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溶棠梨
黄鹤山和袁放一人拎着一只茶花鸡,黄鹤山见她过来,抽出莫拉刀,示意她抓住鸡脚。
柳音希跟她们打过招呼,问:“就我们仨啊?”
黄鹤山没吭声,等她抓紧鸡脚,捏住鸡翅膀和鸡脖子往后弯。
袁放拎着另一只鸡:“是啊,要不叫薛昀韶过来帮忙?我拎这玩意时间长了胳膊酸。”
黄鹤山打断她们,叮嘱柳音希:“抓稳。”
袁放凑到柳音希耳边嘀咕:“柳老妹,你千万抓稳了,刚才黄姐三次要下刀,薛昀韶都没抓稳,让鸡跑了三次不说,还把她自个儿挠了。”
“放心吧。”柳音希用手里的藤绳迅速地绑紧鸡脚,两只手握紧。
袁放惊讶:“嚯!你未卜先知啊,知道今天有活牲口,提前准备了绳子?”
“我哪能知道,藤绳是准备抢空投以后捆点柴火回去的,正好派上用场。”
柳音希心道,那可不嘛,原书里写得明明白白第三次空投指纹解锁,里边两只茶花鸡。
两人闲聊的瞬间,黄鹤山手起刀落,割开茶花鸡的脖颈,用力攥紧鸡脖子和鸡翅膀,把鸡头朝下脚朝上放血。
袁放急忙拎着鸡躲到一边:“我去,甩我鞋上了。”
柳音希也往后面退一点,虽然还是有少量鸡血溅到她身上,但没办法,这个无法避免。
过了两分钟,血放干净了,黄鹤山从袁放手里接过第二只茶花鸡,叫袁放带着放过血的鸡去找薛昀韶烫鸡毛。
柳音希解开鸡脚上捆的藤绳,如法炮制地绑住新的鸡脚。
“你用得着吗。”黄鹤山冷不丁说一句。
柳音希:“啊?”
黄鹤山拔掉几根鸡脖子上的毛,翻出白皮,一血封喉。
她捏紧鸡脖子放血,柳音希不明所以地问:“什么啊,黄姐?”
“抓只鸡用树藤绑。”
“不绑我怕我抓不稳嘛。”
“擒拿手的劲不是挺大。”
柳音希:“。”
好好好,在这等着她。
就知道黄鹤山这家伙阴着记仇,不就是第一次空投的小摩擦吗,两个星期了还念念不忘。
放好血,黄鹤山把鸡往柳音希手里一推:“去烫。”
柳音希忙不迭接住:“好嘞。”
多劳多得,她捡了椰子,帮忙杀鸡,还烫鸡毛,能多分点鸡肉吃吧,最好能抢一只鸡腿,给南槐序补充营养。
临时营地里一阵烟雾缭绕,到处都是烫鸡毛的烧焦味。
“咳咳!咳咳咳咳——”
“我去,我眼睛迷了,咳吼!”
柳音希抱起一片椰子叶,顺着风向扇开烟雾。
“你们坐这头来,风往西北吹的。”
“咳咳,好。”南槐序扬起头,眼圈都熏红了,“这只也好了?给我吧。”
“你去旁边休息会,喝个椰子,这只我来烫。”
“行,烫好了放这边芭蕉叶,还要剔内脏。”
柳音希把鸡架在石灶上,给南槐序开了个椰青,看见薛昀韶也跟着过去休息,南槐序问她喝不喝椰子,薛昀韶说好,从柳音希的包里拿了一个。
柳音希回过身,埋头拔鸡毛。
袁放的手被烫得通红,她在沙滩捡了个泡沫箱盛水,拔一会把手伸进海水里降温。
“滤镜碎了一地。”袁放蚊子似的嗡嗡。
“啥滤镜?”
“明星赚钱享受光环就行了,犯得着上这受罪挣流量?”
柳音希顿一顿,抬头望天上的无人机,轻咳一声,继续拔毛。
她压低声音:“直播呢,不许说我们队坏话。”
“没说她。”
柳音希寻思,没说南槐序?那这还有哪个明星,不就……
袁放扭过头咳嗽,呛着嗓子拔鸡毛:“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推推搡搡给我烫的。”
柳音希才看到她手腕边缘有块烫伤的痕迹,赶忙接过她手里的茶花鸡:“你去歇会,赶紧的。”
“柳儿,患难见真情,谢了。”
袁放走去放包的树下休息,薛昀韶以为她要喝水,要主动帮她开椰子:“辛苦了。袁老板你的手还好吧?我看看怎么样了,要不你用应急包的药敷一下?”
袁放谢绝了她开的椰子:“还好,小问题。”
吕逸棋领着洛聆和于烟回来了,她们收集了很多燃料和芭蕉叶、芭蕉芯,于烟还提了一塑料桶淡水过来。
黄鹤山在海边洗干净刀和鞋裤上的血,看到她们回来,径直走过去拎走于烟手里的水桶,于烟小声跟她说:“我能提。”
柴火加进石灶,篝火嘭的燃烧起来。
一共搭了两个石灶,一边搭木头烤架,一边煮椰子,柳音希和袁放把两只鸡剖好,砍成几大块串进木棍烧烤,又切了一堆小块,倒进椰汤里煮椰子鸡。
八个人围在篝火边,烤鸡和椰子鸡的香气慢慢扩散,不一会,整个椰林里都是鲜嫩鸡肉的香味。
每个人都饥肠辘辘,忍不住想一饱口福,但是怎么分配还没协商好,众人都没有动筷子。
多劳多得的法子是南槐序提的,她先开口:“大家都有出力,杀鸡和烫毛是最累的,鸡腿和翅膀分给她们。其余的,烤鸡每人吃两块,椰子鸡每人盛一碗,怎么样?”
