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涞
“没错!他可是我们音驹的主心骨!”
大家纷纷开口。
“药效再强的药放在每个人身上也会因为体质原因有不同,放心不下你去医院看看,那边医生也是相同的建议。”松下医生转身进入隔间取药,声音从隔着玻璃透出来,“孤爪同学,你也是我们医务室的熟客了,你那种身体素质,一发烧没个三五天好不了,这回给你开的药确实已经是在不影响你身体情况下能够最快恢复的了,是药三分毒,要是为了一场比赛损害了身体,可不值当。”
“没错,松下医生说得对。”猫又育史开口,一贯眯起来的眼睛闪烁出银色的光,他盯着病床上的二传道。
“和身体比起来,比赛算不上什么。”
“你这两天先歇一下,看情况恢复训练,如果实在好不了,再派其他人顶替你的位置。”
布丁头二传垂下脑袋,发梢末端擦到他脖子,毛刺刺的挠着,和汗水一起,又痒又难受。
“猫又教练说得没错,研磨,胜利和身体,谁都知道怎么选。”黑尾铁朗沉吟了半晌开口道。
松下医生从隔间出来,手里攥了一盒药片和一盒药剂,“药片一日三次,每次两片,药剂早晚各一支。”
“咳咳,咳咳咳。”在伸手接过盒子的时候,孤爪研磨突然咳嗽了起来。
“你还咳嗽啊?我再给你开点止咳糖浆和药片。”松下医生在单子上又奋笔疾书了一串,转身又进了隔间。
孤爪研磨:“……”
很快,所有人都被赶出来医务室,松下医生不愿意他们打扰病人休息,手白球彦被叫住。
孤爪研磨没有说太多的话,一分钟时间够他将所有想说的说完。
“……拜托你了,手白。”他注视着白发少年浅色的眼眸。
手白球彦抿了抿嘴,指甲嵌进了肉里,像做了什么决定一样,坚定道:“我不会让你失望的,研磨学长。”
“不是我,是大家,是我们整个音驹。”孤爪研磨更正道。
*
排球馆内,猫猫们耷拉着脑袋,没人在训练。
“猛虎学长,你说,会不会是我们之前天天拉着研磨学长中午练习,他太操劳了才会扛不住?”夏目打破了沉默。
他在想,如果之前在车子上,他没有提出要在中午训练,研磨学长有足够的休息时间,会不会就不会生病了?
山本猛虎用手把自己脸都挤歪了:“别说了,这样让我感觉我们全是罪人。”
他就不该提出要研磨和他们一起练习!
明明大家清楚研磨的身体弱,从前打完一场比赛太剧烈了还会发烧,他居然还怂恿其他人和他一起让研磨在中午陪他们一起练!他真的该死啊!!
黑尾铁朗大步迈进来,否定道:“和你们都没关系,研磨这家伙体质本来就差,前两天淋了雨没有及时保暖,我了解到他昨晚又熬了夜,全部积攒在一起发烧也不奇怪。”
他垂下眼眸,将近一米九的身高朝墙上一靠,整个人埋进了阴影之中。
音驹主将的神情比平时要阴沉一些。
偌大的排球馆又没人说话了。
比起他们而言,黑尾铁朗才是最自责的。
明明研磨前一天就有生病的趋势了,他还没有发现,回程路上研磨就坐在他身边,他还嘀咕怎么这次在车上睡得这么熟,完全没有意识到问题。
而且在前天淋了雨之后研磨也没有立刻去洗澡,洗完头发也没吹干,湿哒哒的滴在衣服上,不着凉才怪!
谴责了自己好几分钟的事业批的队长大人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如果能够赶上比赛最好,赶不上我们也要准备好备用方案。”
“现在队里的二传,除了研磨只剩下手白了,这两天我们多尝试一些配合,将之前不太熟练的招式再磨合一下。”
他抬起眼眸,环视全馆,“都没问题吧?”
“没问题!”
“对,已经没有时间了,要马上训练!”
也多亏了为期一周的合宿,他们平时虽然也有和手白磨合,但普遍次数少熟练度不够,合宿这段时间下来,彼此之间的熟稔程度反倒是高了不少。
本身一年级的夏目犬冈等人和手白的磨合并不浅,主要是二三年级们。
研磨家里人工作忙,就算打了电话也没人能够立马回家照顾他,多轨和直井监督二人交替留在医务室留意情况,猫又教练一个人回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自家猫猫们已经开始了和二传手白球彦的练习,扣球声与鞋底和地面的摩擦声不绝于耳。
老猫咪悄悄松了口气。
还好,这群小子面对突发事情的应变力超出了他的预料。
“猫又教练!”
“猫又教练您来了!”
众人见他到来,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黑尾铁朗跑上前,汇报说:“我们打算,如果研磨到时候无法上场,就让手白上首发。”
“嗯,算是planB,”猫又育史微微颔首,眸光望到一旁面部表情比平时更加少的手白球彦,问:“你可以吗,手白?”
“我没有问题的。”白发少年语气坚定。
“如果研磨学长无法上场,我不会逃避,也不会拖大家后腿,请大家相信我!”
“大家一直很相信你,”黑尾铁朗将手搭在他肩上,“我们音驹所有人都相信着彼此,没有一个人例外。”
山本猛虎大力地拍拍他的背:“就是,虽然你和研磨比起来还差了不少距离,但谁都不能否认,你是个合格的二传手!”
