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或许有一天
然后夏时就郁闷的发现,除夕当晚她居然正好当值……去岁她就没能陪老婆过个好年,今年更好,她连回家一起守岁的机会都没有了!
夏时怨念深重,这次她都没和楚棠商量,当值时遇见唐奕就直接向对方开口告假了。
唐奕和夏时相处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对她的性情知之甚深,一看夏时那怨念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出于好心,她拉着夏时私下告诫:“我知今日除夕,你想回家陪伴家人。可今日当值的羽林不止你一人,你可知这话若是让人听见,旁人会如何看你?”
夏时倒不糊涂,闻言歪了歪头,顺口答:“儿女情长,不分轻重。玩忽职守,不堪大用。”
唐奕被这精准的回答噎了一下,旋即瞪眼:“你既然都知道,怎么还来向我告假?当真是不想要前程了吗?便是陛下听到你如此,心里也会不喜的。”
夏时抿了下唇,她可从来没有位极人臣的野心,得过且过就差不多了。
唐奕教导过夏时一段时间,哪能不知这家伙的脾性,对她这不思进取的性子也无奈极了。因此她也不想听对方的泄气话,干脆挥挥手说道:“告假的话我就当没听到,你该干嘛干嘛去。”
说完迅速走了,一点不给夏时纠缠的机会。
夏时无奈,只好继续当值——她其实也并没有那么蠢,尤其还有人和她分析过利弊。但有个朴素的道理她很清楚,没有哪个皇帝会希望看到一家独大。所以朝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父子不可同居高位,即便两人同样才干非凡,儿子想要上位也得等父亲退了之后。
父子是如此,夫妻难道就不是?即便女帝有心重用女官,肯定也不会希望看到一家妻妻都位高权重。反正夏时自己也没什么野心,干脆表现得不堪大任,将机会都让给楚棠好了。
这是夏时的小心思,但这些小心思她谁也没说过。
半下午的时候,夏时都要放弃告假回家过年这想法了,哪知偶然一抬头,忽然发现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视野里。那人不是旁人,正是本该放假在家的萧晏书。
夏时眼珠一转,立刻想到了什么,于是主动抬步迎了上去:“萧侍中,你怎么进宫来了?”
萧晏书封官后做了侍中,依旧是天子近臣,有随时进宫面圣的资格。两人在宫中遇见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不过这还是夏时头一次如此热情的迎接她。
略扬了扬眉,萧晏书笑道:“我有些事需要面见陛下,便进宫来了。夏校尉寻我可是有事?”说完没等夏时回答,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又笑道:“对了,今日可是除夕,夏校尉今日还在当值吗?”
夏时听罢脸色就黑了黑,原来你也知道今日是除夕啊,还这样随随便便就进宫来。不过腹诽归腹诽,既然遇见了对方,夏时还是不想错过机会的:“是啊,今日还要当值,可怜阿棠今日得一个人在家守岁了。说来也是我俩运气不好,去岁除夕就没能好好过,今年又如此,也不知明年能不能好好过个年了。”
萧晏书是个聪明人,哪里听不出夏时的言外之意,尤其去岁两人的遭遇多半还是被长公主牵连的。她有些好笑的看了看夏时,对方就差没把“我有小心思,我想回家”写在脸上了。
但她没接话,摆摆手走了,夏时也不知她到底什么意思。
好在萧晏书并没有辜负夏时的期望,见到女帝之后便笑着将夏时的事说了:“除夕夜还得在宫中当值,人家可不乐意呢。”
女帝听完都气笑了:“这点小事还想告假,这人可真是……”没出息!
萧晏书却笑:“我倒觉得她这性子恰好。没什么野心,还恋家,负责守卫皇宫再适合不过了。”
【作者有话说】
夏时(怒砸官印):997全年无休,大过年还要给别人家看大门,这官谁爱当谁当去吧。我老婆又不是养不起我!
