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或许有一天
这句话最终让楚棠下定了决心,她回握住了夏时:“好吧,咱们办一场婚礼,你也穿嫁衣让我看看。”说完又看向沈知微:“知微,这事就有劳你帮忙了,不必闹大。”
沈知微冲她眨眨眼:“知道,放心。”
几人心中也都有成算,补办的婚礼只是弥补二人的遗憾。再加上楚棠这两年的遭遇,京中除了沈知微和温锦澜之外,也并没有她还认可的朋友,那些糟心亲戚就更不必提了。所以这场婚礼注定不会是楚棠少时期盼的盛大,但楚棠自己已经不在意了。
几人相视而笑,沈知微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对了,得去明家商行送个信,叫锦澜她们赶紧回来。当初阿楚你在外成亲,我们赶不上也就算了,这补办的婚礼她可不能缺席。”
楚棠莞尔一笑,回道:“放心,此事不急,我们等她就是。”
……
是夜,几人小聚到二更天才散,沈知微和唐奕最终还是在楚家留宿了。
聚会散后,眼看着时间不早,两对妻妻各自回去休息。夏时牵走微醺的楚棠,沈知微也不必两人招呼,熟门熟路领着唐奕便往从前留宿的屋子走去。
如往常一般洗漱过后,小两口又躺在了同一张榻上,楚棠一个翻身熟练的滚进了夏时怀中。
她今晚饮了些酒,有些微醺,再加上时间确实不早了,找到个舒服的位置后楚棠眼睛一闭将要睡去。却在这时被夏时轻轻摇醒了,她迷迷糊糊睁开眼,问道:“怎么了?”
夏时支支吾吾像是为难,好一会儿才小声问:“阿棠,有件事……就是嫁衣,听说嫁衣都是要自己绣的,可我不会怎么办?”
楚棠闻言抬头看了她一会儿,忽然没忍住笑了出来,然后赶在夏时羞恼之前凑上去亲了亲她的唇:“好了,放心,到时候我教你,包教包会的。现在时辰不早了,咱们先睡吧。”
夏时答应一声,乖乖躺好闭上了眼,可满心兴奋的她依旧睡意全无。
122☆、第122章
◎这一身火红嫁衣更衬得她人比花娇◎
自那日小聚之后,夏时就惦记起了补办婚礼一事。
然而婚礼之事总归不是嘴上一说,立刻就能办成的。正常的婚礼要走六礼的流程,少说也要折腾个半年,两人私下补办的婚礼倒不必那么讲究,可筹备起来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成的——就算她们当真很快筹办好了一切,也还是要等温锦澜收到消息回来的。
这日下值,夏时又提前等在了户部衙署外面。等见到户部的大小官员都陆陆续续离开之后,她才在最后等到了姗姗来迟的楚棠。
夏时迎上去几步,不悦的拧眉:“你怎么又是最后一个出来的?是不是有人排挤欺负你?”
这一点夏时很有发言权。她作为一个新人,还是个女郎,乍然得到女帝的封赏进入羽林,同僚和下属便都不太友善。虽说顾虑着女帝没有明目张胆的欺压排挤,可冷落之类的却少不了,也就是夏时心大不在意,后来又凭着真本事才渐渐将人折服。
女帝封赏的第一批女官人数也不多,楚棠作为唯一一个进入户部的女官,同样是个新人,会被人排挤也是正常的。只是夏时不在意自己的遭遇,却不愿看到楚棠受欺负。
楚棠一抬头,几乎能看到夏时眼底的小火苗,就差撸起袖子把她的上司同僚都揍一顿了。见此楚棠哪里还敢火上浇油,她连忙拉住夏时的手,解释道:“放心,没人欺负我。这里可是户部衙门,去岁还在我爹的执掌下呢,多少有几分香火情的。只是我初来乍到,总要多学些东西,这才耽搁得久些。”
夏时闻言想了想,信了,眼底的怒火散去,复又变得清明起来。她回握住楚棠的手,牵着她转身往宫外走:“那好吧。不过你平时也别耽搁太久,万一宫门落锁可就麻烦了。”
楚棠笑着抱住她手臂:“哪这么夸张,就是稍稍迟了片刻而已,再说我也舍不得让你久等啊。”
夏时总是很好哄的,哪怕楚棠并未有太多的甜言蜜语,她还是笑弯了眉眼。
两人顺利出了宫门,楚家的车夫早就驾车等在宫门外了。夏时也不等车夫摆好车凳,手臂往楚棠纤腰上一揽,径直将人抱上了马车。她自己动作更是轻巧,轻轻一跃也跳了上去。车夫见怪不怪,收回取车凳的手,跟着跳上马车一抖缰绳。马儿便乖顺的迈开了步子。
外间马蹄踏踏,车声辚辚,楚棠靠在夏时肩头闭目养神。夏时侧过头看了会儿,没忍住问道:“怎么,很累吗?”
