟长公主的关系是不好,可同出长公主府,利益是一致的,关系再不好,在外面总不能互相拆台。
宝安王这样想,颖王也在想,为什么迟晚只跟宝安王说话,看来上次花船刺杀的事情,驸马还是把凶手当成了他。
现在好了,看情况公主府肯定是要站在宝安王那边了。
可宝安王要是死了呢?
颖王恶狠狠地想:巡盐路上意外频发,死掉了多少皇嗣,一个还不是皇嗣的人,又能如何。
宝安王开心,颖王心生恶意,中山王气得要死,恨不得再做一次刺杀。
天子脚下,能有几十个暗卫很不容易了,想要更多的人刺杀,就得有兵权,可为了杀迟晚暴露自己在军中的实力,不划算。
一旦动兵,视为谋反。
反过来想想,一下子派出来二十多个暗卫,足以看出中山王必杀迟晚的决心。
当时迟晚带了几十个护卫,皇城司的精英不过几个,剩余的那些护卫对付刺客,一对一都难,皇城司司卫对付普通人还可以,对付训练有素的暗卫,简直是痴心妄想。
刺客手里还有比□□厉害的弩箭,还有炸药,别说杀几十个司卫,就算是一支千人军队,怕是也逃不过去。
何况迟晚只带了两个人回去,若她不是内力深厚,肯定要死在竹林。
反正这一次,中山王损失重大,他肯定不敢轻举妄动了。
看到迟晚对宝安王优待,中山王心中更是愤怒她的不知好歹,同时记恨上了宝安王,对付不了迟晚,他还对付不了宝安王嘛!
就这短短的一个交锋,每个人都确定了下一步的目标。
早朝时间,顶多允许他们眼神传递一下信息,很快就有内监的声音响起,“陛下到。”
“臣等恭问圣躬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朕安。”
皇帝回了一声,早朝就正式开始了。
皇帝旁边站着的是汪海,他拿出圣旨高声道:“诸臣贺表,朕深感欣慰,今逢新春伊始,朕愿天下臣民,皆得幸福,阖家安康,农者五谷丰登……”
迟晚没仔细听,但她在数有多少个字,好几百个字,那这肯定是翰林院的人写的,不能是皇帝自己动笔。
要知道圣元帝祭天的青词都是别人写的,生怕被神明知道他文采不佳。
念完了圣旨,众臣回应,“臣等叩谢陛下,陛下仁慈圣明。”
彩虹屁过后,终于开始了正事,汪海合上了圣旨,“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臣有本奏。”
皇帝点头,汪海高声道:“讲。”
“臣弹劾驸马在清远县胡作非为,违反祖制,不尊大周律法,意图大行变法之事。”
该来的还是来了,就知道今天早朝有很多人要弹劾迟晚。
第一个出来的是圣天府府尹王瑾,此人是中山王的人,除夕宴上就针对虞九舟跟迟晚,现在又是第一个跳出来的。
当时迟晚让他腹痛了许久,没想到还是不长记性。
下一个是右都御史李福寿,上次因“肺痨”之事,被人孤立了许久,毕竟谁也不想被他传染,后来请了太医,才说他是旧疾。
“臣也弹劾驸马,既然无事,就该换好了衣服回京,一身血衣给谁看,影响京都治安,百姓难免恐惧惊慌,还以为天子脚下都不安全了呢。”
这俩人,每次都是他俩先跳出来。
王瑾的弹劾,圣元帝没有听进心里,他已经接受了试点变法的事,只要能给他带来银子,又不是让他承担压力,又有何不可呢。
可李福寿的话,他倒是觉得有理,迟晚一身血衣,带那么多刺客回京,百姓议论纷纷,不知道的还以为,天子脚下治安多差呢。
这时,都御史出来道:“臣也有本奏。”
“臣弹劾圣京府府尹王瑾,天子脚下有刺客刺杀驸马,他这个府尹是怎么当的,依他所言,驸马遇刺,还是驸马的错了?驸马把刺客带回京都,送往大理寺查案也是驸马的错?
“那请问王府尹,圣京百姓遇到事情,请求圣京府衙办案,你王府尹说,为了不让衙门有案件,就干脆不理吗?那本官算是知道,为何圣京府出现了刺杀,王府尹没有上折子请罪,还要在朝堂上弹劾驸马了,原来王府尹是为了推卸责任,把责任推到陛下身上。”
天子治理圣京不行,所以发生了刺杀案。
可你这个圣京府府尹就逃过责任了吗?
圣元帝:对啊,凭什么把这件事怪在朕头上,朕管着大周天下,要是哪里出现了问题都怪他,那他这个皇帝天天背锅算了。
驸马在京都遭遇刺杀,首先怪罪的就是王瑾这个府尹,怎么先把过锅甩他身上了。
皇帝反应了过来,语气不善,“都御史说得有理,王瑾,你这个圣京府府尹,不想着维护京都缉拿真凶,反倒是参遇到刺杀的驸马,王瑾,别以为朕不知道你的心思,还有你们。”
圣元帝冷冷地看着下面的众人,“朕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可朕还没死呢!”
