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末归冻
“我可以叫你‘阿尔’吗?”
[kp:暗投 ??]
躲在东野远身后的男孩抬了抬眼皮,盯了爱德华好一阵,才从嗓子里挤出像是第一次驯服自己声带的音节:“……可、可……哥……”
“到底想说‘可以’还是想叫‘哥哥’,含糊不清的真叫人受不了,”东野远扯开男孩揪着的衣角,半蹲着将惶恐的男孩推到对面,“既然找到家人,就别再缠着我了,我可是已经投身工作的社会人,哪有空赶你们家家酒的场子。”
阿尔冯斯的状态极差,仅仅是被亲亲一推就已经踉跄着站不住,几乎整个人要趴到甲板上,如果没有爱德华及时接住他的话。
“你,”爱德华第一次正视这个陌生人,想发火却忍住了,“还没谢谢你带来了我弟弟,我一个人找还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
东野远朝他张开手掌。
爱德华:“?”
“感谢的话只是嘴上说说也太没诚意了,”东野远屈了屈手指,“至少给点看孩子的酬劳吧,这位小哥?”
爱德华一边安抚住躁动不安的阿尔冯斯,一边搜刮身上的口袋,将零碎钱币都给了东野远:“这些够吗?我身上只有这些了,剩下的都存在银行,得下船才能取出来。”
爱德华倒没有觉得被索取报酬有哪里不对,做了好事的人得到谢礼,再正常不过了。
“嗯,才八十美元,”东野远点清钱币,无奈地将钱塞进口袋,“算了,只是带他来甲板,看了不到半个小时的孩子,勉强扯平。”
日行一善都不足以形容他了,这都是今天第二次好人好事了……他不会是什么大善人转世来的吧?东野远认真思考起来。
见旁边爱德华一脸想知道详情的表情,并不好为人师的东野远朝他摆了摆手:“细节我都跟那边的船员小哥说过了,你去问他吧,我突然想起一件急事要做,Byebye。”
说完,东野远看了一眼船长室紧闭的大门,嗅到空气中浓郁得门都无法屏蔽的血腥味,没继续在甲板逗留,转身朝船舱的方向走去。
——真是一群怪人。
东野远走到船舱门口停了一下,扭头看到正握着阿尔冯斯手的爱德华,不知道在喋喋不休些什么,表情认真得就像他真的是个哥哥。
——居然真认了那种东西当弟弟。
——人跟人之间,果然无法互相理解,反正他是一辈子没法理解怎么会有人愿意跟那种东西扯上亲戚关系。
东野远摇着头走进船舱,决定在午餐时第一个到餐厅,给食物投毒,看看这次的目标运气好不好。
至于会不会有其他人误食……说了无法与其他人互相理解,东野远就不会去理解,不去理解,自然没必要上心。
不过在那之前,得先将自己要吃的那份食物挑出来才行。
今天的午饭有虾吗?
有虾就好了,在老家想吃一次水产可难了。
……目标会喜欢吃虾吗?
*
“那家伙是谁?”瓦妮莎看着消失在船舱的身影,询问克雷亚。
克雷亚掏出那张被折叠起来的委托书递过去:“不知道,据说是个不杀人的杀手,现在正在事业上升期,上船大概也是来杀人的。”
“你这前因后果是一套的?”瓦妮莎表示自己的逻辑还活着,她扫了一眼纸张就忍不住皱眉,“日本人,啧,难怪刚才他说的话听着那边别扭。”
鬼晓得日本人是怎么学习英文的,r跟l像是被绑在一起爆炸分不清那些部分的从属,想知道词义还得靠猜,让人怀疑他们到底是不是认真想学一门外语。
“你也没资格说东野先生哦,瓦妮莎女士,”克雷亚摇头,“你跟乔瑟的口语都有很重的口音,跟东野先生比起来好不到哪去。”
瓦妮莎:便宜没好货嘛。
kp:二三十点能说就不错了,要什么飞机。
“不过,不杀人的杀手……”瓦妮莎不再去看船舱,耸了耸肩,“听起来像是很有故事的人改邪归正,总觉得跟那个日本人扯不上什么关系,他看着像是会无差别把目标跟围观群众一起开车撞死的那种人。”
而且还隐约唤醒了瓦妮莎一点不属于自己的灰暗记忆。
[瓦妮莎:这个本只有我跟乔瑟两个玩家吧,现在也只有我们两个,对吧?]
[kp:你在不安什么?]
[瓦妮莎:……我直说了,你没把那个靠卖邪/教徒的器官发家的黑心不法商贩带进来吧?]
[kp:你说得仿佛人家杀人不眨眼,要知道,那些邪/教徒直到结团都还活蹦乱跳的呢。]
[瓦妮莎:你指被当成生产健康器官的母体,预计老死前会永远被绑在手术台上、永远被人挖心挖肺……叫“活蹦乱跳”?]
[kp:放心,这个本只有你们两个玩家。]
[瓦妮莎:为什么突然不直面我的问题?]
[kp:乔瑟的手术结束了,你不去看他吗?]
[瓦妮莎:……]
瓦妮莎觉得kp在藏着什么秘密,但现在确实乔瑟比较重要。
爱德华总算让阿尔冯斯平静了下来,只不过,看他们兄弟现在的样子,暂时也无暇他顾了。
瓦妮莎跟着克雷亚走进飘着血气的船长室,嗅了一下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认真思考起待会儿要不要给乔瑟输血的事。
这失血量,吃肝脏得吃多久才能补回来?
*
船长室内安静如鸡,船上的某个角落却沸反盈天。
“呜哇啊啊啊!艾扎克!这里有瓦妮莎说的看不见的东西!”
