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久陆
“23了。”
三叔拍拍他肩膀:“年轻,有冲劲儿,前途无量啊,刚拿了最佳新人男演员奖吧,以后只要一直脚踏实地来,早晚会大红大紫。”
桌上其他人都笑着应声,夸赞的声音不断。
栖南也在一旁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于衡,刚刚他感觉到的不甘心的视线里,就有于衡眼里的,不过很短暂,好像不存在一样。
确实年轻,才23岁,五官英挺俊朗,今晚宴会厅里在荧幕前露脸的,就没有长得差的。
但三叔话里的赞赏之外,还有另外一层意思,是在提醒他,脚踏实地干活儿,别想着走歪路。
三叔跟景叔虽然已经退了,但也不是完全不关心公司的事,很多事儿他们都知道,三叔以前尤其关心朝岸宁的私生活。
以前朝岸宁太执拗,经常偷偷去见栖南,三叔看见他就头疼,但又拿他没办法,只想着顺其自然,早晚能放下。
除了邵华之外,三叔还知道这个于衡,年轻,演技好,那张脸也是标准的电影脸,业务能力强,在公司里算是最有潜力的一个,说他前途无量也不是假的。
可能就是因为自身条件太好了,所以于衡平时把自己的姿态拿的很高,更看不上那些为了资源爬床的人,所以哪怕心里对朝岸宁有想法,也不会上赶着去贴冷屁股。
于衡一直以为,他这样的人,朝岸宁早晚有一天会看见他,只要自己足够优秀有能力,所以以前就算是听说邵华经常往朝岸宁身边凑,他也没放在心上。
但是这段时间,他听说朝岸宁身边有人了,他一开始还不相信,但是今天在见到栖南之后,彻底坐不住了。
朝岸宁看栖南的眼神,明晃晃的跟高光灯一样刺眼,好像他眼睛里看不见别的,两个人坐在一起,自然的亲昵感跟默契不是短时间会有的。
于衡借着敬酒的机会靠近他们,那桌的长辈正在拿朝岸宁跟栖南俩人开玩笑,朝岸宁还给栖南挡了酒,于衡已经完全找不到朝岸宁平时对谁都保持的远远的距离感。
于衡彻底端不住了,他一晚上都在找机会,想要跟朝岸宁单独说话,所以刚刚在三叔喊他的时候,他甚至都想拒绝。
他当然也听懂了三叔话里的提醒,但他不准备放弃,他看不出来栖南那人有什么好的,而且还听说栖南结过婚。
他也是男人,男人都了解男人,都是一个德行,怎么可能不喜欢年轻新鲜的?
跟三叔说完话,于衡还是急匆匆出去找朝岸宁。
三叔刚刚还在笑的脸立刻就冷了,他用胳膊肘杵杵坐在旁边一脸淡定的栖南,小声提醒他。
“你不跟上去看看?于衡这人野心很大,而且他目的性很强,平时姿态高,但如果真豁得出去,他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栖南说不用,朝岸宁天天都需要跟这些人打交道,难不成每次都得跟上去看着?那他以后不得累死?
