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北宋当权臣 第267章

作者:醉酒花间 标签: 历史衍生 爽文 基建 轻松 无C P向

那些喜欢多嘴的老不死的已经被他吓唬的不敢露头,姓苏那小子在接风宴上对酒色来者不拒,之後也没什麽微服私访为民请命的意思,那些老不死的也看不上这麽个刚进官场就有贪官之相的官。

没人在他面前胡说八道,他就永远不会知道登州到底是什麽样子。

李庄主要是对他有兴趣就慢慢将人拉拢过来,要是对他不感兴趣那就一直瞒着,总是派人盯着多费劲。

“那小子好歹是个状元郎,肯定不会傻到刚到登州就硬来。”李坤眯着眼睛听曲儿,听到程元的话头也不擡的回道,“能在官场上混的都是人精,你也说了他是个心思不正的,心思不正就更难摸清他到底想要什麽,且再盯几天看看。”

程元懒得管那麽多,他只要自己快活就够了。

反正四海钱庄不是他的,过了年他就离开登州去别处上任,苏家小子在登州翻了天都和他没关系。

丝竹悦耳,美酒醉人,会客厅中散发着糜乱的气息。

夏日炎热,正午时分人畜皆倦,段五脚步匆匆从外面进来。

李坤挥挥手让舞女歌伎都下去,瞥了眼呼呼大睡的程元,也没让下人将他挪去客房,直接带着段五去偏厅说话。

“庄主,坊间有人在传您当年去辽东的事情。”段五长话短说,将外面传的事情大致说完,然後问道,“可要属下去查消息是谁散出来的?”

李坤的脸色不怎麽好,“传闻没有指名道姓,你现在站出去岂不是表明了说的就是我?”

他是和契丹人有联络,但是他当年去辽东是为了严家人,和勾结辽国没有关系。

外面那传闻直接将他去辽东说成去和契丹人谈交易,他还要上赶着说他当年就是奔着通敌叛国去的不成?

“先不着急,我们按兵不动,散布谣言的人自己就会狗急跳墙。”李坤眸光晦涩不明,“严冬最近可有异常?”

段五摇摇头,“还是见了谁都是那副死人脸,谁和他说话他都不带搭理。”

“盯紧了,别让他也闹出什麽幺蛾子。”李坤对严冬这个手下是既看重又防备,人是他用大批赈灾粮强行绑来的,三年期满就会回辽东。

虽说这两年多来严冬没给他惹过事,让干什麽就干什麽,从来没有反抗过,但是他知道严冬对他的所作所为非常看不惯。

如今三年之期快到,又恰逢包拯来登州代天巡狩,说不好那家夥就良心发现要和他分道扬镳。

辽东严家的名声很可信,却也不能只靠严家的名声,毕竟他干的不是什麽好事。

严家人行侠仗义古道热肠,为了救辽东的百姓能把严冬卖给他三年,严冬也信守承诺一直跟着他,但是他是商人,商人办事从来不看良心,他也不会觉得只靠良心就能将人困住。

手底下的人打不过严冬没关系,能盯住他就行。

他当年在辽东赈济救灾动静不小,也是趁那次机会把钱庄开到了辽国。

登州禁止百姓出海,赈灾的钱粮都是他的,他也没走榷场运粮,旁人只会觉得那些粮食是他在辽国境内筹集的,轻易想不到能从海上运粮。

连朝廷都抓不到他的把柄,坊间的消息是哪儿来的?

那人散布消息时故弄玄虚的把赈灾商人的名字给改了,可近年来在辽东自掏腰包赈灾的除了他李坤没有第二个人,明眼人都知道说的是他。

登州没人敢和他过不去,难不成是新来的通判?还是说那些退休的老不死的贼心不死还想拉他下马?

李坤不确定传消息的是谁,通判那边他一直派人盯着,没发现有什麽不对劲,这麽一看,那些退休官员的嫌疑更大。

怎麽着,看说他官商勾结没有用就说他通敌叛国?

他就是真的通敌叛国了又能怎样?京城远在千里之外,那边的大官还能管得到登州?

禁海的命令是朝廷下的,登州百姓无法出海捕鱼谋生也是朝廷害的,辛苦煮盐却被官府低价收购导致吃不起盐也是朝廷的政策,他要是不和契丹人走海路做交易怎麽养活底下那麽多人?

