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西特
她弟还在赵文骁家窝着,被他的信息素绑制。
那就是不听话的后果。
Omega在生活上没有Beta方便,不谨慎对待每个发热期,出了事自己背。
“杨老师。”
身后响起含笑的喊声,杨玲玲不但没回头,还加速脚步离开,剪短的头发扫过颈环,她已经不想把心思花在观察梁白玉几时病死这件事上了,也强制的约束自己不去山上找陈砜。
交给时间就行。
时间会把她猜到的,猜不到的答案都送到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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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砜忙了一天,他紧赶慢赶,下山的时候还是晚了,村里好多家都灭了灯。
起雾了。
陈砜拎着两个塑料袋,健步如飞,他离梁家有段距离时,就看见了一点星火。
梁白玉坐在门口的竹椅上,嘴里咬着一根火柴。
猩红的火苗明明灭灭,时不时在他那双含情眼里映出光亮。
“来啦。”梁白玉仰着头陈砜,吐字模糊不清。
陈砜低喘了几声平复呼吸,他伸出两指,夹住青年嘴边的火柴,将那火光掐了。
“松嘴。”陈砜说。
梁白玉的舌尖抵着火柴头:“啊。”
火柴被拿走,他抿了抿嘴:“给我带了什么啊?”
“菜。”陈砜一套迷彩服穿一整天,出门前没顾得上换掉,他里面的汗衫不知道湿了几回,干了几回,信息素还是淡。
要是换个正常的Alpha有他的运动量,出这么多汗,即便戴了阻隔扣,身边依旧没法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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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季节,菜地里长着小白菜,荠菜跟包菜,陈砜三样都给梁白玉带了点。他还杀了一只老鸭,切好了装袋子里带过来的。
陈砜以为梁白玉已经吃过了,谁知他连饭都没煮。
“我做吧。”陈砜看他淘米。
“说了给你做好吃的了。”梁白玉朝锅洞口撇撇嘴,“你帮我烧火呗。”
他正说着呢,米跟着水一起倒出去了很多。
陈砜欲言又止神情复杂。
梁白玉漂亮的眉毛一蹙,娇嗔道:“你看看,就因为你老在这站着,我米都淘不好了。”
“……”陈砜默默去了锅洞那,往板凳上一坐,注意力还在淘米的响动上。
直到米下锅,他才松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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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砜哪火钳把锅洞里的拆灰刮了刮,他抓一把松毛,点燃了塞进去。
厨房兵荒马乱了一阵,飘起了油烟味,渐渐的走上正轨。
似乎是这样。
陈砜掰一根干柴丢进锅洞里,耳朵捕捉到什么,他离开板凳往外走:“你在跟谁说话?”
“我自己啊。”梁白玉抱着一块厚皮五花肉,手里的小刀一下一下刮毛,“我无聊的时候,喜欢自己跟自己说话。”
旁边的陈砜没声。
梁白玉歪了歪脑袋:“怎么了?”
陈砜搓搓手上的火钳印:“以你的速度,我们这顿是明天的午饭。”
梁白玉看着陈砜,缓慢的眨了一下眼睛,无辜得让人怜爱。
陈砜拿走了他的小刀,和他怀里的五花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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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还是梁白玉烧的,他很坚持。
陈砜又要烧火,又要看着他炒菜,几次话到嘴边都咽了下去。
梁白玉一顿饭的时间把自己搞成了花猫,他将烫盛进碗里,转头望向陈砜,眼睛亮晶晶的。
那样子很像是……
等待被夸奖的小朋友。
陈砜下意识抬起手,想把他脸上的葱花擦掉。
反应过来以后,陈砜的手僵在半空,尴尬的面部发烫。
掌心里一软,青年把脸蹭了进来。
一股电流擦过陈砜的指腹,顺着他指关节,往他鼓起的青筋血管里钻。
“擦呀。”梁白玉笑弯了唇。
陈砜屏息,粗粗将那片小葱花擦掉,捻在指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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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很安静,堂屋的灯泡亮着,饭菜摆上桌。
陈砜的余光扫过那两个遗像,还有遗像旁边的那块旧手表。
梁白玉不知道从哪弄来的酒,白的,小瓶装,他给陈砜跟自己倒了一杯。
倒满了。
陈砜的额角一跳:“今天是……”
“我生日。”梁白玉把酒瓶的盖子拧上,俏皮的挑眉。
陈砜愣住。
“坐啊。”梁白玉左手拿筷子,在青瓷碗沿上敲了敲,雀跃道,“别愣着了,快尝尝我下了大功夫的厨艺。”
陈砜在他一旁坐下来,面前是堆成小山的米饭,和一双因为洗了很多遍,散发着水腥气的筷子。
梁白玉的眼波流转在他身上。
陈砜拿起筷子,夹了一口炒白菜放进口中。
梁白玉一副紧张期待的模样:“好吃吗?”
“好吃。”陈砜嚼着炒老了的菜叶,喉咙里齁咸。
梁白玉托着腮,对他笑。
陈砜就把剩下的两个菜和汤也尝了,并面不改色的说出同样的回答。
梁白玉还看着他,唇边的弧度也没收回去。
陈砜低头扒拉米饭。
梁白玉这才收回视线,他隔着袖子抚摸小臂上的伤处:“我就想啊,我生日那天,一家人坐一桌,吃我烧的饭。”
堂屋的门被风吹得咯吱响。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我爸妈来看我了。”梁白玉桌子底下的脚往陈砜腿上蹭。那是他受伤的腿,他无所谓。
陈砜把梁白玉的脚轻轻拨开,他再把自己的长腿挪了挪,搁在对方没受伤的那只脚边。
方便梁白玉蹭。
梁白玉这时候却又不蹭了,他好似没发现男人不自在的面色,笑着说:“我的话都讲完了,到你了。”
陈砜看他灯光下的脸。
“你要祝我生日快乐。”梁白玉拍他放在桌边的大手,力道轻飘飘软绵绵的。
“生日快乐。”陈砜动了动唇,哑声说。
“干杯。”梁白玉满意地举起酒杯。
第27章
陈砜与梁白玉碰杯,看他一口就喝了小半杯,便让他慢点喝。
“没事儿,我练过的。”梁白玉洋洋得意,呼吸里有辛辣的酒气,“千杯不醉。”
陈砜问:“为什么练酒量?”
“想知道啊。”梁白玉拖了拖尾音,狡黠地眨眨眼,“不告诉你。”
陈砜低头吃菜。
梁白玉转着小酒杯:“你会不会唱生日歌呀。”
陈砜咽下口中的食物,侧过脸。
“我上次过生日,还是我父母在世的时候。”梁白玉的声音里透着怀念,“我母亲不是这里人,她出生在北方的一座城市,家教很严,各种都要掌握,那她又聪明肯学,就很厉害,什么都会,她每年都给我做小蛋糕,周围有一圈软糖。”
“我父母会给我唱生日歌,母亲起头,父亲跟着唱,他们说要给我唱到十八岁,以后换我唱给他们听。”
梁白玉往椅背上一靠:“好想再听听啊……”
陈砜把筷子放下来,神情有几分慎重:“那我,唱一句?”
梁白玉没转头看陈砜,他似乎是在隐藏自己的期待,又像是随口说说而已,并不在意。
耳边响起了歌声,低低沉沉的,既朴实纯粹,又有男人味的磁性。
——唱歌的人,和听歌的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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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砜说唱一句,却唱完了整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