景叔知道,栖南自己心里坦荡,没见过多少桌子底下更肮脏的腌臜事儿。
三叔又说:“两个人的关系,确实不是看不看彼此,要懂得维护,进攻,但是有些事儿吧,防守也不能缺。”
三叔说完,又看看身侧的景叔,压着声音给栖南举例子:“你不知道,年轻的时候,还有人给你景叔下过药,好在我发现的及时。”
说起这些,三叔眼睛里又窝了团火,抬起手就想拍桌子,但胳膊停在半空中,被景叔半路抓住了手腕。
景叔还瞪了他一眼,提醒他注意场合,这里不是自己家,想拍桌子就拍桌子,旁边这么多人看着呢。
三叔笑笑,说自己就是一时激动,反手在桌子底下把景叔手握住了,还捏了捏他手指。
栖南在旁边看着,俩叔叔是真的有默契,那是时间磨合出来的默契,栖南心里是羡慕的。
栖南本来就想等着朝岸宁自己回来,又他被俩叔叔撺掇了一会儿,还是站起来出去找人。
卫生间里没人,这家酒店是景叔的,这层宴会厅旁边的休息室门半掩着,有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栖南听不清里面的人在说什么,但他还是能听出朝岸宁的声音。
他在门上敲了敲,听到朝岸宁说了声“进”之后才推门进去。
果然是于衡跟朝岸宁,俩人坐在沙发两边,距离很远,看起来在聊正事。
于衡看见是栖南来了,也不惊讶,对着栖南礼貌一笑,叫了声“南哥”。
栖南点点头,算是应了,看向朝岸宁:“没想到你在这儿,三叔找你。”
刚刚于衡突然截住朝岸宁,说要跟他聊一聊工作上的事,但说来说去没说到正事儿上,朝岸宁都有点儿烦了,正准备要走栖南就来了。
栖南又看了眼于衡,于衡还在沙发上坐着,那张脸的姿态还是很高,看着栖南的眼睛里有不屑。
好像在说,只不过一会儿功夫就慌慌张张出来找人,这是有多怕别人靠近朝岸宁,这样的关系,也没什么特别的。
栖南看懂了,只觉得好笑,等朝岸宁大步走过来的时候,牵着他就走了。
第39章 哥,帮帮我
元旦前一天,景叔带着三叔回老家看望长辈,他们这次会在家里多待几天,芳姐也放了假,家里就只剩下朝岸宁跟栖南两个人。
朝岸宁白天在公司,栖南还跟上次来的时候一样,吃过早饭背着相机包就出了门。
这两天气温降了,外面有风,栖南穿了件薄毛衣,外套还是出门的时候朝岸宁硬给他穿上去的。
昨晚刚下了场雨,地面湿漉漉的能倒映出人影,街上非常热闹,还有舞龙舞狮的,从街头到港口,栖南一路拍了不少照片。
他喜欢那些生活里不经意间处处带给他的生机跟鲜活感,那些夹缝中迸出的力量也让他痴迷。
但他昨晚在整理这段时间拍的照片时才发现,他相机里朝岸宁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有很多都是他随手拍的,朝岸宁开车的,出神的,歪在沙发上睡觉的,在书房里闷着脸打电话的。
他现在看着取景框的时候总会想,如果朝岸宁入框了会是什么样。
优越的身形五官在人群里很显眼,周围的人都是可以虚化的浮影,如果是晚上,路灯一盏一盏看过去,昏黄的光都打在他头顶罩在他身上,就笼着他一个人。
还有,朝岸宁的那双眼睛,跟今天的风还有天气能很好融合,但栖南心里又不想朝岸宁跟头顶的阴天相配,他现在只想朝岸宁头顶上都是光,能多亮就多亮,最好能盖住所有灰尘跟黑暗。
栖南今天带的是朝岸宁送他的那个相机,他平时不舍得拿出来用,不只是因为贵,是因为想买都买不到。
他之前在工作室里拿出来玩儿,天天把镜头跟所有条条缝缝都擦得锃亮,工作室里的摄影师都跑过来看,把舒承给馋坏了,问他是从哪里买的,他也想买。
他也问了朝岸宁,朝岸宁也买不到了,没有办法,舒承就想借,但只在手里摸了半小时就被栖南要回去了,还是在栖南眼皮子底下摸的,栖南死活护着相机不再借。
别的相机随便他们怎么玩儿,就这个不行。
栖南以前拍照的时候,心里一直都挺静的,现在总会想些有的没的,等他注意到时间,已经中午一点多了,朝岸宁给他打了两个电话他都没看见。
栖南把相机收好,挂在脖子上,握着手机走到路边人少的地方才给朝岸宁回电话。
朝岸宁很快接了,他知道栖南肯定是拍照入迷了才没接电话的,先开口问:
“还在拍照呢?今天拍什么了?”
“路边跟港口随便拍了拍。”
“一点多了,吃饭了吗?”朝岸宁又问。
栖南四处看看,他身后就是一家小餐馆,里面人不少,座位几乎是满的,看起来味道应该很不错,他都看饿了,跟朝岸宁说一会儿就去吃。
挂电话之前,朝岸宁嘱咐栖南把手机调到声音上,他下了班后就过来接他,晚上他订了餐厅,新年得俩人好好过才行。
栖南低头看看自己,一身很休闲的衣服:“我需要回去换身衣服吗,用不用正式一点?”
