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方浅
“好,就叫天光。”
陆驰屿挂完电话继续忙,留江陶一个人对着满屋子极光看了大半个小时,又想起家里还有面包,去拿了一片抹上果酱尝了尝,确实不错,酸酸甜甜的。
陆驰屿的交接流程在一周后走完,回国前一天他请同事们吃饭,刘宵宵又是一次泪眼汪汪,龚哥劝她:“哭什么,我再过几个月合同也到期了,你年底也能回家了吧,回国还能聚。”
“我也不想哭啊,忍不住嘛,先是陈工,李工,江哥,后来连那个讨厌的杨秋明也走了,现在连陆工都要回去了,我舍不得不行啊。”
“行,没人说不行,你哭吧哭吧。”
“算了不哭了,陆工,能不能看看你喜欢的人照片啊,看看是哪的姑娘能让你放弃这么多。”
“不是姑娘,”陆驰屿说,“跟我一样是个男人。”
“啪!”刘宵宵的筷子掉地上了。
“砰!”龚哥酒杯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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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驰屿要为自己而活了,自私一回,国外的月亮哪有国内的圆!!
宝们,有多的海星可以喂吗?谢谢
第61章 “江陶,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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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更是唏声一片,龚哥扶起酒杯,“陆工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对啊对啊,之前江哥说喜欢男人我还觉得情由可原,你身上真的一点弯的气质都没有啊,纯一个大直男啊,陆工,你什么时候背着我们弯的?”
龚哥甚至默默往一旁挪了挪,开玩笑道:“莫不是同性恋也传染?我不要,我还是更喜欢看美女。”
陆驰屿跟着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可能很久了,具体多久前我说不出来,总之就是你们听到的这样,我喜欢的人是个男人。”
刘宵宵一脸八卦:“该不会是……”
“是。”陆驰屿一口承认。
刘宵宵其实想说的是杨秋明,那段时间为了杨秋明,陆工可是连江工都冷落了,真听到答案了又觉得挺没意思的,在她潜意识里陆工跟杨秋明不配,杨秋明太矫情了,不过那也是人家自己的选择,刘宵宵还是大方祝福:“那祝陆工早日追到手,虽然他脾气不怎么好,还有点神经质,但你喜欢就好,我祝福你。”
“他脾气很好的,他是我见过性格最好的人。”
刘宵宵瞪大双眼:“情人眼里出西施啊,杨秋明听到你这么维护他,不得高兴死!”
陆驰屿很认真的纠正他:“什么杨秋明?跟杨秋明没关系,我喜欢的是江陶。”
“我靠!”
“我去!”
又是一阵噼里啪啦,龚哥站起身:“难怪你拿我手机看江工朋友圈,难怪跑国不见人影,深藏不露啊陆工!”
刘宵宵突然一拍桌子:“不对啊,江工有喜欢的人了,他亲口说的,那你追他岂不是很难?”
龚哥难得的开了回窍:“傻妹子,你江哥喜欢就是你陆哥,你陆哥就是你江哥说的负心汉!”
“行吧,负心汉,不是,陆哥,祝你早日成功!”
“会的。”
饭后陆驰屿发了一条朋友圈,性取向已公开,并没有那想象中的那么难,没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也没人看不起他,大伙还是一样跟他拥抱握手,送他离别礼物,随后他转发了当地“彩虹旗”旅行活动的文图。
刘宵宵在底下评论:“爱情不分性别,祝所有人幸福。”
龚哥也评论:“加油,勇气可嘉!”
杨秋明评论了个狗头:“我没看错吧?这旗帜……”
江陶看到时还以为看错了,点进头像再三确认,确实是陆驰屿,他在想要不要提醒陆驰屿彩虹旗的含义。
他觉得陆驰屿一定是不知道“彩虹旗”代表着同性恋的标志,想了想,还是善意的私发给陆驰屿,委婉的提醒他:“彩虹旗不能随便认领,也别胡乱转发。”
陆驰屿回他:“我知道,彩虹旗在特定的时候代表同性恋,我已经在同事们面前坦白了,我是个同性恋。”
“为什么?”受什么刺激了吗?
“江陶,是我错了,以前你问我是不是同性恋,我不敢承认,现在我敢面对自己了,也敢面对所有人,我是,我是个同性恋,我喜欢的人是个跟我一样性别的人,江陶,能再等我一段时间吗?”
江陶觉得震撼,但还是说:“不了,我早走远了,等不了,陆驰屿,过去就让他过去吧,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吗?那就做朋友吧,别向前跨了。”
做朋友挺好的,知道彼此现状,能做到不打扰,不添堵,不怨恨已经是江陶最大的底线了,不要再靠近了,不想再回到从前的状态。
“江陶,我……”
“我这边还有事,下次聊。”江陶抢先挂了电话,现在的陆驰屿令他琢磨不透,不知道陆驰屿想要什么,人的本能是同一个地方摔倒过,下次下意识的会避开那里,江陶就是这样,踩过的坑不想再重蹈覆辙。
而后几天江陶连陆驰屿的微信都不回。
周日,江淮约他和夏川吃饭,江陶一听夏川也在直接拒绝了,江淮是个聪明人,在电话里劝江陶:“都是朋友,没必要这样,感情的事另放一边,你们还有一层身份是合伙人,再说夏川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大方点,过来吃饭。”
“好吧。”
夏川是豁达的,饭桌上只字不提他跟江陶的事,依旧跟江淮淡笑风生,对江陶的态度也一如从前,好像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吃完饭夏川执意送江陶回家,正好江陶没开车,只能上了他的车。
把江陶送到小区楼下,夏川停下车,说:“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面对我,我想应该不是我魅力太差,再努力一点我应该能追上你,但我不希望你带着另一个人的影子在我身边,就像我,算了说我了,其实我很理解,有些人一旦住进心里再难赶出去,江陶,做不成爱人你可以做我弟弟,不必自责,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相处。”
“夏川哥……”
“别,别给我发好人牌,我最不需要的就是这个,最后,能给个拥抱吗?”
