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喻一笑,很认可陶琢对自己菜的评价。陶琢有时会带着严喻和单宇苏越廷他们一起开黑,严喻不太擅长moba游戏,经常被要求选个辅助挂在陶琢身上,严喻依言照做,偶尔会被路人骂菜。

陶琢打开键盘准备骂回去,严喻说不用。

菜怎么了,家里有人带飞,你有吗?

快十点半的时候严喻收回手柄,催陶琢去洗澡,说:“不是还要洗头?早点去把头发吹干,别又湿漉漉的上床。”

陶琢还没玩够,拽着抱枕撒娇打滚,想要严喻陪他再玩一把。

严喻看着他不作声。陶琢滚了两下,忽然感觉腰上一麻,是严喻的手穿过来,环腰搂膝地把他整个人抱了起来。

陶琢吓了一跳,窝在严喻怀里呆呆地看他,反应过来后耳朵一红,徒劳地挣扎:“干嘛?你赶紧放我下来。”

“抱你去洗澡。”严喻理所当然地说,不放陶琢下来。

陶琢学乖了,之后都会听话地去洗澡,因为像严喻这种有事不过三原则的人,很可能下次就不是抱进淋浴间那么简单。

陶琢洗完澡,吹干头发,换上睡衣,躺在床上玩手机。朋友圈里不少人去旅游了,散落在祖国大江南北,也有被丢进驾校哭天抢地的。陶琢就思考过两天和严喻是先旅游还是先学车,如果旅游的话又应该去哪里。

严喻冲完凉过来,穿着和陶琢的情侣款睡衣上床。关了灯睡觉,发现陶琢还偷偷摸摸躲在被子里刷微博。

“别玩了。”严喻说,从陶琢手里把手机抽走,并排和自己的放在桌上充电。

陶琢不乐意:“我下午五点才醒,我还不困。”

严喻挑眉说:“五点才醒,谁的问题?”

陶琢说:“你的问题啊,你压榨我,压榨我整整高三一年,我补觉两天有错吗?”

“明早去跑步吧,可以调节生物钟。”

陶琢捂着耳朵翻过去:“不去,谁家好人毕业了还出操。”

严喻把他翻回来,让陶琢面对自己,小狗脑袋在枕头上拱。

“那你想干嘛?”严喻目光柔软,“去哪玩?我陪你。”

陶琢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想干的。”

严喻说:“之前不是说有很多事情想做?”

陶琢蓦然想起有天在一中小花园,躺在严喻大腿上,他好像和这人胡说八道了一些东西。

陶琢就再翻身过去:“没有这种事。你记错了。”故意气严喻一样补充道,“现在不想做了。”

严喻情绪很稳定,平静地说:“是吗?变心这么快啊。”

陶琢红着脸,拍开严喻捉弄自己耳垂的手。

“所以是什么事呢?”严喻动了动,从背后靠过去,低沉的声音带着呼吸拍打在陶琢耳廓后方,简直是引/诱。

“跟我有关吗?”严喻喋喋不休,似笑非笑的,“陶琢,想做的事和我有关吗?想对我做什么,或者让我对你做什么吗?”

“滚!”

陶琢忍无可忍,转过来捂严喻的嘴,却发现这个决定非常错误,因为他一转过来后背就贴上了墙壁,而严喻靠得很近,他跑都没地方跑。

严喻不继续逗他,摘下他捂自己脸的手,凑过去在陶琢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发出轻微的“啵”的声响,带着一点黏糊糊的水声,让人听了面红耳赤,但陶琢没有拒绝。

严喻就继续亲他,从眼皮,到鼻尖,最后回到嘴唇上,变作一个深吻,吮了吮陶琢仍有些生涩的舌尖。

手在这个时候缓缓下滑,顺着腰线摸过去,撩开睡衣,指尖游过滑滑的腰窝,然后就被陶琢抓住。

陶琢似乎早有预料,眯起眼睛:“不可以哦。”

严喻微微挑眉,陶琢说:“不是所有人都能碰。”

严喻觉得这个对话有点熟悉,仿佛是曾经的某个回旋镖,如今一箭穿心扎在了自己身上。

这是小狗难得布置的狡猾的陷阱,严喻看得出来,但还是毫不犹豫跳进去,顺着他心意问:“那么谁可以碰?”

陶琢一笑:“你觉得呢?”

严喻也笑:“好吧,我考虑一下。”

然后老老实实收回手,隔着衣服把陶琢揽到怀里:“睡吧。”

陶琢也只是闲的瞎撩,没想过真进行到下一步,乖乖把额头贴在严喻胸膛,眯了一会儿眼睛,感觉自己真的有点困。

陶琢迷迷糊糊,蜷缩着听严喻心跳,过了片刻说:“那明早去喝早茶吧。”

“喝早茶?”