“不用,”朝岸宁笑,“什么样都行。”--
栖南吃了碗招牌猪脚面,他是跟着店里的客人点的,味道是真不错,他饿久了,一碗没够又点了一碗,想着下次带朝岸宁一起来吃。
两碗面下肚,栖南胃里有点儿胀,顺着街边慢慢溜达着消食儿,拐到另一条街,发现前面路口有不少人站着,那架势一看就是在看热闹。
栖南也爱看热闹,反正他也没事干,也凑了上去。
是剧组在街边拍戏的,中年男导演坐在椅子上,眼睛盯着前面的监视器,手上拿着对讲机正在指导着演员调整状态,两个穿着警服的男演员站在路边,正在背台词,找位置跟角度捋戏。
可能是巧了,栖南认出了其中一个穿着警服的男演员,就是那晚在年会上追着朝岸宁跑出去的于衡。
栖南没刻意回避,也没把注意力放在于衡身上,就凑在人群里,跟其他看热闹的人一样。
拍了两条都没过,导演是个急脾气,脸色已经有些黑了,问题都出在于衡身上。
一次是他台词不对,一次是他眼神不对,第三次还没过,导演直接跑过去跟于衡发了脾气,说他眼神给的不对,让他不要乱瞟。
于衡是因为看见了人群里的栖南,他看见栖南抱着胳膊悠哉悠哉看戏的模样,心里就不太痛快,所以一直心不在焉,台词说错了,跟对手演员的对戏状态也不对。
除了导演之外,身边的工作人员也不耐烦了,明天是新年,今天他们已经拍了大半天戏,这是最后一条,拍完这条大家就收工放假了,结果于衡一直在耽误时间,所以没人心里痛快。
于衡合掌给导演还有身边的工作人员鞠躬道歉,说自己一定会好好调整状态,尽量拍完早点收工,还说一会儿请大家喝糖水。
一条不复杂的戏,又拍了三条才过,工作人员陆续收拾东西。
于衡衣服都没换,冲着人群里的栖南走过来。
热闹已经看完了,人群也开始散了,栖南转身要走,于衡叫住他。
“南哥,真是你啊。”
那声南哥,叫的栖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好像俩人多熟一样。
但人已经过来了,栖南假装看不见也不行,跟他打了声招呼。
“南哥,你在这边是?”
于衡心里已经有了个猜测,栖南那晚看见他跟朝岸宁在一起,所以打听了他的行程,特意来看他的,心里这么想着,脸上的笑就带上了嘲讽的意思。
栖南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是真没把于衡放在眼里,他提了提胸前的照相机说:“出来拍拍照片,路过,就看看热闹。”
“你是想合影吗?”于衡笑着问,“我们可以合个影。”
栖南不动声色拒绝:“想拍的我已经拍完了。”
于衡跟一个路人聊得热火朝天,跟于衡关系不错的一个演员凑上来。
“于衡,这位是?”
于衡笑着给身边人介绍:“是朝老板的身边人。”
他的发音着重咬在“身边人”三个字上,语气暧昧,旁边的人一下子就听明白了,也打量着栖南。
栖南没接话,只是问:“你们是在拍什么戏?”
“很明显,拍的警匪片。”于衡说。
平时栖南是不愿意逞嘴上痛快的,但是人都说到他脸上了,栖南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还笑着说:“我猜猜,你这一身气质,一定是演的黑警吧?”
他这话说完,于衡脸一下子就黑了,他是这部戏的男二,可是个妥妥的警队正义,最后还为了救人牺牲了,栖南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说他虽然穿着警服,但看着也不是啥什么好人吗?
跟于衡没什么好聊的,栖南准备走,导演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突然挤开于衡,一脸兴奋地看着栖南。
“你是……栖南,摄影师栖南吗?”
栖南一愣,他不认识这个导演,但还是点头说:“对,我是。”
导演是个中年男人,对着栖南笑出了一脸褶子,还冲他伸出手。
“栖老师,你三年前来港城开过摄影展,我还收藏了你那整套《西藏图》,我很喜欢西藏,每年都会去一次,我太喜欢你拍的那一组摄影作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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