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板beta被两个s级alpha标记后 第32章

作者:四两铁 标签: 近代现代

魏斯明突然不想醒来,他有太多无法言说的恨和怨,都在梦境中痴缠在一起,让他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落下泪来。

“斯明,斯明,”却有人急切地叫着他的名字,魏斯明忍着头疼,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突然清明一片,是沈渡白的脸,他手里拿着一张纸巾,低下头细细给魏斯明擦着眼泪,“你醒了?”alpha问。

魏斯明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你喝醉了,”沈渡白说,他抬起放在魏斯明额头上的手,重新换了一块纸巾想要摘下他的镜架给他擦眼泪,魏斯明却突然睁开了眼,用酒醉后懵懂中还带着哀愁的眼神盯住alpha。

沈渡白手一抖,俯身细心地给他解释:“你忘了,A大,我的讲座,你从办公室出来遇到于值,然后...”他似乎极为愤恨地咬着重音,“他带你去了酒吧,你喝了很多酒,我在一旁看你情绪不对就把你接了回来,然后发现你在发烧。”

他抬手要摘下魏斯明的镜架,却被魏斯明用手死死按着镜架拦住了,“不让我摘?”alpha问,

魏斯明看见他皱的有些深的眉,听他话锋一转,说:“以后少和于值一起玩,他的动机不纯,”

“于值不是你哥吗?”魏斯明一怔。

“嗯,”沈渡白一脸平静地回答,“我哥也不是什么好人,还有,”他俯身,声音里带着微妙的磁性,“斯明,魏斯明同学,现在能松手了吗?”

alpha虚晃一枪,用手弹一下魏斯明的脑门,趁他愣住的时候飞速摘下魏斯明的镜架,用纸巾覆在他的眼角上擦拭眼泪。

他的动作极为轻柔,表情却带着得逞后居高临下的狡黠笑意,乍一向魏斯明一瞥,恍惚中还是梦中那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为什么在梦里还要哭,”他低声问,“你刚才叫了一声我的名字,”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低头轻笑,皮肤苍白,正对着光源像只基因纯正的吸血鬼,黑发红唇,眉眼弯出十分纯情的弧度,仿佛下一秒就要咬住人的脖颈吸血。

魏斯明看着他,那只死在雪原里的天鹅,那些读不完的晦涩心理学名词,那些不明不白的怨恨和哀愁,他开口,像要咬碎一口牙齿:“不知道...因为你是混蛋。”

“嗯,”沈渡白攥住他的手腕,拿起纸巾,用手指摩挲着他的眼角,“我是混蛋,”他说着说着竟然又笑起来,把脸凑到魏斯明的手掌上蹭了两下,“你现在随时可以扇我几巴掌,只要你愿意。”

魏斯明并不说话,只是抬头看着天花板,思绪抽离了两秒。

“你不愿意?”alpha突然凑过来箍着魏斯明的手腕,低头深深地凝视着他的眼睛,然后低下头在魏斯明的肩窝里蹭了两下,“对不起,我不该这样,”他一边道歉,一边把头埋的更深,让人疑心他的道歉只是提前想好的应对措辞。

“还记得我上次跟你提过的那部电影吗?”他突然说,“去年的时候我去电影的拍摄地附近呆了很长一段时间,为了一个国际知名的三性生理学家的项目跟进,我算是志愿者和监工,实验对象是一群等级最低的omega和alpha,他们都还只是一群孩子,有的没办法分泌信息素,有的没办法控制信息素,”

他起身,看了眼魏斯明被蹭红的肩窝,忽然又感觉有些愧疚,又有些说不出来的欣喜,魏斯明就躺在他触手可及的床上,他的皮肤滚烫,呼吸平缓,身上有淡淡的洗衣粉香味,他是活的魏斯明,会流泪,会生气,甚至还会在骂完自己混蛋后静静地聆听自己讲的故事。

"大部分的孩子都来自贫民窟,即使是在冬天也穿着薄薄的单衣,我不是什么善人,"

