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或许有一天
消息总归是要传回梧州军营去的,现在杀人并没有意义,于是夏时又将弓箭缓缓放了下来。而身边的长公主见状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冷眼看着当前境况。
不多时,局面完全控制在了羽林手中。
羽林校尉上前两步,垂首请示道:“殿下,此处叛军皆以被俘,之后如何还请殿下示下。”
说话间,羽林校尉冲身后招了招手。便有羽林拖着死狗一样的副将过来,将人扔在了长公主前方的空地上,方便长公主审问对方。
副将满头的冷汗,拖着两条伤腿抬起了头,目光中多少藏着些希冀——虽然逃跑没成功,但长公主如此强势他也没打算硬抗。只要对方询问,他就能把前上司的所作所为卖个干干净净,只希望长公主看在他老实交代的份上,能从轻发落饶他一命。
对方的想法明明白白写在了脸上,不说长公主,就连夏时也看得清楚明白。可长公主并不打算给对方这个机会,她转身利落的翻身上马,接着下令道:“走吧,去军营。”
长公主说着扫了身边侍卫一眼,后者立刻心领神会,忽然从怀中掏出支响箭放上了天空。
这明显是在与人示警或者释放信号,但训练有素的羽林并不会多问。他们领命之后齐齐翻身上马,做好了出发的准备,至于眼前的几百号人则是被他们用绳索串联拉在了马后。其中以副将情况最为糟糕,伤了腿的他想走也走不了,几乎是被拖着前行的。
耽搁了不到一个时辰,这支队伍进去前进,真正往桐城外的军营而去。
……
另一边,逃脱的几个残兵回到军营之后,则是另一幅景象了——五千梧州军中的将领自然不止齐将军和副将两人,其下几个校尉,基本也都是齐将军的亲信。不过这些人和那随行的几百士卒一样,有的知道当年内情,也有的是这几年间才被提拔,根本不知对方所犯何事。
但无论如何,朝廷连个交代都没有就直接把梧州将军杀了,还是引得军营中一片动荡。有人问心无愧想为将军讨个公道,也有的存了和副将一样的心思,只想尽快逃离这是非地。
不过不等这两种人闹出个结果,第一个借故离营的校尉刚走到营门口,忽然发现自己根本走不了。
营地之外,黑压压一片人已经将军营包围了起来。看他们身上褴褛的衣衫,再看看他们手上乱七八糟的兵器,对方的身份简直不言而喻——一直被他们包围在桐城里的那群乱民,不知道什么时候竟从城中跑了出来,而且恰恰好就在这时候包围了梧州军的营地,将人彻底堵在了里面。
想离开的校尉愣了一下,心中不知为何生出些不妙的预感。但与此同时他作为朝廷的正规军,对于这些连副盔甲都没有的叛军,也是从心里有些轻视与不屑的。
因此在短暂的惊疑怔愣过后,校尉很快就召集了人马,打算直接冲杀出去。
只是这冒然的决定并没有带给他想要的结果,相反他不仅折戟沉沙,还在了匆忙的一次对战间,轻易的丢掉了自己的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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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带着羽林赶到梧州军驻地时,这片军营还在叛军的包围之中。
隔着老远看清情况,羽林校尉便急忙下令队伍停止前进,然后匆匆跑到队伍中段向长公主禀报:“殿下,前方就是梧州军营地了。只是桐城里的叛军出了城,此刻已将军营团团围住。”
羽林校尉跟着长公主见过桐城中人,自然知道双方是有些联系的,但这并不代表这些被逼至绝境的乱民就不危险——就像当初吴老大说的,都已经活不下去了,他们还有什么不敢做的?万一就有人想不开,觉得可以拿皇帝的公主跟朝廷谈判,要些好处呢?
这样的蠢人绝不是没有,而对于一盘散沙的乱民组成的叛军,羽林校尉也不敢指望他们能有令行禁止的军队素质。所以就算长公主和对方达成了默契,该防备的也还是要有所防备。
羽林校尉十分小心,但长公主显然就要大胆许多,她直接下令道:“让人去请对面领军之人过来。”
这要求多少有些强横,但羽林校尉迟疑一瞬,还是派人去了。他心里没觉得对方会如此乖顺,可出乎意料的是没过多久,传信的羽林当真带着几个人回来了。
为首的人一身青灰短打,身形单薄,远远看去不像是领兵的将领,反倒更像个文弱书生。但这样的身材放在叛军中又似乎十分合理——这是一群活不下去才造反的人,哪怕是作为首领的吴老大,也瘦得跟个麻杆似得,手下人同样清瘦有什么稀奇的?
