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修仙界装瞎 第179章

作者:小狐昔里 标签: 天之骄子 仙侠修真 爽文 升级流 轻松 无C P向

第245章 推断

“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差点儿以为你掉河里了。”卞春舟给人开门, 顺势往外头看了一眼,“也没别人啊,你找到水患的线索了?”

闻叙摇头, 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还不如掉河里等你来捞我呢。”

哇,什么事啊,居然把闻叙叙难成这样,卞春舟该死的好奇心忍不住冒了上来:“怎么了?难不成碰上河里的女妖了, 问你掉的是金斧头还是银斧头那种?”

“……是跟人打了半晚上的哑谜。”

哑谜?卞春舟恍然大悟:“哦,不释那个家伙居然偷偷背着我去找你, 我就知道这个家伙居心不良!他人呢?别不是不敢见我?”

看到这样的春舟,闻叙心里的气终于舒缓了一些,果然他跟同类就是聊不来的:“确实,此人居心不良,下次你见到他,只管撸起袖子揍他。”

“好啊, 那我专门揍他那张仙气飘飘的脸!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恃靓行凶!”

闻叙闻言,忽而明悟, 难怪那家伙一路都在矫揉造作, 原来是“恃靓行凶”啊,可惜了,这次他真的不是有意为之的, 在这方面, 他确实是个瞎子。

“……你心情好像突然变好了。”

闻叙点了点头:“嗯,稍微想到了一点让人开心的事情。”

两人并肩进了内堂,很快闻叙就注意到了团作一团睡得酣眠的白毛小兽,不过他对灵兽并不是很了解:“你买的灵宠?”

“不啊,陈最最零元购的。”跟灵宠居高不下的价格相比, 陈最最付出的那点儿补血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卞春舟简单叙述了一下这只小兽的由来,“你说,这会不会是罗家小少爷丢失的那只灵宝啊?”

闻叙头顶忍不住冒出了三个问号:“什么灵宝?”

“哦,差点儿忘记跟你说了,今日下午罗家来道歉了,还送了不少赔礼,我放起来了,等之后我们三人平分。”卞春舟又指了指桌上睡得安稳的小兽,“那罗小少爷看着被狠狠教训了一顿,见着我装了不少可怜,还说他的灵宝是自己长腿跑掉的。”

闻叙忍不住将视线移到桌上胸脯微微起伏的小兽身上,大概是他的视线非常凝实,小兽居然一下醒了过来,还未等它炸毛,它就听到这个好看得有些过分的男人说话:“就算是罗家丢失的那只又怎么样?它身上写罗家小少爷的名字了吗?”

卞春舟忍不住一拍大腿:“闻老师,我悟了!”

小兽默默地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好困哦,这里好多水,它感觉像是回到了还未出生时,怎么睡都觉得睡不够。

“啊啊啊啊,闻叙叙你看它是不是很可爱,睡着了还会蹬小腿,感觉都睡迷糊了~”呜呜呜,好想亲死它,嘿嘿。

睡梦中的小兽忍不住又蹬了一下腿,总感觉又有变态看上了它,踹!踹个大的!

闻叙:“……春舟,你正常一点。”

卞春舟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很正常啊,你不觉得它超可爱吗?”

“还好。”越可爱的东西越会骗人,闻叙忍不住轻轻碰了碰桌上软软的小兽,“你要收养它吗?它还这么小,似乎不太能跟着我们风餐露宿。”

“诶?我都没想这么长远,毕竟它养得挺好的,说不定是有主的,又或者是从母兽身边走失的,等解决了水患问题,我再帮它找个家。”

多亏修士已经进化掉了睡眠,第二日三人照样是精神抖擞地出门,不同的是,这一次三人并未分头行动,而是一道先去了昨日闻叙觉得异常之处的河边。

这条河叫涧水河,河面虽然不算太宽,却很深,甚至可以称得上深不见底,哪怕是夏日的白日里,都给人一种幽深寂冷之感,加上频繁的水浪冲击,完全像是一头随时会捕猎的凶兽。

卞春舟下水探了一圈,上岸后用法术控干身上的水分,为了能够更清晰地探知到水底的情况,他并没有用避水术,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在水下发现什么异常,要说唯一觉得可以说道的,那大概就是:“这河里是真的好冷啊,我都已经是金丹修士了,都觉得森冷刺骨。”

“这般冷?怕不是你锻体不行吧。”

陈最说罢,将手中的刀一收,径直跃入水中,那速度快的就只看得到残影了。

被滋了一身水的两人:……

“他这么胡来,你也不拦着点?”