“有些孩子靠领到的实验补贴能买一件当地市场上价格最低廉的羽绒服,但大部分孩子都会把钱交给家长补贴一点家用,我实在是不忍心,给他们每个人都买了一件羽绒服,一套棉服,大多数孩子都收下了我的衣服,再下次见面的时候有意无意总会凑在我的身边,”

他笑,“他们有的一头金发,有的是小卷毛,一起蹲在我身后像一片地里长出来的奇怪蘑菇。”

“只有一对姐弟没领我的衣服,姐姐和弟弟都是小卷毛,性格很要强,说他们的omega妈妈教导他们不能随便收陌生人的衣服,但是东半球的冬天实在太冷,弟弟有时候会偷偷的跑过来抱住我的大腿,但是从来不说一句话,有一天他突然对我说他不喜欢自己的信息素,希望能做腺体切除手术,你应该也知道难以控制自己信息素的omgea在长大过程中会有多危险,我蹲下身和他对视,跟他说其实叔叔也不喜欢自己的信息素,还告诉他这次实验的主要目的就是针对少数群体祛除信息素第二性征,他很高兴,问我实验成功还要多久,”

alpha捋一下魏斯明的头发,接着讲:“其实我也不知道还要多久,只能和他说在未来不久,自从这次后小卷毛就开始格外粘我,他开始叫我哥哥,会定时蹲在路口等我,小卷毛的姐姐从小听摇滚乐,梦想是将来组建一支世界闻名的乐队,于是我开始教他们弹吉他,”

他停顿片刻,绕到隔壁房间翻出一把通体青绿的电吉他。

“那段时间我经常会在临时搭建的棚户区里教他们弹吉他,迎着凌冽的寒风,房顶经常会漏雪,项目的发起人笑着说这是无用的浪漫,我不知道什么是浪漫,”他拨了一下琴旋,低头看着魏斯明的眼睛。

“但是我知道我每次看到雪就会想起你,就算所有的音符冻结成冰,就算世界末日真的来临,”

沈渡白掰开魏斯明的手,在他的掌心里放了一块吉他拨片,这块拨片陪了alpha很多年,陪他去过M国,也陪他度过了志愿的半年,几乎像吉他体外的心脏,沈渡白在想魏斯明的时候经常会无意识摩挲它的反面,于是他在回国前找了设计师在上面镶了一匹金色的骏马,alpha想它交到魏斯明的手里,也想把自己的心脏交到魏斯明的手里。

“如果世界末日真的来临,我想带你在雪原里私奔。”

第40章 乐队

十年前的某个夜晚,沈渡白在日记上写下自己一直想要组建的摇滚乐队的名字:

angry cat,愤怒的猫。

翌日由于某种熟悉的不可抗力,心理医生再次敲开了沈渡白的房门。

“愤怒的猫?”这位业内有名的omega医生虽然已经步入中年,但打扮依旧前卫,他无意识地摸了摸手上的指钉,注意到alpha投来的目光后又大方地摊开手掌向他展示:

无名指上的两颗指钉在灯光下闪烁着灼眼的光芒。

“你不想问我在手上穿孔会不会疼吗?”

“不想,”alpha移开眼神,神情一如既往的淡漠。

“小白,”心理医生夸张地捂住心口,“我从你五岁时开始接手你的治疗,从来没从你嘴里听到一个想字,不过,”

他笑,“你的乐队名字起得不错,能够保持愤怒其实是一种难能可得的能力,”

“不要再叫我小白,听起来很像狗的名字,还有,”他停顿了几秒,似乎在犹豫,又似乎在思索,“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咯,”omega直视着他的眼睛,少年的神情中带着微微的恼怒和微不可察的被夸赞后的喜悦。

心理医生观察着他的每一个微表情,心里莫名被击中了一下,只有在极为罕见的几个时刻,他才会忽然意识到眼前的alpha甚至还只是个没有成年的孩子。

“你对我翻看你日记的行为感到愤怒,你更对幕后的授权人感到愤怒,简而言之,你对控制你的一切的事物都感到愤怒,你是身体的主人,但你无权控制你的身体,别说穿孔,就连多添一道划痕都会被加强监管,你是灵魂的主人,但你同样控制不了自己的灵魂……”

“我爷爷知道你敢说这些话吗?”alpha打断他的话。

“谁知道呢?”心理医生苦笑,“我好歹也是从小看着你长大,也算,”他抬起头看着alpha“也算半个被强迫的帮凶,而且你不觉得我这么做特有摇滚反抗的内核吗?”