羽林校尉很快说服了自己,没有多想,直到那人越走越近,也越看越眼熟。
“嘶——”羽林校尉忽的倒吸了一口,差点没被惊得掉下马背。有个名字在喉咙口滚了两圈,几乎脱口而出,却在这时感觉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羽林校尉下意识打了个寒颤,循着本能往目光来处望去,不出意料对上了长公主富含深意的目光。
朝廷里多的是人精,而羽林作为禁军守卫皇城,不仅要和朝廷里的人打交道,还要和宫廷里的人打交道。哪怕只是个校尉,也都是心思机敏之辈。
羽林校尉一瞬间想了许多,但他很明白一点,那就是自己该闭嘴的时候绝对不能乱说话。于是他生生将到嘴边的两个字咽了回去。不过收回目光之前,他忽的瞥见长公主身旁那小侍卫,此刻目瞪口呆的样子和自己刚才大概没什么不同的。
一瞬间,羽林校尉心里竟生出了几分诡异的平衡来——看来被吓到的不止是自己,就连长公主身边的人也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大家都被瞒在鼓里也算是一视同仁了。
是的,此刻同样被来人吓到的正是夏时。
她并不算是长*公主的心腹,但比起别的侍卫来说,又和长公主多了几分关联。但不管怎么说,在这里忽然看见自己消失已久的“师父”,对夏时的冲击还是挺大的。
难不成,这场叛乱是长公主自导自演的?!
夏时的心跳有点乱,她不清楚长公主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但事已至此她显然不适合戳破内情。
于是在短暂的震惊之后,夏时飞快收敛好了表情,将所有心思都憋在了心里。至于之后对方和长公主都说了些什么,她并没有听清。乃至于后续羽林在叛军的帮助下收服整个梧州军,长公主出面对梧州军连消带打,整个过程她也是在恍恍惚惚中度过的。
待夏时再次回神,她已经护在长公主身边,跟着她一起进了桐城。
也是在进入桐城的那一刻,夏时立刻明白过来,这一场江南叛乱绝非长公主的自导自演,哪怕其中混入了长公主的人——那一道道沉默的目光落在身上,代表的是一个个麻木求生的人。他们早就不堪重负,长公主所做的或许只是在乱起之后的些许引导罢了。
而她们此行进入桐城,也绝非轻松的接收胜利果实,而是要赴一场真正的谈判。
叛军如何处置?落霞坡下的冤屈如何昭雪?乃至于江南的赋税,这些人的活路究竟在哪里?都是需要谈个清楚明白的。如果长公主没有办法让这些人满意,她们可以堂而皇之的走进桐城,可想要再从桐城脱身,恐怕也不会是件容易的事了。
106☆、第106章
◎过得可谓是十分充实◎
当长公主开始在江南大刀阔斧整改的时候,京城里还是一派风平浪静模样。
当然,这只是对于长公主一系来说,而对于三皇子和四皇子两人来说,近些日子简直可以用水深火热来形容了——老皇帝成年的儿子就只有六个,现在已经折了四个了,可能和他们相争的长公主也被打发去了江南收拾烂摊子,他们本以为接下来的日子会是顺心如意的。
可还没等两个皇子彻底闹崩,将对方当成竞争皇位的最大对手,主持这场争斗的老皇帝却在这时突然亲自下了场。
他根本没给两个皇子继续在朝堂扩张势力的机会,就针对两人的势力进行了一番打压。于是在短短半月之内,两人的势力非但没有增长,反而被打击得一蹶不振起来。
三皇子和四皇子两人并不是多么胆大的人,之前他们在夺嫡的过程中,也基本属于小透明一样的存在。毕竟两人既没有大皇子居长的优势,也没有五皇子的嫡出正统,还没有二皇子的勇武过人和六皇子的圣宠在身。扒拉手指算一算,两人在六位皇子中就是个凑数的,只能抱团取暖的样子。
可这一切都在近两个月内被打破了,不论是两人的小透明属性,还是两人尚算兄友弟恭的氛围。
直到最近老皇帝两个巴掌扇过来,兄弟俩一人挨了一记狠的,膨胀的自信心瞬间跟漏气的气球似得,瘪了个干净。再回过头来看看好兄弟,顿时又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了。
这日午后,四皇子便又像从前一样抱着一坛好酒,登了三皇子府的大门。
三皇子听说对方来了也没有避而不见,照旧在水榭接待了四皇子。两人一番推杯换盏,酒意微醺之事,话匣子也由此打开了。
四皇子哭着一张脸,一只手还抓着三皇子的衣袖:“三哥你说,老头子是不是疯了?老大、老二、老五、老六全都没了,现在就剩咱们哥俩了。他不说好好培养培养,从你我之中选个合心意的继承人,却还要这样不遗余力的折腾,这到底是想干什么啊?”