楚棠没睁眼,反而在她颈侧蹭了蹭:“也还好,等过了这段时间适应了就好。”
女帝的心思楚棠很清楚,她是本朝第一个女帝,势必要在朝中培养自己的女官势力。别看如今楚棠和夏时她们的官职品级都不算高,但终有一日这些人是要站上高位的……楚棠很清醒,虽然前路一片坦途,但德不配位是绝对不可以的,所以她从穿上官服的第一天就很努力。
夏时闻言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安抚了楚棠一句:“别急,慢慢来。”
楚棠“嗯”了一声,靠在夏时肩头没再说话。之后马车晃晃悠悠穿过闹市行过街巷,马车里却始终是一片安静,夏时也再未开口。
一开始楚棠还没觉出有什么不对,可车厢内安静得久了,她终究没忍住睁开了眼:“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平日不是总有很多话和我说吗?”
夏时就是个粘人精。从前她粘着老婆都不想出去打猎,如今每日当值,两人一天有大半时间见不着,下值的时候她话就会变得格外多。从身边的同僚八卦,到朝臣进谏挨骂,再到御花园暖房里又开了几朵花,她都能絮絮叨叨说一路,好像恨不得将自己的见闻全都分享给楚棠。
可今天她忽然没那么多话,楚棠也变得不习惯起来,问过之后只得了句:“你看上去很累,我不说话了,让你休息休息。”
这个答案让楚棠莫名不满,她抬起头来:“倒也没那么累,我想听你说话。”
夏时见状便只好和她说自己今日的见闻,只是听上去干巴巴的,全不似往日和楚棠分享时的兴致勃勃。
聪慧如楚棠,自然也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当下双手捧住夏时的脸问道:“怎么了,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吗?我看你兴致不高,都不想和我说话的样子。”
夏时闻言赶紧否认:“哪有?!”说完顿了顿,才又试探:“有件事,你是不是忘了?”
楚棠听罢一怔,眨着眼想了许久,也没明白夏时说的是什么。
她略略有些心虚,但好在夏时并没有计较,见她真想不起来便说道:“嫁衣,你说过要教我绣嫁衣的。其他事可以交给福伯她们操办,这个总要我们提前准备才好。”
楚棠闻言恍然,这才想起自己半醉半醒时答应的事,莞尔笑道:“不急,等过些天我教你。”
夏时倒也听话,楚棠说不急,她便也耐下了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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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嫁衣的事,楚棠早有准备,夏时却是在收到新嫁衣的当天才知道的。
看着床上平铺着放在一起的两套新嫁衣,夏时一脸的惊讶:“这,这谁做的?怎么就做好送来了?!”
楚棠拿起一套放在夏时身前比划,笑着回答:“自然是拜托了知微。我家从前倒也养过几个绣娘,我和父亲一年四季的衣裳都是她们裁剪缝制的。可惜后来家中遭难,她们便也和其他人一起被发卖了。她们有绣活儿的本事,倒也不缺好主家,再加上干系不大,陛下便也未曾将人寻回。好在知微从前最好打扮,钗环脂粉衣裳,统统都要最好的。她家中绣娘不少,手艺也比别家的更强,我便托她做了这两身嫁衣。”
至于衣裳尺寸,当然是楚棠给的。夏时的身材尺寸没有谁比她更熟悉的了,根本不必绣娘过来亲自测量,她都能说清每一处。也是因此,夏时才不知早有人替她们缝制了嫁衣。
夏时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毕竟她根本没拿过绣花针,楚棠的针线活儿也只能说是一般。如今她俩又忙着当值,其实也没有多少时间来亲自准备嫁衣。
只一点,夏时看着漂亮的嫁衣犹豫道:“不是说要亲手绣吗,别人做的也可以?”
