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北宋当权臣 第362章

作者:醉酒花间 标签: 历史衍生 爽文 基建 轻松 无C P向

当年在推行青苗法的时候韩相公就一直觉得此法过于压迫富户,强行摊派青苗钱给富户的事情朝廷已经尽力去解决但还是屡禁不止,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民间差役过重导致乡村上等户苦不堪言,再这麽下去民间都快没有上等户这个阶层了,因此差役法不能再拖延。

很多朝臣都说韩相公老是为富人说话是有私心,他後来也问过为什麽,毕竟比起民间富户还是那些贫民处境更艰难,韩相公反复为富人说话很难不让人觉得他是在唇亡齿寒。

然而韩相公的回答却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姜还是老的辣,身为经常到地方赈济灾民的两朝老臣,韩相公很清楚民间富户的重要性。

也是仁宗皇帝命不好,在位四十多年天灾不断,还动辄就是灾民数十万的大灾。

远水解不了近渴,最有效的赈灾永远不是等朝廷的赈灾钱粮,而是发动地方富户慷慨解囊。

本朝商贾地位从贱民升为平民,和地位一同升高的往往还有他们的责任感,无论是商户还是农户都愿意捐钱铺路修桥来换取好名声。

地方遭灾时官府反应不及时,都是那些富户出钱出粮搭棚施粥在支撑,钦差到地方後拿到的赈灾钱粮不够,能及时将空子填上的也是那些富户。

他不是说所有的富户这麽好心,但是以他几十年的赈灾经验来看,再狡诈的商人也会有为了名声而出钱助民的一天。

朝廷为了推行新政将富户压榨的没活路,以後怎麽办?

当百姓发现辛辛苦苦攒钱提升户等最後却还是要被压榨到一无所有时他们还愿意再起早贪黑的劳作吗?

那不是为百姓谋福,而是断了百姓的希望。

要是努力就能过上好日子,民间哪儿有那麽多百姓宁愿贱卖田産也不愿成为上等户来避开差役?

募役法在尽量移开差役这座大山,结果这边山还没开始挪老王就有砸下来一座更重的山,所以他和老王吵架不能怪他。

後世的农村户口能分田分钱,大宋的农村户口简直跟犯了天条似的什麽事情都能找上门。

税需要他们交,差役需要他们服,打仗征兵还得他们出人,要不要这麽逮着一只羊薅羊毛?

大宋的军队数量的确要裁,裁撤的数量还不能少,朝廷每年花出去那麽多军费不能全都打水漂,怎麽着也得见点成效才行。

像现在这样除了边军只有四支上等禁军的战斗力能看得过去未免太拉胯,就算下等禁军不能指望,中等的总能指望指望吧。

所以说在裁军之前得先把官场整顿一遍,不然得罪军队同样是扰乱民间治安,推行保甲就是先把治安弄乱然後再去治理,说难听点就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再说了,现在民间的治安有乱到地方官衙管理不了的程度吗?

没有!

这些年推行新法本就是在努力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只要百姓能安心度日,民间治安自然就能变好。

与其担心街坊邻里谁家藏匿杀人犯,不如去好好整顿形势户让那些斗鸡遛狗的衙内少仗势欺人。

说起这个他就来气,他们庞衙内嚣张成那样都不敢欺男霸女,小地方县城的衙内仗着有个给县老爷当小妾的姐姐就能强抢百姓田産,这是什麽道理?

强龙不压地头蛇是吧?呸,分明就是官官相护!

老王要是闲着没事儿干可以去扫黄打黑,不对,黄在这年头是合法的,那就专注扫黑。

把民间黑恶势力的保护伞统统撕碎,到时候不用非得让百姓组成乡间巡逻队也能天下太平。

韩绛倒杯水让炸毛的小刺猬消消火,不愧是圣上钦点的三元,争辩起来引经据典舌灿莲花,这嘴皮子不上谈判桌可惜了,“介甫着急应该是担心西北战事。”

富弼点点头,道,“绥州太过重要,梁太後和她的党羽稳住局面後一直想将绥州夺回去,朝中推行新法开支巨大,再加上西北年年用兵,国库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

