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来春
陈恺一把年纪了差点被单枭气得驾鹤西去,他猛地捶了两把自己的胸口,顿足叹息连连喘气:“你这个混账!滚!老子治不了你了是吧!!你爸当年见到我也是要行礼问好的,更不要说老子现在已经连升三级当了院长了!”
“那你找他去,别找我。”单枭冷淡。
“...........”陈院差点当场被噎死。
他气得掀桌怒骂:“你小子巴不得我七窍流血一命呜呼是吧?!我告诉你,早着呢!我精力旺盛着呢!门都没有!干不掉流星雨老子死不瞑目!至于你,你明天写3000字检讨给我!没交上你就等着挨板子吧,你看我不给你打得皮开肉绽——”
卡洛斯闭着眼睛听着里面一阵乒乒乓乓的动静,为陈院捏一把汗。
结果陈院话锋一转:“你说你想和李蓝岛结婚,如果不能你就不进密歇根局,我马上就吩咐手下人去办了。我给你唯一的要求就是保护好自己的安全,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理查德,你不是当年那个年仅七岁的替补执行人了,你还要置气到什么时候?这样对你有好处吗?”
“我问你,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死了,你以为特务院会如你所愿,这么轻松地就到你手上?那时必然是腥风血雨!”
“你父亲留给你的东西,不管你多厌恶多抗拒,你都得接受。权力只有握在自己手里才踏实,单家还不足够让你能站稳脚跟,远远不够。”
卡洛斯以为这次谈话又会和往常一样,以单枭的冷笑或讥讽告终。然而,里面居然安静了下来。单枭并没有反驳陈恺,当然,也没有赞同。
这让卡洛斯瞬间起了好奇心。他侧头透过门缝往里看。
落地窗前那道颀长的身影一动不动地伫立,混血五官充满冷硬和强势,眉峰紧蹙,看上去单枭正在思考着什么。
不一样了。
卡洛斯心一跳。
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昔日张牙舞爪傲视群雄的理查德·兰开斯特,好像在时间面前退让了一步。他的影子被光拉得很长,长到足够笼罩一切,形成庇护的阴翳。
*
李蓝岛和单枭一前一后离开,半小时后被单家的车接走。
李蓝岛脑子还很乱,尚且没整理好思绪,上车时他想给单枭让个座,于是挪到里面去,却被单枭打横捞过来摁在了腿上,面对面坐着。
“....”金属皮扣抵住大-腿-根,李蓝岛忽然想起什么不可言说的画面,脸蹭一下要冒红,“等一下,你干什么?..杰森还在开车!”
“挡板。”单枭说。
杰森默默地升了挡板,还是隔音的。
单枭慢慢把李蓝岛衣袖给卷了上去,手臂上被特工抓出来的两道指甲长痕还没消。
“没事。”李蓝岛看懂单枭的意思,率先开口,“小伤而已,不疼的。”
单枭没说话,眉头皱得像山峰。
看他表情这么严肃,李蓝岛抿了下唇。无声里,他先一步行动,手指摁上单枭的眉头,一点一点轻压,把褶皱抚平。
“你在想什么?”李蓝岛问。
“李处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看单工想跟我说真话还是假话。”
“我和你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话。”单枭抬眸,“刚刚我在想,以后绝对不能惹你生气。”
弗里茨·莱纳是李蓝岛最敬仰的前辈。他给教授写了十年的信,把莱纳当长辈和恩师。但是得知莱纳剽窃桑非晚论文后,李蓝岛第一次在单枭面前露出了那样的表情。
决绝如刃、无法转圜、冰冷至极的表情。
不论弗里茨·莱纳和李蓝岛之间有多少条线,都被一刀斩断了。
“如果真的惹你生气了,你就不要我了。”单枭说。
李蓝岛愣住。
几秒后,李蓝岛手指压住单枭嘴唇,往上一扬,在单枭脸上摆出了一个不符合单枭气场的微笑。
“你听话么,单工。”
单枭强势逼人的视线落在李蓝岛脸上,半晌道:“看情况。”
有进步。以前是绝不,是李蓝岛必须听他的。
于是李蓝岛笑了下,低下头,嘴唇近在咫尺,但就是没有触碰到单枭的唇畔。
若即若离,呼吸喷洒,肌肤都为之升温,头皮发麻。
“如果你听小岛大王的话,大王就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
——
第56章
*
单枭喉结猛地滚动几下, 他探起身要亲李蓝岛。
李蓝岛侧了下头,躲开了。
气息缠绕,一时间谁都没说话, 单枭的手从李蓝岛的腰间往上,摸到后背, 尾椎骨一阵酥麻涌上后脑, 李蓝岛被他摁在腿上动弹不得。
“怎么样才算听话?”单枭哑道。
“不要有事瞒着我, 不要骗我, 以及, 我发现你似乎不太擅长处理工作和生活,你学习一下怎么平衡。”李蓝岛看着他, “我知道陈院找过你。”
“如果类似的情况还有下一次,你主动承认错误,不要跟陈院硬刚。只要他提出的要求不过分你就答应,比如让你写检讨这种不痛不痒的你就可以答应, 双方都有台阶下。”
“要是你实在不想写...我帮你。”李蓝岛说完移开视线。
闻言,单枭眉梢一挑。他托起李蓝岛手背,拉到嘴边啵地亲了一口,而后才问:“为什么?我完全可以不管他。”
李蓝岛摇头。
“密歇根局是很特殊的地方, 你太强硬了容易被针对,树大招风。万一上面要处分你, 下了秘密文书革你职, 或者带你去隔离审查怎么办?”
