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若羽君
宁攸思忖道:“可我听说,最近这云家的家主麒麟君跟我们陶师兄出门游历去了。我此时前去还能搬着救兵么?”
云濯不假思索道:“这你别担心,麒麟君不在,可云家总得有人管事。我看现在他弟弟白泽君八成就在武陵坐镇呢!这白泽君性情温文剑法高超,还极好说话,你尽管搬他来救,肯定错不了。”
“嗯,我明白了。”
宁攸闻言,对云濯笑着点了点头,隔了片刻后,又忽想起什么似的调侃道:“哎,容公子,你不是段道长的剑童么?怎对云家之事如此了解?莫非你不仅模仿那江湖罪人天狼君的衣着?还连人家的家底都查了个遍?”
第三十一章 望泉疑云 其二
“咳,这……”
云濯闻言气息一滞,方知自己一时不假思索的言语又引了怀疑,忙摇头道:“这怎么可能,我也就是闲的没事,模仿模仿别人的装束,哪能无聊到因个江湖遗罪去打探别人家底呢?”
宁攸面露疑色:“那你这?”
岂知,宁攸话音未落,一旁的司徒泠倒先愠怒起来:“哼,奉一个江湖遗罪为模仿对象,简直胡来!”
顿了顿,又冷声对云濯道:“容公子,这云千玄弑父叛师又血洗别人满门的穷凶恶极之举,已是不争的事实。此等罪大恶极之人,我劝你也莫要再效仿之了!”
语罢,仍似意犹未尽,那小古板又面色微愠地一甩袖子,侧过身去对宁攸正色道:“你也是的,那天狼君三年前血洗云崖,残害了你多少同门。如今碰到这么个是非不分又效仿那人穿着的糊涂剑童,你不教训也就罢了,竟还调侃的出来?”
少年将这话说得声色俱厉,那理直气壮的认真神情分明又是要展开一番说教。云濯在过去为数不多的几次交道间实在深知其厉害,此刻一见情况不对,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赶紧认了怂,唯唯诺诺点头称是。
宁攸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喃喃道:“司徒兄,我这也是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嘛,这便知错了。”
谁知不消片刻,云濯和宁攸这边是乖乖偃旗息鼓,旁观半晌的白晓却又不乐意了:“哎,打住打住,司徒泠,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就不爱听了呢。”
那苗疆少年不屑地挑了挑眉:“人家容公子只是模仿穿着,又不是模仿那云濯杀人放火,别人穿什么衣裳关你何事?再说那云濯害人性命是不假,可最后不也被他亲哥杀了?俗话说‘人死万事空’,何况还是个死了这么些年的,看在你亲哥份上好歹留点口德嘛!”
谁知,司徒泠闻言仍是面色严厉,不以为然道:“强词夺理,他云濯当初既敢做出此等伤天害理血洗别人门派之事,就亦该料到今日被口诛笔伐之结果,我如何说不得!”
“你!”
看见对方完全没有要听的意思,白晓也有点急了眼,道:“司徒子寒,你这人脾气怎么如此之臭,死活就是不听劝呢!”
司徒泠毫不示弱:“这怎么就是不听劝了?分明是你要混淆视听!”
白晓怒目而视,挑衅道:“嘿,什么叫混淆视听,来来来,司徒子寒你给我说个清楚!”
司徒泠道:“说就说,那云濯分明就是个罪……”
“行了行了,子寒白晓,都少说两句。”
眼见那俩少年又杠了起来,“言者无心,听者有意”的云濯也快变了脸色,一旁的司徒凛委实有些看不下去,忙将手中扇子一转,不露声色地打起岔:“你们这俩小子,怎为芝麻绿豆大的事又吵起了嘴来?喏,你们刚刚也说了,这天狼君都死了好些年了,你骂他也好,捧他也罢,这一时的口舌之利都是无济于事了。”
顿了顿,又总结道:“要我看,与其在此讨论八百年前的旧事,还不如赶紧想想怎么去解决那望泉镇之事呢!”
