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病弱太女A后 第51章

作者:步澹 标签: 生子 宫廷侯爵 爽文 ABO 先婚后爱 GL百合

怒火来的太快,又莫名其妙,她简直是在鸡蛋里挑骨头,赶人的样子也像是换了个人。

萧夷光大抵是猜出了些里头的缘由,知道这时不能与她硬碰硬,只能先安抚元祯的脾气,于是给她掖好被角,顺从道:

“是妾多言了,殿下好好休息,妾晚些再来伺候。”

“不,京口留不得你这尊大佛,给孤滚的远远的,来人,送太女妃回会稽!”

“补药来喽——”

孟医佐兴冲冲的端着乌黑的汤药,刚跨进门就听见元祯要送太女妃回会稽,她嘴巴都快掉到了地上,一只脚卡在门槛里面,犹豫着要不要收回去。

神仙打架,庶民受罪,这个霉头能躲就躲,孟医佐一点也不想沾。

好在太女妃自己走了出来,神色从容,没有一点不悦,见了她,还道:“喝药耽误不得,给殿下送进去吧。”

“——喏。”

扭扭捏捏,孟医佐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提心吊胆的走了进去。

不大一会,孟医佐恍恍惚惚的跨出门槛,就找到了营帐里的萧夷光,哭丧着脸告饶:“太女妃,您跟殿下起了什么别扭了,殿下她,她。”

她吃了熊心豹子胆,都不敢继续将元祯刚刚的吩咐如实说出来。

搁下毛笔,萧夷光没有理孟医佐,她写好了租用京口郡船只的手令,又快速校对一遍,交给张十一郎:

“如今天寒,船只大都没有生意,与市井徒商谈时,不要让他们看出我们的着急用船,务要将价钱压得极低。”

“太女妃,您放心吧,船今晚就能开回来。”张十一郎拍着胸脯应下,叠好手令放进袖口,当即叫上黄娘与曹楚去了京口郡。

交代过其他将领几件事,萧夷光将人打发得差不多,才分出心神给孟医佐,她把玩着一颗朱红铜龟钮,漫不经心道:

“怕什么,殿下是在说气话,过两日就好了。”

这哪是气话呀,殿下话里话外明明是要和离,不是,是休妻!

孟医佐耳朵里轰轰乱响,如同大火烧了眉毛:“殿下要人送您去会稽,还要臣把您的契给消了去!”

“你有这本事吗?”

“有……还是没有。”孟医佐估摸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的改口:“应该是没有。”

“这不就得了。”萧夷光嗤笑一声,她后倚上筐床,将铜龟钮扔进印章泥里,拿起丝帕擦拭指尖褐红的朱泥,面色看似平静,实际也积了不小的怒气。

都说妻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自己还没嫌弃她呢,她倒先按耐不住性子,结完契立马赶人,就是驱走四处乱飞的蝇子,也没她那么容易!

“你只管为殿下调理身子,若她问起此事,拖着就是了。”

有心娘这个前车之鉴,孟医佐也觉得离了太女妃,殿下恐怕活不了多久,于是忐忐忑忑的应了下来,脸纠结成包子褶。

虎豹骑同样不敢多嘴,她们侍立在旁边,头垂的比谁都低。

京口营寨上下一摊事情,哪里都离不开太女妃,更何况两人虽拌了口角,可太女妃又不是犯了什么要命的大错,万一殿下事后后悔了呢?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元祯被软禁之时,已经正式将虎豹骑与京口卫交给萧夷光,只要她不开口,没有人敢真正执行元祯的气言气语。

上官校尉从外面走了进来,靴底粘了不少雪泥,她拱了拱手:

“太女妃,属下将心娘静娘二婢扔进了地窖,心娘说身上冷,想要件衣裳穿,属下不敢自作主张,特来请示太女妃。”

“哼,真是愚笨,都进了地窖,她还不明白自己的下场么?

上官校尉沉吟道:“心娘怕是打着高七郎会来救她的主意。”

心娘静娘是王后送来的眼线,此前就倚仗王后撑腰,对萧夷光言语上多有冒犯。

借着昨日之事的由头,萧夷光不打算再忍,她眸中闪过一丝杀意,说出来的话比外头的天还冷:

“找人把她们的手脚绑上,扔进麻袋里,在水里泡一个时辰,明日就对高七郎说她们投河自尽了,他若不信,就把尸体送给他看。”

隔了一日,高七郎听到风声,果然带了群无赖子弟来要人。

“心娘静娘是王后身边最得意的奴婢,定然是殿下给她们吃了委屈,她们才会自尽!”

高七郎不依不饶,扯住上官校尉的领子,眯着眼笑道:“逼死母婢,这罪名可不小啊。”

上官校尉忍着气,“她们自个想不开,与我们何干?”

“那为何想不开?是什么让她们想不开!”

“我又不是她们腹中的蛔虫,我怎么知道?”

“必须给本官一个解释!”

上官校尉气笑了,她的手如淬炼过的青铜,结实有力,像拎小鸡一样把高七郎拎起来:

“心娘静娘又不是高大人的奴婢,你在这着什么急?还是说你跟太女的侍妾有染,所以才对她们这么关心?”

高七郎死命掰着她的手指,呼吸渐渐急促:“你想干什么?本官可是大王派来的使者,殿下身边的每个人,本官都要过问。”

“吁——”

一魁梧郎君带着七八骑卒在辕门勒马停住,他身姿矫健,轻盈地跳下马,瞄了眼争执的二人,单刀直入道:“太女殿下在哪里?大王有令——”

第64章

“大王有令,请太女殿下与太女妃速速返回建邺!”