洛聆说:“南老师,我们组昀韶又杀鸡又烫毛,还帮忙搭了石灶,是不是能多分点?”
薛昀韶连忙摆手:“诶——都是应该的,我觉得南老师说的很好,按她说的分。大家还有意见吗,说出来一起讨论。”
“我也觉得南老师说的对,你换了人不能算杀鸡,只能算拔毛,至于搭石灶那是南老师的功劳,你只是帮了把手。你拿一个翅膀意思意思得了。”袁放端着饭盒笑了一声,伸出筷子夹走一只鸡腿和一只翅膀,“我杀鸡也拔毛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啊。”
吕逸棋默默地盛了碗鸡汤,袁放把鸡翅丢进她的饭盒。
袁放开了个头,接下来大家都不再拘谨,洛聆给薛昀韶夹了一只鸡腿和一只鸡翅,黄鹤山拿走腿、翅还有两扇烤鸡胸,柳音希也取走了属于她们组的那份食物。
分完吃食,黄鹤山离开篝火,独自坐到不远处的树下吃饭;其她嘉宾也以组为单位坐着,袁放和柳音希亲近些,就凑在她和南槐序旁边吃;于烟则和吕逸棋一起安安静静地喝汤,不同的是除了鸡翅,于烟的碗里比吕逸棋多了半截鸡腿肉。
袁放跟柳音希聊得嘻嘻哈哈,整片沙滩数她俩话最多,特能唠,从邻居家的狗会装瘸骗火腿聊到理发时tony讲别的客户三角恋……
聊了一会,柳音希被南槐序拍了下后背,暗示她好好吃饭,柳音希立即停止聊天,专心地啃鸡骨头。
袁放没了下饭的陪聊,转头找别人聊天。
她坐回队友身边,跟吕逸棋旁边的于烟搭讪:“大妹子,你跟黄姐一组哈。”
于烟吞下食物,看向她,笑容腼腆:“嗯。”
袁放悄悄问她:“黄鹤山是不是爱急眼?你跟她一组怕不怕?”
于烟忽闪清澈的眼眸:“鹤山只是不爱说话。”
“哦嗷~大妹子,你哪儿人啊?我是做貂——嘶!什么东西,好痛。”
袁放突然大叫一声,五官扭在一起,表情痛苦。
“啊……痛死我了。”袁放跳起身,顾不上四周拍摄的无人机和机器狗,撩起衣服的后背,“吕逸棋你帮我看看,我背上有什么东西?”
嘉宾们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过去,吕逸棋提住她的衣摆往上卷,露出大片的皮肤,其她人本能地避开视线,以免看到别人的隐私。
柳音希快速吃完鸡肉,准备收拾东西回庇护所,听到吕逸棋说:“你被虫叮了。”
袁放惊恐地问:“不会是蚂蝗吧?你快帮我掐掉!”
吕逸棋寻找可以挑虫的工具:“不是蚂蝗,是圆的,有好几个,喝饱你的血鼓起来了。”
袁放吓得腿打颤:“老天奶,恶心死我了。”
吕逸棋拿起木筷,要给袁放挑虫,提着她的衣摆说:“你别动。”
柳音希看见她的动作,顾不得礼数,跑过去阻止她:“等——”
于烟先她一步,拦下吕逸棋的手,仔细观察袁放的脊背,声线柔软但沉着:“不能直接挑,我来处理。这是蜱虫,把口器埋在皮肤深层吸血,生拉硬拽会把虫头扯断,造成更大面积的损伤。”
袁放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于妹子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谢谢你!你帮我把虫子掐掉,我有什么物资你看上的都给你。”
于烟扶她坐下:“没关系,你先放松,很快就好。”
柳音希放下心来,有于烟这个护士在,解决几只小蜱虫是小意思。
她回过头,南槐序走过来,仔细看于烟怎么挑蜱虫。
于烟在衣兜了摸了摸,没找到要用的东西,她叫袁放稍等一下,去找黄鹤山拿包。
于烟问袁放:“你身上好多蚊虫叮咬的伤口,好几处都起泡化脓了。你们比赛这么多天,一点驱虫药都没做吗?”
袁放叹气:“没找到合适的植物,而且我背了求生指南也不认识草药啊。”
另一边的洛聆也过来学习:“是啊,就算对着书现场认都不一定认得准,我的身上也好多包。”
于烟安慰她们:“是不容易。待会我教你们认几种草药,雨林里很常见,你们回去找到了赶紧煮水湿敷,热带地区的蚊虫很毒,不及时处理会引起过敏反应,越来越严重。”
“谢谢你,于烟。”
“太感谢了于妹子,没了你我的血就要被吸干了……”
南槐序本以为自己身上的湿疹和虫包够多了,直到看见其她嘉宾惨不忍睹的皮肤,才明白她这段日子过得有多顺利——吃得饱,睡得暖,有驱虫药膏,有调理肠胃的药汤,还能擦澡洗头发,还有一片漂亮的海月贝壳可以美甲……
而这顺利的一切,如果只靠她一个人能做到吗?
南槐序沉思片刻,答案显然是不能。她甚至有种古怪的直觉:不论她跟其她任何嘉宾搭档,都比不上现在的生活。
南槐序抚摸涂着淡绿色药膏的手臂内侧,眼神深深地望向柳音希。
第2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