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不七
毕竟苏乙睡觉前的废话是超级无敌多的。
“还有一件事,我问过我妈了,小时候我只是有一段时间借住在别人家,可不是像你说的我被我爸丢在河边了。”苏乙说得格外严肃,试图和谢斯聿讲清楚,他才不是那种因为残疾就不受关爱的家庭。
遗弃这样残忍的事情是不会发生在他身上的。
但他语气好像有点不太自信。
好大的笨蛋一个。谢斯聿想着,沈素给他说什么他都相信。谁家小孩会被送到那样鸟不拉屎的破地方。但给苏乙说明真相又能如何呢,要让苏乙变得更难过吗。
苏乙哭起来没完没了,又吵又很麻烦,哭完了之后眼皮也要肿得很厉害。
“而且。”苏乙语气里带着一丝激动,“我年底就有很大一笔拆迁费了,你记得吗,之前我家拆迁了,我妈拿去还债了,但是年底她会给我转一大笔钱的,到时候我会还你钱的。”
之前谢斯聿对于苏乙的碎碎念念都很平静,到此时,他不再淡定,“你说什么?”
“我马上就有钱还你了。”
以谢斯聿的阅读理解,“所以呢,你要和我撇清关系?”
苏乙皱着眉头,“你又怎么了?我可没这样说。”
“不用还我钱。”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闭嘴睡觉。”
作者有话说
审核我到底哪里没过
第45章
“你以后少说我笨。”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现在我看这些视频我都快看不懂了。”苏乙这几天都在网上自学这学期落下的课程,关于高数、物理,还有Python程序设计。
“我腿好了就得去上学了,不然我跟不上进度了。”
谢斯聿拿起他的课本看了看,这是离散数学,他的专业并没有学过。他自己看着书本学了一会儿,又在草稿纸上写了一道题,叫苏乙过来听。
这好像比书本和视频讲解更有用,谢斯聿讲解的没有那么晦涩难懂。毕竟高中有一段时间,苏乙经常去他家里写作业,那时候也是如此。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苏乙都找他问问题,当他眼巴巴地看过来,谢斯聿自然是没有办法拒绝。
不知不觉谢斯聿又修了一门专业课。
六月初,即使这学期都已经过去一大半了,苏乙打算身残志艰地去上学了。
他很严肃地告诉谢斯聿:“这学期的学费肯定是退不了的,我现在多去上一门,那就多赚一点回来。”金钱,对于苏乙而言,必然是不可丧失的,在某种程度,钱似乎比学习知识更为重要。
谢斯聿并不认为苏乙已经完全健全地可以去上学了,但苏乙坚持己见,他开始了早晚接送。
早晨的空气带着燥热的气息,F大门口车流不少。谢斯聿把他送进了教室里。两人来得比较早,苏乙挑了一个不靠前的位置,还帮付予初占了一个好位置。
谢斯聿给他去接了热水过来,这么走了一圈,教室里不少人目光放在他这个校外人身上。他把苏乙的课表设置成了屏保,下课到点了就准时过来接他。自己也还有课,不一会儿就离开了。
一天一天,谢斯聿越来越惹眼。于是这日,苏乙告诉他,不用陪着他进教学楼了。
“为什么?”在谢斯聿眼里,就那么一段路,拄着拐杖的苏乙很可能不小心摔跤,也可能从楼梯上滚落下来。万一苏乙被人不小心撞到了或者欺负了怎么办……
