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绿夏余暖
“那就请尽快办理离婚手续吧。”白沫神色中流露出一丝迫切。
见白沫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黎锦心里堵的更厉害了,任何来由的、莫名觉得烦闷,总之就是觉得很不爽。
“就算是要离,也不急于一时,至少得等孩子生下来吧。”说着,黎锦还伸手去摸了摸他的肚子。
白沫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表情有些犹豫,现在才七个月出头,大概还得两三个月的时间。
不算长,但也不短,白沫并不想受这个煎熬,但还是退了一步,“等我出院后,就去办理吧。”
闻言,黎锦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明显有些不悦,还没等开口,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
黎锦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瞳孔微缩,又下意识瞟了白沫一眼。
注意到黎锦看向他的视线,白沫眼里闪过一抹了然,落寞掩的很深,似乎是已经猜到了打来电话的人是谁。?
第二十五章 离婚后就不能对白沫胡作非为了
响个不停的铃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有点刺耳,黎锦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一时有些迟疑。
在受害者面前,堂而皇之地接凶手的电话,黎锦自问,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见黎锦迟迟不接,白沫微微蹙起眉,平静的面容下透着淡淡的不悦,毕竟对阮曦然,他不可能没有怨恨。
白沫便主动开口催促黎锦离开,轻声道,“你有急事就先去忙吧,我也要休息了。”
黎锦拿着持续响着的手机,也暂时顾不上跟白沫说离婚的事了,朝他点了点头,便略显匆忙地离开了。
阮曦然……
想着这个名字,白沫暗自攥紧了拳头,直到指甲刺破手心,传来尖锐的刺痛,才终于回过神来。
病房外,黎锦刚一接通电话,就传来了阮曦然委屈的声音,“你怎么还不过来?我头好疼啊……”
白沫用果盘把阮曦然的头打破后,阮曦然就顺势对黎锦用起了苦肉计,把自己包装成受了委屈的小可怜儿。
当然,这也是黎锦对白沫受伤这件事,没有再继续追究下去的重要原因之一。
阮曦然的伤是流了不少血,但只是看着挺吓人的,并没什么大碍,不过在被他刻意夸大之后,几乎是到了脑震荡的程度。
阮曦然很会借伤发挥,借着受伤的由头,经常娇气地跟黎锦喊疼,以此来赢得黎锦的心疼和同情。
适当示弱的这种小手段,阮曦然用的得心应手,把那种既让人心疼他,又不让人产生反感的尺度把握的刚刚好。
简单来说,阮曦然就是人们口中的那种高级绿茶,可惜的是,黎锦没有鉴茶的那根神经。
“先忍忍,我现在就过去,没有好好吃药吗?”黎锦温声安抚着阮曦然的情绪,然后快步离开了这里,很快,他的身影出现在了另一栋住院楼的一间病房里,阮曦然正一脸委屈地望着他。
“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阮曦然拽着他的衣袖晃了晃,可怜兮兮的质问道。
“去看他了,又说了些事情,就来的晚了一点。”黎锦没有选择隐瞒他,如实道。
闻言,阮曦然低下了头,闷闷的“哦”了一声,又一脸无辜的抬起头,自责的问,“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想到没有谈拢的离婚事宜,黎锦下意识皱起眉,暗自有些庆幸这通电话来的及时,至少让他多了些缓冲的时间。
没有来由的,黎锦并不想告诉阮曦然他和白沫准备离婚的事,尽管他知道阮曦然很在意这件事。
他拍了拍阮曦然的肩,浅笑着说,“头疼就别乱想了,再说,我和他也没有什么事要说的。”
他和白沫之间,能谈的总共也就两件事。
一件是孩子,现在他们已经达成统一了,另一件是离婚,大致上,也算是确定下来了。
想到以后他和白沫就没有关系了,黎锦心底冒出来一些烦闷的情绪,又觉得空落落的,像是缺了什么似的。
理也理不出头绪,黎锦便把这种情绪暂时归结为情欲和占有欲作祟。
毕竟以后起了兴致,他就不能再把白沫压在床上胡作非为了,那么合心意的身体,多少应该觉得可惜的。
黎锦不得不承认,虽然他和白沫的心意不通,但他们的身体却异常的契合,经常让他不自觉的沉溺其中,食髓知味。
对于这种想法,黎锦并不觉得可耻。
因为他和白沫的婚姻,九成都是情欲。而剩下的那一成,是寥寥无几的真心,以及突如其来的孩子。
明明只有情欲,可为什么离婚他却那么的不干脆?黎锦自己也想不通,不自觉陷入了沉思。
直到阮曦然扣住他的右手,放在自己脸颊上蹭了蹭,这才拉回了黎锦跑远的思绪。
听到黎锦这么说,阮曦然就像个斗胜了的公鸡,眉眼低垂着,眼底却藏着雀跃和志得意满的骄傲。
“我头好疼,你陪我一会儿。”阮曦然捂着缠着绷带的额头,软声撒着娇。
“好,那你先乖乖把药吃了。”黎锦倒了杯水,又把床头的药递给了他。
阮曦然怕黎锦对他不耐烦,也不敢作过头,便乖乖吃了药,之后又缠着黎锦待了一会儿,才放黎锦离开。
黎锦走后,阮曦然蠢蠢欲动的心又按耐不住了, 他悄悄地离开了病房,准备去找白沫一趟。
美名其曰是为了向白沫道歉,至于真正的原因嘛,主要就是为了给白沫添堵的。
而豪华病房的价值,这时候就体现出来了,保密性极强,轻易不会泄露病人的信息。
阮曦然拐弯抹角地想要询问护士白沫的病房号,护士三缄其口,哪怕磨了许久,也没有撬开护士的嘴。
见实在没有可能,阮曦然也不再为难护士。
阮曦然挫败地垂下头,然后转身往回走。
他这边刚打消去找白沫示威的心思,一抬起头,就看到了江沉。
他看到了江沉,下一秒,江沉也看到了他,两人视线交汇,气氛突然有点诡异。
江沉神色依旧淡淡的,淡定的收回视线,然后就当做是没看见阮曦然一样,和他擦肩而过。
被江沉忽视的这么彻底,阮曦然气的脸都红了,娇纵地吼道,“江沉,你都没看到我吗?”