三皇子听他话说得出格,却也没有太过担心,毕竟兄弟俩从前也没少私下抱怨。而这水榭建在一片人工湖中,四面环水,奴仆也早被他远远打发了,根本不必担心两人的话被旁人听见。
四皇子拽着三皇子的衣袖,不等对方回答就又说到:“难不成老头子真的属意老七?他就这么偏爱小的,打压咱们给他铺路,弄得咱们兄弟跟捡来的似得……”
这次没等四皇子继续抱怨,却听“砰”的一声,是三皇子一掌重重拍在了桌案上。
这一下力道不轻,桌案上的碗碟都跟着颤了颤,连带着一杯酒水也被震得翻倒,酒水沿着桌沿淌下,滴滴答答洒落在了三皇子的袍脚。可他根本顾不上这个,四皇子一抬头,就看见他的老实人三哥此刻眼中划过一抹狠色:“不可能,老七他凭什么?就凭他年纪小吗?!”
这话说来都可笑,有道是国赖长君,从来没听说过夺嫡年纪小才是优势的。尤其老皇帝年纪也不轻了,近年来精力肉眼可见的减退,天知道他还有没有时间等到七皇子长成。
四皇子顿了顿,然后跟着附和了一句:“就是,那小子什么都没经历过,凭什么好处都归了他!”
三皇子咬着牙,眼中的狠色渐渐收敛了,但心里却想到了更多——之前兄弟们比他优秀,他比不过也就算了,现在这局势凭什么还要给小的让路?七皇子不就是仗着年纪小吗,可宫里还有比他更小的,就是不知父皇有没有那个本事,活到幼子成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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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时跟着长公主在江南的这些日子,过得可谓是十分充实。
解决梧州将军、收服梧州军只是个开始,之后和桐城叛军谈判、挖掘出落霞坡下的累累白骨重新安葬,也不过是费了些时间精力。死去的人终究已经死了,活着的人也只是在为自己争取活下去的机会罢了,因此平乱很快变成了整顿江南吏治。
这也是长公主相当有先见之明的一点。她早知道老皇帝待她苛刻,连平乱都只给了她一千羽林,自己想要接触军队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因此她转而求了一道圣旨,让江南各地的官府配合她,允许她在江南便宜行事。
这份圣旨,也就成了长公主在江南插手吏治的一个契机。与此同时,她行事依旧秉持着雷厉风行的原则,打算趁着江南各地的奏疏送到京城之前,做完自己想做的事。
为此,本该贴身保护在长公主身侧的夏时,偶尔也会被她外派出去做事。
比如今晚,夏时就带着几十个羽林赶到了大兴县县衙,并且“恰好”帮县衙灭了一场火,救下了县衙中许多积年的文书记录。
大兴县令看到她们这群人时,脸都苦了,可转过头又不得不挤出一脸的笑容迎了上来:“诸位大人,这,这大晚上的,怎,怎么都来了?”
他其实更想问的是,这些羽林究竟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大兴县令白日才得到的消息,那位朝廷派下来的钦差长公主,最近正折腾着查这五年间的田亩户籍呢。不是一年年的看,而是拿如今的数据和五年前水患之前的数据做对比。
这可就难为人了,如果是一年年的对比,文书上一笔笔记录下来不会让人觉得少了几户人家,几十亩“荒地”是什么大问题。可要是将时间线拉长,不看那些细账直接对比的话,就会发现大兴县这五年间田亩和人口都减少得相当离谱。
这也是没办法的是,天灾人祸的时候,本就是各地豪强和官府争人抢地的时候。惯例如此本来糊弄一下也能说得过去,可偏偏五年前江南除了水患又平白死了许多人。有些无主的田地就此被豪族弄到了手里,豪族为了让自家的田地有人耕种,又会进一步压迫百姓成为自家的隐户。
一来二去,田地和人口的流失就积累成了一个相当夸张的数字。
大兴县令闻听消息之后翻出文书记录来对比了一下,自己都看不下去,就更不要指望这些东西能糊弄住长公主了。而且后者来得又急又突然,大兴县令连做假文书的机会都没有,最后一咬牙一跺脚,干脆决定来个死无对证,一把火烧了往年记录!
