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福佑幸川
陛下虽未亲政,可那是陛下啊,现在的陛下,则是登基了二十八年的陛下。
圣元帝也不知是真生气,还是假装生气,“你们内阁都决定好了,还问朕?”
“臣惶恐。”
“惶恐?朕看你早有打算。”
皇帝跟首辅你一句我一句,别人根本插不上嘴。
迟晚则乖巧得很,眼睛盯着虞九舟,她觉得虞九舟这一身华服真好看,雍容华贵,风华绝代,只是往那一站,就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可不知道,虞九舟耳根红红的,可不是热的,是被她盯出来的。
朝堂之上,这人总这么盯着她可还行。
还好,眼看皇帝跟首辅要说出真火了,虞九舟立马上前,“陛下,臣自请由臣担任建兵民天案的主官。”
圣元帝冷眼看着她,“你也要碰新法?”
“不,臣只查案。”
这样的回答让圣元帝好受许多,他一开始也是这么打算的。
还是朕的女儿贴心,知道他要什么。
实际上由于迟晚跟虞九舟忽悠的原因,圣元帝跟高正心里,对对方都有怨气,说着说着,就要吵起来了。
高正今天就刚了一下,结果差点儿忘记在演戏。
听到虞九舟给出了台阶,也泼了冷水让自己清醒过来,他忙道:“臣请颖王做副官。”
“那便如此定了。”皇帝阴沉着脸,“圣元一朝,已经十多年未巡盐道,此事由谁去?”
他的目光看向迟晚,可迟晚低着头,硬是不看他。
还是虞九舟出来解围,“陛下,历代巡盐都是皇嗣前往,臣已有要事在身,便从三王里面选吧,颖王要做臣的副官,选宝安王巡盐道如何?”
中山王无语:说好的三王之间选呢,这是无视他了?
看来是他刺杀迟晚的事情,已经被知道了。
圣元帝看了看宝安王,特别是他来回武城京都,脸上尽显沧桑,皇帝思索了片刻,还是同意了虞九舟的举荐。
三王中,就宝安王没什么实力,或许也该扶持起来,让另外两王收收心,不愧是他的女儿,眼力就是毒辣,可惜了,舟儿不是乾元,否则这江山后继有人了。
可事情远没有结束,听闻新法只在两地进行,许多官员熄火了,可利益相关的官员,在朝堂上不停的弹劾。
高正以及其门下官员的实力亦不可小觑,双方吵的有来有往的,最终高正以首辅的权力,一言定下。
全程圣元帝都没有说话,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下了朝后,虞九舟跟迟晚,被他召见去御书房。
路上,虞九舟依然坐步辇,迟晚还是在下面跟着。
朝堂之上,她们的谋算全部达成,这些事情一旦开始,后面就算是皇帝也别想停止。
此刻虞九舟有一种改变历史的舒爽感,而迟晚也有一种,进度条在提升的快乐。
几件大事的成功开始,让她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让她看到了提前退休的可能。
忽然,头顶传来了一道声音,“驸马可知,孤现在想什么?”
“什么?”迟晚抬头,正好看到虞九舟完美的侧颜,这么美的女人,盯着就不想移开眼。
下一秒,虞九舟平淡道:“驸马可愿为孤奏上一曲。”
奏乐?迟晚确实会乐器,什么吉他,架子鼓,她大学那会儿都学过,最熟练的肯定是从小学的乐器了,古琴,唢呐,殿下总不会想听她吹唢呐吧?
她正好笑地想着,哪知虞九舟说了令她意想不到的三个字,“凤求凰。”
第56章
圣元帝不是个好相处的, 此人敏感多疑,总觉得别人在欺骗自己。
早朝上虽一切都按照计划进展着,圣元帝也同意了。
但是毕竟圣元帝是被架在那里, 不得不同意的, 银子诱惑是其一,高正“逼迫”是其二。
只是第一个,他的心里肯定顺畅了,可是还有第二个。
迟晚跟虞九舟来到御书房时,就听到圣元帝在发脾气, 两人对视了一眼, 一同走了进去。
还不等两人行礼,圣元帝就开口打断了两人,“好了,你们说说, 高正究竟想做什么?”