124☆、第124章
◎平时她可能嫌弃人多,但今晚不会◎
恋家的夏时最终还是获得了假期,顶着唐奕恨铁不成钢的目光,高高兴兴的下值回家去了。
只是经过这一耽搁,她下值的时间也不算早了,宫门外更没有楚家的马车提前等着。不过她也不在意,反正楚府位置不远,她一路跑回去也耽搁不了多久。
除夕夜,街上算不得热闹,大多数人都早早回了家。
夏时一路跑过街市,也只偶尔看到几个小孩儿还在外面玩闹。她前脚刚从这群小孩儿身边跑过,后脚就听见身后传来了妇人的喊声,于是聚在一起的小孩儿很快又呼啦啦一起跑回了家——今晚没有小孩儿会因贪玩不愿意回家的,因为今晚的年夜饭会是一年中他们吃的最好的一顿。
也不知今晚的年夜饭阿棠都准备了什么菜?可惜她以为自己今晚回不来的,都没留意过这一点。不过比起菜色,她还是跑快些的好,免得赶不上年夜饭就糟了。
小猎户能在野兽的追赶下逃得性命,跑起来一阵风似得。她赶回楚府时天还没黑,正瞧见楚家的仆从点亮门口悬着的灯笼。
福伯在一旁指挥:“偏了,再往左一些,两边灯笼对称了才好看。”
年轻的仆从听话的将灯笼挪了挪,直到福伯说好才就爱那个灯笼挂上。然后两个人一低头,瞧见了门口的夏时,齐齐惊了一下:“夫人今晚怎么回来了?”
在楚家,楚棠是小*姐,也是年轻的新主人,仆从们对夏时的称呼自然就成了夫人。
夏时跑了一路,好在冬日天冷也没怎么出汗,她一边迈步进门一边回答:“陛下特许,准我回家守岁过年。阿棠呢,她现在在做什么?”
福伯闻言似乎顿了下,这才回道:“应是还在院中吧。”
他话还没说完,夏时已经一溜烟进了门,很快消失在了门口二人的视野中。
其实不必福伯回答,夏时回家后第一时间也是向着两人居住的院子而去——今晚她原本回不来的,楚棠也不可能一个人吃年夜饭,便打算和家中这些患难重聚的旧仆一起吃。现在福伯还在门口指挥人挂灯笼,年夜饭显然还没开始,她自然要回院子里找人。
果然,楚棠此时还在屋中。而此刻的屋里也不止她一个人,紫苏、青黛、白芷都在,几个人正聚在桌边,往一只只红色的小锦囊里塞金银锞子。
这是过年时常备的东西,走亲访友时遇见小孩儿,又或者某些时候打赏仆从,都是十分合适的。
紫苏一边往锦囊里塞金裸子,一边与几人说着闲话:“今年的这些还是在汇丰楼定的,我去的时候掌柜的见到我还吓了一跳。他消息可真不灵通,只知道咱们楚家平凡了,还不知道小姐您如今也当官了呢。而且一出仕就是从五品,可比考状元封官的品阶还要告。”
这话一出,还没等楚棠说些什么,青黛就瞪了她一眼:“少胡说八道。”
紫苏听了有些不服,她怎么就胡说八道了?只是还没等她开口反驳,又被白芷瞪了一眼,两个小姐妹都觉得她说错话了,那她估计就真说错话了吧。
三个侍女中紫苏年纪最小,偶尔也跳脱,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可这话也真不适合拿出来说,毕竟楚棠这官职,大半还是靠着从龙之功,以及蹭着女帝的东风才做上的。虽然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但拿出来和正经科举出身的状元比,传到旁人耳中可就要觉得她轻狂无知了。
索性就在这时,夏时推门走了进来。
屋中四人看到她都是一愣,紫苏几人如今也是相当自觉,见到夏时几乎都是避着走。于是不等夏时开口,三人便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匆匆行过一礼后退了出去。
楚棠将几颗金裸子放进锦囊,又随意栓好口子,这才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夏时和她目光一对,就知道楚棠可能已经猜到了。不过她还是不死心,试图拿糊弄福伯的说辞糊弄对方:“陛下特许,准我回家守岁过年。”半个字没提自己告假的事。
可楚棠才不信这话呢,女帝新登基不久,便是年节也未必清闲。她出门时可能偶尔还会看到夏时,可这大冷天的,谁总出门啊?不出门,没看见,女帝又哪儿来的心思在意一个小小羽林校尉回不回家过年?便是施恩,也不会等到这个时间了。
楚棠看向夏时的目光带上了许多无奈,想说些什么,又咽了回去。
夏时猜到老婆可能想骂自己,但顾忌着过年,这才没有开口。她也不想楚棠生着气过年,于是凑上前扯了扯她衣袖:“去岁除夕就过得不顺,今年我想陪着你一起好好过,不行吗?”