可惜,他自觉已经相当果断了,从收到消息到动手也不过半天功夫。尤其动手烧库房时天都已经黑了,县城的城门也关了,哪知竟有羽林提前混进了城,还偏在这时堂而皇之的跑了出来救火。
大兴县令看着面前小侍卫年轻的脸庞,一口牙都要咬碎了,心里一瞬间甚至生出了灭口的想法。
夏时常年和野兽搏命,对于危险的感知自然相当敏锐。她一边挥手示意同行的羽林们将库房中的文书保护好,一边从怀中掏出块令牌来:“长公主有令,命我等前来大兴县调取文书。我等入城时天色已晚,本打算明日再寻大人的,不巧今夜发生意外,也幸好这些文书未曾受损。”
大兴县令瞥一眼已经被羽林们护住的文书,再瞥一眼羽林们身上鲜亮齐全的甲胄,又默默扫了眼自己衙门里的一众衙役……罢了,实力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想动手也打不过。
放弃了将人灭口这不切实际的打算,大兴县令一面着急,一面心里却又有些庆幸,还好来的只是这几个人,长公主尚未亲至。随后他一个眼神扫过身旁的师爷,师爷立刻陪着笑脸上前来打圆场道:“是啊是啊,大人说的是,幸好这些文书无事,否则我等都不知该如何与长公主交代了。”
然后很快,师爷就接手了和夏时等人交流的事。他先是夸赞了羽林救火的英勇,又“谢”过了一行人的相助,最后才说道:“如今夜已深了,诸位先前忙着救火已是一番忙碌,继续守在这里也着实辛苦。左右这些文书也是要送给长公主调阅的,不如诸位现在就将它们抬走安置好,也好顺便休息。”
夏时听他说完了,这才接话道:“不必如此,殿下明日便可入城,我等便在县衙守一夜也不算幸苦。”
大兴县令闻言眸色不由沉了沉,可任由他和师爷磨破了嘴皮子,也没能让这群羽林挪步半分。甚至就连县衙里送出来的水和宵夜,这群羽林也都一样没碰,只吃喝自带的水和干粮。
就这样,一夜时间在各种试探和隐隐对峙中结束了。翌日长公主并未如约亲至,但保存完好的文书记录却在这一行羽林的护送下顺利运出了大兴县。
而这样的事情也并不止是发生在大兴县一地,五年前水患所经之地,两州十三县全在长公主的调查范围。只是有的县羽林去得快,有些县羽林去得慢些罢了,各县的文书记录却是在源源不断的向着长公主汇总而来。
她要查一查,这几年这些地方人口和土地流失得有多快,桐城那些叛军乱民在作乱之前,又究竟背负着多重的赋税。后者皇帝可能并不在意,但地方豪族在朝廷手中抢人抢地,他总不会毫不在意!
107☆、第107章
◎她目光灼灼,藏着掩不住的野心◎
长公主仗着身份和那一千羽林在江南闹了个天翻地覆,告状的奏疏送到京城时,却已是大半个月后了。而彼时老皇帝也已经没有心思再理会这份奏疏了。
原因很简单,就在不久前老皇帝的万寿节前夕,近来备受他宠爱的七皇子居然夭折了!
这时候未成年的孩子夭折是常态,即便是皇家也不例外,老皇帝也曾有几个孩子夭折,只是没排入序齿罢了。可七皇子已经十岁了,而且最近老皇帝时常在朝堂之上提他聪慧果敢,大有要将小儿也带上朝堂听政的意思。可就在这关头,七皇子却因一场风寒就这么去了。
别说是满腹算计的老皇帝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事有猫腻。可奇怪就奇怪在老皇帝亲自派人调查,也并没有从七皇子生病到夭折这整个过程中发现丝毫端倪。
似乎七皇子的夭折当真只是一场意外?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查不出问题来的老皇帝自己是不信的。也因此他近来脾气越发暴躁,对身边的人也越发疑神疑鬼起来——七皇子受他看重之后,身边可不少照顾保护的人,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也无声无息的夭折了,还根本查不出问题,这在任何人看来都是件极可怕的事。
尤其皇帝年老,对于自己的性命安危越发看重,就更容不得人算计了。此外万寿节前这个时间也相当敏感,总让老皇帝有种对方是故意选这个时间,做给自己看的感觉。
至于怀疑对象?老皇帝心里当然有人选,无外乎仅剩的两个成年皇子罢了。
朝堂之上,宫廷之内,老皇帝不止一次用阴恻恻的目光看向自己这两个儿子。他有时候想分辨出其中究竟谁是幕后真凶,有时候又破罐子破摔想要将两个危险的源头一并解决算了。
三皇子和四皇子时常被这样凶恶的目光洗礼,心理压力自然极大。四皇子自知事情不是自己做的,不止一次想要出卖三皇子,可问题是他手中也根本没有三皇子动手的证据。如果他没有证据贸然开口,三皇子必定反咬他一口,到时候除了将局势闹得更乱根本没有丝毫好处。
于是事情就这样僵持下去了。
老皇帝对两个儿子的忌惮打压愈甚,三皇子和四皇子的日子也根本没有因为七皇子的出局而有所改变。相反两人就像是被赶入了穷巷的狗,除了发疯好像再没有别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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