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幕说她是我老婆 第48章

作者:或许有一天 标签: 种田文 甜文 日常 日久生情 GL百合

这话她也和楚棠说了,但老婆显然还是心疼的。

楚棠打来热水,重新帮她清洗了伤口再上了药,末了一边缠绷带一边叮嘱:“好了,这下别再乱动了。长公主给的药都是极好的,你安安分分养几日伤,等伤口结痂恢复了,再用这只手。”

夏时乖乖坐着任她施为,一双眼睛望着楚棠在烛光照耀下的侧脸,一刻也舍不得移开。不过对方的话她也听到了,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答应,而是想了想说道:“我伤的是右手,你不许我用的话,明日洗漱吃饭,我怕光用左手会不方便。”

楚棠似乎从这话中听出了些小心思,她有些好笑,但也乐得配合,于是回道:“无妨。不过是洗漱吃饭罢了,明日起我帮你拧帕子,喂你吃饭。”

夏时果然意动,却仍没有松口,而是继续道:“那沐浴呢?”

楚棠闻言脸红了一下,可她俩什么没经历过,便也大大方方应承:“自然是我帮你。”

夏时听得眉眼一弯,活像是占到什么便宜似得,笑眯眯说道:“好啊,那今后几日就劳烦阿棠了。”说话间挨挨蹭蹭挪到了楚棠身边,又在她耳边故意压低了声音继续道:“不过洗漱吃饭可以帮忙,但有的事好像不太行。”

楚棠只觉一股热气扑到耳边,熏得她耳朵也有点发烫,闻言蹙了蹙眉:“你还有什么事这么急,连这几天都等不了?”

夏时不语,却趁着这贴近的机会,忽的张嘴含住了楚棠的耳垂。她也不用力,只拿牙齿在那软肉上轻轻磨了下,紧接着便是温热的舌尖舔了上去。

楚棠只觉一股酥麻之意从耳朵一路传到了心里,生生打了个激灵,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说实话,两人之前生活还挺和谐,又是年轻情热的时候。除了逃命那一路没怎么亲近之外,即便是在别院里各自忙碌的日子,夜里两人也没少相互取暖。可这次楚棠觉得不太行,她抵着夏时的肩膀稍稍用力,后者顿了顿还是顺从的退开了些许。

夏时深吸一口气,可怜巴巴望着她:“不行吗?”

楚棠想伸手遮住那双眼睛,明明是在装可怜,但眼神像是要把她吃了。但也只是这样一个眼神,楚棠就被撩拨起了情绪,再开口时嗓音都有些不对了:“不行,等你手好了再说。”

夏时一顿,低头看了看自己刚包扎好的手,忽然有些后悔当时和人对战没有更加小心保护自己了。可现在说这个也迟了,老婆肯定也不会听她狡辩,沉吟片刻后伸出左手说道:“其实我左手也挺灵活的,不需要你明天帮我拧帕子喂饭,阿棠你信我。”

楚棠:“……”

楚棠看着夏时这努力证明自己的样子只觉得好笑,她也没忍住当真笑了出来。而这一笑,之前的那点旖旎气氛也被破坏了个干净——至少楚棠是这样觉得的。

她没了旁的心思,也变得泰然起来,摇摇头站起身道:“好了,我去把这水倒了。今日你赶路也累了,还是早些上床休息吧,再折腾下去天都该亮了。”

说完楚棠就准备去端水盆,结果脚刚抬起来,眼前便有人影一晃。待她反应过来已经被夏时扛在了左肩上,接着三两步走回床边,又被一把扔在了床榻上。好在别院的床足够软,楚棠倒也没有摔疼,立刻撑起身子不满的喊了声:“你做什么……”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堵了嘴,这回是她被人推着肩膀按在了床上。

至于那盆没来得及倒的水,放到明日再说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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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棠一语成谶,两人当真是折腾到天亮才睡的。

所幸温泉别院本身并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两人更不属于长公主府,在这里也是个边缘人物。没人来打扰她们,也没有必要的事需要她们处置,因此一觉睡到晌午也没什么关系。

当然,早饭是错过了,等两人洗漱完,正好饥肠辘辘的迎接午饭。

楚棠显然还记着昨夜夏时的嘴硬,今早起来果然不曾帮忙,看着夏时自己手忙脚乱的收拾洗漱。等到午饭送来,她将饭碗放在夏时面前,也根本没有帮忙喂饭的意思。

夏时委委屈屈,也不敢提昨晚楚棠答应喂饭的事,伸出右手去拿筷子。结果还没等碰到筷子就被老婆在手背上敲了一下:“老实点,说好的右手不能用,乖乖养你的伤。”

