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总又咋了 第13章

作者:二蛋 标签: 社畜 年下 攻视角 近代现代

“你在哪儿?”培因哥的声音轻轻地抱怨他,“你不还我胸针,那个我周末还要戴。”

梁璋捏紧花束外层的包装纸:“没有,我在花店。”

那边明知故问,“给我买花吗?”

梁璋说:“我还能给谁!”

徐培因在那头笑了下:“那你在花店那里等我吧,我把车开过来。”

大概十分钟,奔驰停在路边打了双闪,梁璋三步并两步拉开车门坐上副驾,把花束捧给他看。

“这个是圣诞款……圣诞就是这样,红红绿绿的。”他有些拙劣地想解释为什么有玫瑰,“我放后座吧。”

“你先拿着吧,”培因哥开着车不看他,“放后排就闻不到香气了。”

“哦。”梁璋只好系上安全带,抱住那一小束花。

一路上胡思乱想,等进了家门,他摸上衣内衬的口袋,拿出那枚上次带走的胸针,是朵雪花。

“那个胸针……”

梁璋摊开手心,没料到培因哥并没有拿胸针,而是搂他的脖子,将自己嘴唇送上来亲吻。

他赶紧又攥拳省的胸针掉下去,一边揽住培因哥的腰。

培因哥居然有一点僵,搭在他脖颈后的手不太明显地哆嗦了一下。那双唇只是贴上来,露一点舌尖猫似的舔他的唇瓣。梁璋受不住他这种猫喝水地挑逗,一口咬住那条舌头,恨不得拆吃入腹。他一定是咬疼人了,听见对方喉头溢出的咕哝,从连着的舌传导到耳中。可是梁璋确实有点不满泄愤,啃啃嘬嘬,把两片唇都吃透了。

再松开人,徐培因差点没呼吸上来,口鼻并用的喘气,唇上的红都晕过边界,犬齿留下的牙印清晰可见。

梁璋后知后觉过分,默默移开眼神,又把胸针塞进他手里:“胸针在这里 。”

徐培因的手半遮着嘴,掌心对他,稍微挪开点就看到指缝间被咬红的唇。他也不讲话,抬起睫毛瞥了梁璋一眼,然后伸手从他手里取走了那枚雪花。

“针都捏歪了。”培因哥放下手,抿了抿唇,没有追究他的各种错误。

梁璋低头,说:“对不起。”

“没关系。”培因哥很快回复他,“你再拿一个吧。”

这回进卧室灯没有很快关掉,徐培因拉开抽屉拿出一个棕色的皮质收纳盒,放在床边,看梁璋:“挑一个吧。”

梁璋没反应过来,就看他打开了盒盖。那是一整盒码放整齐的胸针,琳琅满目材质各异地躺在深红色的天鹅绒底布上。他有些恍惚,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先感叹数量,还是它们的精致。也在猜想培因哥这么做是有什么用意,会不会是离开桃源前让他这个武陵人带走的最后一样纪念品。

“培因哥,我没眼光……”梁璋缓缓蹲跪下来,手臂搭在床沿,有许多犹豫,“还是你选吧。”

他这么说,徐培因便很认真地自己挑,只是他挑很慢,一枚枚往外取,好像故意晾着梁璋似的。等了几分钟,培因哥说:“这个吧。”他拿了一枚金色的鸟笼胸针,在梁璋眼前展示了几秒,却没有放在他手上,而是直接塞进了他冲锋衣内衬的口袋里。指尖从口袋边滑出去,拉上拉链时带起细碎的摩擦声,梁璋喉咙头又在动,看着那只手离开,又在外套覆上口袋轻拍两下,好像压平了心口的忐忑。

他心里好受多了,胸口那点不安让拉上拉锁的动作一起封住了。不是他紧张的那种离别暗示,而是稳稳留在衣服内衬口袋,贴着心跳的实在物件。

“哥,我来吧。”梁璋替他合上收纳盒的盖子,放到旁边的书桌上,松开手掌心里全是细汗。

他再回头,徐培因还坐在床边,外套早挂在门口,毛衣内搭开了两枚扣子卡在肩头。培因哥在等待时总是喜欢低头看地板的,手撑在两边床沿,脚上的拖鞋已经挂不住了,有一下没一下磕在地毯上,发出些闷闷的声音。

