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风吹
黑吃黑他却没多少心理负担,那些本就是不义之财,那帮水匪手里不知沾了多少人命。
“是,老大,张哥他们肯定会抢着要来的。”赵二虎激动无比,等不及赶回去将这好事告诉张孟他们了。
简乐阳走的时候赵二虎还说了件事,因为让他听到老大当面挖江堂主的墙角,所以赵二虎对江堂主就多留心了几分,这不让他知道了江堂主这几日日子不太好过,因为那两个少爷落水受惊加上受伤,所以到现在还没康复,眼看院试没两日了,他们肯定是赶不上了,据说两人的随从已经快马报信去了,可以想见,等那两家的人赶过来,江堂主少不了又要有一番麻烦。
“我打听到了,那个柳英芝有个姑姑是青姚帮里的一个副帮主的宠妾,所以柳家的下人都不将这江堂主当回事,这柳家在云阳县,也是因为有这层关系,所以就连云阳县县令对柳家也客气得很。”因为老大出手帮青姚帮解了围,所以船上有些人对仓河帮的人很有好感,私下里走动一二,平时闲聊时无意间说起这事,江堂主的手下很为江堂主抱不平
“原来如此,“简乐阳就猜到那柳家跟青姚帮关系菲浅,否则哪能劳动得了江堂主亲自跑趟,“你们做得不错,平时在码头上多留心收集一些情况,不管有没有用,回去跟丘谭描述一下,让他整理下来,你们平时也抓紧点,多识些字,免得被人骗了还替人数钱。”
“知道了,老大。”赵二虎苦着脸点头。
这时候客栈里以赶考的书生为多,李童生他们也不免与其他书生接触,简爹也避免不了,这不就碰上了同来自新丹县的童生,其中一人将简爹霉童生的身份曝露了出来,当听说他四次都没法踏进考场时,有些人下意识地就离他远了些,免得这霉运连累到自己身上,甚至有人劝李童生三人搬离那间小、院子,因为最严重的一次可是连累得客栈着火,虽然简爹没被烧死,客栈里却有死人的。李童生三人却觉得是无稽之谈,并没有听从其他人的意见,从院子里搬出来。
他们也没想到简爹是这样的身份,说简冬不认识,但说霉童生,他们倒也听过那么一两回,听人说起的时候不免同情唏噓了几句,毕竟最初县试拿了案首,偏偏院试没法参加,这运气确实诡异得很,难能可贵的是简爹身上并没看出多少沮丧,性子仍平和得很,越发觉得这样的朋友值得交往。
“是我不好,应该早点告诉你们。”简爹苦笑道,没想事隔这些年,还有人能认出他来,自己村子里也就罢了,可新丹县里的那些书生,他早就没了往来,又隔了这些年,他没想到将他认出来的那人也是当年同他一起参加县试的,对方倒是没有那霉运气,但至今还被卡在院试一关上。
李童生忙说:“简兄不必如此,那头衔本就荒谬之极,哪有人拿来自称的,再说我们三人并没有觉得简兄运气不好,你看我们一路坐船过来,夜里碰上水匪打劫我们四人都平安无事,我们这运气比那柳少爷和岳少爷好得多,听说他们身体有恙,大概没办法参加这次的院试了。”
“对,李兄说得对极,我们简兄早年是时运不济,但也许就该大器晚成呢。”其他人也附和道。简娘最喜欢听别人夸她相公还有孩子,这不听他们说自家相公大器晚成,一高兴烧了一桌子菜将他们请过来吃饭,李童生他们又夸了简娘这个贤内助一顿,依简乐阳和简文远看来,他们娘面上谦虚得很,实际上心里不知兴奋成啥样了,装!
