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或许有一天
不会真把人甩掉了吧?!
长公主面露无奈,可事已至此她再做什么都不合适。不过坑着她的夏时毕竟是个女郎,多跑一阵应该就会渐渐感到吃力,从而放慢速度吧?
而事实证明,夏时的耐力相当可以,她扛着长公主跑了足足两刻钟都没停。倒是被她扛着的长公主终于撑不住了,用力拍了拍夏时的后背示意她停下,然后再一次在落地之后跑去一旁的树后吐了出来……讲真,公主殿下从来没遭过这样的罪,偏还怪不了人。
夏时有些讪讪,这一次摸遍了全身也没摸出水囊来——带来的水囊她灌满水后就交给了长公主,不过看这情况对方应该是没带上,遗落在山中了。
这就有点尴尬了,夏时左右看看,忽的耳朵一动听到些水声,于是说道:“殿下您先在这儿等等,我去给您寻水。”
长公主吐完正狼狈,闻言却摆摆手拒绝了。
不过也不必她解释,夏时那过人的耳力很快又听到了不属于山中的动静。她猛的回过头去,就见身后几个羽林气喘吁吁的拨开挡路杂草,露出了那一身熟悉的装扮。
夏时在猎场见过羽林装扮,自然认得出来者身份,之前也是没看清情况就扛着长公主跑了,此刻才发现身后追着的人居然是羽林,那她们还跑什么?
夏时不解,但夏时听话,长公主的判断也被她当成了自己的判断。
于是眼中疑惑只一闪而过,夏时很快抽出了腰间佩刀,面对羽林摆出了攻击的架势。
追人追得快吐出来的几个羽林见状也愣了,不过夏时身上的装扮他们也认得,再加上长公主就在一旁,自然清楚双方并非敌对。于是立刻有人喘着气喊道:“别,别动手,我们,我们是羽林,奉,奉陛下之命,前来,前来寻找长公主。”
夏时闻言一顿,又扭头去看一旁的长公主。后者全无往日威严模样,背靠着大树一脸的狼狈,而她看向羽林们的目光却透着警惕:“我不认识你们。”
羽林们闻言哑然,八千羽林,长公主又能认识几个?
不过看长公主这警惕的模样,羽林们心中也有了些计较,当即便有人掏出了身份令牌:“殿下,我等当真,当真是羽林,以此为证。”
长公主却看也没看那令牌一眼,撑着身子站起来后,又躲在了小侍卫身后。
羽林虽是军队,但禁军的身份多少有些不同,这些人对事态的敏感程度也不是寻常士兵能比的。见到长公主一而再的防备,众人心中几乎都生出了同样的念头——长公主为何不信羽林?难不成是因为之前她信过,结果却发现被骗了?
几人不由对视一眼,不管是谁骗过长公主,陛下可从未下令对她不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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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在找到她的羽林们面前演了一出戏。虽然事出突然演技也算不上绝佳,但好在小侍卫足够真情实感,甚至还和几个羽林打了一架见了血。
最后长公主“无奈”叫停,两人才不得不跟随着人多势众的羽林们下山。
人找到了,消息自然第一时间传回了行宫,连带着长公主看到羽林后的反应也一并传入了老皇帝耳中。而心思深沉的帝王,想的只会比那几个羽林更多。
长公主是半下午出的山,入夜时就快马加鞭的赶到了行宫。
她既没梳洗,也没更衣,第一时间就冲到了老皇帝的寝宫。可真等老皇帝通传召见了,她见到人既没告状,也没诉苦,只是眉眼一松,然后身形一晃就倒了下去。
老皇帝都吓了一跳,下意识就伸手去扶,可却慢了一步,长公主结结实实摔在了地上。
这翻变故谁都没想到,老皇帝反应过来赶忙喊道:“快,快把人扶起来,再去叫太医来。”
宫人们赶紧七手八脚的把人抬起来,又去请了太医来诊治。所幸最近行宫不甚太平,太医也离得进,很快便领着药箱赶了过来。
行礼过后,老皇帝立刻摆摆手:“快给安平看看,她这是怎么了?”
