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迟日
这些天他总梦到陆以朝,但跟从前不一样的是。
这次的陆以朝不再是冷冰冰的嘲讽,他们不再在梦里吵架。
梦里的陆以朝神情痛苦地蹲在角落,在哭,在说自己很难受。
梦里的祁砚清第一次在陆以朝面前手足无措,“别哭了,你别哭了陆以朝,我不拴着你了,你别难受。”
醒了之后才发现,是他哭了。
他原本不是想做那个让陆以朝痛苦的人,他只是想帮他,想拉他一把。
但事实证明他从一开始就错了,让陆以朝痛苦的源头一直都来自于他。
如果不是恰好在那晚知道了陆以朝的情深,他不可能放手,他要栓着他的小疯狗。
陆以朝可能在尽力改变,也想放下心里那个人,也想维持这份表面和谐。
但他们都太清楚这种事就变不了,他做不到放下陆以朝,陆以朝也做不到放下楚星。
当年的事,本来就是他抢了人,他没理由怪陆以朝不爱他。
“你不专心,在想什么。”陆以朝抱着他,吻了一次又一次。
“想……送你个礼物。”
最后再送你个礼物。
爷爷说得没错,人不可能事事都如愿。
只是恰好,他想要的都不属于他,这是他倒霉。
文柏从镜头里看着腻歪的两人,这就对了嘛!今天一天看陆以朝还以为怎么了。
饭后消食的一群人,玩起了节目组准备的游戏。
显然是为了蹭热度,里面很多舞蹈动作。
祁砚清除了参加比赛,几乎不在镜头面前跳舞。
当第三次抽到跳舞后,祁砚清捏着酒杯笑着看向文柏。
“文导。”
文柏毛了。
祁砚清:“文导这是铁了心想让我跳啊,也行,我跳了,等会儿有事跟你说。”
文柏:“看到没有!这个人威胁我!”
柯露露:“史上最惨导演,给文导点小蜡烛。”
“你那天不是说想学跳舞?”祁砚清转头看她。
柯露露宛如中了五百万大奖,“啥啥啥啥啥?我可以吗?我被清神翻牌了!老婆我爱你呜呜呜呜!”
祁砚清:“主要你不会跳,丢个人比较吸引眼球。”
柯露露:“妈妈不爱你了。”
于是柯露露跟祁砚清站到一起,激动地搓手,“能跟老婆跳那种巨无敌性感的钢管舞吗?”
“能。”
“不能!你们别搞我!”文柏吼着,“跳点能播的,说点不会被剪的台词,算我求求你了!”
祁砚清表示自己听到了,然后连接蓝牙播放音乐,“行,那就跳钢管舞。”
文柏:……来个人救救他。
祁砚清推起袖子,“思想别那么肮脏,钢管舞难着呢。”
文柏:他是怕钢管舞吗?他是怕祁砚清跳钢管舞!
柯露露看着离自己三十厘米的偶像,脸越来越红,三十厘米!三十厘米!
然后在祁砚清要碰到她肩膀的一瞬间,她猛地蹲在地上。
“啊啊啊不行!妈妈是纯洁的妈粉!妈妈思想不坚定了!近距离跳舞还是让陆影帝来吧!”
柯露露跑走,然后把陆以朝推到祁砚清面前,“呼,还是看你两比较好,你两跳舞吧!”
周围响起笑闹声,两人已经没有退路了。
文柏起哄:“啧啧,我记得前两天清神跟舟神跳舞了。”
柯露露跟着起哄,“我记得陆影帝还没跟清神一起跳过舞呢。”
“来一段!来一段!来一段!”
陆以朝抱着他的腰,好瘦,衣服肥了这么多。
“清神,赏脸跳一段?”陆以朝揉着他的长发,闻着淡淡的玫瑰香气。
祁砚清抿唇笑,“好啊。”
却又在下一秒,听到脑袋里发出另一个声音。
“……祁砚清,我好难受。”
音乐空响了几秒,两人只是对视,还没有开始跳。
然后就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祁砚清忽然笑了,“不能跳,跟陆总跳的话,容易出事。”
“干嘛,不能蒙混过关!”柯露露举着手机说,“出什么事!能出什么事!”