见鬼的走私,只要不让朝廷发现,他们就是正经的做生意。

要是登州百姓还能出海捕鱼补贴家用,官府搜刮的那些粮食根本就不算什麽,一群老不死的不去管当官的,看他一介商贾好欺负净冲着他来是吧?

“段五,去盯着那几个上蹿下跳的老不死的,必要时候就让他们去见阎王。”李坤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不想和那些退休官员继续纠缠下去。

既然程元没法让他们老实,那就都别要命了。

段五拱手领命,然後问道,“庄主,苏景殊那边怎麽处置?”

李坤冷笑一声,“那就是个愣头青,暂且留他一命。”

程元任期将满,他们在州衙上还得有人,比起不知道是什麽情况的下任知州,如今这位通判看着也还行。

新来的官刚到任上会收敛一些,以防万一他们还是多观察些时日。

段五点点头,然後又说道,“庄主,包黑子巡视完水师营又去巡视步军马军,像是要把禁军厢军都转过来一遍才肯作罢,马上就到发饷的时候,那些新钱是不是要再往後拖两个月再发?”

“该死,偏偏这个时候遇上包黑子。”李坤咬牙切齿,再不情愿也不敢在包拯跟前冒险,“让刁赞通知底下人,铜钱继续铸,暂时别往外发,有什麽事情等包黑子离开登州再说。”

他准备多年就等着这个月用新钱换朝廷的钱,包拯一来所有事情都乱了套,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让前任通判死那麽利索。

让那人半死不活吊着命,八成就不会把包拯召来。

千金难买早知道啊。

李坤心里窝火,但是又没法将奉皇命前来登州的包黑子赶出去,只能安慰自己再过不久就是柴王爷的寿诞,到时包拯不想走也得走。

正说着,外面忽然传来动静,管家刁赞沉着脸进来传话,“庄主,州衙的衙役要进来拿您问话。”

李坤愣了一下,“拿我问话?问什麽话?”

刁赞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为首之人是苏通判,他说坊间到处在传您通敌叛国,要拿您到衙门一问究竟。”

段五倒吸一口凉气,“庄主说的不错,果然是个愣头青。”

李坤捏紧拳头,“什麽愣头青,分明是瞅准机会就来吸血的蚂蟥。”

程元刚上任的时候也是找理由来府上找茬要钱,能说那家夥是个愣头青吗?

见鬼的愣头青,真是看错他了。

第145章

*

上午散布消息,下午登门抓人,听着有些仓促,但是仔细一想也不是不可以。

通敌叛国是重罪,新官上任三把火,听见坊间盛传有人叛国没反应才奇怪。

不着急不行,眼看着就是柴王爷的六十大寿,再拖延下去包大人就没时间了,他们必须在包大人离开登州之前把这事儿解决掉。

知州的品级比通判高,他和程元过不去的话只能走弹劾的路子,包大人不一样,只要证据确凿,包大人能直接把程元的小命留在登州。

苏景殊本来没有非要程元去死的想法,再怎麽说也是庞昱的表哥,不看僧面看佛面,大不了就是把人押到京城问罪。

大宋祖制不杀士大夫,只要不是犯下伤天害理十恶不赦的大罪,最多最多也就是流放三千里。

但是在打听到程元在登州干了些什麽後,他只想让人快马加鞭回开封府将铡刀带到登州。

登州的匪患不算严重,只看这些年报到朝廷的数据,甚至可以用安宁两个字来形容。

大宋匪患最严重的地方是川蜀,中原一带禁军多,有匪患也能及时镇压,能传到京城的都是地方禁军镇压不下去需要京城调兵支援的造反,已经不能称是匪患。

有山头的地方就有落草为寇的百姓,这是个有江湖的世界,和後世的古惑仔差不多,年轻人不学好误入歧途想混江湖,找不到江湖在哪儿就落草为寇的事情也时有发生。

他进到登州地界儿後没有遇到拦路的劫匪,还以为包大人来时被打劫只是意外,万万没想到那些有力气拦路抢劫的百姓还算好的,更多百姓因为没饭吃只能卖给地主大户为奴为婢求活路。

大宋律法禁止买卖人口,废弃了唐令中不少有关奴婢的律条,那些官属奴婢赏赐制度、官属奴婢的劳役与供给制度、捕获逃亡奴婢的酬赏制度之类的律法已经成为过去式,他们这个时代的主仆是雇佣关系,而不是以前那种主家不开心可以直接发卖奴婢的情况。

律法禁止,然而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表面上没有了卖身的奴婢,实际上没有人身自由处境艰难的大有人在。

奴隶是主家的财産,要是身强力壮的话主家还能保证衣食住行,大宋的佃客不同,要是生病或者因为别的什麽事情失去劳动力,主家能直接将人踹走另外招新的佃客,可以说比奴隶还没有保障。

登州百姓在程元的祸害下简直是遭了大罪,家中没有余粮的主户为了生存只能卖地,然而卖地是饮鸩止渴,今年能活命,明年怎麽办?