江陶张开手,夏川很用力的抱住他,叹了口气,拍拍他后背:“开心点,小桃子。”
看着车尾灯消失在拐角,江陶默默祝愿:不是你不好,是我们遇到的时间不对,夏川,祝你找到属于你自己的唯一。
周一,陆驰屿从飞机上走下来,狠狠吸了口气,终于回来了,终于回到祖国怀抱了,终于能离江陶近一些了,这次不会再走了。
江陶正忙着,前台敲门:“江哥,门口有位先生找你,姓陆。”
“姓陆?”江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最近约的客户好像没有姓陆的,“你确定是找我?”
“确定,他说找江陶。”
“我去看看。”
从玻璃门望出去,远远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他背对着门,背着双肩包,风尘仆仆,旁边是他的行李箱,江陶脚步顿住,陆驰屿回头,嘴角轻轻扬了扬,唤他:“江陶,我回来了。”
仿佛一眼万年,隔着玻璃门,江陶想起第一次见他的场景,那时他一个人乘车去到公司安排的住处,隔着车窗远远看见小院大门外站着一个中国人,那人个子高高的,披着件黑色羽绒服,见江陶从车上下来,露出个友善的微笑,直到江陶跟他打招呼,他才笑着说:“你好,陆驰屿。”
从见到他到进办公室,江陶一句话没说,被陆驰屿盯到浑身不自在才冒出一句:“你是出差还是探亲?”
“我辞职了。”
江陶晃了下神:“你合同不是两年?”
“是。”
“是公司炒你,还是你自己解约?”
“我自己提出来的。”
“为什么?”
“想换个环境换种生活,想离你近点,想在苏城定居。”
江陶突然有点生气,当初瞒着他签两年,现在又瞒着他提前解约了,“陆驰屿,你到底想干什么?”
“只是想离你近点。”
江陶更生气了:“陆驰屿,你知道吗?我最烦的一种人,就是为了另一个人放弃学业或工作,你好不容易得出去国外的名额,又好不容易留了下来,你现在又说为了我放弃,你这样我压力很大,我不喜欢。”
“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自己,从前我一直都不知道为什么而活,只知道家里需要我,我需要往家里寄钱,现在回头看,只有跟你在一起的那三年时光是彩色的,我想自私一回,为我自己而活。”
敲门声打断他们的谈话,江陶去开门,夏川站在门口,笑道:“听说你有朋友过来,刚好,一起吃个饭吧。”
江陶侧身,视线让开,陆驰屿与夏川对上,两个男人默契的打量对方,波浪暗涌中陆驰屿先伸手:“你好,陆驰屿。”
“你好,夏川。”
江陶打断那两人对视,“咳,那先去吃饭吧。”
帮陆驰屿把行李箱放后座,江陶开车,夏川开他自己的车,陆驰屿坐江陶副驾驶,车刚启动,陆驰屿说:“江陶,我想追你,认真的,我不会追人,也没追过人,只是怎么想怎么说。”
“能不说这个吗?”
“你跟那位夏先生,你们没在一起。”
江陶有点烦燥:“我没跟任何人在一起,但也不代表我会答应你,驰哥,人总会错过很多东西,错过也是一种美,不一定要圆回来。”
“我喜欢你,江陶。”
江陶短促地笑了声:“喜欢我的人那么多,如果每个人我都要回应,岂不是累死,再说了,以前我问你的时候,你从不承认,你能分清你现在的喜欢是喜欢,还是觉得我身边出现了其他人,你觉得有危机感?你能分清是喜欢和占有欲吗?”
“以前是我错了,我胆小,没担当,是喜欢,也是占有欲,我不希望别人在你身边。”
江陶将车停在路边,“陆驰屿,我们现在只能做朋友,你住哪?我送你。”
陆驰屿知道不能太过心急,逼太紧了朋友可能都没得做,“还没找住的地方,下飞机就去找你了。”
江陶叹了口气,“前面不远有家酒店,送你过去吧。”
“好。”
夏川见江陶一个人出现,便问:“你朋友呢?”
“去酒店了。”
“你其实从来没放下过他,一直惦记着他,我说的对吗?”
“算是吧。”
“那算是我的前情敌吧,我这时候是不是说什么都不对?”
江陶勉强笑了笑:“别开玩笑了,点餐吧。”
夏川是个聪明人,随即转移话题,江陶听得心不在焉,一顿饭吃得也是没滋没味。
晚上,江陶一个人坐在空旷的客厅看电影,是一部他跟陆驰屿一起看过的老片子,前半部搞笑,后半部摧泪,可今天江陶从头看到尾,既没有笑,也没流泪,凭心而论,他没有忘记过陆驰屿,爱吗?也许还有一点,相处过三年的人,哪能说忘就忘,人有时候就是念旧,江陶也想过恨他,可是恨他太难了,再次接受他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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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现在又要用真爱……啊,呸,串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