终于,简爹提着篮子排队通过搜检,顺利迈过了那道门槛,转身朝外面的娘子孩子挥挥手,让他们赶紧回去了,莫在外等了,这时他这颗心也放下来了,他终于进来了。
外面简文远高兴得很:“娘,你看我就说没事吧,这下好了,我们安心在客栈里等着吧,爹肯定高中。”
“好,咱们回去等着。”简娘擦了擦眼睛,喜极而泣。
简乐阳笑了笑,这几天他也保持了高度警惕,但一直到现在都没出现动静,在他看来可能有两方面的原因,一个是村里简家大屋那边根本不知道他爹来参加院试了,二则是他爹屡试不成,在别人看来他爹早放弃科考了,所以那暗中的人便也觉得,他爹不会有出头之日了,可以不用一直盯着了,所以这次他爹顺顺利利,一点岔子没出,这不也更加说明之前的四次都是人为的状况,有人故意阻挠他爹的前程,当简爹进入考场被关在小号子里的时候,简乐阳在外边想着永安村简家的事,简家大屋的人也在说简乐阳一家子,简婉的亲事下定不久后就要迎娶过门了,正好简老三要参加不久之后的乡试,所以就由他送亲,将妹子送到府城嫁入洪家,洪家也派了不少下人过来,指点简家该走什么样的仪式,他们大户人家规矩比庄户人家多。
这不有不少人家来吃酒席,大家也给简婉添妆,小王氏眼珠子转了一圈,甩了甩帕子说:“我怎没看见二弟一家过来给小妹添妆啊,不会吧,二弟家不是才发了笔财买了座山头,怎会没有银子给四妹添妆?还是说,二弟和二弟妹他……”
“你闭嘴!”老太太打断小王氏的话,不准她今天说出不吉利的话语咒她老闺女,不过她也扬了扬声,“老二家的人呢?妹妹出嫁,老二不给婉儿添妆算个什么礼?”
“来了,来了!”赵婶从外面跑进来,“不好意思啊,来晚了一步,大家让让,简夫子一家出远门去了,这不走的时候不知道妹子什么时候出嫁,所以就将东西留在我家,托我们在小婉出嫁的时候帮他们添妆,简夫子说了,他就这一个妹子,怎么着也要让她高高兴兴出门。喏,这就是简夫子留下来的。”
赵婶走进来后,打开手里的一个木匣子,给四周围观的村民亮一亮,匣子里一支金钗,对银镯,看得大家顿时议论纷纷,这份添妆可不差,这村里哪家嫁姑娘,兄嫂会添这么大的妆的,如果是足金足银的话,那得值多少银两啊!
小王氏看得两眼冒光,伸手就要来抢,并说:“谁知道是真的抢的,我来验验。
可没等她抢到,老太太半路上给截住了,凭她的眼力就可以分辨出来,是真的,这份添妆得值个二三十两银子呢,比老三媳妇给的添妆都厚几分,没好气地对小王氏说:“行了,有你什么事。对了,老二家的人呢?这时候跑哪里去?不知道小婉要出嫁?”
“这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他们一家子去了府城,说不定小婉去了府城能碰上呢。”赵婶拼命憋住没将真相说出来。
老太太捧着匣子没说出难听的话,心里却在嘀咕,小婉是嫁到府城大户人家,能跟老二这个穷酸碰上?做梦呢,她可不想让老二一家子去沾小婉夫家的光,那都是老三的。
简老三听得目光闪了闪,他没想到简冬手里有这些银子,买了山头,可以出远门,还可以准备上这样一份添妆,不过这时候去府城干什么?莫非还不死心地去参加院试?不可能的,简老三立即否决了自己突然冒出来的念头,他就没这个科考的运道,老实待在永安村不好吗?
接下来老爷子老太太也没法说出简乐阳一家子不好的话,就凭这份添妆简乐阳一家摆足了存在感,就是简婉也诧异了一下,其他人给的添妆她看也不看一眼,但这份却让她喜欢得很,金银首饰谁不爱?哼,肯定是知道她嫁得好夫家,所以现在来巴结她了,晚了!