太医领命去了临时安置长公主的小榻旁,抬眼一看都惊了一下,向来矜贵端庄的长公主,何曾有过这般狼狈模样?不过他也不敢多看,连忙垂眸探脉,结果手指搭上脉门一看,表情又微妙起来——他要是没诊断错,长公主这是疲惫交加,再加上久未饮食,饿晕的。
老皇帝正盯着他呢,自然没错过太医的表情变化,不由皱了皱眉:“到底怎么了,说。”
太医便只好如实说了:“殿下这是连日疲惫,再加上久未进食……饿晕的。”
此言一出,满殿寂静,就连老皇帝脸上都不由带出了几分诧异来——别的不说,出身天潢贵胄的帝王,他这辈子都没体会过饥饿的滋味儿,就更别提饿晕了。亏他还以为安平是看到他之后心弦放松,身体一下子支撑不住才晕倒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饿晕这样的结果放在长公主身上,好像比什么心弦放松更让人觉得心酸。
老皇帝对待这女儿向来是面子情,但此时此刻也不由生出了几分心软来。他冲太医摆摆手:“罢了,你先退下吧,是药三分毒,既然没病也不必用药了。”说完又冲身边宫人吩咐:“令御膳房备些汤水稀粥,待公主醒了,就让她赶紧吃了。”
太医默默退下,宫人也领命而去,殿中好像*一下子清净了下来。
老皇帝看了眼小榻上狼狈的女儿,又吩咐宫人伺候她梳洗,自己反倒走出了寝宫。
内侍总管跟在他身边,走出宫殿看着茫茫夜色,就听年迈的帝王忽然问道:“梁忠你说,安平到底是真吃了这样的苦头,还是做给朕看的?”
这话梁忠自然不敢接,只陪着笑说道:“殿下是个有成算的人,即便期盼君父怜惜,想必也不会以身做筹码。”
说的就不是长公主饿晕的事了,指的是之前那场刺杀——长公主失落山中这几日,刑部和大理寺也没闲着,着实调查出不少线索。梁忠跟在皇帝身边,不仅将这些都听了个全,同时也将帝王的反应看在了眼里。
至少现在看来,这场刺杀并非长公主自导自演,而皇帝心中也早有了判断。在此基础之上,今日长公主就算是在做戏,也不过是向君父讨宠的一点小手段罢了,根本无伤大雅。
更重要的还是之前羽林的禀报,是否真有人冒充过羽林之名?或者是真有羽林冲长公主下了手?
若是前者,那便是有人胆大包天,胆敢冒充禁军相当于欺君。若是后者更遭,那就是有人将手伸入了禁军,往大了说甚至是威胁了帝王安危。这才是真正的捋了虎须,触了皇帝逆鳞。
88☆、第88章
◎想骂夏时莽撞,但到底舍不得◎
长公主如何在皇帝面前施展,是她自己的谋划,夏时不清楚也不感兴趣。
随长公主再次回到行宫之后,她也再次被安置在了长公主寝殿附近的偏房里。这里原是长公主侍从们的居所,原本还有几分拥挤,这一来一回走了一趟,屋子便彻底空了下来。
所幸长公主的侍从虽然死伤惨重,但行宫中总不缺宫人做事。
夏时回到房间后不久,便有宫人送来了伤药——事到如今她当然也想明白了,在山中时她们并不曾遇到假羽林,但长公主却那般作态,必是有所图谋。自己为了保护对方而和羽林打的那一场,却是帮长公主坐实了这事,就是可惜自己还不够厉害,在羽林的围攻之下还是受了伤。
她叹了口气,不去想这伤受得值不值,伸手撩开了衣袖,便露出了右手手腕上方一道草草包扎的伤口。这伤有点深,对方倒没想杀她,却是冲着解除她武器来的。
夏时试探着动了动手指,所幸还都灵敏,应是没伤到经脉。于是她便也放了心,并不打算给长公主添乱,自己解开绷带给伤口上了药,重新包扎好之后,便觉一股疲惫猛地席卷而来。
是了,在山中待了三日,她虽不似长公主般处处不适应,但需时时护着对方也是十分耗费心神的。
现在好了,重新回到行宫别的不说,至少不可能再从哪儿冒出个刺客来顶风作案。至于该如何应对皇帝,该如何利用这翻遭遇牟利,便都是长公主自己的事了。她即帮不上忙,也没那个心思,索性好好休息一回……一念及此,夏时只觉眼皮沉重,连洗漱都顾不得就倒头睡了过去。
夏时这一睡就是一天,醒来时外间日头都有些偏西了。
不过这一夜好眠也是卓有成效,再次醒来的夏时又恢复了精神,收拾收拾自己又给伤口换了药,这才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打算出门寻些吃的。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夏时抬眼就见门口候着个宫人,看样子等了挺久。
对方倒是不骄不躁,见她开门便上前微行一礼:“夏侍卫你终于醒了,殿下令我等候在此。”说着手一往上一提,居然拎着只不小的食盒:“这是殿下赏赐与你的。”
夏时抬了下眉,伸手便将食盒接了过来:“那便谢殿下赏赐了。”
宫人送完东西却没离开,而是继续说道:“此番殿下遭难,短时间内恐怕不会归京了。殿下吩咐若你在行宫待得不习惯,也可先行回京养伤。”
夏时刚开始神色淡淡,似乎不觉得得到长公主赏赐乃至赏识有什么了不起的。但听到可以回京养伤,她眼睛一下就亮了,整个人也明显兴奋了起来:“真的吗?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走?现在就出发的话,殿下可以借匹马给我吗?”
