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涞
高二时,二人虽然没有打架,却在这里吵了一下午,连喝了三瓶水才缓过来。
只要一说到“老地方”,二人都知道是这边。
经过了最开始的“寒暄”,两名老友也聊到了正题。
大将优双手插兜,一副男团选手出街的模样,开门见山:“可别想着让我祝福音驹取得胜利。”
“除了一支队伍之外,剩下的所有队伍都得打道回府,只是早晚的时间问题而已,胜败乃兵家常事嘛。”
黑尾铁朗挑挑眉,有点想笑:“你这话是对我说的?你是想安慰我吗?”
“我可没让你对号入座,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们觉得自己有信心拿下冠军吗?”大将优反问他
因着和黑尾铁朗多年损友关系看,每回音驹和枭谷打练习赛大将优基本上都知道,自然也对两支队伍的胜负有些了解。说实在的,他并不觉得音驹能够打赢枭谷。
决赛的氛围对枭谷的加成绝对远胜于音驹。
黑尾铁朗身体朝后一靠,倚在墙上:“来都来了,不拿一个冠军回家,也对不起乡亲父老呀。”
大将优:“……”
乡亲父老?谁?别是他吧???
大将优被哽了一下,“说真的,我是认真的。”
黑尾铁朗:“那我也认真的跟你说,那种纯粹的坚信自己能够100%夺冠的人,在现实中聊胜于无。”
他耸了耸肩,“所以啊,最后能不能得到冠军,根本不是最重要的重点,重要的是过程啊过程!”
“那种和队友在一起拼搏挥洒热血的每一场、每一局、每一球都是重要的啊!!”
他语气略显亢奋地说。
大将优被他这幅表情骗到了。
他真的觉得黑尾铁朗这话是他的肺腑之言。
一秒过后:“哈,骗你的!!”
鸡冠头少年冲他挤眉弄眼,单看他的表现,完全猜不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你不会真觉得我不想夺冠吧?”
谁信啊?
打到决赛了,要是不争一下冠军,他后半辈子都会唾弃自己的,到时候就算是工作了成家了退休了老花眼看不清路了也会大半夜睡不着起来骂一声“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都打到决赛了还不去拼一把!!”
不过……之前那段也确实是他的肺腑之言。
至少,和队友们在一起打排球的过程,是他高中阶段最高兴的时刻。
他享受着,他努力着,他践行着。
而现在,就到了最终收获的时刻。
谁规定他不能“既要又要”了?
享受过程和收获结果又不冲突!
大将优歪了歪嘴,显然也没有全信黑尾铁朗后面的话:“切,嘴里永远真话掺着假话的黑猫。排球这种东西又不是能赢才去打,输掉了就能甩手不管的东西。”
“我真的闲得无聊才来找你,八嘎,你这个白痴混蛋——”
黑尾铁朗也反呛回去:“你的骂人词汇量和你的大脑里的知识一样贫瘠。脑子只有一丁点大的蛇——”
“咦?黑尾和大将?你们在打情骂俏吗??”一道阳光爽朗的声音从二人身后出现。
枭谷明星王牌选手——木兔光太郎堂堂登场!!
黑尾铁朗和大将优同时一抽嘴角,难得达成了统一战线。
“你的国文什么时候去找你队友补习一下啊木兔!”
“看不懂空气就不要瞎说话啊你只大翅膀猫头鹰!”
猫头鹰露出豆豆眼:“哦,好的。”
“这么巧?你们也在上厕所?”又是一道声音响起,三人转身,看向从厕所出来的饭纲掌。
巧了吗这不是,东京F4的队长齐聚在这个小角落。
“厕所还真是什么排球选手的出生地啊……”黑尾铁朗小声嘀咕。
“之前人太多都没有来得及和你们说,”穿着井闼山标志性黄绿色队服的队长浅浅地笑了下,“祝你们两支队伍都能取得好成绩——这句话听上去有点矛盾,不过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在东京四校中,饭纲掌是唯一一个“进攻性没有那么强”的主将,他的声音也是四人中最柔和的,此刻送出的祝福更是显得异常珍重。
“享受高中最后一场比赛吧,希望这是一场没有遗憾的‘千秋乐’!”