她装得可怜兮兮,语气也软软的像是撒娇,顿时闹得楚棠没了脾气。顺手将手里的锦囊塞给夏时,楚棠有些没好气道:“行行行,你人都回来了,还有什么不行的?”
夏时顺手接了锦囊,她刚才说看着楚棠往里装金裸子的,这会儿入手也是沉甸甸。
随手掂量了几下,夏时干脆岔开话题,晃着锦囊冲楚棠笑:“这是阿棠给我准备的压祟钱?”
楚棠闻言好气又好笑,白她一眼:“压祟钱都是给小孩子的,哪有给老婆送压祟钱的?”
说归说,夏时顺手把锦囊收起来了,楚棠也没说什么。只是没想到夏时把锦囊塞怀里的同时,居然顺手又从怀中摸出只小锦盒来:“阿棠给我准备了压祟钱,我也有礼物送你。”
楚棠目光落在那锦盒上,略有些诧异——比起礼物本身,楚棠更好奇这东西的来历。夏时的粘人劲儿没人比她更清楚,这家伙除了当值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跟自己黏在一起,两人下值也是一起回家。所以这礼物她到底什么时候去买的?
带着好奇,楚棠接过锦盒打开了,但见一只漂亮的玉簪正静静躺在锦盒之中。而这玉簪的玉质通透温润,雕工精巧细致,便是不懂行的人一眼看了,也会觉得它十分昂贵。
最要紧的一点,夏时身上即便有这么多钱,这东西也不是寻常能够买到的。
楚棠细细看过,确定自己没看错眼,终于忍不住问道:“这玉簪你哪儿来的?”
夏时听问倒也没有隐瞒的意思:“怎么样,喜欢吗?这是陛下赏赐的,听说将作监的人手艺都是最好的。”
楚棠一听,拿起玉簪细细翻看一遍,这才在玉簪一头雕刻的花瓣下找到了内造的标记……说来女帝也是个大方的人,对下属从不亏待,尤其是立功的下属。而夏时当初一箭射杀三皇子,还让他顺手解决了老皇帝这事,女帝即便不好明面嘉奖,但私下也是给了不少好处的。
羽林校尉的官职是一样,这支玉簪是一样,此外还有不少钱财补贴——别看夏时摆烂不想当官时,嘴里喊的是老婆养她,实际上收到过长公主几回赏赐的她,小金库也已经十分丰厚了。
新年礼物送了出去,夏时又亲手将玉簪插在了楚棠发间,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两人又将桌上的锦囊和金银锞子都装好了,夏时便揉揉肚子,问楚棠道:“阿棠,年夜饭什么时候开始啊,我有些饿了。”
正巧,她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白芷的声音:“小姐,年夜饭准备好了,您和夫人要出来吗?”
楚棠应了一声,接着扭头一看夏时,见她回来还没换衣裳,赶忙将人推了一把:“去换身衣裳,吃年夜饭了。”
夏时高高兴兴应了声“好”,转身就往屏风后去了。
不多时,夏时从屏风后绕了出来。她已经换上了屏风后早就备好的衣裳,颜色款式和楚棠身上穿的正相配,于是笑眯眯凑过去问道:“不是说我今晚当值不回来吗,你怎么还提前为我备好了衣裳?”
