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矜
乌羊磨了磨牙,开始有些心猿意马。
就在这时,在成片的尖叫声中,他听到乌停云颤抖道:“傅……傅先生。”
乌羊迟钝了一两秒,才微微一愣。
紧接着,那些还在兴奋欢呼的人也迟钝地停歇了下来。
傅先生?
乌停云认识这位……?
在陡然安静下来的环境中,傅匀明的从容没有丝毫的变化。
他轻飘飘扫了乌停云一眼,把玩起了乌羊的小手,语气轻缓地问乌羊:“你爸是乌建齐?”
乌羊更加怔楞了:“你认识我爸?”
不对。
乌羊收敛了方才那一身醉态,理智回归了大脑。
他微微挺直了背脊,问:“你跟我爸还有乌停云都很熟?”
傅匀明好像没察觉到乌羊的态度变化似的,只道:“算不上,只是有点印象。”
说着,他仔细瞧了瞧乌羊手指上涂的黑色指甲油,发现竟然是可以撕拉的,饶有兴致地撕下一条来。
乌羊:“……!!”
乌羊倏地收回手,怒道:“靠,你干嘛?!”
傅匀明乐得不行,笑着说:“指甲油带了吗?我可以帮你重新涂抹上去。”
看傅匀明对待乌羊的这幅态度,乌停云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他开始不知所措,汗不停地从额头上流下来。
乌羊都被傅匀明整无语了:“谁会把那种东西随身带着啊!”
说完这句他就警惕地拉回话题:“话说,你真的跟他们不熟?”
傅匀明还想去捉他的小手,随意道:“我努力花了半个小时才想起来你爸的名字?”
乌羊卡壳了下,任由老男人重新捉住他的手开始兴致勃勃撕指甲油,兀自在脑袋里推了下时间。
半个小时前……
也就是从乌停云他们进酒吧那会儿起?!
……要花这么长时间才能把乌建齐那三个字给想起来,这都是乌羊需要送上一箱六个核桃的程度了。
乌羊哑然,同时心里对这位奇怪的大叔感到更加无语和好笑。
他听到乌停云弱弱地喊了声“傅先生”,扭过头去。
乌停云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哪还有刚才的嚣张和疯狂,只能站在原地瑟瑟发抖。
到了这一刻,乌羊脑筋一转,也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他虽然容易脱线,但并不蠢笨。
这位大叔能让乌停云害怕到这种程度,他和乌建齐之间是什么样的地位关系,也就一目了然了。
原来如此。
这大叔还挺深不可测啊。
乌羊眼珠子一转,觉得有意思,哼笑了声,换了个姿势,舒舒服服侧坐在了傅匀明的腿上。
傅匀明失去了乌羊的小手,也不过就瞧了瞧他,笑眯眯顺势搂住了乌羊的腰。
乌羊晃着脚尖,似笑非笑道:“怎么,对乌建齐的生意不感兴趣,但是有兴趣搞他儿子?”
不少人被他这句直白的话吓得吸了口气。
傅匀明却笑得相当开心。
他好脾气地问:“所以,你这边结束了吗?”
听到这句话,乌停云一惊,连忙张开嘴想要说结束了,却不想乌羊不满道:“啊?当然没了!”
