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汴酌
江闻盯着林时见的关节处眸光闪烁了下。
他想释放信息素安抚,可他现在没办法做到,他只能做些别的。
“怕你冷。”
江闻往林时见面前站了些,低着头,勉强将林时见包裹在他和门框之间,稀薄的白雾带来热气,打在对方脸上。
青柠味不知怎么,淡的可怜。
不过劲风一时难侵。
“要进去说吗?”江闻看着林时见眼睛重新问了遍。
林时见显然不领情,他往后退了步,冷笑了下,“天天要这要那的,给你两巴掌要不要?就在这说。”
江闻点了下头,在亲眼见到一个alpha登堂入室后,他自以为在林时见那的与众不同,早就被他否定了。
他的傲气被摧折。
江闻后颈的伤口裂开,已经洇出血来,雪白纱布都绽出红梅,水把纱布沾湿,看着就更明显了,简直到了触目心惊的地步。
林时见错开脸更不高兴了,眼睫颤了下,心里揪着。
真没事还是假没事?可这种时候太关心人的话又说不出口,别扭。
江闻低声问,“是要你问我答,还是我自己说?”
林时见直截了当的问,“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江闻又沉默着低下头,颈侧苍白,额角湿润,三缄其口的做派让人恼火。
江闻知道林时见听了一定会更生气。
“说话。”林时见难以忍受这份不合时宜的沉默。
“就是从海边回来那天,我和你说去看一个长辈。”江闻只能如实回答。
“这些天你和我说的去看的长辈全是他?!”林时见声调一下拔高,他难以置信的问道。
江闻涩着嗓子,“是。”
“他算哪门子长辈!”林时见脾气去的快来的更快,根本就是一点就炸,他气的发抖,声线也颤,“你怎么知道他在哪的?”
“你那天去医院被拍了。”江闻如鲠在喉。
哪天?
不必多说,林时见一点就通,是他这些天头一次和林徽见面的日子。
追更溯源起来甚至可以称得上一个“久”字。
林时见没再多说,他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怒气,冷眼看着江闻,像个事不关己的旁观者。
江闻知道,问话到此结束,接下来是他自行阐述的时间。
江闻的声音落在雨夜里,很低,“我不应该瞒着你去调查你,还接触你警告我不要去靠近的人。”
前半句话是没有差错的,林时见安静不做点评的听。
江闻喉咙涩的像是沙漠里久久滴水未进的旅人,“但我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林时见陡然抬眸,眼神里的深意显然不认为这是个惊喜。
“我知道这件事会让你不高兴,但是你亲自去解决获得的不高兴会更多,你不会愿意和他接触。可这件事必须要解决,总不能让他一辈子缠着你。”
江闻声音放的很缓的解释着,条理清晰。
林时见面无表情的打断,“那你就觉得我会愿意你和他接触?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天天做些这种自以为是的事情。我的警告你不听,全当做耳旁风。”
退一万步讲。
林徽一辈子缠着他又怎样?反正讨不到好处。
江闻知道在这点上,两人意见相左。
没法达成共识。
这也是他没找林时见商量的一个原因。
林徽那人一点钱没见到是没法甩掉的,要软硬兼施,可林时见不会有这个好脾气去应付林徽。
人到穷途末路时会狗急跳墙,林时见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如何被林徽诋毁。
可江闻在意。
他不想林时见陷入舆论风波里,明明是莫须有的事情,凭什么让林时见承担?