“嗯,想吃虾饺,还有干蒸。”

“好。”

“还去上次那家。”

“好。”

“还有钵仔糕。”陶琢想了半天,提醒严喻。

严喻说:“钵仔糕不行。那家店很旺,要提前预约。临时去的话买不到你想要的口味。”

“嗯?”陶琢茫然抬头,“那上次怎么……”

然后陶琢就明白了,在月色里看严喻的眼睛,严喻也望着他。

陶琢笑起来:“严喻,你对我歪心思动得也太早了吧。”

严喻说:“人要抓住每一次机会。”

“那下次吧,下次去买。”陶琢随口道,眼皮已经在打架。

“好。”严喻低头亲陶琢额头,闭上眼睛,两人裹着被子相拥而眠。

第二天一早又挤地铁,跨越大半个南城去吃早茶。陶琢自己给自己啷碗,拍了照片发朋友圈,发出去没多久,林思含的微信弹出来。

林思含:去玩了?

陶琢:嗯,喝早茶

林思含:好吃吗?

陶琢:这家店蛮好吃的

林思含大概是存着点逗儿子的心思,故意说:和你男朋友一起啊?

陶琢挑眉,看了正在喝艇仔粥的严喻一眼,恶狠狠打字道:还,不,是,哦。

服务生这时走过来说:“老板这个蒸排骨没有了,一早就卖完了。”

严喻说那不要了,陶琢却故意道:“抢手的东西是这样的,过时不候。”

严喻听懂了,依旧无动于衷,夹了块榴莲酥堵陶琢的嘴。

陶琢吃完,慢条斯理擦手,好言相劝:“所以呢,劝某些人早点下手。不然会被抢走的。”

严喻一笑:“你会吗?”小狗自己会认主,跑不掉的。

陶琢哼了一声,没有反驳,埋下头去吃榴莲酥,严喻伸手过来擦掉他嘴角的碎渣,很理所当然。

喝完早茶两人打车前往犬舍,陶琢在路上睡了一觉。

这家犬舍环境不错,不同品种的小狗崽子都在花园里撒欢,在人造草坪上跑来跑去,见到有人来就兴奋地摇着尾巴打转。

老板很热情,问了陶琢的偏好,带他先去看了一窝刚满月的小金毛,又到处转了转,介绍自家其它品种的小狗。

陶琢看得眼花缭乱,天气又热,走回空调房喝茶。这时注意到旁边有几只边牧,应该是同一胎的崽,正挤在一起摇着屁股你追我赶。

其中有一只趴在角落睡觉,很安静,有兄弟姐妹不小心撞到它身上,踩到它尾巴耳朵,也只是懒懒抬一下眼皮,又卷过去睡自己的觉。

陶琢咬着吸管观察,老板观察他视线:“边牧要看一下吗?这一窝刚出生不到两个月,品相都很好的……”

老板去抓狗了,严喻问:“又喜欢边牧了?”

一天变心八百次的陶琢同学毫无内疚,点点头。

片刻后对严喻说:“你不觉得那只很像你吗?”

严喻皱眉,看了一眼:“哪里像我。”

“就是很像啊,”陶琢说,“你看,懒洋洋的,不跟别的狗玩,被踩到也没反应,你看,多聪明,知道老板要来抓就提前躲到一边装死……这不就是你吗?”

严喻:“……”

陶琢说:“哎,就这只吧,名字我都想好了。”

严喻简直没话说,默默盯着那只边牧,心想到底哪里像?

老板把这只很像严喻的边牧抓过来,放到桌子上,小狗睁着圆溜溜的黑眼睛,鹅卵石一样,因为太紧张,耳朵都耷拉下去。

老板解释:“这只是最后出生的,很瘦,小时候抢不到奶都要单独喂。所以脾气最好最温顺,就是有点怕人。”

陶琢顿时父爱泛滥,小心翼翼伸手。小狗动了动鼻子闻陶琢的味道,犹犹豫豫,最后还是允许陶琢摸自己。

两人蹲在花园角落和边牧玩了一整个下午,到离开时,小狗已经爱上陶琢,对他又晃耳朵又摇尾巴,见陶琢要走,很执拗地跑过来咬他裤脚不放。

陶琢只好哄它,说过两天就来带你回家。

就这样因为一个“咦,忽然觉得这只狗很像严喻,那就把它带回家养吧”的念头,草率地做了决定,直接给老板付了定金。

陶琢拍了不少小狗的照片和视频,坐出租车回家时还在看。

陶琢边看边问:“叫什么名字啊?你给它起一个吧。”

严喻说:“你不是想好了吗?”

陶琢善意地提醒道:“你确定要叫我想好的名字吗?你确定?”

严喻说:“……我再想想。”

严喻难得陷入沉思,剩下四十分钟车程都在认真给新儿子起名。

七月的南城像蒸笼,简直能热死人,陶琢从下出租车到走回家,短短五分钟路程,后背就被汗浸湿了,感觉下一秒会融化。所以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房间的空调都打开,然后冲进淋浴间脱衣服洗澡。

出来时浑身清爽,擦着头发找雪糕吃,忽然发现严喻不在家,拖鞋摆在门关。

十分钟后严喻开门进来,裤子口袋鼓鼓囊囊,显然藏了什么不想让陶琢看到。

看见盘腿坐在沙发上的陶琢一愣:“你洗这么快?”

“等你给我吹头啊。”陶琢很霸道的,说,“你干嘛去啦?”

严喻一顿,说:“倒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