楚棠倒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她心里自然也是希望今晚能有夏时陪着守岁的。不过这话说出来,眼前这家伙尾巴能翘到天上去,于是干脆没开口,只勾住夏时腰间配饰将人往外拉:“走了,福伯他们该等急了。”
夏时被她拉出了屋子,嘴里嘀嘀咕咕,手上动作倒是一点不慢。出门时她顺手就从门边衣架上扯了件披风,一出门就赶紧给楚棠裹上了,怕她不小心着凉。
京城的冬天也是很冷的,雪虽然没有云雾山上那样大,但除夕夜地面上也积了薄薄的一层。
好在两人不必踩雪,一路沿着回廊出了院子,穿过花园庭院,最后来到了前院的花厅里——今晚的年夜饭就备在了这里。一起吃年夜饭守岁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除了白芷三个,也就福伯等几个家中老仆,在花厅里摆了两桌分开吃。其他人与楚棠关系并不亲密,连进花厅的资格也没有,自是去了别处。
两人一进门,屋中几人便齐齐起身迎接:“小姐,夫人。”
楚棠摆摆手,夏时转身关门:“不必多礼,今晚咱们一起守岁,也热闹些。”
福伯等人连声应好,脸上笑着,眼里却有泪光——去岁除夕他们分散各地,过得都不太好,没料到还有重聚在一起守岁的时候。也不止今年,还有明年、后年、大后年。
楚棠看见了,也没说什么,毕竟她和夏时去年除夕过得也不怎么好。她牵着夏时走到另一张桌边,目光一扫,桌上尽是熟悉的菜式,其中还有一小半是她父亲喜欢的。
夏时当然也在饭桌上看到了自己喜欢的菜式,虽然不多,但谁让她原本是回不来的呢?家里还有人惦记她,已经不错了。
小猎户很容易满足,看着花厅里热热闹闹的一群人,心中也生出熨帖来。
平时她可能嫌弃人多,但今晚不会。
125☆、第125章
◎挺好的,大家都有自己的老婆◎
除夕夜守岁到了子时,皇宫方向还放了一阵焰火,楚棠和夏时也算是好好的过了一个年。
翌日两人起得都有些迟,但好在女帝大方,这次给放假就不止是除夕一天。夏时今日不必再去皇宫当值,便是起得迟一些也无妨。
两人睁眼,天都已经大亮了。
楚棠正欲起身,可惜刚有动作就被腰间那条手臂压了回去。她跌入了熟悉的温暖怀抱,紧接着一只脚又压了上来,将她牢牢的禁锢在了怀里。
试着挣了挣,没挣开,楚棠只好拍着夏时肩膀埋怨;“你做什么?快松开,我要起床了。”
夏时眼睛都没睁,将脸埋在她颈边,嗅着老婆身上熟悉的气息,哼哼唧唧:“还早呢,起床做什么?这大冷的天,外面也没被窝里暖和啊。再睡一会儿吧。”
楚棠听得好笑又无奈。说实话云雾山上的小猎户还是相当勤劳的,家里家外吃喝用度,她都能操持得井井有条,一个人也能生活得很好,两个人她就能把自己也照顾得很好。可近来她却发现了这人的懒散,当值不愿意去,现在还添了赖床的毛病。
当然,楚棠也没有嫌弃的意思,只是她也没打算陪着夏时胡闹:“你想睡就再睡会儿,放我起来。今天可是年初一,起太晚像什么话?”
她说着又试图去推夏时揽在她腰间的手,可惜那条手臂虽纤细,却十分有力。她没能推开,反而被夏时稍稍用力往怀中揽了揽,这次是彻底被困在对方怀抱了。
夏时脸颊在她颈侧蹭了蹭:“急什么,家里又没人管,难得的机会睡懒觉。”
楚棠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驳——确实,两人头上都没长辈了,这楚府里人虽然不少,但都只是家中老仆,无论如何也管不到主人身上的。甚至因为当年楚尚书之事,原本与楚家交好的人家也有大半断了联系,今岁拜年也没有几户人家可去。
这样一想,今日竟是难得清闲,楚棠起身的想法也散了大半。毕竟夏时说得也没错,这大冷天的哪里都不比被窝里暖和,起床确实是件需要毅力的事。
心弦一松,楚棠又安心躺了回去,窝在熟悉的怀抱里竟然很快又有了睡意。
小两口这一觉就睡到了巳时,醒来时只觉神清气爽,仿佛前一年积攒的疲惫已经随着这一觉尽数消散。
夏时醒后就抱着老婆贴贴蹭蹭,唇有意无意在楚棠颈边流连。可惜接收到暗示的楚棠并不打算回应,相当冷酷的将人推开了:“别闹,今天已经很迟了,再耽搁就到中午了。”
好吧,时间确实不早了,夏时只好悻悻收敛,不过还是在老婆起身前将人抱着好好亲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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