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时有幸
一群人吃饭的时候,谢屿依旧在五迷三道。
他把碗里的排骨夹给林秋宿,鸡腿也夹给林秋宿,之后起身去盛了一碗紫菜汤,同样主动放在林秋宿的面前。
桌上另外两个人目瞪口呆,徐褚榆一度恍惚,觉得眼前的谢屿令他大开眼界。
毕竟往常在公司里,谢屿给人的印象就是锋芒毕露又游刃有余,引得众人惊羡和崇拜,而他不屑于、也不需要刻意奉承任何人。
然而此时此刻,他很明显在学着讨好一个还在念书的男生。
更令他们惊讶的是,林秋宿表现得平静又自然,好像习惯了被谢屿如此对待。
这是一种日积月累才能培养出来的坦然,因为这在林秋宿眼里实在是太寻常了,都没有对此特意遮掩和疏远。
待到他们把盘子放到回收处,徐褚榆沉思半晌,终于鼓气勇气问了林秋宿,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Island是不是欠你家钱了啊?还是签过卖身契?”徐褚榆打听。
见林秋宿不假思索地摇头,他没有打消怀疑,反而越猜越离谱。
结合谢屿的一系列表现,他惊恐地询问:“或者他是你家童养夫?”
林秋宿听到这个词语,差点荒唐地笑出来,随即向徐褚榆强调,Island的人权很完整。
童养夫这个念头实在太离谱,林秋宿独自消化了好半天。
一转头,他还是没有忍住,开口与谢屿打趣。
“有人说你是我的童养夫,你对此有什么想辩解的吗?”他采访。
谢屿居然认真地设想了下,评价道:“那我岂不是要被你哥虐待死?”
林秋宿:“。”
非要这么说的话,其实还挺有道理。
要是林观清和谢屿处在同个屋檐底下,光是随便想象一下场面,就感觉硝烟弥漫战火纷飞……
“别这么悲观,我会保护你的。”林秋宿说。
他补充:“林观清从来都不打我,也不会真的和我生气,你到时候躲我后面就好啦。”
讲起这个,林秋宿的语调很认真,信誓旦旦地让谢屿放心。
谢屿没想到他会这么回应,不由地顿了一下。
因为自己开智得比较早,升学的一路上频繁跳级,成绩又优秀得非常稳定,给人一种轻而易举就可以把事情做得很好的感觉。
加上他确实不是什么敏感的性格,看上去很难被问题绊住,也不会被挫折伤害。
这种形象无论从哪方面看,都不是需要被保护的一方,过往二十多年来,谢屿也的确没听过类似的话语。
即便是在父母这边,每当自己遇到难题,也都是被鼓励着尽全力做好,而不是说可以躲到背后。
可现在,有个脾气软糯、身形单薄的少年,用清越的嗓音说要罩住自己。
谢屿头一回听这种话,感觉有些发蒙。
“你怎么一副被雷劈中的表情啊?”林秋宿不满地问。
谢屿反驳:“这分明是被丘比特击中,你不要给他减掉工作量。”
这下林秋宿又开始不好意思,然后好像要做坏事,探头探脑左顾右盼了一会。
现在谢屿已经下班,单手推着山地车,慢悠悠地走在道路外侧,把蹦蹦跳跳的林秋宿被护在里面。
这片区域遍布互联网公司,这个时间点正好赶上大家陆续回家,与他们擦肩而过的路人不算少。
林秋宿确定现在没有人注意这里,再转回了脑袋,轻轻地握住了谢屿的手腕。
谢屿垂下眼睫,转而牵住了林秋宿的手。
“今天我背了电脑来,你可不可以帮我看看文献翻译?”林秋宿说。
谢屿道:“行。”
林秋宿说:“我还不是很懂指针代码。”
谢屿道:“回去以后给你开小灶。”
林秋宿眼睛亮晶晶的,试探着问:“你的补习班正规不?”
“当然不正规,班里条件差得要命,书房里只剩一把电脑椅,而且学生和老师下了课就睡一张床,能是什么专心学习的班?”谢屿满嘴不着调。
林秋宿听他耍流氓,咬牙切齿地讲:“……不报名了,谢老师再见。”
谢屿笑起来:“别吧,小祖宗,我肯定专心教你。”
林秋宿没有全然相信,但抗拒不了对方教代码的诱惑,所以没有继续质疑。
他再问:“开完小灶能不能把PPT也改一下,实验室轮到我做pre。”
这下连疑问句都是用肯定的语气在叙述,谢屿算是明白了,自己男朋友不牵无缘无故的手,这个亲昵的代价还挺多。
但是他一去瞧林秋宿的脸,注意到那双眼睛,又无法自如地挪开视线。
他不禁想,小林同学就算是学术妲己又怎么样?