“对对,司徒兄所言极是。”
看着面前不甘示弱的两人,宁攸也赶紧做起了和事佬:“都怪我方才一时嘴快起了个头,这下倒忘了正事。得得,斗嘴我就不奉陪了啊。”
语罢,又拍拍那怒目而视的二人之肩膀,道:“子寒兄,白晓,我看你俩也快别争执了!正事当前,早些歇息,明日赶紧随司徒兄和段道长一起去那镇子里救人吧!诸位,我们今日便散了,散了啊。”
语罢,那月白衣裳的云崖小弟子又中规中矩冲众人一拱手,也不待回应便快步出了客房门。白晓亦点头回个礼,勉强算是鸣金收兵,吐吐舌头一甩手,脚底抹油。
这下,方才喋喋不休之人唯剩下了个小古板,徒憋着一肚子说教没来得及出口,回过头来颇不甘心地剜了云濯一眼。
他眼神里仍很有几分想要继续念叨的意味,可待看到自家亲哥时却又稍作了收敛,徒张张嘴终是没吱声。沉吟片刻,愤愤地转过身子,撂下句“好自为之”甩手而去。
“咳,诸位公子,这事儿说完了。小的这也就告退了,回见,回见。”
那客栈老板一见屋里的人散了大半,气氛又不怎么对劲,连忙要顺势跟了去。一旁的段昭英见状,也匆匆同司徒凛和云濯一拱手:“那我送送店家,这便告辞了。”
语罢抬手推门,不消片刻客房中便只剩下二人身影。
都走了?
还好没露馅啊。
适才阴差阳错逃过一劫,云濯长舒口气,岂知还未再斟酌再言,却先被司徒凛拎着扇子敲了敲脑袋。
只听得那人调笑道:“怎的?是不是子寒他们一番言语又让你感旧伤怀?”
“嗐,那倒不至于。”
回味着方才少年们的议论,云濯心里倒是异常平静,毕竟同当年他听到的诸多对“天狼君”的控诉之词相比,今日司徒泠这番话的措辞实在算是颇为温和。
他微微摇了摇头,自嘲般道:“其实你弟弟也没说错,我嘛,当初既选了这条一走到黑的路,便不曾怕过什么生前身后的毁誉虚名。”
言及此处,云濯忽眯了眯眼,仿佛在追溯什么久远的回忆,不假思索道:“嘶,只是比起这个,不知是不是为了刻意跟你弟弟叫板,白晓这孩子,竟愿替我这么个死了多年的罪人说话,倒有点让我……”
顿了顿,却似连自己也无法说服自己般摇头一叹:“呵,罢了罢了,应是我多心。大概这孩子维护我也只是因他们苗疆民风淳朴,秉性仁慈吧。”
这话说得本是有那么点伤感,可当着司徒凛这位故人在前,他倒也不想再搞什么伤春悲秋的往事回忆录,双手故作坦荡地往胸前一抱,却偏冷不防隔着衣料碰到件细小精致的硬物,似乎还带着些微凉意。
心下一惊,云濯忙伸手去掏,方发现那物竟是司徒凛在西域兵行险招之前给他的碧玉钥匙。
精雕细琢的钥匙波澜不惊地躺在他怀里,冰凉圆润的触感也慢条斯理自指尖传来,这下子,本经历了前前后后一通折腾早被云濯抛之脑后的那段记忆,却猝然上了心头。
想到那日莫名其妙被面前人塞了钥匙又打晕,虽是后来有惊无险出了冥幽,自己却仍摸不清这番莫名“托孤”的来头,云濯眉间一皱,方才那番风波带来的情绪也瞬间抛去了脑后。
于是神情凝重几分,他抬眼望向司徒凛,五指一展,碧玉钥匙正在其中:“凛兄,最近变故频出,我倒险些忘了,这钥匙的来头你是不是得给我交待交待啊?”
司徒凛闻言愣了一愣,眼里闪过不明意味,大约也未曾想到云濯在此时会提起这茬。然思忖片刻,却仍不慌不忙地摇了摇扇子,面不改色道:“呵,这不着急,到时你总会知道。”
“哼,少给我打马虎眼!”
眼见司徒凛又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云濯也有些急,忙道:“什么到时不到时!谁知到时你会不会又像在南诏般囫囵将我骗过!分明说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怎就如此不把我当兄弟,不愿现在说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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