楚棠的力气不大,筷子敲在夏时手背上也不疼,但夏时还是飞快的缩回了手,活像是个被老婆管教的妻管严。不过她也没什么可说的,谁叫她昨晚不听话压到伤口,今早入睡前还被老婆拉着重新换了回药,现在根本没底气在楚棠面前辩解。

好在她大事上从不骗老婆,比如她虽然惯用右手,但左手也是真的灵活。当下换了左手拿筷子,适应了片刻之后,也果真能夹得了菜,就是吃饭的速度慢些。

楚棠原本有些生气,自顾自吃着自己的饭。她倒也没打算真饿着夏时,只想着晾一晾她,等自己吃饱了再喂对方也不迟。哪知一眼瞥过去,这人用左手吃饭还吃得挺香,碗里米饭消失的速度比她还快,真是半点没亏待自己。

看着看着,楚棠的气也消了,倒是生出几分好奇来:“你左手当真这般灵活?”

夏时从饭碗中抬起头,看着她眨了眨眼,像是再说:我左手灵不灵活你还不知道吗?

两人太有默契就是这点不好,夏时一个眼神,楚棠就读懂了她想说什么,耳根也不由一烫。所幸今日起得迟,长发只是简单挽起,垂落的发丝堪堪遮住了她发红的耳朵。楚棠便当做什么都没看到,继续说道:“你筷子拿得挺稳啊,昨天还想骗我给你喂饭。”

夏时闻言又眨了眨眼,这次就是有点心虚了——虽然大事上她从不骗老婆,可想让老婆照顾喂饭什么的,只能说是妻妻之间的情趣,又哪里算得上是欺骗呢?

心里这样说服了自己,夏时便也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回道:“哦,我右手从前也受过伤,用左手吃饭也吃过好一阵。可怜那时我又没老婆,当然也没人喂我。”

楚棠闻言倒真仔细想了想。两人做了妻妻,坦诚相待的时候并不少,夏时身上有什么伤痕她也全都看过。仔细回想起来,夏时右手上确实有几道疤,不过这人体质好,恢复能力不错,身上的伤疤都很浅淡,也看不出当初受伤时可能的狰狞模样。

夏时右手上那几道疤就很浅,楚棠便也没太在意,随口问道:“那又是怎么伤的?”

她问得随意,夏时回得就更随意了:“也没什么,就是那时我爹刚死,我一个人进山打猎不小心遇到了熊,被抓了一下。好在我跑得快,后来没被追上,也没什么事。”

楚棠听得手一抖,筷子都落在桌上了,睁大眼不可置信的看向夏时——被熊抓了还叫没什么事,这人到底心大到了什么地步?

不过换个角度来说,被熊抓伤夏时都不在意了,她对如今受的伤也是真不在意吧?

当然,不管夏时自己在不在意,反正有人替她在意。楚棠这饭是再也吃不下去了,她放下筷子摆正了表情,一脸严肃的冲着夏时说道:“你刚说得没错,你那时没老婆,什么都没人管。不过现在你有了,你想着要我喂饭,怎么就没想着不让自己受伤呢?”

夏时对上楚棠的目光,蓦地感到几分心虚,小小声为自己辩解:“我,我又不是故意的。当时,当时是长公主在演戏,我为了保护她才不小心受的伤。”

楚棠点头,没有反驳这话,却道:“那之后呢,你又在折腾些什么?”

夏时这次是真被训的垂下了头,不敢吱声了——不论是连夜骑马跑回来,还是昨夜拉着楚棠胡来,归根结底都是她没将自己的伤放在心上。她自己不觉得这点伤有什么了不起的,被楚棠叮嘱也不放在心上,却忘了现在已经有人会为她心疼了。

表面上夏时被训得蔫头耷脑,实际上她心里有点暖,还有点甜。

楚棠说完话正等着夏时反应呢,左等右等觉得有些不对,伸手托起夏时下巴一看,就见她眼底还藏着笑……闹了半天自己又是对牛弹琴是吧?楚棠这次是真生气了。

夏时见状赶忙扑过去一把将人抱住,然后不顾对方挣扎,不要脸的贴在楚棠颈边蹭了又蹭,活像是只冲着主人撒娇的大狗:“阿棠你别生气,我没有不听你的话。我有好好反省,真的。”

楚棠一边按着她脑袋往旁边推,一边嗤笑:“是啊,反省到要笑出来了对吧?”

夏时真笑出来了,然后赶在老婆更生气之前,及时开口解释:“我不是觉得你的话好笑,我是高兴。你看我受伤会心疼我,你训我也是因为心疼我,我自然是该高兴的。”

楚棠听了却一点没消气,推夏时的力气更大了:“你知道还不听话,那就活该我白白心疼是吧?”

