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味儿(四月一日) 第49章

作者:四月一日 标签: 近代现代

  温霖意味不明地笑了下,直接把电话挂了。

  张鹤拿着手机,有点懵。他知道温霖跟他交情淡,不过现在看来,好像不只是交情淡啊——这特么明显是看不惯他啊!

  难道基佬就是这么不可理喻?连以前是直男的温霖也是?

  温霖:呵呵。

  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张鹤才不明白身为温霖那种酸溜溜的羡慕嫉妒恨,他自觉放下了心事,神清气爽地给纪峣发了条消息,就上楼打游戏去了。

第62章 Chap.65

  纪峣一回家就订好了拉斯维加斯的酒店,转机出境过海关拦出租车找地方来来回回倒腾了快二十个小时,到达目的地时天都黑了。

  ……不对,现在国内应该正好是白天。

  他买了张当地的电话卡,打开手机一看,就见到张鹤给他发的消息:“给你空投了一个礼物,注意查收。”

  然后又看到温霖的留言:“峣峣,到了么?订的哪家酒店,我在纽约,一会就转机了,马上过来找你。”

  时间是几个小时前。

  纪峣眉梢一挑,顺手把新号码发过去:“打这个号。”然后去浴室洗澡去了。

  其实他心里有点无语——他妈这“礼物”也有点太有新意了吧,简直和张鹤平时的画风严重不符。

  以前不都是“不听不听我不听”的嫌弃模样么,忽然这么个反应,怎么不干脆给他叫一波兔女郎**呢。

  洗完回来,正在擦头发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过来,他一看,也是个当地的号,绝对是温霖没跑了:“你在哪?”

  温霖拉着行李箱,绕着一个小喷泉慢悠悠地转。夜幕下的娱乐之都灯火璀璨,打在他身上,映出星海般的斑斓明亮。

  “我在天空酒店旁边。”他说。

  纪峣愣了一下:“好巧,我在天空酒店里头。”

  温霖仰头,目光透过树枝和高楼,轻而易举地找到了那栋高耸入云的酒店。

  他坐在台阶上,声音轻柔和缓:“峣峣,我现在又累又饿,无家可归,你能行行好……收留我么?”

  最后一句话问得一咏三叹,百转千回,换了定力弱的人,肯定已经疯狂点头——好好好买买买依你依你什么都依你——了。

  纪峣到底是个情场老手,闻言不过顿了顿,心里也有点无语:“你不上课了?过来干嘛?”

  温霖眉眼一弯,万千华光盛在他温润的眸中,流光溢彩:“我接了摄政王的电话,奉旨接盘。”

  ……神特么接盘。

  被温霖这句“奉旨接盘”噎得不轻,纪峣扶额:“我刚才差点以为,接盘侠是个好词。”

  温霖缓步走向酒店,温文尔雅地点了点头:“确实不是好词。”

  大概人的底线就是这么一步步降低的。

  原来的温霖柔中带刚,虽然看起来温和,可自有傲骨。然而两个人波波折折到现在,温霖已经被磋磨得连脾气都没了。

  ——他居然能够轻而易举地,用“接盘侠”这个充满贬义嘲笑口吻的蔑称来自比。哪怕口吻轻快,仍然让纪峣感到了一丝难以名状的……复杂。

  真的很不值得。

  他想。

  温霖挂了电话,上了楼,敲开了房门。纪峣的脸从门后露出来,温霖张开双臂,歪头:“不来个拥抱?”

  纪峣噗嗤乐了,把他拉进房间,关了门,然后伸手抱了抱他——好兄弟式的拥抱。

  温霖却将人紧紧按在怀里,下巴搁在纪峣的肩上,边笑边叹气。

  纪峣问:“叹什么气?”