其实吧,这份添妆根本不是简爹简娘特意去置办的,而是简乐阳当初抄了黄老大几人的家后,顺手就带了几件首饰回来,他用不上可简娘可以用啊,不喜欢别人戴过的可以熔了重做,这不简爹说添妆的时候就随手挑了两样。
三日一过,简爹和其他考生终于从监号子里放出来了,简乐阳早雇了马车在外面等着接人。简乐阳觉得古代的考生真不容易,这次天气算不错的,不冷不热,这要遇上天热或是冷天考试,关那么小的又不挡风的地方待上几日几夜,这身体再好也要熬不住了,没看就现在出来的人有好些个也摇摇晃晃的了。
“在那里,爹出来了!爹!”简文远站在马车上,看到他爹从门里拎着篮子出来了,兴奋地叫喊起来,立即跳下车机灵地钻进去,很快将人接了出来。
“相公,你还好吧。”简娘心疼地看着相公,人憔悴了许多。
“没事,我很好。”顺利考完,一点岔子没出,简爹觉得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一点不觉得熬了三日三夜累着了,“后面李兄他们也出来了,等等他们。”
“好”
李童生他们没一会儿也到了,他们状态比简爹稍微差了些,不过看脸色也都不错,可见考得不差,至少自我感觉不错。
将四人送回客栈,早烧了水让他们洗洗,洗好了再吃上一顿,就让他们赶紧睡觉去了,在那种地方夜里肯定休息不好。
这一睡,四人都睡到第二天天大亮,起床后另三人互相讨论起来,简爹则要陪家人在城里逛逛,之前没能好好陪他们,光让他们跟着担心了。
第74章 案首
考完后简爹自觉身体不错,所以出来玩之前特地向人打听了一下,这府城有什么特别值得一去的地方,他这当相公的和当爹的,还是第一次带他们游玩,总要尽兴才好。
这一玩就玩了好几日,在府城的繁华地带转了转,又去了城外的东山,东山上有座归元寺,香火十分旺盛,加之东山景色怡人,是城内大户人家常去的地方,简乐阳一家四口在山上住了两日,又吃了归元寺的斋菜,这才下山去。
斋菜味道虽然不错,可简乐阳属于无肉不欢的人,吃两日斋已经很不错了。
四人一路说笑沿着山路往下走,有同他们一样下山的,也有刚从城里出来上山的,有与他们一样步行的,也有骑马坐轿子的,快到山下时碰到一队人马,光丫鬟婆子和随从就二三十人,不用说来头不小,光那些婆子随从身上穿的衣着就不比简乐阳他们一家身上穿的差了,这贫富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他们自然在边上让了让,让这行人先过,普通人冲撞了他们绝没有好果子吃,简乐阳也没想着要与这样的规矩反着来,正好听听其他路人的议论。
路人声音虽低,可简乐阳却能听得清楚,原来这群人护在中间的马车里的主子,竟是华家的眷属,就在不久之前华家大少陪他母亲来到府城的别院小住,听说归元寺香火旺盛,这不前来拜一拜了。
没想到华笳又来了这边,简乐阳听听而已,没发现华笳的身影也没在意,他这副模样站在华笳面前,他也未必认得,所以等马车过去后,就与爹娘及文远继续往前走。
这时一辆马车上帘子挑开,一男子颇为无聊地随意往外张望,车厢里传来妇人无奈的声音。
“笳儿,娘听说这归元寺的主持十分了得,这回就请主持给你看看笳儿你的姻缘。”
这青年正是华笳,陪母亲来此散心,哪知道母亲盯着他不放了:“娘你这身体就该少操些心,要我说不如在山里住上几日,什么也不用去想,这身体自然就会好得多。”
“娘也想少操心,可你们一个个的,能让娘放得下心?不说其他,这回程家的姑娘也来了,你可别再当场甩人脸色,我看那姑娘就不错,要是你喜欢哥儿的话,程家也来了个哥……”
华笳被他母念念叨得差点要从马车上跳下去,幸好何曾鸣不在,否则让他看到这副场景不知要如何笑话他。
再回到客栈里的简爹,可以用红光满面来形容,李童生他们三人考完后整日忧心成绩如何,与简爹相比差别太大了,看简爹这副模样都要生出妒忌之心:“还是简兄沉得住气,不像我们如此烦躁不安。”
简爹羞愧:“哪里,此次不管中不中,对我来说都像甩掉了一个包袱,这不陪家人出去走走,这些年他们受我连累了。”
李童生他们想到简爹以前诡异的遭遇,也觉得奇怪得很,之前还有人劝他们搬远一些,免得受连累,可是简爹却好好地进,又好好地出来了,这两日他们参加文会时碰到新丹县的书生,还被他们询问了一下简爹的情形,得知这一结果他们也是尴尬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