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喻手搭在陶琢脸上,拇指抚摸陶琢嘴角,陶琢下意识舔了舔,舌尖还带着热度。

严喻轻声说:“这才是和男朋友接吻的方式,知道吗?”

“……噢。”陶琢应了一声,看着严喻。

片刻后终于从激烈的交融中回过神来,对严喻笑:“那我现在反悔还来不来得及啊?”

严喻抓住他:“来不及了。我已经是你男朋友了,你要负责。”

“那好吧,男朋友。”陶琢笑着说,严喻也笑,低下头来温柔地亲他嘴角。

严喻给陶琢整理好衣服,梳顺他凌乱的头发,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什么,小巷子里太暗了陶琢没看清,但知道应该就是那天严喻偷偷摸摸下楼去取的东西。

“手,抬起来。”严喻命令道。

陶琢照做,感觉一个柔软的东西覆在手腕上,借月光一看,是一串黑色的编织手绳。

是双层的,尾端有一个绳结,还拴着一枚银色金属圆牌,上面写着牌子的名字,BOTTEGA VENETA,绳身估计是羊皮料的,质感很好。

“啊……”陶琢有点明白了,“你就是在等这个?”

“嗯,觉得很适合你,但这个款绝版了,托人找了很久,又在海关卡了好几天。”

“怎么仪式感那么重啊,”陶琢笑起来,看着皮肤上黑色的手绳,“不送我礼物也可以和我表白的。”

“要送,”严喻轻声说,“这是定情信物。以后每年都会送你。”

严喻买了一对,摸出另外一条,伸手让陶琢给他戴上。陶琢低头帮严喻戴好,拨了一下那个小圆牌,说:“这个是不是可以拴别的上去。”

严喻弯唇:“想做什么?”

陶琢说:“定制一个写着我名字的,挂上去,别人就都知道你是我的了。”抬起头来补充道:“你也可以给我一个刻了你名字的。”

严喻看着他,心想确实该给你一个,只是不是戴在手上,而是拴在脖子上。

但他没吭声,只是说好,低头亲陶琢。

严喻吻完,抬起头,却不松开陶琢,在月色中看着他眼睛。陶琢嘴唇一片湿润,眼睛仿佛也浸透了,水淋淋的闪着光。

严喻忽然低声说:“所以现在可以了吗。”

陶琢望着他:“可以什么?”

严喻似乎在笑:“做男朋友能做的事。”

陶琢一怔,反应过来之后脸迅速红了,终于明白严喻为什么说今晚看不了电影,有别的事要做。

第55章 来日正长

陶琢记不清他们是怎么回到家的, 只知道严喻随手给单宇发微信说有事先走,就拽着陶琢坐上车。

陶琢迷迷糊糊地进小区,迷迷糊糊地上六楼,走进家门, 却不迷糊了。严喻没开灯, 他们站在黑暗里听彼此的呼吸。

一路严喻都拽着他的手, 像是生怕陶琢跑了, 到了这一刻却松开他, 没有急迫地吻上来。哪怕血液已然沸腾,全身所有细胞都叫嚣着催促着, 要他彻底剥开眼前的这个人。

严喻克制住自己, 喉结滚动, 说:“我再问你一遍,陶琢。你确定吗?”

陶琢上前一步, 勾着严喻手腕上的手绳, 把他摁在玄关墙上,仰头去找严喻嘴唇:“我确定啊, 我太确定了。”

严喻的手臂环住陶琢腰身, 紧紧锢着。

再也跑不掉了, 就此被他抓住。

衣服脱下,随手丢在地上,两人一边接吻一边进淋浴房。一起洗了热水澡, 在蒸腾的浓雾中相互抚/摸, 亲密无间地贴在一起, 仿佛生来就该这样。

严喻抱着陶琢出来, 问:“哪张床?”

陶琢有点支吾,严喻又笑着说:“哪张都一样。迟早的事。”

陶琢闭着眼睛随手一指, 严喻就把他抱进自己房间,两人陷入柔软的羽绒被里。

严喻低头吻陶琢,从额头到眼睛到鼻尖,轻声说:“会有点疼,我慢慢的,好吗?”

陶琢说好,还是有点紧张,抓住了严喻的胳膊,严喻便把手滑下去,顶开陶琢掌心,抓着他十指相握。

陶琢长得很漂亮,是那种因为太完美太标致,有时会让人意识不到他有多出众的程度。但这一刻,这张脸蒙上情意,被念头沾染,倒把动人心魄展现得淋漓尽致。

陶琢还是忍不住轻声喊他:“严喻……严喻……喻哥……”

严喻用吻作为安抚:“喻哥在。”

陶琢就安分下来,乖乖地靠在严喻手臂上不说话,手一点一点抓紧床单。严喻用亲吻吞/下他所有含糊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陶琢挣扎,严喻以为他要说什么,松开来,陶琢却轻声呢喃:“好喜欢你,严喻。”

这就不能怪我了,严喻垂眼盯着陶琢心想,明知道我本来就是个很恶劣的人,这种时候还偏偏说这样的话。

于是到最后,陶琢近乎灵魂出窍,不知道他是谁,他在哪,只知道要把自己完全交到严喻手里。被严喻亲着额头抱起来时才清醒了一些,看着严喻带他进走廊。

严喻走到客厅,把他放在那只绿色沙发上。

陶琢捂脸:“不要在这里……”