闻叙抖了抖衣襟上的水:“心里拦了,但还没出手。”

卞春舟:“……以后我看,应该叫他陈莽才对。”卞不叙这个假名完全衬托不出陈最最的个人特色。

“你可以当面跟他讲。”闻叙真诚建议。

“我怕他提刀砍我。”

“你不惹我,我为什么要提刀砍你?”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陈最居然已经从河底上岸了,如此足见两人之间锻体的差距,卞春舟不得不承认,自己跟陈最最比这个,简直……没法比。

“夸你呢,你在底下有什么发现吗?”

陈最也懒得控水,只甩了甩身上的河水:“水下确实极冷,但不知道是不是常态,我得多跳几条河看看。”

于是今日,三人借着治水的功夫,跳了不少次河,某次还差点吓到了村民,村民还以为是这小伙轻生想不开,差点儿喊来了村中男女老少来捞人,好在陈最上岸的速度极快,还没等老汉摇人,他自己就轻轻松松地爬上来了。

老汉一脸惊愕,陈最一脸不解,幸好卞春舟就在附近,及时化解了这场尴尬。

“老伯,这条河里死过人吗?方才你那般着急。”

“仙长说笑了,这景元城哪条河里没死过人啊,淹死的多是会水的,我们这些平头百姓不比仙长有无上法术,这条河就是我们祖祖辈辈赖以生存的母亲河呐。”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哪怕在修仙界,亦是如此。

大概是昨日跟闻叙叙提了一嘴金斧头银斧头,卞春舟今日脑子里总是忍不住想起河伯,于是便忍不住开口:“既然如此,那你们村庄有没有什么河上的祭祀活动?”

他原以为自己问的问题并不出格,却没想到老伯的脸色登时大变,全然没有了方才的松弛感,之后无论他怎么说,都摇头说忙着回家,便忙不迭地离开了。

“祭祀?”闻叙脸上充满了疑惑。

卞春舟点头:“水上祭祀应该不少见吧,我以前听说有些渔民会开捕鱼祭,甚至会特意赶制新型的龙船乞求水神不起风浪。”

闻叙:……那你可算是问对人了,我是真的不知情。

不过问题不大,他们对此不知情,张霖作为景元城的土著不可能半点儿不知道。

但神奇的是,张霖居然也不知道,甚至脸上全是茫然:“景元城乃是修士高度统治的城池,求神不如求人,我自出生就在景元城,从未听过有任何水祭之举。”

“普通人之中也没有?”

“没有吧。”张霖想了想,语气也不太肯定起来,“或许有小范围的祭祀,但大范围的肯定没有,景元城连水神庙都没有,怎么可能会——”

卞春舟忍不住一拍大腿,脸上全是恍然大悟:“我就说嘛,自打来了景元城,我就觉得缺了点什么!原来是神庙!你们景元城百姓这么吝啬信仰的吗?”

别的城池,白固城就不用说了,在他们去之前卫家仙庙可是香火十分鼎盛的,就算是阆苑城中,也有各种小型的庙宇,一到年节,普通百姓就会穿戴整齐去庙里烧香还愿。

这才是常态啊。

而景元城发了这么大的水患,都好几年了,城中百姓连一个求神拜佛的都没有,这完全不符合常理啊,毕竟……这城中不论是城主府还是世家,都没好到百姓磕头虔诚跪拜的程度。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你是不是从来没出过景元城啊?”

张霖点头:“对啊,师叔你怎么知道?”

卞春舟心想我怎么知道的,这不明摆着嘛,如果出去过,肯定就能知道外面的世界长什么样子啊,人哪有不迷信的,哪怕是修士,也迷信得很,没见某五大宗门宗主每年大年初一下山烧香拜佛嘛。

“没有水神庙很奇怪吗?”张霖忍不住发问,“还是说,外面的城池都有水神庙,而景元城没有,所以遭遇了数不尽的水患?”

“可是从前,明明很安生啊。”张霖脸上写满了不解。

问得好,虽然求神拜佛是一门玄学,有时候也不管什么用,但老百姓不求神拜佛还如此恐惧祭祀,那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

或许从前,是有庙宇庇佑景元城的,但后来没了,连在人心中的痕迹都被抹去了。

一座庙的死亡,是从被遗忘开始的,所以……这漫天的水患、心有怨愤的佛子不释,是否与此有关呢?闻叙想了想,都怪不释那个喜欢打哑谜的家伙,这人若是直说,他们何至于绕这么大的圈子。

但……倘若真的与信仰和祭祀有关,除非当真是真神发怒,否则修士之中,唯有修神道的修士需要信仰来增进修为。

可神修,就能掀起这等怪异的水患了?!