单枭眯起眼睛,细细打量李蓝岛。
“在商言商,适当地公私分明会少很多麻烦。”李蓝岛说,“我很感谢你开枪,如果没有你, 我可能早就被炸药炸死了。但是,除去这些之外,也请你照顾好自己。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你下次不要顶撞陈院了,好好和他说话,他肯定不会为难你的。”
单枭几秒后才道:“你讲话真好听。”
“.....”李蓝岛黑脸,“你在讽刺我?”
单枭也学他的模样摇头:“是真的好听。我都不忍心拒绝你了。”
“.........”
“小岛,我不会你说的那些。”单枭勾唇,牵着李蓝岛手指十指紧扣,指腹摩挲着手背,爱不释手道,“但是如果你教我,我就学。”
“...我以为你会说你绝不妥协呢。”
“我会。”单枭深深地望着他眼睛,说,“你是你,他们是他们。”
*
黑车开入单家祖宅。
虽然他们没有明确和单明山说过,他们目前在为特务院工作,但李蓝岛觉得单老爹了如指掌。
毕竟没有哪个大学生天天在学校学习到半夜两点才回家。
一进玄关,鞋柜上就摆着很多礼品,酒、烟、香水、地区限定特产等等。地上还放着两个大箱子,里面装的是金块。
“单枭。”平叔抬了下手,“上楼,老爹找你。”
“那我先过去。”单枭看着李蓝岛,“你在客厅等我。”
“等等。”李蓝岛拉住他,“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么?”
祖宅气氛有些不对。
单枭似乎也有些疑惑,他扫了两眼李蓝岛的嘴唇,无所谓笑笑:“不会是什么大事。”
单明山很少会有主动找单枭的时候,大部分时间他甚至都不和单枭说话。宛如钢铁般的男人最不擅长应付的就是家长里短,他六亲缘浅,虽然是同意把单枭挂名在单家,但并不会像传统的长辈般唠里唠叨,事事操办。
“你的信。”单明山坐在桌边,推过来一个牛皮信封。
信封没有拆开,单枭没接,抬眸问:“谁给的?”
“今天开堂会,老沈塞我怀里了。”单明山抽着烟,吐出一口,在烟雾缭绕里点点桌面,“最近有点乱,杰尼曼赌场那查到了一批毒-品。我会处理,但如果之后还有什么更大的动静,就不是我说了算的了。”
单枭锋利的眼皮一抬,“什么意思?”
“杰尼曼没有领主。”单明山呼出烟,定定看着单枭,“一个没有领主的土地上总是会流窜很多小商小贩,试图挑衅制度。”
“是吗。”单枭笑笑,不动声色。
“你先看信。”单明山倒是没有再多说,他侧过身,沉默地抽烟。
单枭用小刀划开信件,皇家信笺一冒出头,单枭的太阳穴就突突直跳。
这是一封维多利亚女王写给他的信。
印象中那个女人一头金灿灿的长发,总是戴着招摇的钻石耳环,年轻又漂亮。她是史上最多绯闻的女王,周旋在各个男人之间,被很多政客瞧不起。政坛关于她的传说一直都有,且层出不穷,说她只是提线傀儡,说她眼高于顶、私德低下,说她出身卑微、爱财如命,手下没有一个人尊敬她。内阁大臣甚至都能当众责骂她是个蠢货花瓶。
不过多年前,内阁发生了一次巨大的变动,媒体命名为“权力洗牌”。
从那以后,内阁重臣就都是女王的狗了。
比起那些只看表面的政治评论家,单枭或许更了解女王的内在。
这还得归功于维多利亚·埃洛温·阿斯托里亚本人。毕竟单枭的花体字就是和她学的。
他七岁之前,一直和女王有紧密的接触。
她让他喊她母亲。
信件内容如下:
[亲爱的理查德,希望你一切都好。听说你已经登记结婚,我为你开心。你已继承你父亲和母亲的志业,但你仍有一项东西没有继承。
因这是你父亲遗愿,所以我再一次在信件中询问你,你什么时候接受我书写的赋权文书,正式成为我们的贵族,享受无上荣耀?若我的询问让你感到困扰,我深感抱歉。但请你好好考虑。因公爵一位不仅能保你全族平安,更能保你所爱之人一生无虞。
最后,请允许我说,我爱你们。
请原谅我的罪过。
以上,维多利亚·埃洛温·阿斯托里亚。]
我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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