“没有为什么。”苏乙学着之前谢斯聿的口吻回答道。但原因是他不想把谢斯聿带去学校招蜂引蝶了,特别是一些gay面前。
他可太懂那些人的心思了。
最终,因走路速度极慢,苏乙不可避免地成为了教室第一排的钉子户,还总会被老师抽答问题,稍微开一点小差也是很困难的事情。
这下根本不用提前跑去教室占座位了。在这个瞬息万变的世界,苏乙的座位保持着固定不动。
这天上完了课,付予初和苏乙一起走向校门口。他们避开人流,晚一点才从教学楼走出来。
付予初男朋友来接人了,苏乙无意间听见车里面的人叫付予初宝宝,反观付予初没有什么表情地坐进了车里,好像是习惯了。但付予初大多时候表情都是冷冷的,这也很正常。
在苏乙的认知里,被叫宝宝,应该是极致宠溺的称呼。不出意外,他想到了谢斯聿对他的称呼。
谢斯聿一直都是叫他的大名,苏乙来苏乙去的。偶尔因为情绪上面的波动对他的名字的语调产生一些细微的改变。
所以这天回去后,苏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谢斯聿说:“今天我在校门口碰见付予初他男朋友了。”
谢斯聿提着从超市买来的两袋东西,走在慢吞吞的苏乙后面,听到苏乙的碎碎念念后嗯了一声,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反应。
进门后,苏乙把拐杖放在一边,他抱着水杯喝了一大口水,又清了清嗓子说:“他…他男朋友叫他宝宝呢。你知道…就是很多情侣之间都会这么称呼的。”
他眼珠子鬼鬼祟祟,左右瞟来瞟去,也没有一个聚焦点。
谢斯聿正蹲在柜子面前整理买来的东西,听完苏乙说的话眉头稍稍皱了一下。
以谢斯聿的认知,宝宝两字仅限于还没有断奶的婴幼儿的称谓,套用在已满十八岁的成年人身上,不是很合理,并且很幼稚。对于增加感情的作用也很微乎其微。
不过他又嗯了一声以作回应,表示听见了。
苏乙双眼幽怨地看着谢斯聿,心想谢斯聿可太直男了,头脑那么聪明又有什么用,根本听不懂自己话里话外的内涵。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去书房自己写作业了。
没过几天,谢斯聿变得更忙了。鉴于苏乙是为了省钱不会打车回家的人,所以这段时间都是小周来接送他上下学。
苏乙问小周:“为什么他这段时间这么忙啊?”
谢斯聿最近都是早出晚归,半夜回来得也很晚,身上还带着酒味。
提到这个,小周可有发言权了,他一边开车一边吐槽着说:“你知道他舅舅吧,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派我们组去谈高新区的一个项目,说是对谢总的锻炼,这是什么可怕的锻炼啊!那些人可烦了,合同是拖着不签的,人力是要白嫖的,容错率是很低的,我们还得赔着笑跟在后面拍马屁。”
“组里熬了好几个大夜呢,上面给的人也不多,他一个人就要对接不同的部门,开发、销售、财务…..最近可忙了。”没有什么比小周眼底下的黑眼圈更能说明问题了,说着说着他就打了一个哈欠。
聊着聊着,小周像是想到了什么,话语一转:“对了,梁董的亲儿子也马上要回国了。”
苏乙眼珠子睁大了一倍,“什么!你说的是…是那个梁宁吗?”