“所以你觉得我想组摇滚乐队就是表达我的叛逆和反抗吗?”alpha问。

“不是吗?”

“不知道,”沈渡白仰头,眼神在天花板上游离

“谁他妈知道?”他低头,平视着还处着震惊状态的omega,然后抽动唇角笑了,眼神里有某种纯粹而又无解的悲伤和喜悦,想要溢出却又无法溢出的矛盾情绪都被糅杂在一双眼中。

太过无解太过深刻的一眼,像电影行进到高潮时给主角的特写镜头,让omega在几年后的深夜接到一通来自远洋的电话时脑海中最先出现依旧是这双摄人心魄的眼睛。

“只是,”他停顿,“我拒绝成为我。”

十年后的沈渡白在身上留下无数大大小小的伤痕,也曾经打了四个指钉,左右手的无名指,和当初的心理医生几乎一样的位置。

十年后世界上的某个网站上依旧存放着alpha创作的第一张也是唯一一张专辑,主打曲的名字就叫NO,一个大写的“不”字。

开头的第一句主唱用怒嗓嘶吼:“出生后,我拒绝成为我。”

..........

“所以讲完了,你想听我弹一首吗?”

“为什么不直接播放?”魏斯明问,他高烧后有些脱力,声音微弱且语速放得很慢,但在alpha眼中就成了枕边的呢喃细语,于是他低头凑近,特别欠地挑衅:

“要不你先猜一猜,”

魏斯明只瞥了他一眼,立马要把头偏到一边。

“因为特别难听,”alpha笑,“难听到乐队组了还不到两个月就已经解散,难听到在学校里演出的时候观众都叫我们退场,难听到这张专辑至今只卖出了四十多张,其中还有三十张是我买的。”

M大论坛上至今还有这支乐队的传说,和沈渡白同院的学弟学妹总是在历届教授在课堂上毫不吝啬的展现对他的赞赏后抱着兴奋和好奇点开论坛上的演出视频,然后再难以置信地点开评论区,一楼贱兮兮地写:又有傻瓜被骗了,后面还跟了几个捧腹大笑的表情包。

“怎么不说话了,觉得有点出乎意料?”

魏斯明确实一时有些震惊。

沈渡白有太多出乎魏斯明意料的地方,他还记得alpha在高中时除了校服外一身总是贵的吓人的名牌,坐的是车牌号五连号的迈巴赫,一身贵气衬得任何alpha在他面前都像灰头土脸的配角,是会为一切事情制定精准计划的,冰冷的完美主义者。

组建摇滚乐队,被观众起哄退场,去异国志愿半年,无论哪一个单拎出来似乎都和沈渡白那么不搭。

可是魏斯明开始想象,在漫天的大雪里,沈渡白被一群孩子簇拥着,指间流泻出第一个音符,然后又很快被凛冽的寒风吹散,想来真是奇妙,同在东北半球,或许同一阵风,同一阵雪,或许他们在某一个难熬的深夜同时想象:

真的会有平行世界吗?

也许他和沈渡白的时空线交汇,沈渡白没有出国,然后他们一起读A大,alpha还是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还是会趁魏斯明发呆的时候弹一下他的额头,

“你又在发呆,”alpha会问:“说吧,你这次又梦到了什么?”