楚棠比划完确定这一套正是夏时的尺寸,便塞到了她怀中:“自然可以。你要讲究这个,我也有办法,一会儿和你说,你先去换了衣裳,看看合不合身?”
夏时被推去了屏风后,听话的试新衣。
只是她从前当猎户,后来当侍卫,总少不了打打杀杀,装扮也向来是以方便活动为主。她几乎没穿过让人迈不开腿的裙子,更别提繁琐华丽的嫁衣了。那层层叠叠的大红布料让她摆弄不明白,折腾了许久都没能把衣裳好好穿起来。
直到屏风外的楚棠等不及了,从屏风一侧探出头来:“你怎么还没好?”
问完这话,楚棠也看到了夏时此刻窘迫的境遇,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笑过之后楚棠也没什么避讳,干脆绕去屏风后,帮着夏时整理起来。
夏时一开始被笑得脸色烧红,但等楚棠进来认认真真帮她整理起衣裳时,那种羞窘的感觉反倒是淡了。她比楚棠高了半个头,此刻垂着眉眼看着眼前人,某种不知不觉尽是缱绻。
片刻后,楚棠终于帮夏时将嫁衣穿好了。抬眼一看,高挑的女郎被那一身红衣衬得神采奕奕,一双清亮有神的黑眸中藏着缱绻温柔,只一个对视,几乎就让人挪不开眼……夏时明明什么都没做,可楚棠却莫名红了脸,心跳也似快了几分。
楚棠感觉耳朵有点发烫了。她别开视线,假装忙碌的帮夏时又理了理衣摆,嘴里随意的说着:“我看尺寸刚好,应该不用让绣娘再改了。就是可惜你头发太短,不好盘起来,许多钗环之类的,恐怕都不好戴上了,得再挑几件合适的发饰才好。”
夏时没有错过楚棠泛红的耳朵,她自己也莫名羞涩起来,微低了头凑上去:“那,我穿这身,好看吗?”问完又似苦恼:“我好像没穿过裙子,穿嫁衣会不会很奇怪?”
楚棠闻言抬头,果断否认:“没有,很漂亮。”
夏时正低着头,楚棠这一抬头,两人几乎撞在一起。随后她就见夏时眉眼一弯,那双清亮的眸中似划过万千惊喜:“真的吗?”
楚棠被她笑容感染,也跟着弯了眉眼:“自然是真的。等上了妆,必然更好。”
夏时从不觉得自己丑,但也不觉得自己漂亮。她不管楚棠此刻的夸赞几分真假,听到心上人如此夸赞总归是高兴的。她牵起楚棠将人拉到了床前,将剩下的那身嫁衣拿了起来:“阿棠,你也换上试试,我想看。”
楚棠自然没有拒绝,拿着嫁衣绕去了屏风后。她倒不必夏时帮忙,没一会儿便换上新嫁衣走了出来。
已经照过镜子的夏时眼睛一亮,一时竟看得呆了——果然,阿棠生得花容月貌,穿上这一身火红嫁衣更衬得她人比花娇。心里便也更加期待起婚礼那天,到时候梳了发髻上了妆容,新娘的模样她恐怕能记一辈子!
所以,婚礼的吉日到底什么时候定下来啊?她都有些等不及了。
123☆、第123章
◎这些小心思她谁也没说过◎
比起夏时心心念念的婚礼,先一步到来的是新年。
女帝登基本来就已入冬了,一番折腾下来,自是到了年底。而彼时楚棠通过明家商行给温锦澜送的信也才刚送到对方手里,等人赶回来也是明年的事了。
夏时心里颇有微词。不过转念想想那漂亮的嫁衣,以及楚棠那单薄又怕冷的体质,到底也不适合在寒冷冬日如此折腾,于是也只能敛了心思,专心迎接即将到来的新年。
比起去岁过年,今岁的年节显然大不相同。
两人从偏僻的丰乐镇来到了繁华的京城,地位和钱财也是今非昔比。过年时甚至都不必两人亲自上街采买年货,福伯等人便已经将一切准备得妥妥帖帖。等到某一日楚棠下衙归来,接过福伯递来的单子看上一眼,再确定是否还要添补。
至于夏时,她的参与感便更少了。甚至因为职位的缘故,别的官员等到女帝宣布封笔就能安心回家准备过年放假,可她不行。羽林的值守一天都不能少,所以过年她也得当值!
