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涞
“昼神,你看见这球了吗!!!”他当即扭头往向昼神幸郎。
“嗯嗯,是光来你看见都会忍不住叫一声‘这也太帅气了吧我一定要学’的球。”昼神幸郎很懂他的心动点。
“还是你了解我!”
下一秒,昼神幸郎肩上一阵酥麻,温润淡定的表情微微扭曲。
一球扣下,乌野先行叫了暂停。
动作太大体力消耗多,先让他们缓一缓。
音驹也正好借此机会回个血。
没什么人说话,两边都只有此起彼伏的喘息声。
短暂的休息时间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夏目抓了一把头发,原本柔顺的发丝在汗水和他的手底下变成了大背头造型,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丧失了平日里的温和,更添几分冷意。
孤爪研磨表情更加麻木,叫人看一眼便望而生畏的冷峻目光中透着一股子“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的呆滞。
“哈呼,哈呼——”
“这是第二局吗?我怎么感觉已经打到第四局了?”
山本猛虎双手叉腰,从头顶到脚底,就没有一个毛孔不在出汗的,累得他眼窝都变深了。
“还早着呢猛虎学长!”灰羽列夫探头出来,“我们还可以打好久呢!!”
孤爪研磨面无表情:“你闭嘴!”
“可我说得是事实……”
“都说了住嘴!”布丁头炸毛。
“乌野真是叫人动力十足啊,”猫又育史摸摸下巴,笑着感慨:“呵呵,就连研磨也变得血气方刚起来了。”
一旁直井学瞄了自家教练一眼,又火速移回去。
“血气方刚”什么的形容错了吧猫又教练!但他也不敢指出来。
无独有偶,乌野的田中龙之介和东峰旭两名主力攻手也发出了一样的言论。
“这才第二局哦两位学长!我们还有好多好多球可以打!!”一只橘子小狗冒出了头,汗涔涔的脸上洋溢着“能够扣到球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啊一定要好好珍惜”的乐观。
其他队友们深表理解,但很难共鸣。
他们真的没这个体力啊!!!
“你们副攻在场时间只有我们的一半,体力消耗少,等你们消耗到我们这个程度的时候就知道有多累了。”
同为副攻的月岛萤:“……”
说好对人不对事呢?
请不要把他和那群排球笨蛋归到一类里。
众所周知,拉锯战是非常痛苦的。
双方选手遭受折磨的不光是肉体上无休止的疲劳,肌肉收紧僵硬、纤维组织厌氧发酵乳酸堆积对于常年运动的选手们可谓是家常便饭。更多的是精神上长时间的压迫,神经紧绷到极致后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溃不成军,只要有人抬手拨一下——“嘣”,这根紧绷的神经就轻易断裂了。
乌野派出更多的人参与进组织进攻,虽然身体已经叫嚣着需要休息,汗水也已经滴滴答答地从湿透的衣服上落下,但他们知道——
不能暂停。
不能停下脚步。
不能生出哪怕有一瞬间的“稍微偷个懒吧”的想法。
只要出现一点这种想法,就会被看穿的!
乌野众人脑海中出现了一双寒光芒的竖瞳。
——一旦被那双闪烁着机械冷光的眼睛捕捉到,多点进攻就没了意义。
两边人员都心知肚明。
同样的场景出现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只要有参与进攻的选手跳得没有那么用力、没有那么用心,便会被灵敏度猫咪捕捉到。
该封死封死,该接一传接一传。
经过二传的调整。
再然后——一击必杀!
在精神状态稳定这方面,音驹要胜过乌野一些。
虽然同样组织参与扣球,虽然他们扣出来的球并不是那种每一球分有威慑力、能够让人一眼看出来『这球强的吓人』的类型,但多数时候刁钻又难接,甚至会让人生出一种“苍天啊究竟是哪个奇葩扣出这种前后不着/专门恶心人/宛如只有一晚上时间却要复习一本崭新的专业书准备第二天考试的这种难度的球”的忍不住翻白眼的冲动。
但好像只有这样的球,才会给人一种『这才是音驹啊』的感觉。
就像一群隐藏在阴影中的野猫,兽性未消,牙锋爪利,躯体是常年抓捕猎物锻炼出来充满着爆发力的柔韧,目光锐利,一双双眼睛扫过来恍如最精尖的探照灯,叫人无所遁形。
猫咪的进攻并不凶猛。
和乌鸦们遮天蔽日的翅膀相较而言,反而是更加温和的那种。
乌野的进攻犹如狂风骤雨,那么音驹便是漫天大雾笼罩而下,看不真切也摸不透彻,甚至显得有几分难言的温柔。
但要知道,温柔刀,刀刀割人性命。
越是看似温和的攻势,便更要担心这攻势底下隐藏着的汹涌波涛。
直到脖子上感受到了冷刀子的锋利与刺骨,才恍然大悟“哦,原来音驹的进攻已经到了”,到了这时,却也已经迟了。
星海光来看了一段时间算是看懂了:“乌野的攻击发动得猛,音驹接得稳,虽然进攻强度没有乌野高,但是压迫感怎么说呢……反倒是音驹更上一层?”