梁璋心底无法遏制的热驱动他扑上去,把徐培因压在床上。培因哥没动,安安静静躺在那里,是一个毫不反抗的姿态。梁璋要解他的衬衣,他也是顺从地抬手,配合着让他把衣服一点点剥下来。尽管在一片由梁璋构成的阴影下,此时徐培因的面目还是有光的,微挑的眼里是一种无所谓的慵懒。

“哥……”

到最后一件,梁璋整个人都盖在徐培因身上。培因哥只伸出手去摸索床头的开关,一声响动,灯光暗下去,梁璋从未觉得卧室的黑暗是这么温暖柔和过。他紧紧搂住培因哥,额头贴在颈侧深深吸着气,肌肤相亲,原来梁璋在短短两天罹患分离焦虑重症。他抱住培因哥才知道那有多危险,他差点要死了,现在才被救上来。

培因哥的手轻轻抚在他的后脑,指腹穿过发根揉着,善良而温柔。梁璋把脸埋在救世主的胸口,呼吸间满是柔和温暖的味道,那样包容他的胡乱蹭咬。他脑袋动了动,呼吸愈发沉重,手臂死死环住他的救世主,越抱越紧。他听见培因哥被勒得呼吸急促,被咬得小口吸气,但仍给予他无限的耐心。

梁璋医不好了,他都不要接吻,只想抱着。救世主解决了他的分离焦虑,又让他欲念丛生,难以自持。

昏暗的房里,梁璋始终把脸埋在徐培因的胸口,他实在怕人跑掉,也没怎么说话,闭着眼。迫于他的搂抱,培因哥也没办法,只能抱住他的脑袋,将心跳送到他唇边,任他索取一些莫名的慰藉。

梁璋呼吸慢下来,似乎获得了有一些满足,但又总不知足,太沉重了,他一直不敢深想这种情感。培因哥为什么这样做?冷冰冰拒绝他,又这样热情的挽留。培因哥不肯跟他走,也不愿意他走,而他就在这样的拉扯动作中臆想徐培因离开自己后会孤独得落泪。

他穿好衣服要走,准备道别了,却听徐培因在后面叫住他。

“等下,我要去便利店买东西,送你一起下去吧。”

梁璋怔了一下,抬眼看徐培因,那人正在低头穿外套,拉锁到头,已经把自己裹进厚毛领中,戴了粗框的黑色眼镜。他嘴比脑子快,急着说:“行,刚好我带点宵夜回去。”

徐培因笑笑,拿起鞋柜上的钥匙串:“请你,我结账。”

走出楼道培因哥的眼镜就迅速起了一层白雾,他看不清,嘟嘟囔囔也没伸手擦,可能也是觉得冷不愿意把手从兜里掏出来,于是紧挨着梁璋走路。梁璋尽量目不斜视,可是余光不太听话,总能捕捉到他模糊的眉眼。

便利店灯火通明,也应景的挂上圣诞装饰,星星装饰灯、红绿相间的缎带还有一颗挂满彩球的塑料圣诞树。店里也还放着圣诞歌曲,是很熟悉的旋律,每年都会听到。

梁璋跟在徐培因身后,看他在货架前挑一些牛奶面包抱在怀里,很认真地在查看生产日期。他戴黑框眼镜,头发又散下来,弯着腰在打折酸奶中挑日期最新的那一瓶。梁璋不认识他的大学时光好像就这样在眼前,触手可及。

徐培因从小在法国长大,被浪漫传说耳濡目染的他会相信站在槲寄生下接吻的人能幸福终生吗?他和前男友有没有在槲寄生下吻过,如果吻过,他现在还会信吗?

“你要吃什么?”徐培因突然回头问他。

梁璋慌忙从冰柜拿了袋速冻饺子,徐培因狐疑地望他:“你拿这个回去不冻手吗?”

“额……”梁璋又拿了几盒锁骨、螺肉,“我装袋子里,还好吧。”

“随你吧。”

无人售货,徐培因在收银台一一扫码结账。门外夜风呼呼拍打窗户,便利店里的温暖几乎要把梁璋困住,他真是不想走,可培因哥被绳子拴住了,不能离开他的阁楼,也不让他久留。

炮友是会这样百爪挠心、牵肠挂肚的吗?