  温霖感慨万千:“终于轮到我了。”

  纪峣:“……”

  纪峣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从他怀里钻出来,抱臂斜睨他:“你什么意思。

  他还是想装傻,想回到他们曾约定的,安全距离。

  温霖没回答,只回了一个你我都懂的微笑,然后端着一张无害的脸皮,放下行李箱,半点不把自己当外人地拿出睡衣,准备进浴室洗澡。

  纪峣:“……”

  他忍不住想歪了,有点紧张地把温霖一把按在墙上:“我现在没心情做这些。”

  温霖垂眸诧异看向他,还挺纯洁无辜地歪了歪头:“你在说什么?”

  然后越过惊呆了的纪峣,施施然进了浴室。

  纪峣坐在床上发了会呆,然后噗嗤一声笑了。

  他们确实都懂——张鹤肯给温霖打电话就隐隐表了态,温霖千里迢迢地跑过来,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过来接盘,也肯定不是为了当红十字志愿者。

  都是男人,都懂。

  说句掏心窝子的实话,在这种时候,纪峣并不反感温霖过来找他——出去旅游,一个人有一个人的玩法,两个人有两个人的讲究。说起来,这签证本来就是当初他们俩一起办的,说要来美国玩,只不过后来计划流产了而已。

  现在不过是兑现了曾经的约定,也没什么不好。

  他失恋以后没去冰岛啊北海道之类小清新的地方,而是跑到了穷奢极欲的拉斯维加斯,就是想要找点乐子,用纸醉金迷去填充伤口,比如撒点钱,约个炮,逛逛gay吧,看看裸男脱衣舞什么的。

  毕竟纪峣虽然不爱419,但是作为一个标准的人渣,并不代表他不会这么干。

  温霖送上门来正好,如果真发生了点什么,还不用担心会得艾滋。

  毕竟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他单身,温霖也单身,他完全没有拒绝一道送上门的大餐的道理。

  整理好心情,他懒洋洋地挪到浴室门口,屈指敲了敲:“需要搓澡服务么大佬?各种体位各种姿势全身服务一条龙包干哦。”

  温霖沉默一会儿,然后纪峣就听到他有点咬牙切齿的声音:“峣峣,既然现在没心情就别撩拨我!”

  纪峣贱兮兮地吹了声口哨:“锁门没。我要进去尿尿。”

  温霖关了花洒,扶着额头叹气。不得不承认,他刚才见到终于落单了的纪峣,确实有点得意忘形,忍不住调侃两句,然而没想到纪峣反击得这么快,这么……无耻。

  他努力挥走脑内的绮思,挤了点洗发膏开始洗头,佯装无事:“……进来吧。”

  纪峣走进来,迎面就看到水雾缭绕的浴室内,温霖浑身赤裸的站在淋浴间里,正在洗头。

  玻璃隔门是半推半就的磨砂质地,起到的作用大概跟美图秀秀一样,聚光修颜磨皮柔焦,那高挑颀长的身影被若有若无地遮挡起来,甚至能隐约瞥见肌肉的轮廓,配上沾湿了的香气,简直说不出的撩人。

  纪峣又忍不住吹了口哨。

  他解开裤子拉链,想要放水,然后发现有自己已经有点硬了。

  纪峣:“……”

  他沉默了一下,敲了敲隔间的门,决定兴师问罪。

  门被开了条缝,温霖俊美的面孔出现在眼前,然而视野受到限制,纪峣只能窥见一线——温霖头发上都是泡沫,脸上身上挂满水珠,有种脱下君子外皮后,属于男人的粗犷性感。

  纪峣没敢再往下看,他是个忠实的颜狗,仅仅只是如斯美色,就让他心脏几乎快要停跳——他不觉嘶了一声。

  “怎么了?”温霖不太敢睁眼,怕泡沫迷进眼睛。

  纪峣定定神,挂起无辜的表情,指了指自己胯下:“都怪你,我看得都硬了。”

  温霖:“……”

  这世上大多数的人,做了坏事被抓包、遇到了深深的挫折和危机、陷入难以摆脱的困境等,都会选择默默闭嘴好好反省,或者忍气吞声卧薪尝胆。

  然而还有一部分人,他们越难受就越嚣张,在越该夹着尾巴时,就越要变本加厉地作妖。

  其中翘楚,就是纪峣。

  温霖好玄没被气笑:“要我帮你解决一下?”