夏时努力贴在楚棠身上,不让自己被推开:“唔,没有,我听话的。以后都不会了,以后我都听你的。”

90☆、第90章

◎那如果是我偏要去做呢◎

小两口待在一起,日常就是黏黏糊糊吵吵闹闹。哪怕夏时并不是多善于言辞的人,但面对楚棠,她也总是有办法将人哄回来的。

只可惜这样闲适的日子并没能过上几天,别院里便又来了不速之客。

当然,是夏时单方面觉得的不速之客。萧晏书的再次到来虽然让人意外,但她身为长公主的幕僚,出现在长公主的别院里却是比夏时和楚棠更名正言顺的事。

萧晏书此行也是有正事的,见到两人后也没耽搁,目光直接落在了楚棠身上:“时间差不多了,你可想好了?”说着顿了顿,又继续:“事到如今,你其实也不必冒险的。”

楚棠知道她的意思,事到如今当初害她楚家的幕后黑手是谁,已经不言而喻了——五皇子因查案而死,害他的人自然和楚尚书的案子脱不开干系。寻常人多半会以为是二皇子下的手,可事实上真正动手的人却是六皇子,细细算来,五年前他也不过十一二岁。

而如今六皇子已经死在了夏时手下,算来不仅是为五皇子报了仇,也是为楚尚书报了仇。又因为夏时直接解决了祸首的缘故,早先准备的那些证据便都没用得上。

在萧晏书看来,事情到这里其实已经达成了大半目的,而楚棠这时候露面呈上证据翻案,即便是成功了,罪魁祸首也已经伏诛,根本没办法再行惩处。单纯翻案的话可以等今后,等长公主地位稳固大权在握,乃至于登临帝位再做也不迟,实在没必要现在冒险。

可楚棠不这样想,她缓缓摇头:“这不是冒险,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我父尽忠职守,不可让他带着污名埋骨地下,若如此我无颜见他。而在我父之外,还更多的人需要一个公道。”

萧晏书闻言哑然,时至今日那一拨拨派往江南查探的人,终究还是有人带着查到的情报回来了。虽然没多少切实可用的证据,但被翻出来的过往,却也是一桩血淋淋的旧案。那不是一两个人的冤屈,甚至不是一两百人的鲜血,谁也无法忽视那些曾经存在过的生命。

谈话的气氛严肃到压抑,但偏偏旁听的夏时没能听懂两人的对话。她不知道楚棠在坚持些什么,但她听到了萧晏书说的“冒险”。

小猎户不懂太多的国仇家恨,她只担心自己的妻子会陷入险境,于是牢牢抓住了楚棠的手:“你们要做什么?有危险吗?你能不能不要去冒险?”

楚棠伸手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眉眼少了锋锐,变得柔软起来:“没什么,我只是要做我该做的事。”说完怕夏时多想,便继续道:“我父亲蒙冤而死,我得替他讨回公道对不对?”

这话夏时没法反驳,但小猎户也并不傻。她帮长公主解决了二皇子和六皇子,对方给出的理由就是替五皇子报仇,而五皇子之死的导火索正是楚尚书的案子。倒推过来,二皇子和六皇子大抵也是害死楚尚书的罪魁祸首,她杀了两人也就是报过了仇。

夏时这样想的,也是这样说的:“可是咱们的仇已经报了,你又为什么还要为这事冒险呢?”

她听到了刚才楚棠关于名誉的回答,可作为一个书都没读过几本的小猎户,夏时实在不明白这所谓的名誉难道比切实的安危更重要吗?

黝黑的眸子里满满都是不解,楚棠想要解释,却又觉得同样的答案再说一遍没有意义。于是她抬手抚上夏时的脸,执拗道:“那如果是我偏要去做呢?”

夏时脸颊鼓了鼓,却是暗中咬紧了牙关,半晌后无奈妥协:“那,那就听你的吧。”

萧晏书眼看着小两□□流完,也知道了楚棠坚定的选择,便不多劝了:“既如此,你就去吧,捅破了天大不了让殿下帮你补。”

楚棠眉眼一松,低低道了声:“多谢。”

夏时见状忙插嘴道:“阿棠去哪儿,我也要去。”

萧晏书瞥她一眼:“你就养你的伤吧,跟去做什么?难不成你还能去劫狱?”

夏时一听险些炸毛:“怎么就劫狱了?阿棠跟你走是要去坐牢?!”