那么。
他愿意做那把锋利出鞘的刀刃,披荆斩棘。
江闻脸上全是雨水留下的痕迹,“我正是因为知道和他接触你会不高兴,所以想着把一切解决了再告诉你,这样你就不会那么生气。”
“我以前没能为你做什么,我现在想为你做很多事情。”江闻默了下才说出这句话,脸上的水痕似泪痕。
“林时见,我……我心疼你。”
江闻哽着嗓子,眼底的情真意切比任何一场戏都来的触动人心。他抬手似乎想按住林时见的肩膀,可发现自己身上太潮湿,于是手抬起又放下。
“我不想你一个人面对。”江闻说。
林时见的脖颈被江闻发梢掉下来的一滴水珠冰了一下,他呼吸一屏,手指如枯叶瑟缩蜷曲。
江闻这句我心疼你,说的简直像我爱你,林时见一时被慑住了。
冷漠刻薄的话被冻在雨夜,难以流淌。
江闻已经在正确答案的边际徘徊,林时见的眼神仍旧坚冰难裂,但是柔和了些许。
“我这段时间经常找他,是想和他谈妥条件,这样他以后就不会来接近你的生活了。”江闻继续说。
“只要再多给他点钱,就可以做到,我认为这是很划算的事情,所以去做了。”
诡辩完毕,可最后一句话,大错特错,犯了禁忌。
本意算得上千金难买你开心,可是就是不对味。
不知道哪个词,让林时见太过敏感或者说刺痛到他。
大概是大学时的他并没有那么多钱,为了给沈清止治病投入进的钱最后入了林徽的口袋。
他怎样也无法忍受把给林徽钱和“划算”这个词联系在一起。
林时见猛地用力推了江闻一把,声音一时抖的厉害,他忍无可忍,“划算?”
林时见气的发笑,“每个月起码几十几百万砸进去吧。这叫划算?江闻,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有钱,你真有这做慈善的心,还不如把钱全捐了出去。”
“你去和他谈妥条件,你们过一辈子吧。”
“我……”江闻的话说不出口。
林时见抬起手来,很用力的往前一扔,说不清委屈还是难过,他感到窒息。
两人在这件事上意见不合,哪怕扯开讲,也是个两败俱伤的下场,江闻一早就知道。
林时见一直攥紧的手心,此刻投掷出个东西,随即江闻的脸被一个金属砸中,擦过的皮肤一下生疼,脸上又添一道红痕。
——那是枚戒指。
此刻,它和雨水一起往水坑里掉。
爱情里存在一项东西,叫做脱敏期。
一方因为爱的痛苦想要放手,可又舍不得,于是只好继续开始看似重蹈覆辙的磋磨。
但却在其中,将爱意和忍耐一点点消磨。
林时见体会到了类似的感受。
江闻的答案不对。
-
林时见的门彻底关上了,江闻被隔绝在外面,水洼里还躺着枚要和皎月争清辉的戒指,江闻沉默着弯腰捡了起来,还是没走。
林时见脸色很差劲的往楼上走去,胸腔郁闷难解。
alpha正坐在他的书房低着头玩手机,室内开了暖气,有点热,校服袖子他都抡了上去,露出精壮的小臂。
林时见才刚到门口呢,开口就问,“和别人上过床吗?”
“!!!”
不是……
问题针对性不要太强,太容易让人误会,压根就是歧义满满啊。
手机啪的一下就掉地上了,响的厉害。
alpha欲哭无泪,好看的脸可怜巴巴的皱了起来。
果然,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经纪人不是说不潜吗?
还说来演一出戏,回去有奖励,给好资源呢。
“我……我上个月才满十八岁,”少年alpha弯下腰把自己手机捡起来,口齿都没那么清楚了,显然很紧张,“我没有那个过。”
他懊恼,初夜未免交代的要太仓促,而且他不愿意啊!
“……”林时见蹙眉,年纪小的心思全挂脸上了,他心情不好,忍无可忍道,“潜你?我还不如对着镜子自己来一发。”
林时见想着就心烦,很怀疑的问,“那你能演好吗?”
“林先生,你话也说的太糙了吧。”
alpha没被凶到,反倒初生牛犊不怕虎,表情难以形容的小声吐槽。
不过说到这,少年alpha才回味过来,要做的到底是什么戏。
“我没那个过,但是看过啊。”alpha回答。
“是要……演给江闻前辈看吗?”
楼下刚刚声音还挺大的,但是alpha没敢细听,细听了还得在林时见面前演没听到,实在累。
林时见淡淡看了眼alpha,没什么表情,威慑力却十足。
“我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问,真的什么也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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