新使者身材高大,两道浓眉如同斜出的宝剑,眸子明亮如星,端的正气凌人,语调也如其人,掷地有声。

大王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上官校尉心一紧,松开对高七郎的桎梏,手摸上刀把,她问:“你是什么人?”

“本官乃左军建武将军卢猷之,是大王派来请太女回建邺的王使。”

卢猷之是哪号人?

上官校尉在虎豹骑多年,从未听说过虎豹骑何时设了左军,她看着他眼熟,听着此人的姓名也耳熟,但极其怀疑他的来历。

高七郎眼前一亮,方才上官校尉的手劲颇大,他掉在地上时摔伤了胯骨,这会顾不得疼痛,忙跪着爬起来,凑到卢猷之面前套近乎:

“卢将军,你可算来了,这些人对王后不敬,就该全都绑进建邺!”

卢猷之脸色一沉,眸光锐利如刀:“你又是何人?”

“哈哈哈,本官同你一样,也是大王派来的使者。”

“你就是高七郎?”

“正是。”

“好。”卢猷之不住的冷笑,他从怀中掏出一纸王谕,对身后的骑卒打了个手势:

“大王有令,高七郎身为王使,曲解王意,在京口期间以下犯上,对太女多有不敬,挑拨大王与太女父女之情,为防其再生祸事,特赐一死。来人,动手!”

两名骑卒一人抓着他一条胳膊,往空旷处拖拽。

高七郎瞪大眼睛,双脚拼命蹬着地上的雪,大声喊道:“不可能,不可能,我是奉着大王的意思——大王,你薄恩寡义,用完就扔啊!”

一道热血溅出,他的头像蹴鞠一样滚了出去,骑卒踢了一脚,还用他的衣裳擦干了刀上的血。

剩下的无赖郎君见情况不好,拽开步子就跑,上官校尉早就受够了他们,这会精神一振,命人全都捉住,按到大江里淹死。

解决过高七郎等人,卢猷之随着上官校尉进了太女居住的院子,刚跨进第一道仪门,他就看见了一个极其熟悉身影,鼻子一酸,喊道:

“八娘,你……还好吗?”

……

冬日百花凋谢,唯有梅花独艳,为了给院子增添几分颜色,元祯让人在小路两侧移栽了不少从京口郡买回的梅树。

手指搭在梅枝上,积雪簌簌落下,萧夷光刚折下最鲜艳的数枝梅花,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心跳仿佛停了一拍。

她缓缓回身,只见卢猷之满面寒风的立在那,身形依旧欣长挺拔,两眉间却多了几道沧桑的长川。

从前英武不凡的少年将军与眼前的人影渐渐融合在一起,仅仅大半年,两人的辗转分离,身份也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再见时恍如隔世。

“卢郎君,别来无恙。”

萧夷光微启朱唇,挂上一丝浅笑,微不可查的向上官校尉使了个眼色。

上官校尉会意,为卢猷之介绍道:“卢将军,这便是太女妃了。”

卢猷之苦涩的笑笑:“我知道,到建邺第一日我便知道了,八娘嫁给了广陵王太女。”

是太女妃,却再也不是与他有婚约的萧八娘了。

这位卢将军好像对太女妃很关心,两人的交情好似不浅。

上官校尉心中纳闷,转身对萧夷光解释道:“卢将军也是大王派来的使者,不过,跟高七郎不同……”

她将来龙去脉略说了说,只见太女妃的笑意由唇边扩大,也带了几分真情实意,“卢将军身负重职,先见过太女吧。”

萧夷光将大部分梅枝交给商音,只执了花朵最多的一枝,先一步走进内院。

屋内,元祯用一方湿帕子敷着肿痛难忍的额头,她几乎都要睁不开眼睛了,为了早日将明月婢赶走,依旧坚持坐到书阁里,证明自己并无大碍。

那日摔断的念珠搁在案边,是明月婢亲手捡起用丝线穿起来的,第二日出现在书案正中时,元祯只看了一眼,就推到案角。

晚上,明月婢赖着不走,照样睡上她的床榻,虎豹骑不能入院,孟医佐只会推诿。

元祯又气又拿她无可奈何,只能用行动表明自己对她的嫌弃。

“今年的新梅,殿下喜欢吗?”

萧夷光款款而入,将花枝插入青白釉的梅瓶,又端到元祯面前,却只得到一声冷哼。

“殿下,殿下您还好吗?”

上官校尉紧随其后,许久不见太女,她见元祯又搭上了湿帕子,忙奔来问候。

“孤没事,高七郎允许你们进院了?”

仿佛劫后余生,元祯话中充满惊喜,不等她回答,立马指着萧夷光道:“你来得正好,快把太女妃送回会稽,孤要与她和离——卢猷之?你怎么会在这里?”

“卢将军是来接殿下和太女妃回建邺的。”

上官校尉大致说了说当今的状况,只见元祯的脸由红转白,死死咬住嘴唇,屋内的氛围也变得尴尬起来。

她竭力压制住情绪,也不赶太女妃回会稽了,而是抓起案边的念珠串,转了几转,和颜悦色道:“明月婢,你先出去,孤有话对卢将军说。”

“不行,太女妃不能走。”

卢猷之大步向前,目光从八娘的侧脸移开,严肃道:“末将这里还有太女妃的阿娘和萧九娘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