第246章 互惠

两人对于神修都没有什么深层次的了解, 一则是没遇到过,二来神修本就稀少,没有崛起之前大多都是“猥琐发育”, 很少有少年成名的神修。

但陈最却知道一些,很显然,是陈阿娘的言传身教。

普世意义上的神修,就是修神道, 简单来讲就是将自身包装成“神的模样”收集信仰,当信仰达到了一定的量变引起质变, 就是神修进阶的时候。

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极难极难,非是有大智慧大魅力者不可,关于这些,不用陈最科普,闻叙和卞春舟都知道, 他们真正想知道的是,神修如果被信众背叛, 会有什么样的反噬?如果神修被信众遗忘, 是不是就代表着神修陨落?

“我阿娘说,修神道本质上来讲,是一个开池塘养鱼的过程, 池塘越大, 神修的力量就越强,池塘里的鱼越多,神修对于力量的把控就越精准。”

卞春舟:……合着神修就是海王的自我修养了是吧?

“那倘若池塘里的鱼不甘屈居水中,想要跳出池塘呢?”

陈最看向卞春舟,脸上居然带着点疑惑:“你是不是把神修想得太好了?我阿娘说过, 聪明的神修不会只养一个池塘的鱼,而池塘主也不可能对池塘里的鱼没有半分约束力,如果一个神修会被自己的鱼反噬,那只能说明他的修行还不到家。”

卞春舟:……陈阿娘好通透一大佬。

“你说得对,区别于传统的修行方式,神修并不是真神,自然也会遇到普通修士一样的困境和难题。”本质上来讲,所有的修行都是殊途同归,闻叙敲了敲桌子,“所以,我可以这么理解吗?传闻中的神修多数都是以实现他人愿望来俘获信众信仰,当信仰越多,神修的力量就越强,这理论上来讲是一个互惠互利的局面,但实质上来讲……”

“实质上来讲是什么?”

闻叙指了指自己的心脏:“人心难控,且有时候大恩如大仇,在如今这个修士存在众人皆知的世道,普通人有尊称一句仙长的、也有嫉妒修士入骨的卑鄙之人,神修广撒网、多布局,不可能细心到去筛选每一个信众,哪怕是心思鬼蜮的极恶之人,难道他就不能奉上虔诚的信仰了吗?”

卞春舟:……完了,如果我修神道,可能已经死了八百回了,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死于什么,这没八百个心眼子根本玩不转。

“这听着也太难了,我还以为修神道和当土地公公差不多。”

土地公公嘛,只要实现区域范围内的愿望,信众的力量就会源源不断地供养土地公公,如此形成一个良性的循环,长此以往自然就能逐渐进步了。

“其实,还有一个重大的难点。”闻叙虽然不修神道,但有些方法本就是触类旁通的,“普通人寿终正寝不过百岁,哪怕服用延年益寿之物,也顶多延长百年,两百岁是普通人的生命极限,但修士呢?寿数的不对等,就意味着池塘里的鱼需要不断地补充进去,若不然空余池塘,再大的池塘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不是没有意义。”陈最忽然开口,“池塘里的鱼,是会繁衍的,就像你们凡人境的人类王朝,一代一代的子民都会是王朝的子民。”

好难得啊,陈最最居然也会用类比了。

闻叙心想,这话说得当真不错,神修某种意义上来讲,确实很像一个统治者开疆拓土、稳固疆域的过程,所以神修或许仁慈,但绝对不可能没有手段和威严。

他甚至觉得,某些方面,神道有些趋近于无情道,或者说是脱胎于无情道又有所改良。

所以,当初第一个修神道的人,到底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发现这条路的呢?闻叙忍不住在心里落下了一个疑问。

“这听得我有点毛骨悚然的,像是完全的利用和奴役的关系,如果只是如此,神道修到后期,岂不是会完全地漠视生命、以信仰为度量?那感觉也太可悲了。”卞春舟的发言永远都充满了感性,在他看来,当一个人身上负担了太多人的性命,就必须郑重对待,而不是以冰冷的关系去界定。

或许,这也是神修越来越稀少的原因,不是没人去尝试,而是普通人连尝试的门槛都不知道在哪里。

“你怎么会这么想?”陈最的语气带着疑问,“神修在前期确实需要信仰,但等到了合体期,神灵合一,神修就再不需要依赖信仰,阿娘说任何修士到了合体,都会脱胎换骨,这时候灵根已经完全不重要了。”

“……你不早说?”

陈最眨了眨眼睛:“我没说过吗?那我可能是忘了。”

你熊的,不过如果是这样,那神修在合体之前,就像是在经历一场“小渡劫”,当这场渡劫成功,就能迈入一个新的门槛:“你记性这么差,等明天我给你摘一车的核桃补补脑。”

“……我不吃,爱吃你自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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