自己这不得给他投资几个实验室,让人再也不用为基金发愁。
看到谢屿鬼使神差地同意,林秋宿心满意足,晃了晃他们牵在一起的手,紧接着有些犹豫地停下脚步。
“前面的也是情侣吗?男生是不是喝醉了?”他困惑。
暖黄的路灯照亮街头,高架桥下的爬山虎已然翠绿一片,眼前是个非常适合散步约会的好时节。
前面有一对咋咋呼呼的男女,同样优哉游哉地步行回家,打情骂俏时几乎贴在一起,勾肩搭背犹如连体婴儿。
相对来讲,衬得他们这里特别矜持,甚至有些生分了。
谢屿道:“那个人没有喝醉,他们只是比较亲热,有可能是夫妻。”
林秋宿说:“哦,怎么才能和你更亲热一点呢?”
他蹙起眉头沉思着,往前走了几步,继而找到了解决途径,立即派发任务。
“这个还是你来想办法吧。”他安排道。
谢屿也是第一次谈恋爱,心里常常兵荒马乱,对这个从天而降的任务一时有些无措。
不过林秋宿紧跟着说了奖励:“辛苦谢老师了,书房里只剩一把椅子也没事,我可以坐你腿上听课。”
第77章 吻痕
谢屿在公司放了两把工学椅,由于和其他人在走廊上玩椅轮竞速,前几天不小心弄坏了一把,临时把家里的拿过去凑数。
得知是这个原因,导致眼前书房家具残缺,林秋宿没有嫌这件事离谱,但好奇谢屿参加竞速有没有赢。
谢屿的工学椅是赫曼米勒旗舰款,比公司配发的简易电脑椅要沉很多。
人家辛辛苦苦设计出来,是为了预防颈椎病和改善承托环境,拿来玩竞速没有优势。
谢屿抿了下嘴,解释:“就是因为好胜心太强了,把椅子搞坏了。”
这个结果理所当然,林秋宿一边笑起来,一边从背包里拿出自己的电脑。
谢屿还记得开学之前,林观清订购了这台电脑,林秋宿收到后小心翼翼地摆弄半天,还问自己有哪些常用软件可以提前下载。
那时候的林秋宿不怎么会用电子设备,而他的桌面现在已经满满当当,有很多专业的开发软件。
在谢屿的旁观下,林秋宿熟练地往屏幕打了一行:#defineNULL0。
谢屿问:“你们学过C了吗?”
林秋宿回答:“是上学期的课了,我以为自己学得很扎实来着,但开了C++以后,感觉写指针的时候总是连蒙带猜。”
谢屿道:“它们两个会有一点区别,使用起来不太一样。”
“谢老师,坐吧。”林秋宿轻快地站起来,拉开椅子朝对方示意。
谢屿看到这个阵势,心想,难道真要坐自己腿上啊?
林秋宿有能耐继续认真听讲,自己可没那个师德去教学……
好端端一把椅子,此时在谢屿眼里,既能成温柔乡,又能当老虎凳。
这区别取决于自己到做不做人,物种退化仅在一线之间。
“你不坐的话我坐?”林秋宿见他迟迟不动,疑惑地问。
谢屿挣扎着,终究是人性战胜了邪念,艰难道:“我搬一把餐椅过来吧。”
林秋宿犹犹豫豫地吱声:“噢,你不要我坐你腿上吗?”
顶着一张最纯真的脸,用一种探讨真理般的语气,直接问出这种话来。
谢屿怀疑林秋宿在故意折腾自己。
他道:“小林同学,你对自己的认知是不是有点偏差?这样的话我没本事讲课了。”
林秋宿轻哼了两声,别扭地嘀嘀咕咕:“我没有很重吧?你把下巴搁我肩膀上,我也不会挡到你的视线。”
随着他的提议,谢屿心说,这构想的是什么天堂级别待遇?
“你真的很轻,很简单就能抱起来,不是你的问题。”谢屿松动道,“但我会忍不住那个……”
林秋宿困惑:“哪个?”
谢屿走到了书房外面,右手正漫不经心地搭在餐椅上。
平日里轻轻松松可以搬运的物件,此刻重达千斤一般,愣是摁着半晌没有拿起来。
他转过漆黑的眼眸,看向挤在身旁的少年,随即收到了对方无辜的一笑。
这笑意里带了些懵懵懂懂的新奇,以及不加遮掩的好感。
谁撞上这样的表情都要受不了。
谢屿僵直了挺拔的背脊,眼神有些闪烁,不太自然地屏住呼吸。
他有一点无奈,道:“可能是我的错,我很怕冒犯到你,但好像避得太收敛了。”
林秋宿更是一头雾水:“你哪里收敛过?”
“之前和你睡在一起,我就忍得很辛苦,怕被你发现,都不怎么敢动。”谢屿垂下眼睫,直勾勾地盯住他。
林秋宿说:“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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