徐培因把一杯热饮料递到他手里:“拿着,路上暖手吧。”

梁璋的分离焦虑又开始发作,他捧着奶茶感受从掌心传来的温热,不愿意深思的情感又开始上涌。他抬头看徐培因,发现对方正在整理购物袋,化掉雾气的镜片湿漉漉,镜片后柔软的眉眼还带着事后的困倦。目光下滑,培因哥靠近嘴角的地方有一处细小的裂痕,是他进屋时咬得太狠了,边缘有点肿。

徐培因没注意他的目光,抬手推了下眼镜,随后把袋口收紧,仰起脸看他:“我走了,你打到车再出去吧。”

梁璋没理会这句,拉着他出了门。

过冷的风一下把培因哥吹得眯了眼,他戴不戴眼镜都要眯眼,神情堪称无辜。

“哥,走之前能不能亲?”梁璋的手悄悄搭上他拎购物袋的手柄,理不直气不壮地提要求,“路上冷。”

徐培因停下脚步,睁大眼看他:“你疯了,街上那么多人。”

梁璋接过了购物袋,腾出手指身后面:“我看了,那里有胡同,没人。”

“……”培因哥瞥一眼那处路灯都照不透的胡同,嘴里似乎说了句骂人的话,皱着眉毛,但还是跟着梁璋的步子转了方向。

“就一下。”梁璋信誓旦旦保证,然后低头凑近他,紧搂着轻轻碰了嘴唇,没有伸舌头。

就这一下,徐培因便推开他,挣出一点空隙,脚步迅速后退几步看胡同外方向,确认没人经过。“我走了……”他低声说了句,声音还有点发颤,明明只是碰嘴唇却好像需要调整呼吸。抢过梁璋手里的购物袋便转身快步走了,一秒也不肯多呆。

梁璋站在胡同舔了舔嘴唇,又在黑暗里多停了会儿才慢吞吞往外走。

炮友是不够的,他原来是希望徐培因能爱他。

第19章

小区差不远距离,梁璋干脆走回家,天足够冷,到家速冻饺子依旧状态良好,奶茶也一起速冻了。他进屋默默把奶茶供进冰箱顶层,虔诚拜三拜,然后把速冻饺子全下了,猪肉玉米馅很香。这袋饺子拿少了,就够一顿,但是培因哥专门请他的一顿。

咀嚼有助于思考,梁璋边吃边想要如何得到这份爱。

背景介绍:徐培因被前任伤很深,这是一段长达六年的恋情,他短时间很难走出。

分析需求:梁璋不满足于和徐培因肉体关系的现状,希望和培因哥产生更深层次的精神链接,包括但不限于:一起看电影、购物、约会、生活……

确定目标:两人建立恋爱关系,未来或将发展至结婚

评估可能性:两人目前已是炮友关系,肉体交流和谐且存在一定私人交流空间;徐培因对梁璋和别人不同,早餐只会让梁璋带,吃饭抽烟也总在一起,会特意给台阶下,会挽留,会扇他……综上所述,目标成功可能性较高。

接下来就是分析优势劣势,针对优势加强放大,针对劣势逐个击破。这里梁璋不得不插一个树状图,先写明培因哥不愿意恋爱的每个可能点,再给每一点写对策。可惜这个方案他只能独立完成,缺少小组讨论头脑风暴,难免会有主观狭隘的地方,只能多多自我审视。

时间周期有点难把握,梁璋在恋爱上其实相对缺乏经验,只能是先将长期计划切割成短期目标,一切慢慢来。

刷过锅,他换了套西装,到镜子前将培因哥给他的胸针别在衣领,实在很合适。虽然不知道徐培因的前任长什么样,但梁璋对自己的外在还是有一些信心:他不是那种从小只会被夸又长高的孩子,家长见面都会说他俊。健身以后浑身是劲儿,肌肉结实但不至于影响穿衣效果……也许再减点脂效果会更好,胸肌大了才显腰好看,腹肌的轮廓也得清晰些,毕竟目前不开灯,最好以手感取胜。

于是梁璋在实践方案加了几页健身训练方面的调整,使PPT页数超过了30页。

周一早上他在食堂看见徐培因,很是高兴。现在想想,他见到培因哥以来没有一次是不高兴的,哥果真是他的救世主、活菩萨。

“培因哥!”