江沉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淡淡的说,“阮少爷,好久不见。”
虽然江沉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现在明显和之前不太一样,多了点不耐烦和不易察觉的嫌恶。
见江沉转过身,阮曦然轻哼了一声,扬起下巴看着他,一脸瞧不起的模样,“好几年不见,你就当了个小医生啊?”
“比不上阮少爷,糊口而已。”江沉对他的嘲讽视而不见,淡然处之。
碰了软钉子,阮曦然气的眉头紧皱,又开始翻旧账,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哼,要不是你家破产后,我家资助你上学,你连这个糊口的工作都找不到!”
阮曦然向来娇纵惯了,除了在黎锦面前还会收敛几分,对别人一向不客气,何况江沉在他印象里,只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小狗”。?
第二十六章 白沫,你现在就这么不待见我?
尽管阮曦然说话的很难听,江沉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冷冷地看了阮曦然一眼,不卑不亢道,“阮先生的恩情,我一直铭记于心。”
闻言,阮曦然得意的挑了挑眉,很享受这种高人一等的感觉,仿佛江沉只是个仰视他的小人物。
江沉眉头微蹙,透着些许的不耐烦,他可没有心思欣赏阮曦然爆棚的优越感。
没等阮曦然再开口,他就听到江沉说,“要是阮少爷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去忙了。”
阮曦然一噎,只能把那些炫耀的话都咽了回去,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急忙道,“等等,江沉,我有事找你帮忙!”
陆淼微不可见地蹙起了眉,透着几分不满,果然,他就不该多说那一句!
强忍着心里的不悦情绪,江沉语气平静的问,“什么事?”
“你帮我查一下白沫的病房号,我有事情想找他,但是不知道他住哪里。”阮曦然满眼期待的看着江沉。
听到白沫的名字,江沉的眼睛闪了一下,多少有点疑惑,性子温柔的白沫怎么会认识阮曦然这种人呢?
在江沉看来,他们两个人可不像是会成为朋友的样子,换句话来说,阮曦然就不像是个能有朋友的人。
在江沉印象里,阮曦然可没有什么真心的朋友,主要是因为他瞧不上人家。
江沉微抿了抿唇,眼里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你和白沫什么关系?”
阮曦然见有戏,眼睛亮了起来,“我和他是好朋友,听说他住院了,就想去探望探望他。”
“好朋友”这三个字,多少有些讽刺。
这个理由实在蹩脚,先不说是朋友却不知道病房号已经很可疑了,就是两手空空地去探望病人也不合适吧。
更何况自己身上还穿着病号服,裹得像个木乃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精神病房里偷跑出来找人报仇的。
江沉没说话,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在说“你看我信你说的话吗”,多少还带着点不屑。
见状,阮曦然狐疑地看着江沉,怕他是在诓自己,“江沉,你知道白沫的病房号吗?还是在故意要听我的隐私?”
江沉用手指了指自己胸牌,如假包换的产科医生,无声地回应了阮曦然的质疑。
“好吧,我信你一次,我和白沫……”
阮曦然似乎没有特别明确的道德观念,把自己插入别人感情的事说的云淡风轻,仿佛自己才是被人阻挠,不能和“真心相爱”的人在一起的受害者。
在阮曦然嘴里,江沉勉强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故事,是个很简单,也很狗血的第三者插足的故事。
如果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大概就是这个第三者特别无耻吧。
……
这几天,黎锦每天都来医院,时不时就找个理由,然后理直气壮地在病房里待半天,和白沫大眼瞪小眼。
因为离婚的事情,黎锦有心想跟白沫缓和一下关系,但是白沫根本不想理他。
气氛虽然有点诡异,但幸好还算和谐。
看着坐在一旁的黎锦,白沫着实觉得有点碍眼,但也不好催人走,只好拐弯抹角地提醒他,“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从送早饭过来,已经坐了两三个小时了,不带挪个屁股印儿的,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
黎锦淡定的摇了摇头,“今天我休息。”
虽然今天是工作日,但在他自己家的公司,还不是想什么时候休息就什么时候休息?这就是有钱人的快乐!
白沫沉默了一会儿,“那你今天不忙吗?”
听出白沫在赶他走,黎锦觉得有些不舒服,直言道,“我今天就是想陪你待会儿。”
“不用,我也不需要。”白沫神色平静地拒绝了,不带任何赌气的意味。
之前,他也期望过黎锦能在他身上多花费些时间,却没有得到回应,现在迟来的陪伴只会给他造成困扰。
受到冷遇的黎锦心里不太平衡,甚至还有点后知后觉,语气不悦的问,“白沫,你现在就这么不待见我?”
黎锦从没有把白沫受过的伤放在眼里,自然也就看不到白沫对他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