没有地的百姓只能去给有地的地主大户当佃客,当佃客又没有保障,主家良善还能吃饱饭,主家吝啬的话佃户就是消耗品,死了一批还有另一批等着。

官府征粮征的大部分都是底层百姓的粮,那些拥有大量田産的地主大户基本上都有官方背景。

官方背景能免税,可粮食的征派不会减少,于是底层百姓的日子就过的更加艰难,摊派的粮食交不上去就只能卖地求生,成为地主大户眼里死了也不心疼的消耗品。

如此恶性循环下去,早晚有一天会变成大鱼吃小鱼,整个池塘里只剩下最大的那条鱼。

他说什麽来着,有钱能使鬼推磨,把隔壁日本整个国买下来不是梦。

只要朝廷不管不问,别说日本,大宋也能买。

程元在登州不到三年就把百姓害的无家可归,之前被他治理过的地方得凄惨成什麽样子?

什麽都别说了,拉下去虎头铡伺候。

咳咳,量刑定罪得等包大人过来。

总之就是,程元的罪行天理难容,登州万千百姓都在等着朝廷给他们做主,要是朝廷没法惩恶扬善,那也不能怪他们落草为寇要造反。

官商勾结,先把商贾这边弄清楚了再去管官,且等着吧,一个都跑不了。

苏通判计划的很好,他是在接风宴上见过李坤,可李坤和他又没有什麽关系,他听到消息後带人到李坤府上拿人问话再正常不过。

又不是直接抓人下狱,只是问几句话而已,李坤反抗就是心里有鬼,乖乖的跟他回州衙才是最聪明的应对之法。

要不是笃定李坤不敢在这个时候和他撕破脸,他也不敢亲身上阵。

白五爷和小诸葛都说李坤身边那个严冬很厉害,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就算身边有白五爷这等江湖高手护卫也不能掉以轻心。

州衙的捕头朱刚额上冒汗,到李府门前了还想再劝,“大人,李庄主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坊间传闻不可信,您这直接上门实在是冒昧,还是回州衙从长计议吧。”

苏景殊慢悠悠问道,“朱捕头想怎麽从长计议?”

“这……”朱刚愣了一下,然後迟疑的说道,“大人先回府衙歇着,属下去请李庄主,不管怎样,总不好像现在这样大动干戈。”

年轻人就这点不好,干什麽都让人摸不着头脑。

登州谁不知道四海钱庄的李庄主,就算坊间有些离谱的传闻也不能直接找上门,这种事情该私底下说才对。

若是李庄主没问题,私底下询问不会让外人察觉,他们还能压下坊间传闻卖个好。

若是李庄主有问题,那麽大个把柄捏在手里,今後四海钱庄就是大人的私库,要多少钱多少宝贝李庄主都不敢不给,怎麽想也比直接上门强。

不管李庄主有没有问题,他们直接找上门都是不给李庄主面子,大家夥儿都在州城,擡头不见低头见的多不好。

朱捕头心里满肚子的话想说,但是现在人都到李府门口说什麽都晚了,只能祈祷待会儿不要闹的太难看。

早知道要来的是李府,他说什麽也得把人拦下,就算拦不下来也得把这个要命的差事推给别人,四海钱庄的李庄主是能轻易得罪的人吗?

苏大人来登州也有小半个月了,怎麽连谁能得罪谁不能得罪都看不出来?

状元郎又能怎样,没有眼力见儿在官场上一样走不长。

苏景殊拿不准李坤到底贿赂了多少官员,但是可以确定州衙的官员几乎都被贿赂过,连程元那种待三年就走的官都要拉拢,捕头捕快这些由本地人担任的职位更逃不过去。

程元是朝廷命官,李坤想让他办事得拿钱求,捕头捕快这些俸禄不高的小官可没那麽高的待遇,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八成早就把李坤当成主子来侍奉。

人在州衙心在李府,怕是李坤身边的人都没他们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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