夏时满心的不乐意,恨不得立刻去寻女帝辞官,转头一看还有个人和她同病相怜——唐奕比她更惨,作为执掌羽林的女帝心腹,过年期间她是一天休息日都没有。只是对方大概习惯了忙碌,每天挎着刀在皇宫内走来走去,也不见她有半点不耐。
晚间下值,夏时蔫头耷脑的走出皇宫——老婆已经过年放假了,户部衙门今日就留了两个小吏当值,她下值也没人陪,只能自己一个人回家了。
正想着,一抬头,便见熟悉的马车停在宫门外。
夏时怔了下,转念一想自己回家也是要车接的,倒也没有多在意。
只是她刚不紧不慢走出几步,忽的就见那马车车窗打开了,露出一张熟悉的姣好面庞。
夏时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三两步急奔过去,一跃就跳上了马车:“阿棠,你来接我下值啊?”说完自知问了句废话,又补了句:“不是说要准备过年,家里很多事忙吗?”
楚棠伸手将人拉到身边坐下,又去摸夏时的手,发现这人果然是个火炉体质,到了冬天也不会手凉,这才打消了将手炉塞给她的打算。嘴里则随意的回应着:“家里就咱们两人,过年也不必太讲究。还是说,你不喜欢我来接你?”
夏时连忙摇头,乐得嘴角都快裂到耳后根了:“怎么会,我高兴着呢。倒是你,这大冬天的还是少往外跑,万一吹风着凉可就不好了。”
说归说,但楚棠乘车过来,其实也吹不了多少风,夏时高兴着呢。
外面的车夫早就料到这一幕,因此根本没往车凳伸手,等夏时进了车厢他便直接驾车离开。马车晃晃悠悠驶离了皇宫,车外的声音也渐渐从安静变得嘈杂起来。
这在冬日是很不常见的,哪怕京城繁华,可入冬之后大部分的百姓还是习惯猫冬。因为他们既没有出门的必要,也没有厚实的衣裳避寒,还不如躲在家中更舒适。而富贵人家的子弟就更不必提了,他们虽不缺冬衣保暖,却也没有出门挨冻的癖好。
直到最近临近年关,人人都为过节奔忙起来,街市上便也热闹了起来。
夏时坐在马车里听到这动静,也忍不住打开车窗往外看了看,随后感叹道:“可真热闹。家里的年货准备得如何了?咱们去岁一起京城置办年货,其实也挺有意思的。”
彼时两人不算有钱,住的地方距离县城又远,年货还是夏时自己背回山上去的。可幸苦归辛苦,回忆起那番经历,夏时心里还是很开心的——在遇到楚棠之前,她已经一个人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那时候别说和人一起置办年货了,就是过年时也是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过,所以她也是真的很高兴能有人相伴。
楚棠倒是想到了别的,忽然道:“也不知云雾山上,现在什么样了?”
去岁是小两口在一起过的第一个年,两人都很用心准备了,可惜后来阴差阳错,这个年也没能过得安生。甚至就连她俩费心准备的年夜饭,最后也便宜了别人。
夏时经她一提,也一下子想到了这茬,现在想想都还有满心的火气——大过年的被找不痛快,这事她真的能记很多年。而且当初离开云雾山时她怕被发现,连家门都没敢进也没敢关,这一年时间过去,那院子怕不是早就荒废了。说不定都有山间小兽住进去,把那儿当窝了!
想想有些不痛快,可若是留在京城再不回去,那院子变成什么样,似乎也没什么要紧的。
夏时神游天外,楚棠却忽然说道:“咱们什么时候有空,回去一趟吧。”
这话题出乎意料,夏时“啊”了一声没反应过来,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什么时候有空?咱们什么时候有过空了?这不天天都要当值吗?
楚棠却误会了她的意思,提醒道:“你爹的墓还在山上呢,咱们总不能一走了之,再不管了吧?总得回去一趟,托人照管。”
还有她那小学生,收的时候虽然不用心,但对方冒险上山送信的情谊她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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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抽空准备着过年的事。好在有福伯等人帮忙操持,夏时参与不多却也没有耽误什么事,楚府的过年气氛一日比一日更浓。
置新衣、挂灯笼、贴春联,平日略显冷清的宅子也一下子喜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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