“别别别别怕!米莉亚!抓住我的手!”
两人抱成一团,像是两只在猫咪嘴下瑟瑟发抖的仓鼠团子。
抖了半分钟发现自己没被吃,米莉亚就松开了手,大着胆子提议:“就像监狱里有坏人也有好人,看不见的东西里也有坏东西和好东西,它没有吃掉我们,说明是好东西。”
艾扎克认真想了想,觉得米莉亚说的有道理,开始试图跟看不见的东西交流。
得不到任何反应和回答,米莉亚直接上手去摸:“……唔,这个手感,这个形状……”
艾扎克好奇地也把自己手按上去:“什么什么,我好像什么都没摸到,欸,等等,这个不是什么东西啊……”
“是人!”*2。
第150章
东野远回到自己的14号房间。
打开门就能看到扁平的行李箱立在门后,室内到处是鞋印,像是住过很多不讲究的人,现任的房主也没有洁癖,本人懒得打扫的下场就是眼前的一片狼藉。
一如既往无视了房间乱糟糟的地面,东野远打开自己的箱子。
里面乱七八糟塞了一堆衣物跟瓶瓶罐罐,东野远扔掉碍事的衣服,拿着瓶子一个个看过去,有些苦恼地看着上面的标签:“真是的,说什么‘中国人不骗中国人’,药瓶上贴的压根都不是中文嘛,难道是因为我先骗他说我是中国人吗?”
谈判桌上不验的钞票,下桌后全变成□□不都是默认的常识么……
东野远将颜色不妙的几只瓶子放在眼前晃了晃,与上面的写成一团的拉丁文深情注视,最后选择放手。
——反正不是他吃,就全放进去吧。
东野远将箱子里的瓶子以外的东西都丢掉,突出一个不是自己花钱买的东西就不心疼,只提着箱子离开。
现在去餐厅估计里面没人,方便找动手脚的时机……
“呀,这不是东野先生吗?”
思绪被短暂中断,东野远抬头,看向声源来处——胸口十字架闪闪发光,扣子扣到最上面,处处透着保守又虔诚的亚裔圣职者出现在前方不远处,正满脸笑容地跟他打招呼。
东野远适当地回以营业笑容:“嗨,言峰牧师,好久不见。”
“……”言峰绮礼笑容闪烁了一下,语气平和地纠正道,“说过很多次了,是‘神父’不是‘牧师’,以后会怎么样还不知道,但在目前教义中,一直被混淆着用的话,我会很困扰的,而且说不定还会有麻烦缠上你……”
“何必呢,”东野远摆手,“反正知情人只有你一个,你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言峰绮礼手放在胸口,像是在接受赞美一样,低头道:“会被东野先生这么信赖,实在令我受宠若惊。”
“……”东野远看着对面的发旋眨了下眼,侧身从旁边快速通过,说的话越来越敷衍,“你这样想会感到开心的话,那就是这样吧,我现在还有要紧事,byebye,神父。”
东野远没有回头,不用猜都知道身后的牧师已经重新抬起头,估计现在已经面无表情地在盯他后背了,视线里的恶意根本没藏过。
真是怪人,干嘛对每个人都那么恶意满满?
他可是连对绞尽脑汁要搞死的任务目标都没什么恶意的,虽然作为杀手来说,这样有点杀手失格……
带着莫名的沮丧,东野远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
“你在看什么呢,”流畅的英文发音自然而然地流淌出口,“很少见神父有这种表情,是看到了什么感兴趣的东西吗?”
言峰绮礼转身,对来者摇头:“还没到那种地步,只是觉得——
“那个人真是个‘怪人’啊。”
*
船上的用餐时间并不固定,主要是听铃声通知,打铃前别说人,连一只盘子都看不到——
“看啊,这里就是吃饭的地方,之后带你去上厕所的地方。”
“说起来,上厕所你进男厕还是女厕?能摸摸吗?”
东野远开门开了一半,听到里面传出的对话,顿时有些不知道这门该不该开了。
厕所、摸摸……你们到底在神圣的餐厅讨论些什么呢?!——by 即将在神圣餐厅投毒的东野远
经过一番心理挣扎,东野远顶着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推门进去。
——为了完成杀手应尽的义务,他真的付出太多。
门内没有什么不堪的R18内容,只有三、不,只有两个人在聊天,他们都穿着男装,其中一个明显身材纤细,动作更加柔和,十有八九是一男一女的情侣组合。
他们都不像是要人带着才能上厕所的人,也不像是对自己该进男厕还是女厕抱有疑问的人,唯一合理的解释是,东野远听到的讨论不是放在眼前这两人身上的,而是“第三者”。
空荡荡的洋裙拖在地上,支起一个低矮空荡的身影,头部不伦不类地戴着一顶牛仔帽,而除此以外的地方,皆是一片空白。
“嗨,”东野远主动凑上去,朝两个正在餐厅讨论厕所的少年少女开口,“打扰一下,你们好像带了一件不可思议的衣服呢,飘在半空像是有人穿着一样,是什么魔术吗?能告诉我原理吗?”
“才不是!”米莉亚大声反驳,“这才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衣服,这是我们刚刚结实的朋友!”
艾扎克点头附和:“没错,跟魔术无关,他是活生生的人,只是我们看不到,摸还是能摸到的!”
“欸,船上居然有透明人吗,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东野远白嫖了一波情报,装模作样地认错,“抱歉,我不清楚内情就擅自猜测,失礼了。”
艾扎克和米莉亚头抬得很高,理直气壮地接受了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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