严喻亲他:“要的。”

陶琢感觉浑身都在发抖,抓着沙发扶手才没掉下去。

幸好严喻还残余一点理智,没太过分,事后吻掉陶琢脸上未干的泪痕,带一团糟的小狗去洗澡,亲手给他穿上衣服。

严喻的床已经没法看了,床单浸透,枕头估计也不能要,只好抱着陶琢回他自己房间。

两人盖着被子躺在床上,陶琢穿着严喻的T恤,衣服有些宽大,露出皮肤上斑驳的痕迹。严喻垂眼看他,忍不住又去亲他。

陶琢真的快哭了:“不行……”

严喻失笑:“不碰你,睡吧。”

陶琢嘴唇很干,严喻起身去给他烧了壶热水,回来时看见他呆呆地坐在床上,抱着枕头盯严喻,对他带着点指责说:“你不要乱跑呀。”

刚才哭得太凶,嗓子哑了,声音轻轻的,说起话来就带了撒娇的意思。

严喻很喜欢陶琢和他撒娇,说好,不乱跑了,扶着他坐到自己怀里,给陶琢喂水喝。然后又明知故问地说:“没我睡不着吗?”

陶琢很乖很乖地点头:“嗯,没有你睡不着的。”

严喻就笑,摸摸陶琢的脸,搂住他:“好。我不走,陪你。”

陶琢靠着严喻睡过去,腿微微蜷着。两个人抱在一起,盖一张被子,正如那两条黑色的手绳相互纠缠。

严喻把窗帘拉得很紧,以免阳光打扰陶琢清梦。陶琢晕乎乎的,一觉睡到大中午,抓着被子坐起来,忽然感觉腰间有若有若无的一阵酸痛。

他耷着眼皮思考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然后躺回去,看着天花板陷入沉默。

严喻开门进来,见他醒了,笑:“早上好,男朋友。”

陶琢转过去,用被子把自己蒙上:“你男朋友一点都不好。”非常别扭的撒娇。

严喻穿着白T恤,浅色的休闲裤,他整个人总是这样干干净净的,似乎很温和,但仔细一看那双眼睛,就会知道其实是那种很疏离,会和所有人保持界限的远远的人。

这样的人却会看陶琢,用那双黑沉沉的眼睛,紧紧地看着他。

严喻很想控制他,又怕伤害他,总是克制着自己。但陶琢不怕他的这种念头,主动过来抓他的手,说你就这样跟着我吧,我会一直在你圈定的范围里不乱跑。

严喻从背后靠过去,抱着陶琢,陶琢装模作样地挣一下,安安静静被严喻抱,被环着腰揽在怀里。

“疼吗?”严喻低低地问。

陶琢想咬他:“你说呢。”

严喻在他脸边吹口气,亲他脖子:“不疼了。”

依旧是情侣,但因为做过亲密的事,总归会有点不一样的。会更粘人,更不可理喻,黏黏糊糊的,时时刻刻都想和对方绑在一起。

他们在床上嘀嘀咕咕说了会儿话,陶琢控诉他:“你太过分啦……”怎么那么凶。

严喻心想没有吧,过分的都在后面呢。但他没说,知道要一点一点来,别把小狗吓跑了,好不容易抓住的。

陶琢坐起来,让严喻给他揉腰,酸痛很快消下去,就下了床,刷牙洗脸,到客厅里找东西吃。

陶琢走出走廊,却蓦然瞥见窗户下方那只绿色小沙发,想起昨天晚上在那上面做的事,和被严喻哄着骗着说出口的话,脸色又是一红。

严喻跟在他身后,注意到了,笑着说:“抱你去沙发上吃?”

“不吃!”陶琢恼羞成怒,揪严喻头发撒气,“怎么又是这个沙发,你到底多喜欢它啊……我要把它卖了。”

严喻只是说:“这个沙发真的承载了很多记忆呢。能带到北京去就好了。”

陶琢:“……”

呢个屁啊。

严喻亲自下厨熬了粥,还做了客家酿豆腐和葱姜鸡,在厨房里给陶琢盛粥时又被陶琢抱着闹了半天,粥不小心洒在裤子上。

严喻去洗裤子,陶琢坐下来吃饭,一边看手机,各种微信消息跳进来。

单宇昨晚给他留了言,问没事吧,喻哥说你喝醉了?

陶琢嚼着鸡腿回:没有,没醉。

单宇已经醒了,回复说:太阳晒屁股了你终于醒了,出来玩不?我们在你家附近找了个射箭馆

陶琢:射不了一点。

发出去就意识到好像有一语双关,后悔了,可惜来不及撤回。

单宇看见了说:啊?咋了?

陶琢:……

陶琢:我确实喝醉了,喝醉了。头疼,不想下楼,你们玩吧

单宇只好说好吧好吧,片刻后忽然又说:卧槽!

陶琢吓一跳,紧张地问:干嘛?

单宇:朋友圈

陶琢切出去看朋友圈,刷新出了稀有生物严喻。

严喻很少发朋友圈,这基本上是大家第一次见到他。这人什么也没说,就发了张照片,像素奇低无比,但看得出是两只交握的手,手腕上各有一条黑色手绳。

其中一只手腕上有个小牙印,严喻咬的,陶琢看见了,被姜葱鸡呛得直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