传话宫人:“……”
这宫人虽是新调到长公主身边服侍的,但她也在宫中摸爬滚打许多年了,就没见过这么不会抓住机会的人——她可是刚救过长公主,还和长公主共患难了好几日,不抓住这个机会在殿下面前多多露面,等回头殿下哪还记得她是谁?!
宫人满心的一言难尽,但双方并没有交情,她自然也不会交浅言深。只是抬头看了看天色,劝了一句:“殿下自然不缺马。可现下快到申时了,你便是即刻出发也赶不上关城门,还是明日再走吧。”
夏时哪顾得上关城门的问题,她根本也没想回京:“无妨,家中有人等我,我实在归心似箭。”
宫人闻言便也不好再劝了,当真带着夏时去取了马。期间夏时满心欢喜加懊恼,只后悔今日起迟了,不然早就启程回去了。以至于手中的食盒都被她忘记了。
一刻钟后,夏时一手持缰,一手拎着食盒,骑着马离开了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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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时是走到半道才被饥饿提醒,打开了宫人送来的食盒。
有这几日相处,长公主大概也对她生出了几分了解,早猜到她听到传话后的迫不及待,因此食盒里装着的并不是碗碟,而是一包包用油纸打包好的食物。三层的食盒,第一层里装了肉食干粮,第二层里装着糕点果子,都做得喷香扑鼻不说,分量也足够成年人吃上一天的。
夏时正饿着,随手便往嘴里塞了块肉,又打开第三层食盒去看。这一看却是一愣,因为第三层食盒里装着的并不是食物,而是满满一盘金裸子,难怪这食盒拎着这般压手。
当然,这点金子对于长公主来说并不算什么,也不足以奖赏夏时此番的功劳。或许对方就是顺手送她点钱,让她能够买些东西回家送老婆。不过夏时从前是真没拥有过这么多金子——老婆有的不算——当下捧着食盒也是乐呵呵的,已经开始畅想要买什么东西给楚棠当礼物了。
就这样,夏时带着长公主为她准备的食物和金子,一路驰骋回了京城。
事实也如那宫人提醒的一般,因为出发时间太晚,哪怕夏时一路快马加鞭,天黑时她也只走到了半途。不过没关系,她一个人赶路根本不需要讲究什么,天黑之后照样赶路。
如是日夜兼程,直到凌晨时分,她终于回到了熟悉的温泉别院。
趁夜叩开了别院大门,索性之前在这里几个月也不是白待的,别院的门房倒也认得她,嘀咕几句就放她进门了,还帮她把马牵去了后院马厩。
夏时冲对方道了谢,然后便高高兴兴回去自己和楚棠居住的客院。
时间这么晚了,客院里自然是一片漆黑,或者说整个别院都是一片漆黑。所有人都已经入睡了,不过也不妨碍夏时回家。她走到卧房前轻轻推了推房门,不出所料门从里面被拴上了。
夏时也没有叩门饶人清梦,她熟门熟路的绕着屋子转了一圈,很快就在屋后找到了一扇半开的窗户——时值盛夏,正是最炎热的时候,半夜里不开窗户是真闷热得睡不着觉。不过这窗户现在倒是方便了夏时,她轻轻将窗户推得大开,然后撑着窗台轻巧一跃,便径自跳入了房中。
小猎户的动作灵敏又轻巧,在山中狩猎时甚至能躲过野兽的耳目,此刻自然也不会惊醒屋中熟睡的人。她轻手轻脚进了屋,又轻手轻脚走到了床边,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夜色,看清了床上人沉睡的面容。