……
接下来的几天,音驹众人陷入了磨合-休息-磨合的循环中。
手白球彦的技术和天赋确实并不算高,可他在排球方面的理论知识并不比孤爪研磨少多少。
在实践方面,也基本上摸清了所有人都最佳扣球点——尤其是不甚熟悉的二三年级们。
而且他不会偷懒嫌累,这点就比某位生病的大脑更加让队友们感动。
除此之外,他的天花板发球也有了一定规模的进步。
——至少可以确保不会在发球时击中队友们的脑袋(虽然在他发球时众人依旧一致选择抱头)
孤爪研磨在春高预选赛开幕式前一天退了烧,但依旧还在咳嗽,加上他们第一场对上的对手实力并不高,在商讨之下一致认为自家大脑还是多多休息为好,直接将人按在椅子上不让动弹。
东京的春高预选赛一共有十六个分会场,分别代表IH东京的十六强,第一次预选赛是第一轮第二轮第三轮,为期两天。第九名到第十六名从第二轮开始打,八强选手则从第三轮开始打,音驹进了八强,因此比大多数学校少了两轮的体力消耗,直接从第二天开始打。
得知消息的枭谷众人发来问候——
“你们可一定要撑过去啊黑尾,我们可还约定了在四强赛碰面呢!”这是木兔光太郎。
在赛程表出来之后,木兔惊喜地发现枭谷和音驹被安排在了同一个半区,但是在最远的两个端点,说明双方要是想要见面,只有将先前对手全都打败,才能在四强赛上相遇。加上春高东京有三个入选名额的设定,说不定他们两所学校还能够同时进入春高。
“孤爪就算不上场,在场外做指导也能在第一场比赛中轻易突围吧。”这是赤苇京治。
显然,他对音驹更为了解。
和音驹打过这么多交道的枭谷二传可不觉得失去了一个孤爪研磨音驹就能瘸了一条腿,即便这人是音驹们的大脑、是他们的心脏和脊柱。
在同样层次的对手们面前,失去了孤爪研磨对音驹是致命打击。可面对实力远低于他们的对手,就算不派出他们的二传,音驹也照样能够取得胜利。
和枭谷经常5打6却依旧能保持胜率一样。
在枭谷二传心里,早已将音驹放到了和枭谷同一个等级的程度。
日向翔阳最近几天也经常给孤爪研磨发消息,让他多喝水多休息,还说“音驹一定能够打进春高的,研磨你可是和我约定好了在春高上来一场最终的垃圾场对决呢!”
***
比赛当天。
“咦?好奇怪,这次音驹的首发二传不是那个布丁头吗?”
“啊,我看到了,他戴着口罩坐在场外,是生病了吗?”
“这也太不凑巧了,这种事情都能撞到。”
“这个新上场的二传是一年级吧,能控制好节奏吗?”
“……”
观众席上议论纷纷。
在IH预选赛上,音驹已经打出了名气,出过大热帖子也冲上过热搜,难免吸引了一些观众和粉丝,也有不少音驹的学生自发前来——假期有的是时间。
一些原本觉得音驹十拿九稳的观众也提起了心脏。
第无数次给自己打气,手白球彦并未和大部分第一次登场的新手一样腿软。
但他还是难以自制地攥紧了自己胸前的衣襟,用有些颤抖的语调道:“研磨学长……”
坐在椅子上的补丁头二传静静地看着他,似乎和喧哗吵闹的世界格格不入。
“放平心态,这次对手不难应对,发挥平时该有的水准就好。”闷闷的声音透过口罩和周遭杂乱的加油声一同传进耳朵。
“相信自己,也相信你的队友们。”
手白球彦深吸一口气:“我会的,研磨学长!”说罢,转身走向球场。
谢谢你这么信任我!
黑尾捶了捶他的后背,力道不重,却能感到有力量传递过来,帮他舒缓了上场前的紧张。
“这可是你第一次正式比赛的首秀,大家都很期待呢。”他冲着白发少年眨眨眼。
山本猛虎也拍了拍他:“哈,只要是托给我这个王牌的球,都能够毫无死角地扣出去!”
“手白,我们大家都相信你!”夏目等一年级们则是选择了击掌的方式。
清脆响亮的击掌声驱散掉了手白最后的一丝纠结和胆怯。
今天音驹的对手是从第一轮打上来的,学校名叫布町,黄色底配上棕色字体的队服有一种让人食欲大开的感觉。
“对面那个5号没有上场,看来猜测是正确的。”布町队长大山阳太郎是主攻手,一双眼睛尖锐地扫向音驹场边位置,黑色的眼眸映上了一抹喜悦。
昨天开幕式的时候他们观察到音驹的正选二传戴了口罩,而据他们之前搜集的资料当中,音驹并没有和井闼山一样有洁癖的选手。
果不其然,今天这人就没有上场!
“这么说,今天获胜的几率更大了!”一年级主攻黑田大介激动地说。
“对面的接应和4号王牌需要特别注意,还有那个几乎什么球都能够接住的自由人,等下大家尽量朝着那个新人二传进攻。”布町的二传日野修说道。
布町的教练严肃道:“日野说得没错,一定要把握住机会,对面派出的二传是一年级,第一次出场,最好抓住这个缺口,对着他攻击,一举取胜!”
“这么好的机会,绝对不能白白从手里漏掉!”
“噢噢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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