迟晚沉默,来的时候虞九舟就跟她说了,非必要不开口。
回答圣元帝的人自然变成了虞九舟, “陛下,高正是在给他高家留后路呢。”
“呵!”早猜到是这样, 圣元帝对高正的怨气也没有那么大了。
他这个皇帝都在给自己留后路, 能看出来,高正一旦从首辅的位置上下去,高家就要倒了。
施行新法, 是险中求胜, 为高家求一线生机。
圣元帝想的是,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官员,他们一直在反对这件事, 他当然知道他们反对的原因。
新法夺的就是官绅的利益,相比来说,提出新法的高正,倒更显得大公无私了。
罢了,随高正去做吧,反正他只收银子,不管事。
圣元帝叫两人来,是有另一件事要说的,“武城雪灾,银子,物资都送过去了,宝安王回来禀告说,武城的雪还没化,救灾艰难,路边都有冻死骨。”
“他说等雪化了,才有可能救灾,现下物资发不出去,雪化不了,武城每天都在死人。”
他是不喜燕北,可燕北百姓也是他的子民,要真是见死不救,还不知史书会如何写他呢。
虞九舟拱手,“陛下,臣得到一法,盐能化雪。”
先化雪才能救灾,这是发生雪灾的共识。
圣元帝无语,他这个皇帝都知道盐贵,化一城之雪,那得用多少盐,粗盐五十文一斤,细盐高达百文,像王公贵族用的精盐价格更高。
就算只用粗盐,一两银子只能买20斤盐。
“一城之地,需要多少盐。”
圣元帝没想到,虞九舟真的算了,“以粗盐为例,得用几千万斤盐,但武城不是每个地方都需要的,只需要用盐把灾情严重地方的雪化了,弄出一条救灾的路就好。”
“臣有一个婢女叫秋来,她去东海为臣之外祖诊治,以防母后担心外祖身体,回来时跟商队正好路过武城,因担忧武城会发生瘟疫就留在了那里,她给臣传回消息,绘制了武城的受灾情况,因此百万斤粗盐,就可以给一些严重的地方,开出一条道路来。”
到时候,不管是救灾的官兵进去,还是里面的百姓出来,至少有一条生路。
百万粗盐需要几万两银子,给武城拨* 的救灾银只有十万,要是再加一些传统的高温化雪办法,十万两银子,全都用在清路上面了。
圣元帝怎么会同意,他宁愿多死人,也不愿意多花银子。
虞九舟太了解皇帝了,所以她立即道:“臣封地的盐场,发现了一种高效制盐法,这些盐,臣可以半价卖给武城。”
听闻有高效制盐法,圣元帝的眼睛都亮了起来,那得是多少银子啊。
可是他又拉不下脸找女儿要制盐法,他就用一副近乎期待的模样看着虞九舟,希望她能主动把盐法献给自己。
这时,迟晚突然出声道:“陛下,臣有本奏,臣再怎么样,也是驸马,长公主罚臣跪棋盘,还请陛下为臣做主。”
不是,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
圣元帝无语,还是把目光移向了她,语气气愤,“你去逛青楼,身边还有小娘子作陪,长公主便是罚你又如何。”
迟晚依旧头铁,“陛下,臣可以受罚,但殿下这是侮辱。”
她一副不屈的模样,惹的虞九舟眼中的笑意差点儿掩盖不住。
圣元帝被她气死,但凡她平日里对舟儿用心,他现在就抱上皇孙了。
这会儿计较被罚的事情,有什么用。
圣元帝想要得到虞九舟封地盐场的制盐法,结果被迟晚打断了,心里感觉自己失去了很多银子。
这个时候再提起,就显得他惦记女儿的东西了,他可不得生气嘛。
“迟晚,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朕不追究你逛青楼,你也不要抓着跪棋盘这件事不放。”
圣元帝的目光放在棋盘上,上面摆着残局,要是跪在上面一定很疼吧。
然后,圣元帝又看向虞九舟,“这件事你与内阁达成一致就好,银子从给武城的救灾银里面出。”
就是不知道,武城的救灾银还在不在了。
到现在,武城没有用掉多少银子,施粥没什么人来领,物资送不进去,可见道路根本没有清出来。
救灾官员,也根本没有想过清出道路。
燕北官员跟圣元帝想的一样,道路通出来,救灾物资不发也得发,可要是灾民出不来,那银子就不用花了。
虞九舟还记得,上辈子武城的救灾银十万两,燕北府自己拿了十万两,当地的官绅捐了二十万两,一共四十万两银子,最后用在救灾上的只有两万两,剩下的三十八万两都被颖王贪了。
后面武城暴发瘟疫,一城十万人,最后十不存一。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圣元帝才重视,现下死的人还不多,也没有出现什么恶性事件,自然没有那么多问题。
迟晚想着,事情说完了,该放她们走了吧?
哪知圣元帝打量了两人一眼道:“马上就要春日宴,本该皇后举办,只是你们母后身体不好,不愿吵闹,春日宴这件事,便交给舟儿你吧。”
往年春日宴,皇帝后妃,皇嗣王公大臣等都会参加,一般会在宫中举办。
春日宴上诗词歌赋,射歌舞表演,以及未婚的勋贵世家子弟相看。
邀请人员嘛,文人雅士,达官贵人,京都各家以收到春日宴的请帖为荣。
近日皇后总推脱身体不适,皇帝就想把春日宴交给虞九舟来办。
到时候,参加的人会吟诗作对,骑马蹴鞠,以及才艺表演分出胜负。
诗词最佳者评诗魁,骑马蹴鞠胜者,评骠骑蹴鞠将,才艺表演胜出的坤泽,评锦花翘楚。
再由皇帝皇后赏赐,诗词一道赏官的少,约莫会赏一些皇帝亲笔墨宝,但骠骑蹴鞠可以封个校尉,入虎贲军。
锦花翘楚有的会当场赐婚,有的会成为京都世家追捧求娶的对象。
当年徐皇后是在蹴鞠场上赢了那些乾元郎君,被封为储君妃,自那以后,徐皇后就再也没有骑马蹴鞠过。
虞九舟想到母后近日的状态,心里也很担心,她没记错的话,母后因陛下宠爱贵妃,劝诫陛下身为帝王,不该独宠一人。
可年纪大的皇帝,只觉得皇后是想限制自己,在后宫对自己指指点点的,因此在正阳宫内发火,两人吵了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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