“是啊。还有王叔,你可能不知道这个人,他可是梁董的得力助手,现在在国外带着梁小少爷做分公司呢,过几年公司就要大变天了。”
“什么意思?”苏乙不是很懂。
小周可太明白这里面的利益关系了,“梁董的那个亲儿子什么都不会,但公司未来还是他儿子的。”
即使谢斯聿能力比梁宁强,为公司忙前忙后,也不过是为梁厉铭儿子铺路的其中一块垫脚石。梁宁头脑空空,但只需要坐到那个位置上就行了。
梁厉铭看重谢斯聿的才能,但还是知道这公司是姓梁的。他可以给予谢斯聿有保障的生活条件,学习环境、吃喝住行,安排司机保姆,但不会直接给钱,准确的说,到了十八岁,谢斯聿进入集团做事,银行卡上才终于有了存款。离开集团,谢斯聿将一无所有。
梁厉铭看不起自己的儿子,但那些房产、车子、股份等,都是梁宁名下的。
小周夸夸其谈着,从这时候起,苏乙才知道谢斯聿是很不容易的。
已是凌晨,华府会所还灯火通明。
这地方门槛很高,低级会员要有一个到两个高级会员介绍才能勉勉强强摸到入场资格。
在这里都是看人的身价,包厢里面热闹非凡,大多都是官富二代、三代。
谢斯聿在这群人面前稍有不合群。在旁人看来,谢斯聿不过是梁氏集团区区一个做事的人,没有什么很大权势,不算是什么重要的角色。
可能还没有一些私生子身价高。
不过萧骆对这些台面上的东西不太在意,他家背靠着红色背景,这里不少人都对他毕恭毕敬。
谢斯聿脸长得不错,很合他的胃口。他男女通吃,很少有看得上眼的。但谢斯聿不怎么来这种地方,还是这段时间为了那高新区项目的落地,这人才来得频繁。
毕竟这里每一个人掌握的资源都是有限而独特的。
萧骆眼睛还放在对面和人谈生意的谢斯聿身上呢,旁边的女侍从跪在地上笑着给他倒酒。
他不耐烦地挥手,就跟对待狗一样:“去去去,别招我烦。”
“萧少爷今天不太开心,到底是谁惹我们萧少爷了!”
萧骆听到这些废话也烦,像苍蝇一样绕来绕去,他给了那苍蝇一记眼神,“吵死了,谁把音乐开得那么大声!”
音乐瞬间降低了音量,四周就只有酒杯碰撞的声音。萧骆拿起酒杯,慢慢悠悠地朝对面的桌子走过去。
直至走到谢斯聿面前,萧骆目光投过去,一言不发地把酒杯递了过去。
这时候谢斯聿抬起眼眸,好像是忘记了萧骆是什么重要的人物。他眼里的那种陌生感一瞬间让萧骆感到不快。
萧骆想着,这里所有人都认识我,尊敬我,从上到下谁都得给他面子叫他一声萧少爷,所以这个身份地位上不了台面的谢斯聿必然也是应该如此。
左右都是杂乱的喧嚣。
“不喝就是不给我们萧少爷面子。”
“萧少爷看得上你才给你敬酒……”
“你可不要不识好歹。”
半分钟后,谢斯聿才走过来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下去。他仰起脖子,眼里充斥着寡淡,全程没看萧骆一眼。
“继续继续!”
“叫服务员上酒。”
“没意思,这才只喝了一杯。”
即便谢斯聿给他面子喝了,但萧骆还感觉心里不爽。因为他能感受到谢斯聿瞧不上他,对他嗤之以鼻。他习惯了被人高高架起来,身边的哪一个人不对他赔着笑,对他俯首听命。
谢斯聿有些特立独行。
被人灌了红的白的,混在胃里很不舒服,中途谢斯聿去洗手间吐了出来,这才好受许多。他用冷水冲着脸,抬头看镜子,里面的人眼球带着明显的红血丝,脸带着惨白。
谢斯聿低下头,又往脸上浇了浇水,试图冲洗掉附在脸上的酒味。
他感到一种虚无缥缈的没有意义的累。但他已经习惯了,只是觉得今天这事儿避免不了。
他的手机震动了几下,谢斯聿犹豫了两秒,接通了。
苏乙的声音贯入他的耳朵里,能听出来他大概是趴在床上的,在聒噪的环境里,那熟悉的声音显得那么清晰:“喂……我打扰你了吗?”
谢斯聿很快说道:“没有,你怎么还不睡?”然后他看了一眼时间,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我等一会儿就要睡了,嗯…你今天也要很晚回来吗?”电话那头,苏乙语气里带着一丝担忧。
谢斯聿换了只手拿手机,轻声说:“你先睡,我今天回来得很晚。”
苏乙嘟嘟囔囔:“可是我想等着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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