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栖鹿
黑衣人猛然一怔,心中翻起波涛汹涌。
阁中不是说,这个国子祭酒宋祁越,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吗?
为什么现下这股力道,竟让他都难以挣脱!?
他无暇继续惊讶,连忙抬起另一只手。
断刃划破空气,再次朝着眼前之人袭去,仿佛做好了不死不休的准备。
——情报有误!要么速杀,要么速逃!
然而下一瞬,他杀过无数人的双手,却都被眼前之人尽数制住了。
黑衣人在此刻,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他当即心下一横,决定施展第二套计划,哪怕断臂负伤也一定要离开此处!
可宋祁越又怎能给他这个机会呢?
袍角微动,他捏着黑衣人的双臂,不过眨眼之际,便踏着桌案飞身至其身后。
“咔嚓”两声响起,黑衣人的双臂,毫不意外的断了。
剧烈的疼痛让黑衣人想哀嚎出声,但宋祁越却很贴心的,拿起帕巾塞住了他的嘴。
甚至还温柔的打掉了他腰间的暗器,服务可谓极其周到。
黑衣人痛不欲生,抬脚想跑。
可紧接着一道纤细又锋利的琴弦,却忽然出现在眼前,又在他惊恐的目光下,缓缓在脖颈上绕了一圈。
灯烛亮起,宋祁越坐在案桌前,手上捏着琴弦两头,笑意不达眼底。
火光仍旧不安的跳跃,但此刻的鱼肉,却成了黑衣人。
“坐下,我们谈谈。”宋祁越命令。
黑衣人吞咽了下口水,脖颈上冰凉的琴弦让他不敢乱动,只得强忍剧痛,乖乖坐在椅子上。
宋祁越指尖轻点桌案,语气毫无波澜:“我将帕巾拿出来,你若敢喊出一个字……”
他说着手上微微用力,琴弦也紧跟着下陷。
黑衣人哪敢不从,呜咽的小声传出,表示他一定听话。
片刻后,宋祁越重新落座,看着面前已经虚弱至极的黑衣人,再次问道:“你在为谁做事?”
“万益阁,江湖机密组织,我是阁中窃贼。”黑衣人回答的很快,似乎这并不是一件需要保密的事情。
宋祁越眸光微沉,开始思索着与万益阁相关的记忆。
片刻后,他继续问:“为何要对御史大人动手?你们想从他府邸中,拿到什么?”
“自然是有主家花钱来买的,因此阁中才会安排我前去。”黑衣人顿了顿回着,“我只负责偷窃,具体是什么东西,我一概不知。”
宋祁越不怒反笑:“你倒是有骨气。”
在沉沉无声的夜色下,他这笑意属实不算温柔,反而可怕至极。
“那你偷窃的资料现在何处,又为何不顾风险,前往芳鹿苑?”
然这话问出后,黑衣人却抿唇不语,不愿作答了。
宋祁越见状,神情颇有些不耐烦,手上琴弦猛然拉紧,语气也冷漠至极:“事到如今还想死守秘密,你是当我,不会杀你吗?”
杀意疯狂蔓延,黑衣人的眼中,也泛起了猩红。
不断深陷肌肤的琴弦让他又怕又怒,眼珠一转忽而想到了什么,竟冷笑了一声。
“宋祁越,我专为阁中偷窃资料,杀人无数暂且不说,只说这大官小官的家中,都有我的足迹。”
“那你以为,在我的手里,就没有你的把柄了吗?”
他洋洋自得,仿佛看见了生还的曙光:“放了我,我回到阁内便清除你的所有秘密,于你不算吃亏……”
这句话落下后,周遭的空间顿时陷入冰封般的寂静。
黑衣人后知后觉,有股凉气顺着尾椎骨直袭头顶,全身发麻的瞬间,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
琴弦已然勒入肌肤,温热的鲜血缓缓流淌。
他脖颈僵硬,抬眸看着面带笑意的宋祁越,心中生出了无尽的恐惧。
他好像,说错什么了!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
宋祁越眸中宛如深渊,嘴角的笑意让人腿脚发软,仿佛瞬间从神明化作恶魔,势必拉着人同下地狱一般。
他稍稍歪头,冷声笑问:“你适才的语气,应当是在威胁我吧?”