边患最为要紧,打仗需要钱,军费要紧着西北边境取用,如果国库实在拿不出那麽多钱,就只能从别的地方挪用钱财来供给军中。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缺钱。

苏景殊擡起头,“富相公,若西北战事紧张,京畿一带就更不能搞什麽保甲。”

西北打仗京城却全民皆兵,这才是真正的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第213章

*

西夏狼主死後幼主继位太後掌权,梁太後任用她弟梁乙埋为相国,掌权这几年除了和党项贵族斗智斗勇就是调兵遣将意图收回绥州城。

苏景殊没和党项人打过交道,但是看之前几十年的经验也能看出来,和辽国签订盟约能拿钱买平安,和西夏签订盟约拿钱也买不了平安。

党项人收钱的时候都能翻脸撕毁合约,吃亏的时候更不可能老老实实按合约行事。

他们官家刚登基的时候大宋在西北连战皆捷,打的刚刚掌权的梁太後不得不派人到阵前求和,说是绥州、兰州都不要了,只要停战别的一切都好说。

结果可好,连三个月都没撑到,西夏那边就又开始上蹿下跳。

那位在阵前被暗杀的西夏前任狼主李谅祚在位时间不长手段却很可以,亲政後短短几年不光用糖衣炮弹诱惑了不少青唐吐蕃的部落,还和北边辽国修复了关系。

虽然在对大宋的战事上接连失利,但是这些失利并没伤到根本。

如今在位的小皇帝李秉常年纪太小,梁太後不用担心儿子闹着要亲政,只需要考虑如何凭借汉人的身份稳定朝堂。

汉人的身份在西夏政坛上台敏感,她要争取党项和其他番人部落的支持就只能舍弃李谅祚前些年大力推广的汉制。

朝廷要放弃汉化恢复蕃礼,那些原本被李谅祚看重的汉人官员也会被边缘化。

汉化的趋势是加强中央集权,恢复旧制是让底下的大贵族和部落首领继续掌权,用脚丫子想也知道那些党项贵族和番人部落会支持还是会反对。

梁太後通过恢复旧制来争取党项贵族和番人部落的支持,他们国内安稳了大宋的西北边境就安稳不下来。

绥州对西夏而言太过重要,当年党项首领拓跋思恭在黄巢起义时率领部星谕醪诺昧讼摹⑺纭⒁㈠丁⒕参逯菸⑸碇荆岚倌暌恢币哉馕逯菸捶⒄梗贾菸飨脑菔笨梢圆还埽缰菡獗呷床恍小�

但是绥州对大宋同样重要,没有绥州来做支撑,灭夏的横山战略就都是空话。

这几年西北那边大战没有小战不断,西夏对绥州念念不忘软硬皆施,大宋的态度很坚决,要钱没有要地不给,能把地盘抢走算他们西夏有本事,没本事抢就别叭叭。

对面什麽招数都用了最後还是没能把绥州要回去,气的梁太後砸了好几套珍贵瓷器也没冷静下来。

光去年一年,秦凤路和永兴军路就没少和党项人交战,虽说大宋这边兵多将广没吃亏,但是连着几年打下来在粮草供应上的确有些吃力。

西北那边花销太大,因为战事开支,朝中已经又有大臣建议把绥州还给西夏来保西北安宁。

就……

即便官家不会轻易放弃绥州,朝中那部分主和派畏战如虎朝官家施压,消息传到西北边关难免动摇军心。

这时候朝廷必须得表明态度。

打仗拼的是後勤,如今绥州还在僵持,无论如何将士们的粮饷不能出问题。

这几年推行新法到处都在花钱,国库看上去充盈实际上里面的钱根本留不住,真要打仗还得想法子筹集军费,官家也担心粮草供应不及时,不然也不会把薛向从东南调回京城。

富弼和韩绛清楚西北的情况,也能猜到王安石急着推行保甲是为了什麽。

新法的目的是富国强兵,如今战事在即国库却拿不出足够的银子来打仗,可见富国的目的并没有达到。

强兵的前提是富国,没有足够的银钱来养兵,强兵就只能是空中楼阁。

所有人都知道这时候花出去的钱在将来能赚更多回来,但是朝廷没有时间等待,西夏也不会等他们将一切都准备妥当才发兵。

即便官家不提,王介甫也会担心官家因为西北的战事不再支持他推行新法而失了方寸。

苏景殊叹了口气,“着急就着急,别出馊主意啊。”