“多谢祝福啦,饭纲——”木兔光太郎乐天地抬起双手,直接对着饭纲掌伸了出来,后者也意识到他的行为,抬起手就朝他手上一拍。
一声清脆响亮的击掌声回荡在这片小小的走道中。
黑尾铁朗见状,也腆着脸上去找饭纲掌击了个掌。
看得大将优眼睛直抽抽。
三馆组老大们一左一右站在他身前,表情肃穆:“大将,我们知道你是想给我们祝福的,只是苦于不知道怎么表达出来,没事的,说吧,把你的祝福都说出来——”
大将优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人脸皮这么厚。
一边饭纲掌已经笑得人抖了起来。
大将优气急败坏地往黑尾铁朗和木兔光太郎手上分别重重拍了下,“可恶啊你们两个,既然打进了决赛就不要给我们东京丢了面子!不打一场漂亮的比赛我一定会削了你们!!!”
“现在,带着我的祝福,滚啊——”
东京F4的短暂会晤到此为止,音驹和枭谷的两名主将各自大步流星地朝自己队伍方向走去。
……
……
“这里就是东京体育场啊——”
“好多人!”
“咱们学校居然真的打进全国决赛了?好梦幻!”
“来了来了,我从后援团小茜部长那边要到了应援棒,还有头绳!”
“给咱们学校加油的人居然这么多?!”
“枭谷的应援团人也很多呀。”
“都是东京的学校嘛,东道主×2,那不得多来点人镇场子?”
“看那边——咱们排球部出场了!!”
观众席上正在聊天的音驹学子们立刻朝下一看,一群穿着鲜红色队服少年们从入口出昂首阔步地走了进来。
“哦哦黑尾学长在最前面!好帅!”
“灰羽也很帅啊!腿还长~”
“夜久学长,单看他的长相真的看不出来他居然是全队最刚的。”
“哦哦,夏目朝这边挥手诶!”
一时间红浪翻涌,在观众们激烈的讨论声中,悠扬整齐的管弦乐演奏声响彻场馆。
这是音驹校歌的变奏曲,被演奏得格外热血激昂。
再看管弦乐队中,老中青三代都有。
既有年过半百吹得脸红脖子粗的爷爷奶奶,也有正值年少青春正好的少年少女,也有介于中间年龄段的中年人们。
何尝不是一种传承呢?
鲜红的横幅上硕大的『繋げ』也不单单是排球的维系,同样也作用在过往的、现在的、以至于未来的音驹学子们身上。
连结在每一个人身上,共同维系着那同样的一份情愫。
年轻的音驹学子们对视一眼。
“好有气势啊——”
这还是他们头一回觉得自家校歌这么好听。
玲子今天的位置依旧很靠前,她还看见了几个在打排球时结识的老伙计,还有一些排协的工作人员,她心情很好地挥了挥手。
灰羽列夫兴高采烈地朝观众席挥动着手臂,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好多人,决赛的场馆好大,好多人在看我们!”
“是啊!我都不知道该往那边看了!”山本猛虎激动地挥动双臂。
虽然看上去像个动作不规范的体操选手。
夏目眼睛有点看不过来,虽然他从前接触过不少运动项目,可这还是头一回打进全国级别的比赛,头一回见到这么多的观众。
他在观众席上看见了拖家带口来的清濑灰二、扯着嗓子喊他名字的成宫鸣、厨力爆棚举着横幅的千切豹马、眼熟的商业街的熟人们、更多的曾经和他们打过比赛的对手们……
很多面孔只是瞥到了一眼,他却能清晰地回忆起在何时何地和这个人接触过。
心中像是直接炸开了一朵烟花。
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身处暴风眼中的感觉,头顶的聚光灯,来自观众席的加油声,不知从何处刮来的强劲的风,将他的心吹得扑通直跳。
鼻端是被人群稀释掉的不算浓郁的萨隆巴斯气味。
肾上腺素在不断升高,心跳跳动逐渐加快。
在起伏不定的心跳跃动中,枭谷也登场了。
至此,整片球场彻底成了鼎沸的海洋。
人来疯木兔光太郎今天格外兴奋,张着双臂奔跑欢呼了好一段时间还没有消停下来。
猿杙大和戳戳木叶秋纪:“你今天怎么不骂木兔太张扬了?”
平时要是木兔这个状态超过一分钟,木叶秋纪铁定已经开骂了。
虽然大多数时候并没有用。
木叶秋纪叉着腰,脸上带着几分无奈:“无所谓了,最后一场比赛他想疯就疯吧,咱们也束缚不了他。”
猿杙大和张了张嘴:“你的语气好像妈妈哦,木叶。”
木叶秋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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