黑衣人瞳孔圆睁,极致的威压让他难以开口,只能连连摇头。
然这般一动,琴弦便勒的更紧,似是要将他的头颅直接割下,疼的难以忍受。
“你,你不能……不能杀我……”黑衣人艰难的吐出几个字,“你的府中,有……”
宋祁越扯着琴弦再次用力,黑衣人的瞳孔也顿时瞪大。
片刻后,染血的琴弦被他收回手中,而坐在椅子上的黑衣人,头颅微垂,已然没了半点气息。
“无论在哪个世界里,我都最讨厌有人威胁我。”
宋祁越目光冰冷的看着地上的尸体,随即慢条斯理的拿出另一条帕巾,擦拭着沾染了血迹的双手。
“我这个人,双手早就沾过无数鲜血了。”
“好人的、坏人的、神仙的、妖魔的……多你一个,倒也无妨。”
作者有话要说:
第12章 恶毒伯父(十二)
当听见府中遭贼的时候,所有下人们都慌了神。
安禄府内院、外院的灯笼统统亮起,管家披了件长衫便夺门而出,匆匆领着所有府兵朝正房跑去。
而宋泠听到喊声时,也噌的一声从榻上坐起。
他迷糊了好一会,直听到外面嚷着“贼人在宋公房内”,才恍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拿着那日云敖送他的短刀,匆匆跟着跑了出去。
“宋公!”
“伯父!”
及近正房,闻着渐渐浓郁的血腥味,所有人的心似沉湖底。
屋内无人应声,宋泠与府兵正欲撞门而入的时候,却传来了宋祁越轻描淡写的回复:“我无事,管家先进来吧。”
这一句话,才让众人的心都落了地。
管家欣喜应声,双手颤抖的推开门,就差直接哭出来了。
然而等到进了屋子,见到里面的场景时,管家心想:他倒还不如真的哭出来算了!
现下屋内简直是一片混乱。
雕窗破碎,屏风倒地,床榻上遍布刀痕……且各处都无一例外的,染上了殷红色的血迹。
宋祁越却一脸淡然的,坐在略有破损的桌案旁,微微垂眸思索着什么。
而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则坐着一位耷拉着脑袋,已然没有半点气息的黑衣男子。
管家憋的一口气差点没过来。
这是宋公遭贼了吗?
不是啊不是,这是贼遭宋公了!
他双腿发软,险些跪在地上,强强支撑着才没能出糗,颤声问:“宋公,这是发生什么……”
这声落下,宋祁越便抬起了头,眉间微蹙,似是不满的抿起了嘴角。
管家心中一个咯噔,算是真的回过了神。
他是安禄府的家仆,还是主管整府的家仆,怎能随便来过问主家?这已然是逾矩了!
“老奴笨拙,望宋公宽谅。”他连忙赔罪。
宋祁越微顿片刻后敛回眸光,冷声道:“昨日我特意嘱咐于你,调度府兵严守安禄府,今日却仍旧遭了贼人。管家难道不细细想想,到底是何处出现了问题吗?”
这话落下后,管家微怔了一瞬。
直到对上宋祁越那双暗如深潭的眸子后,他才恍然间回过味来,脸上也挂起了止不住的愤懑。
——这安禄府中,有窝藏外心之人!
见状,宋祁越便知管家已然了解,于是起身拂了拂衣袖,将那张擦过手已经脏了的帕巾,扔到黑衣人脚下。
“这贼人怎么处置,府中流言如何掌控,外人知晓能有几分……管家当是能处理好的吧?”
管家作揖行礼,语气渐归平静:“老奴定当妥善处理,宋公现下还是先去沐浴,去去身上的晦气。”
宋祁越颔首,负手走出屋子。
门外,宋泠和一众家仆、府兵们,正焦急的往屋内张望,生怕家主被会那贼人伤到。
然踱步而出的宋祁越,莫说是受伤了,连点血迹都没沾上!
那暗纹藕丝色的长袍上干干净净,仅有袍角涟涟染上了一点泥土,旁处统统干净如新。
这……真是遭贼了?
但即便瞧见如此,宋泠仍是快步上前,语气中是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关心:“伯父可有受伤?”
虽没有外伤,万一有内伤呢!
宋祁越摇了摇头,只淡声说着无事,随即前往偏房沐浴去了。
片刻后,管家便唤两名府兵,将屋中那头身几乎分离的贼人给抬了出来。
众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就连宋泠都双眼圆睁,满脸写着不可置信,心跳快到几欲炸裂,终是隐忍不住到一旁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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