富弼温声道,“新法推行这几年能有现在的成效已经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就算西北战事花销大也不用着急,大宋的底子还没有弱到连西夏的进攻都撑不住,官家也不会因为一时没钱打仗就不支持他推行新法。”

唉,王介甫迟早得栽在他这急性子上。

苏景殊摸摸鼻子,他还是感觉抄家比裁军来钱快。

来钱快,还稳当。

抄家抄的都是贪官污吏的家,朝廷名正言顺理直气壮,被抄的官员在禁军进家的时候只有跪地求饶的份儿,且抄家和流放或者砍头是配套的,相关人员切割还来不及,也不担心後面再出什麽幺蛾子。

裁军不一样,虽然裁掉的都是无权无势的兵丁,但是其中牵扯到的利益遍布朝堂,说一句牵一发而动全身也不为过。

总结:不如抄家。

天下贪官那麽多,扫黑除恶迫在眉睫,折腾百姓不如折腾无德的地主贪官,还不用担心民间治安出问题。

小小苏大人越想越觉得可行,实在耐不住性子陪两位大佬说话,把椅子搬回原处就开始在门口转圈碎碎念。

抄家吧抄家吧吵架吧,把那个乱七八糟的保甲条例扔一边儿,或者老王拿出推行保甲的精力来查地方贪官,只要他肯查,可能西北那边还没开战这边军费就凑齐了。

可惜西夏那边太穷,绝大部分地方贫瘠的连地都没法种,不然还能以战养战慢慢打。

周边政权打他们在道义上不占理,他们打周边无论什麽时候都能有个“收复汉唐故土”的绝妙理由,就像燕云十六州那样的富庶之地,等过些年攒够实力就能开始和辽国打擂台。

大宋国库空虚没关系,以充实国库为目标去打仗就行。

抄家吧抄家吧抄家吧,保甲真的不行,後世有经验可以证明朝廷缺钱真的可以抄家应急。

旁边几个人:……、

这是官场活阎王啊。

富弼嘴角微抽,不知道这小子动不动就抄家的性子是跟谁学的,包拯也不爱抄家啊。

吕惠卿已经不知道该说什麽好,插话也插不进去,只能眼巴巴的等着王安石和韩琦谈完出来。

看现在这情况,保甲条例怕是推行不下去。

非但推行不下去,甚至还可能会掀起一股抄家热潮。

不是他异想天开,而是真的有这种可能。

经常和苏家人打交道的都知道,苏子安时不时就会冒出个稀奇古怪的点子,那些点子乍一听是在胡说八道,但是仔细一想就会觉得“诶嘿,也不是不行”。

吕大人有气无力的坐下,他现在只有一个问题,这小子真的觉得抄家之後不会出幺蛾子?

敢在地方胡作非为的地主富户十成十背後都有官员撑腰,能纵容家人横行乡里的官员十有八九都不讲道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真抄的话很可能一抄一大串,那麽大动静不可能不出问题。

朝中文臣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抱团,同年姻亲各种关系网撒下去,两个素不相识的人也能扯上关系。

这个什麽“扫黑除恶”计划一旦开始施行得罪的就是绝大部分官员,或许只有包青天能除外。

吕惠卿忧心忡忡,试图让小同僚打消他那极度拉仇恨的计划。

苏景殊假装听不见,继续原地打转碎碎念。

他只是出个主意,采不采用官家说了算,就算要采用也不会让他去带人抄家。

今天的事情天知地知官家知他们知,谁把消息泄露出去他就赖上谁,反正可供怀疑的人数两个巴掌都能数过来,他苏子安完全不带怕的。

吕惠卿:磨牙.jpg

信不过他就直说。

抄家那麽得罪人,家族势力越大越可能被盯上,屋里五个人三个家庭条件都比他好,剩下那个是他苏子安本人,凭什麽消息泄露第一反应是怀疑他?

苏景殊继续假装听不见,他直说谁把消息泄露出去他就赖上谁,没说会把消息泄露出去的是他吕惠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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