  纪峣忽然又怂了:“不、不用了。”说着也顾不上尿尿了,脚底抹油就想开溜。

  确实他想跟温霖发生点什么——这是拉斯维加斯,他在失恋,温霖在追他,多完美的理由——可那只是想想,他还是不太敢。

  纪峣对温霖的感情充满了矛盾,一方面他蠢蠢欲动,他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把温霖吃干抹净,因为他知道就算他转脸甩了温霖,对方也不舍得对他做什么。

  可另一方面,他对温霖却又……有点说不清的,不忍心。尽管没有言明,但在他心里,温霖不该这么被玩完后就辜负。

  一只手却从身后伸出,扯着他的衣领,将人直接拽进了淋浴间。纪峣像是沾了水的风筝,跌跌撞撞地摔进去,被温霖一把按在了磨砂玻璃上。

  纪峣:“……”

  他万万没想到一向软和的温霖会忽然发难,不禁有点慌——虽然把温霖带进房间时就隐约有点预感,但他妈他没想到会这么快啊!

  “那个,温霖啊……”纪峣背后抵着门,面前就是比他高了些许的温霖。这姿势让他有点不安,他清了清嗓子,刚想解释,然而温霖却没给他这个机会。

  浑身赤裸的男人打开头顶的花洒,热水卷席水雾蒸腾蔓延,纪峣猝不及防,被呛得开始连声咳嗽。他压根没料到,刚才在他调戏之下还有几分羞涩无措的温霖,能这么快就整理好心情,反客为主,将他带入自己的节奏中。

  雪白丰盈的泡沫被水带走,经过温霖线条优美的胸膛、腰背和腹肌,顺着修长笔直的双腿流了下去,冲进下水道。

  温霖裹挟着一身云湿雾绕的暗香,和水妖般迷离朦胧的蒸汽,捏着纪峣的下巴,低头吻了下去。

  纪峣已经完全陷入了被动,他在蒸腾的雾气中被熏得缺氧,身上套的衣服吸饱了水份,让他四肢发沉。他被温霖抬着下巴侵疆略土,两人的身高差让他不得不仰起头,喷洒的水花兜头浇下,他忍不住闷咳,摇着头躲避温霖的亲吻。

  温霖略微分开些,让他喘了口气,然后再次扣住他的后颈,更深更疯狂地与他再度纠缠到了一起。

  这个吻深沉又压抑,激动又克制,湿软的舌头探进纪峣的口腔,与他反复厮磨。

  窒息感和湿滑的地面让纪峣有些不安,只能紧紧攀住温霖的肩膀,像一株柔弱的菟丝花。温霖闷闷一笑,松开口,舔了一下他的唇瓣,然后就将人从浴室中推了出去。

  纪峣:……WTF?

  他转身扑到已经被锁住的玻璃门上,拼命捶了几下:“你特么什么意思?撩完就跑?”

  温霖从从容容的声音透过门缝传出来:“你不是不想做么?”

  卧槽现在想了啊!又不是性冷淡!被这么香艳的撩拨以后当然想了啊!

  ……至于什么辜负不辜负糟蹋不糟蹋的,通通见鬼去吧,他现在只想疯狂地做爱,想要肢体纠缠,想要痛快淋漓地释放!

  纪峣浑身湿淋淋地趴在门外,活像只讨命的水鬼,心里气得几乎快要呕血。

  门又被打开了。

  纪峣还没来得及冲进去,温霖就伸直手臂抵住了他的肩膀,不让他往里蹿。然后低头,飞快亲了下他的脸颊——特纯情的那种。

  “我虽然是来千里送的,然而既不打算做慰安妇,也不想当按摩棒。”

  他低笑道:“这是小小的惩罚——别想用跟我上床来转移问题,咱们是来疗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