祁砚清美眸明艳,鼻尖痣显眼,他笑着拉低陆以朝的衣领,仰头吻上去,“我的东西,不能给你们看。”
陆以朝神情微变,把人搂紧,吻上去。
祁砚清笑着却不开心,双臂环在他脖颈。
我多想你就是我的。
这场舞最终还是没能跳下去,后来祁砚清脸色不太好,看起来像是病了,文柏就不折腾他了。
“身体不舒服就别跳了,坐着歇会儿。”
祁砚清只喝了两杯酒,但是脸色看起来很差,大家玩游戏,他闷咳了好几声,听声音是感冒加重了。
陆以朝跟大家打了个招呼,就跟祁砚清一起回房间里。
“你是不是有点发烧,难受吗?”陆以朝皱眉试了试他的体温。
祁砚清摇头,“没事,没发烧,就是困了。”
陆以朝不放心,想去楼下拿点药。
“别去了,我吃过药回来的,我有事跟你说……”祁砚清还想说什么,就被手机铃声打断。
祁砚清接起电话,进了卫生间,一边咳一边说:“谈哥。”
陆以朝关切的神情消失殆尽,双拳攥紧,指骨咯咯作响。
谈哥。
谈妄。
卫生间里还是能听到祁砚清的声音。
“什么时候到……好,我这边有事情要处理。”
“身体没事咳咳咳……没有发烧,有点咳嗽,吃了,也吃了,我能不听你话啊。”
“比赛?下个月了,这个月先忙要紧事。”
“嗯,那我等你,你到了联系周简,我在万誊住。”
陆以朝冷笑着坐在床上,他今天一天都像个傻子!
他都不知道,祁砚清什么时候又跟谈妄关系这么好了!
他记得最清楚的一件事,是祁砚清在高二转学来的那年,有段时间频繁逃课,整天见不到人。
持续了大概半个月,然后被一个人送回学校,当时祁砚清脸色特别差,人瘦了一大圈。
陆以朝问他那是谁。
当时祁砚清笑着说:“那是谈哥啊。”
然后陆以朝逼问他是不是被人欺负了,这半个月干嘛去了。
祁砚清说:“那是我跟谈哥的秘密,既然是秘密,那就只能两个人知道。”
这个秘密,还真就被他藏了一年又一年,要不是再听到这个名字,那他就忘了。
卫生间里忽然传来呕吐声,祁砚清喝了酒,胃里一直不舒服,洗了个热水澡更把那股难受劲散出来了。
陆以朝进卫生间给他接了杯水漱口,忍不住怒声问:“这几天你一直跟谈妄在一起?!”
祁砚清不说话,陆以朝看他跪在地上,脖颈低垂的弧度像一只将死的金丝雀。
祁砚清一直在干呕,胃里像是发酵过,又疼又恶心。
实在什么都吐不出来,陆以朝让他漱口,给他擦了脸,才把他抱回床上。
祁砚清不舒服地滚进被子里,两手压着胃。
陆以朝坐在床边看了他很久,“你不说话是默认了?”
“嗯?”祁砚清皱眉看着他。
“没什么,睡吧。”陆以朝躺在床上,神情冷沉狠厉,祁砚清还是这么喜欢演戏。
谈妄,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转移财产,想离婚,就是打算跟谈妄在一起?
祁砚清被胃疼折腾的睡不着,这种时候吃药吃饭都得继续吐。
他转头看陆以朝,倒是睡得很香。
他打开手机随便翻看着,仔细看陆以朝确实睡着了,才背对着陆以朝点开相册,输入密码进到私密相册。
里面存着50多G的视频和照片,有他从网上存下来的,有他自己拍的。
他点开一个视频,视频里的陆以朝,真的很爱自己。
每一个眼神、笑容,连他都会当真。
胃渐渐不疼了,祁砚清看得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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