萧晏书可看不惯夏时了,这家伙从第一次见她就没个好脸色,前些日子还和长公主一起在山中待了好几日。她心气有些不平,正想趁机呛她两句,却见楚棠迅速将人拉走了。

然后楚棠熟练的一通顺毛,也不知她是怎么和夏时说的,竟正将那炸毛狗子给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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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皇权中心,老皇帝离京避暑之后,大半个朝堂都随他一起去了行宫。京城的奏报,各地的奏疏,都转而送去了避暑行宫,京中留守的也不过是些基层小官罢了。

这种情况下,要替曾经的尚书翻案,还是牵涉谋逆的大案,自然就不是寻常衙门官吏能管的了。

按照长公主原本的预期,楚棠得等到入秋后老皇帝从避暑行宫回来再露面——这也是她许多计划中的一种,如果二皇子和六皇子没死在猎场的话,就用这一桩旧案将两人打落尘埃。如果老皇帝执拗不肯翻案,楚棠还需要将事情闹到,闹到人尽皆知,闹到民怨沸腾才好。

不过现下情况倒是不同了,二皇子和六皇子竟真在重重护卫下死在了夏时手里。这还不止,送灵途中的一场刺杀更是神来之笔,闹得老皇帝在行宫都有些待不住了。

就在前两日,老皇帝下旨提前回京了,这也是萧晏书急匆匆去找楚棠的原因。

赶在御驾回京之前,楚棠终于堂堂正正走进了京城。之后她并没有直奔衙门,反而敲响了楚尚书故交、国子监祭酒薛冰薛大人家的大门。

薛大人和楚尚书算是同乡,恰好又是同榜进士,细细算来已有二十多年的交情了。这位祭酒是出了名的脾气臭,不善交际不会做官,只一身才学胜过旁人许多。他能安安稳稳去了还算合适的国子监,甚至能做到祭酒的位置,没少受楚尚书这老友照拂。

薛大人能和楚尚书相交多年,自然也不是什么势利眼,或者忘恩负义之辈。只不过国子监这地方就是个读书的地方,只管教书育人,和查案审案是八竿子打不着。

当初楚尚书蒙冤下狱,薛大人也试图替他奔走过。只不过他本身没什么人脉,再加上楚尚书在狱中又死得太快,以至于对方根本没来得及做什么……这是长公主查到的,也是她和萧晏书替楚棠精挑细选出来的求助人选。

“砰砰砰”。楚棠揣着证据,按计划敲响了薛家大门。

“来了,谁呀?”院门打开,一张老脸露了出来,正是薛家的门房。

薛大人家并不富裕,家中的仆人拢共没几个,这门房便是在他家干了十几年的老人。因着薛楚两家交好的缘故,楚棠也曾来过薛家,这门房年纪大了记性倒好,看到楚棠竟是一眼便认出来了。

“是楚小姐啊,您怎么来了?”

老门房习惯性的问候了一句,只笑容还没来得及在脸上绽开,忽然就僵在了脸上——他想起来了,楚家去年不就出事了?听说忽然就被下了大狱,他家大人听到消息可急坏了,还想帮忙捞人来着,结果都没来得及给人送礼走关系,听说楚家老爷就死在了牢里。

当家人都没个好下场,儿女又能有什么好结局?后来听说楚家全家都给流放了,眼前这楚小姐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别不是逃狱逃出来的,现下找上门来,不会牵连他家老爷吧?!

门房人老成精,又是生活在京城天子脚下,听过的见过的太多了,自然满心的防备,甚至有一瞬间想要直接关门。

楚棠自然看出来了,当下上前两步,正正好挡在了院门前:“劳烦老丈,帮忙通传一声,就说有故人之女前来求助。”

门房并不想传这个话,怕惹事上身,可院门被挡住关不上,他也不能真伸手去推人。左右为难片刻,到底是看楚棠可怜,咬牙道:“那,那您等等,我这就去。”

薛大人管着国子监,此番没跟老皇帝去行宫避暑,如今倒真在家里。听到门房通报之后他几乎是一路跑来的,见到楚棠先是惊喜,紧接着就是惊吓。忙上前几步都顾不得礼仪,直接将人拉进了自家院子,接着往门外张望两眼,飞快关上了院门……身为读书人,他头一次这般做贼似得动作。

等平复了心情,薛大人这才回头仔细将楚棠打量了一遍,开口时语声哽咽:“好,好,好,活着就好。”

楚棠一顿,对于薛大人这般表现略略意外,毕竟当初她流放出京的时候,这位“耿直”的叔父也不曾露*面送行过。但此时听他这般说,楚棠心下又有几分了然——不关注的人根本不会知道楚棠“死”在了流放路上,也说不出活着就好的话。

这位叔父虽没露面,但大抵是帮她在流放之地打点过,因此才知道她“死”在了半道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