徐培因伸手捂嘴打了个哈欠:“后面去,别想插我队。”梁璋只好灰溜溜拿着餐盘去队尾。

等到梁璋盛好粥回头找,培因哥已经在剥鸡蛋了,看他端盘子坐过来眼都没抬一下。

“你居然比我来得早!”梁璋说,“怎么又早起吃饭了?”

徐培因无语:“你不要说的我很爱睡懒觉似的,只是偶尔起不来。”

梁璋也剥起鸡蛋,他看培因哥今天别了之前见过的蜻蜓胸针,于是说:“你这个胸针之前戴,我就觉得特别好看,特别适合你。”

徐培因听了挑起眉毛:“什么意思,我给你的没有这个好看吗?”

“……”梁璋刚把鸡蛋放嘴里,赶紧吐出来,“不是,我是说你品味好,你每个胸针都好看!”

培因哥笑一下:“用你说。”

梁璋的多夸奖方案出师不利,嘟囔:“怎么小刘说你胸针好看,你就夸她,我说就这个态度。”

培因哥说:“熙悦跟你能一样吗?”

怎么就熙悦了?不是小刘吗?刘熙悦,你怎么就有姓名了呢?梁璋伤心地剥了第三个鸡蛋,叫他就是叫梁璋,这难道不是三个字名字的人对两个字名字的人的歧视吗?

他吃第四个鸡蛋的时候想通了,还好培因哥是同性恋,而且他说他跟小刘是不一样的。

两人并肩走,培因哥总爱拿杯装豆浆,在路上慢慢喝,所以走的速度不快。

虽然早餐时对话效果一般,但梁璋还有很重要的事要打报告,在他耳边低声提:“领导,那这周是哪天调做……”

培因哥豆浆差点呛到,直咳嗽。梁璋赶紧给他拍后背顺气,一抬头眼泪都出来了,晃在眼眶里,咬牙切齿地骂他:“你,你,你……”

“我是看还没到办公室,还没到上班时间。这礼拜周中元旦了,要放一天假……”梁璋补充,“不着急的,我就随口一问嘛。”

徐培因缓过来,踹他一脚:“那就今天,行了吧,急死你了。”

“不急,不急哥!”结果培因哥越走越快,梁璋老实了,跟在后面想元旦这个重要节点有什么可以营销的事件能让两人感情更进一步。

走进办公区徐培因步伐总算慢下来了,梁璋跟在徐总身侧,手里拿着刚喝空的豆浆杯去找办公室的垃圾桶。扔掉垃圾他才注意到徐培因脚步停下来了,站在原地,但也不像是特意等他。

他刚想问,徐培因已经拿出手机,快而利落地按下拍照键。

梁璋愣了一下,不明所以,于是顺着手机镜头的方向追过去。徐培因拍的方向是他们的办公区,同事们都在座并没有谁迟到,一排排显示器都亮着。然后他看到其中一个屏幕的聊天窗口赫然挂着一张熟悉的脸,被添油加醋作为聊天表情包。

梁璋心里“咯噔”一下,大脑瞬间空白。他本能想抓住培因哥的胳膊,但徐培因已经往前走了,步子迈得很大。很快有同事注意到徐总来了,相互眼神示意,发那张图的人也意识到不对劲,手忙脚乱地撤回消息,关掉了屏幕上的聊天窗口。

只是几步路,梁璋就已手心出汗,脚步却不能停下来。他心脏跳动的速度飙到一个危险值,既紧张又愤怒:他明明警告过所有人了,不可以这么做。梁璋多想挡在徐培因前面,说点什么,做点什么,这些恶心人的行为他不想培因哥再看到,再难过了。

徐培因表情仍旧平静,下巴微抬,步子稳而快,像是没看到其他员工们躲闪的神情,径直到了办公桌前。那员工满是窘态惊慌起身:“徐总,我……问我上个厕所……”话没说完,徐培因的一只手按在他肩上,让他直接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