楚棠正闭目沉睡,眉头轻蹙着,像是睡梦中都带着几分愁绪。
夏时不知她在愁些什么,但看到楚棠睡着后这般表情,还是忍不住有些心疼。再加上分别这些时日,她着实是有些想她了,于是忍不住微微倾身上前,在楚棠眉心落下一吻。
很轻的一个吻,便如蜻蜓点水一般。
夏时原以为这样的动作不会打扰到对方的,哪知楚棠看着像是睡得很沉,实际却睡得并不安稳。以至于这一点小小的风吹草动,也立刻将人惊醒了。
黑暗中,楚棠蓦地睁开眼眸,一眼就看到了床边漆黑的人影。
她先是一惊,心跳猛跳了几下,但旋即便从那熟悉的轮廓中认出了来人身份。于是那惊吓立刻就变成了惊喜,楚棠想也没想就伸开双手直接抱住了眼前人的脖颈。
熟悉的气息涌入鼻息,楚棠提了几日的心终于彻底放下,她将人紧紧抱着:“阿时。”
夏时伸手回抱住了她,将连埋在她颈侧,贪婪的呼吸着楚棠身上熟悉的幽香。她闷闷应了一声:“嗯,是我,我回来了。”顿了顿又道:“我好想你。”
楚棠也想她,很想很想,两人相识至今这是最长久的一次分离。光分别还不止,夏时跟在长公主身边又遭遇了那样的凶险,楚棠这些天当真是一颗心都牵挂在了对方身上。现下久别重逢,她抱着夏时的力道一点也不比对方小,用力的回应着对方的思念:“我也想你了。”
两人就这样拥抱了好一阵,那重逢的喜悦才渐渐缓和了下来。楚棠依旧舍不得松手,身体却是往床里面挪了挪,给夏时让出位置来。
夏时也不犹豫,自觉翻身躺在了楚棠身边,床榻上属于对方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
楚棠靠在她肩头,这时才开口问道:“我听说前两日长公主遇袭,随行侍卫死伤惨重,你跟在殿下身边没事吧?还有这大晚上的,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夏时抱着老婆只觉身心都放松了下来,闻言便缓缓将这几日的遭遇都与对方说了,最后才道:“我早就想回来了,只是跟在长公主身边一直走不了。今日长公主传话许我回京养伤,我一刻都等不了,骑着马就跑回来了。好在行宫也不太远,也就半天时间我就回来了,可比跟着大队人马快多了。”
她喜滋滋的,只想着回来看到了老婆,想和对方分享重逢的喜悦。却不知楚棠早被她的讲述说得心惊胆战,尤其听说她手被羽林刺伤了,当下更是坐不住。
楚棠再顾不得和夏时腻歪,一下子翻身坐起,然后从夏时身上翻出去点燃了烛火。
夏时已经习惯了黑暗,被这火光晃得眯了眯眼,还没明白过来楚棠的着急:“怎么了,点灯做什么?”
楚棠返回床边将她拉了起来,一把掀开她的衣袖,果然看到夏时手上的绷带染了血。她抿了抿唇,很想骂夏时莽撞,但到底舍不得,只好点着她脑袋轻推了一下:“你就不知道疼吗?!”
夏时“嘿嘿”笑了两声,一把抱住老婆纤腰,仰头双眼亮晶晶看她:“不疼,我想你了嘛。”
89☆、第89章
◎反省到要笑出来了对吧◎
夏时没有说假话,她当猎户受伤是家常便饭,手臂上的伤口虽深,却并没有太大的妨碍。再加上长公主给她送的药也是极好的皇室秘药,她用上之后镇痛的效果不错,是真没怎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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