他才不要让这场游戏以他受惩罚来落幕。
乌羊邪恶地扫向乌停云,在后者惊恐的视线之下,朝小芳芳扬了扬下巴,坏笑着道:“把牌拿到这里,我们再来一局。”
小芳芳眼珠子一转溜,娇滴滴地应了一声,转过身,扭着屁股就飞去拿牌。
乌停云晃了晃,整个人摇摇欲坠。
这一刻他真的恨不得掐死今晚出门前的自己。
他不敢想象,要是乌建齐知道今晚发生的事情,他会变得怎么样。
一想到那个后果,他的大脑都空白了。
*
乌羊想继续玩,傅匀明也不拦着。
反正乌羊既然还要利用他来吓唬乌停云,那么人自然也还得乖乖坐他怀里。
将衣扣一颗颗重新扣好后,傅匀明就这么一门心思玩着乌羊的可撕拉指甲油,听着一群人在那抽牌,一会儿有人松气,一会儿有人起哄。
乌羊其实并不觉得今晚他或者乌停云会运气“好”到再抽中一回。
他非要再来玩一轮牌,无非是想把乌停云今晚受到的心理阴影给狠狠钉实了,省得乌停云哪天皮痒了又来他面前犯贱,浪费他时间。
结果出乎他的意料,乌停云今晚的运气还真“挺好”,这一轮竟然又给他抽中了,这中奖率高到乌停云的那帮朋友都无话可说。
他们心知傅匀明的身份不简单,此时此刻这场合哪还有他们开口的余地,于是一个个都乖乖当起了鹌鹑,就等着乌羊发号施令。
乌停云崩溃地坐在那里,胆战心惊望着乌羊的双眼里满是乞求,眼泪真的快要掉出来。
乌羊对乌停云这中奖率也感到惊奇。
他坐直身体后纠结了下,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什么更加损人的惩罚方式。
傅匀明大概不想再浪费时间下去,温声问:“不如我来?”
乌羊愣了下,说:“哦,好啊。”
乌停云僵了僵,露出一个比哭更难看的笑容,颤声道:“傅、傅叔叔……”
嚯,都从傅先生变成傅叔叔了。
这喊得真叫一个楚楚可怜,任哪个长辈听了都会不忍心下重手捉弄吧。
乌羊挑起眉梢,冷眼看着,心里其实倒已经没什么所谓。
毕竟该给乌停云的教训也给的差不多了,这一局让大叔给他放点水也没什么。
于是乌羊懒洋洋靠到傅匀明怀里,闲闲地晃着脚,就等着傅匀明把这一轮给结束掉。
乌停云眼巴巴地看着傅匀明,傅匀明那脸上挂着的和善笑容让他心中升起一丝希望。
从头到尾,这位傅先生虽然对乌羊特殊以待,但是对他也并没有表露出厌恶。
也许这个男人根本不想掺和到乌家的家事当中,只是纯粹想尽快结束这个游戏,才会开口。
再加上这位傅先生看起来这么清贵,应该不至于和乌羊一样……
正当他这么心怀希冀地想的时候,傅匀明扬了扬下巴,寻常地笑着,道:“在这桌上随便选一样东西吧。”
所有人一愣。
乌停云看向他们中间那张酒桌。
酒桌上东西不多,只放了几只空的精酿啤酒瓶,一盒烟,一只打火机,和一份果盘。
果盘里只剩下了两只橘子。
乌停云不知道傅匀明是想干什么。
目光在这几样东西之间转了转,他心里打着鼓,忐忑地选择了一只橘子,战战兢兢地再次看向傅匀明。
然后这个男人文雅地说了三个字:“放进去。”
所有人面露茫然。
放进去?
放到哪里……?
乌羊也茫然地扭头看向傅匀明。
这个男人漫不经心地擦了擦乌羊那被他撕得一干二净的指甲面,见他懵逼,又乐了:“你这哥哥不是对男人之间的事情很好奇吗?”
乌羊张了张嘴。
乌停云反应了过来,脸色骤变,愕然惊恐不已。
角落处,光线昏暗。
傅匀明英俊的脸半隐在阴影中,他温和地笑着,说道:“——那就放进去,让他试一试。”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淡定(挥挥手.jpg
第40章 神经病(六)
乌停云惨白着一张脸, 神情恍惚地一步一步艰难挪进厕所之后,整个酒吧大厅都安静了下来。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声儿都不敢出。
别说乌停云那帮朋友,就连小基佬们, 有些都被吓到了。
他们玩得疯归玩得疯,但一般不会动别人的身体。
他们万万没想到,看起来最儒雅的这个男人, 竟然轻描淡写地就……
如果刚才乌停云选的不是橘子, 而是啤酒瓶, 那岂不是?!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他们咽了咽口水, 总觉得p眼好像都要当场裂开了,冷汗哗啦啦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