“嗯,音驹的强势并不是体现在进攻上,虽然双方的进攻密度一样强,不过要我说,音驹会显得更加……游刃有余一些?”昼神幸郎道。
有几个人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一群大汗淋漓的人脸上怎么能看出“游刃有余”四个字,但不妨碍他们欣赏这场比赛。
这可是一场观赏度超级高的对决呢!来了不看就亏了。
“那个小二传什么来头?”星海光来指着孤爪研磨。
动作幅度很小的音驹大脑在一众蹦蹦跳跳满地擦的选手中显得格格不入,黑黄渐变的布丁头又是这般显眼。
星海光来话音刚落,身高两米+的白马芽生便好心提:“孤爪他和咱们是同一届的。”
昼神幸郎也插刀:“还比光来你高一点。”
星海光来:“……”
说好的不提身高这一环的呢?!
昼神你变了!你平时都会护着他不让别人说的!
二传兼主将诹访爱吉眨眨眼:“光来你很看重那个二传?”
星海光来撅起嘴,嘴巴上仿佛能挂个壶。
“怎么说呢,他和飞雄还有宫侑那两个家伙很明显是不同的类型。”
“这家伙啊,”星海光来将目光投向刚刚喊了暂停如今正在补充水分的音驹二传身上,“我看得出来,是个用脑子在比赛的选手。”
出于对比赛选手的尊重,他们前一天比赛结束不光是研究了一下上午对手的作战策略,同样也是看了看乌野和音驹的比赛视频。
乌野的比赛主要看得是宫城县决赛对战白鸟泽那场,而音驹的比赛也同样是东京都决赛的两场,一看还真给他们看出了点名堂来。
虽然两支队伍都是时隔多年再度打进春高,队伍中没有一个人有春高经验,但队伍的风格与队伍模式相当成熟,乌野由于有将近一半的一年级正选还稍显生涩,音驹就是一支基本完备的队伍了。
死缠烂打,严防死守。
金钟罩一样密不透风。
鸥台只能说音驹这支队伍在完成度上并不比他们这支几乎都是由二三年级组成的队伍差。
星海光来定定地看着孤爪研磨,用笃定的语气道:“我有预感,如果碰上这个家伙,不是我们把他耗死,就是他把我们玩死。”
“有这么夸张吗?”有人问。
“有。”鸥台的二年级主攻手肯定地点点头。
星海光来手往场边被一群人团团围起来的布丁头二传方向一指:“信不信,这家伙绝对在思考怎么把乌鸦的羽毛拔下来?”
此刻の音驹大脑:“……怎么还没到一半???”
“早着呢研磨学长,而且乌野咬我们比分咬得很紧,得拿出点干劲来啊!”
犬冈走和灰羽列夫两个单细胞一左一右用手给他扇风,两个一米九帅小伙愣是扇出一种太监给皇帝扇扇子的味道。
虽然这个皇帝跟像是被威胁着坐上龙椅的。
“是啊研磨,你的斗志呢!”山本猛虎添油加醋。
“我唯独最不想听到这个词!”
“看呐这不是很有斗志嘛!!”
“……这是被你气的!”
暂停上来没多久音驹就从乌野手里凭借一击打手出界利落地封锁住了乌野的进攻路线,将发球权要到了自己手里。
“发个好球哦贵志!”队友们纷纷喊道。
夜久卫辅咧开嘴笑道:“要发一个让夕也接不下的球!”
对于这般“挑衅”西谷夕回之以自信的笑容。
“放马过来吧——”
“哔——”
哨声响起,夏目这一回为稳妥起见发了个旋转球。
转速惊人的排球气势磅礴地轰向球网另一端,带起一道绚丽光尾,浩大的声响叫人不禁设想要是这球砸在自己身上得有多疼。
“会废掉的吧……”
西村悟摸了摸自己升起鸡皮疙瘩的双臂,再多的衣服都阻挡不了他生出的寒意。
西谷夕望着飞向自己的大球,打起百分之三百的精神,冲过田中龙之介与影山飞雄,脚步在冲过三米线后骤然一顿。
夏目这球是个刚刚过球网没多久就朝下坠去的旋转球。
若非西谷夕存了个心眼,恐怕还反应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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