魏斯明突然觉得鼻头酸涩,有种想要不顾一切,放肆大哭的冲动,却始终落不下一滴泪来。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那么怯懦的孩子,小的时候父母经常忘记自己的生日,他不敢提醒,只敢站在门外期待会有奇迹降临,魏斯明不在乎生日蛋糕,也不在乎生日礼物,只想要一句“生日快乐”。

中学时代虽然名列前茅但是一直被人叫书呆子,工作时代又被人窃取来之不易的成果。

所以他从不觉得自己是勇士,只是甘愿做一匹能陪在勇士身边的骏马。

但是他突然又坐起身,伸出手臂抱住了眼前的alpha。

“一点也不,”魏斯明笑,“其实我觉得你组乐队这事特别酷,在雪地里弹吉他也特别酷,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和你在台上一起唱难听的要命的歌,一起帮助那些弱势的omega,但是没有如果了,”

他低头,在alpha的颈窝上蹭了一下,像一只对主人撒娇的,悲伤的小猫。

“拒绝成为自己也很酷,就好像你不再是沈渡白,我也不再是魏斯明,我们脱去一起社会化的外衣,甚至脱离自己,然后你问我愿不愿意和你一起私奔,”

“这是什么傻问题,”他抬头看着沈渡白,

“如果你以前问我的话,我一定会这么回答,抛弃一切对我来说很难,但好像也没那么难,你知道的,好像有时候我也没那么懦弱,不再犹豫一秒,我会答应你,我说好啊,那我们就一起私奔,可是......”

“我不要可是,alpha突然箍紧魏斯明,太过强烈的情绪让他的身体不住的颤抖,“魏斯明,我不要可是,去他妈的一万公里,去他妈的什么omega伴侣,九年以来的每个日夜,我从来没有一刻忘记过你,我像个变态一样搜集关于你的一切,你的专业,你的同学,你的导师,你的每一场讲座,还有故意被人拍到,故意想让你看到的omega伴侣,”

“魏斯明,你真的以为我是什么不求回报的好人吗?特意去做半年的志愿者是因为一个国际闻名的三性生理学者,是因为我需要人脉,是因为你,你遇到的所有难题我都想替你解决,你痛苦我会比你更痛苦,你幸福我会比你更开心,我想和你再看很多场雪,我想给你戴上我亲手织的围巾,我想让你这辈子都不要忘记我......”

“可是不行,”他的手拂过魏斯明的眼角,眼神里带着某种几乎狂热的偏执和悲伤,

“我的心理医生说我有强烈的自毁倾向,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到底有没有自毁倾向,我只不过是一心求死。”

第41章 我很想你

沈渡白永远无法忘记儿时和母亲的最后一次会面,印象中那天清晨起了很大的雾,于值一直缠着他要玩捉迷藏,于是他躲在储物间厚重的窗帘后,却意外听见了脚步声和低低的哭声。

“是你害了我,”是一道alpha最熟悉不过的女声。

“是你害死了你的亲生儿子,你还要亲手毁掉我,”女人的情绪崩溃,“我早该......早该知道的,你是伊甸园里的蛇,是你引诱了我,我们不该...不该...”

“是,我该死,是我亲自种下的因果,是我亲手杀死了我唯一的儿子,但我真的想不到,想不到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我们之间的关系......”

“那渡白呢,渡白现在怎么办?”女人恸哭,

“他还那么小,你不让我见他,他要是问你妈妈去哪了你怎么回答?说我也死了吗?”

“渡白的事你放心,他是我未来唯一的继承人,我会用能力范围内的最优资源培养他......”

“呵呵,”女人讽刺地笑,“你?培养,是再复刻一条像你一样表里不一的毒蛇,稍不如意就借刀铲除一切不合你心意的事物,你是真狠,怪不得能把一群高高在上的政客玩弄在鼓掌之中做幕后的掌权人,就连和你流淌着相同血液的亲生儿子都不放过,你以为我真的一无所知吗?”

“我说了这只是一场意外,”男人突然上前推搡,用力捂住女人的嘴,泪水毫无形象的糊了满脸,“他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从小就像个小天使,只是性格太过软弱,医生只是说他的精神出了问题,可能有抑郁症的倾向,我没想到......”

他泣不成声,“你以为我不痛苦吗?我每晚闭上眼耳边都是他的声音,他叫爸爸爸爸,我很想你,但我一睁眼,满园都是带血的绣球花,”

alpha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被发现的了,他只记得妈妈的样子变了太多,记忆中的妈妈一头染过的红发,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两个尖尖的小虎牙,但面前的妈妈不仅剪了短发,神情也憔悴的判若两人。

“小白你都听见了?”她上前抱住alp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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