听到皇帝发怒,还说到了“死”字,满朝文武都跪下,“臣等罪该万死。”
迟晚正感叹都御史董书翰的能言善道呢,不愧是言官,这张嘴绝了。
她跟着众人蹲下,多亏了衮服够大,谁也看不到她是跪着的还是蹲着的。
还是皇帝冷哼一声,“好了,你们都死了,让朕一个人做你们的事情?那你们也该等等,等朕选好了你们的接班人。”
众臣不敢说话,圣元帝把目光投向一直站在一旁的虞九舟,“给长公主赐座,工部尚书,下次早朝,朕要看到有一张麒麟椅在那里放着。”
工部尚书连忙上前,“臣遵旨。”
圣元帝就是要告诉这些人,他是老了,可皇权以后未必就交到他们背后的主子手里了,他还有女儿,他的女儿会给他生一个皇孙。
以后皇位,他难道不能传给自己的皇孙?
想到皇孙,圣元帝就看向了正在摸鱼走神的迟晚,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驸马这一副不开窍的样子,什么时候能打动舟儿生皇孙。
他开始考虑,是不是自己的想法不对,也是,要是舟儿不喜欢驸马的话,两人确实难生皇孙。
换个驸马?也不行,迟晚为驸马至少跟他是一头的,就是有些耿直,被人一忽悠什么都敢上。
清远县干的那都什么事,那是变法,这些人看似在弹劾她别的,主要就是为了拉下她,让新法不攻自破。
或许是他想错了,目前他得撮合舟儿跟迟晚,等生完皇孙,再把两人挑拨开了。
不然一直这样,他什么时候能见到皇孙。
随即圣元帝高声道:“驸马,关于王瑾,李福寿的弹劾,你可原自辩。”
朕可给你机会了,别给朕出什么幺蛾子。
迟晚微愣,连忙起身走到中间,“禀告陛下,臣不愿与傻瓜论长短。”
圣元帝:“?”
王张二人:“?”
众臣:“?”
虞九舟弯唇,这人还真是不出言则已,一出言惊死人。
果然,王瑾跟张福寿很是气愤。
“狂妄!!!”
“无礼!”
迟晚看都没有看两人一眼,“陛下,臣只想问一件事,天子脚下敢行刺杀之事,是否就是知道,总有人会受害者有罪论?”
她是被刺杀的那个,反而有罪了,这个世界真是够癫。
虞九舟适时接过话来,“陛下,臣只听说过,君王无过臣之过,却未听过,罪在君王臣无过的。”
无论皇帝有没有罪过,都是臣子的过错。
皇嗣犯错,师傅受罚,皇帝?皇帝是没有错的。
就算皇帝是真的错了,也要有臣子主动背锅,看看历史上,有几个皇帝会承认自己有错。
虞九舟的这句话,让众臣心中一咯噔,王瑾,张福寿完了。
圣元帝阴冷地垂下了眼皮,“来人,王瑾,张福寿无君无父,污蔑驸马,夺取功名,贬为庶人,杖一百。”
就王张两把老骨头,一百仗直接要了他们的命,没有了官身功名,就什么也不是了。
皇帝年纪越大,杀心就越重,没有人不怕死,特别是圣元一朝的大臣,很少有骨气的,况且这次本就是王瑾跟张福寿的问题。
迟晚抬头看向高台上的虞九舟,对方连眼神都没给她。
她轻哼一声,装得挺好。
紧接着,皇帝给迟晚她带尸体回城的事定了案,“圣京城外刺杀驸马,简直胆大妄为,此事深查,大理寺卿,朕限你七天之内,给朕一个说法,不管是谁,照抓不误。”
“驸马受惊,下了朝让太医好好看看。”
这就是在告诉众人,驸马刺杀的事情,谁还敢用这个攻击驸马试试。
可总有人不甘心,“陛下,驸马在清远县胡作非为,违反大周律法的事,也不管吗?”
圣元帝蹙眉,这件事确实不好过去。
虞九舟森冷的目光放到高正的身上,高正感觉到了上方的目光,以为是皇帝在看自己,皇帝不满自己还不出来承认变法之事是他主谋,还要驸马承担压力这是在警告他了。
高正低着头走到殿中央,颇有仪式的下跪行礼,开始了今日的重头戏,“臣内阁首辅高正,自担任内阁首辅以来,臣深感愧疚,为君为民,未做出什么实绩,朝堂之上,君上常苦于民生之苦,为臣者缓解不多,每念及此,臣都辗转难眠,唯望在寿命无多之际,能竭尽心力,做一件利国利民之事。”
“臣以首辅之名,命驸马在清远县施行新法,未曾请示陛下,实乃臣之过也,但臣为大周首辅,此乃臣范围之内的事。”
内阁首辅,辅佐皇帝决策,管理内阁事务,推动政策执行,维护朝廷稳定等。
要是清远县的事情是高正让做的,这件事谁都找不到错处来。
这就是内阁首辅的权力,他又不是在全大周施行新法,只是清远县一县之地,这件事他这个首辅决定就够了。
就算有什么政策推行全国,有他这个首辅在也够了。
这就是虞九舟要推他出来做先锋的原因,因为他有这个权力。
巅峰时期的首辅,完全能行使相权的,全国事务都由首辅管理,根本不用问皇帝。
也就是圣元一朝,皇帝与高正这个首辅之间,关系不错,没有到那种剑拔弩张,君臣夺权的地步。
圣元帝心中生气,可想到昨日已经达成了共识,他便不说话了。
高正又道:“内阁决议,以清远县,燕北二地为试点,彻查兼并民田案的同时,实施新法。”
内阁决议?都不通过陛下了?
众臣简直被吓破了胆子,什么时候敢有人这么跟陛下说话了,朝堂上的老人想起了圣元帝刚登基时的首辅,那位就是这样,有什么决策直接实施,从不问陛下同意与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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