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总又咋了 第29章

作者:二蛋 标签: 社畜 年下 攻视角 近代现代

“让你跟着便签买东西是不是太简单了?”他问梁璋。

梁璋点头,徐培因让他低一点头凑过来,气声轻飘飘钻进耳朵:“因为我喜欢睡你,不想设置太难。”

第41章

梁璋原本在担心培因哥情绪不好,毕竟连着两天都戴框架眼镜来上班——培因哥觉得眼镜会显眼睛小,在公司总是选隐形的。徐总对自己外在形象要求总是很高。

在徐培因捧着脸轻轻给他擦眼泪的时候,梁璋才意识到培因哥真的是哥哥。不是他因为职级、因为亲昵叫的一声“哥”,而是实实在在年长他三岁,有许多他未经历过的过去、有许多关于未来的顾虑忧愁,但会优先包容他的哥哥。

哥哥没有说不喜欢他,但哥哥有很多不能接受他的理由。无论是什么样的情感,徐培因因为要拒绝梁璋,掉了眼泪。

梁璋感到后悔,他是第一次这么疯狂地爱上一个人。的确像培因哥说的,他恋爱谈的太少,没有经验,任何一点对方的改变都让他大脑高速运转,然后茶不思饭不想地疯狂内耗,唯一的倾诉人只有金女士。因为眼泪,梁璋开始担心培因哥在拒绝他这件事上困扰、抱有负罪感。

大可放心吧,梁璋不会被轻易打击到,并不会因为被你拒绝就茶饭不思,工作方案也交不出来。你不想谈就算了,想谈的话他也挺有空的,所以如果你伤心的成分中有包含担心他,就去掉吧。

想了那么多的梁璋没想到周末徐培因会和他说这样的话,轻轻地带着点笑意,内容却比先前的任何一次勾引都要大胆、挑逗。

他原本预备十八般武艺争取不让人反感,但培因哥状态出乎意料的自在,举止间似乎什么都没发生。甚至对梁璋说,太晚太累的话可以留宿睡一晚,不过第二天早上上班的时候还是分开走得好。

从前梁璋奋进心思才能争取来的靠近与让步,现在竟然统统变成新手大礼包免费发放,任意挑选。

在公司徐培因看到他都会主动打招呼,还会在下午时间发零食第一个给到他。如果梁璋去办公室找徐总,徐总也都是热情接待,不介意他在任何时刻来访,笑眯眯跟他聊今天天气回暖了感觉路上外套都可以敞开穿。

六点四十五在过会,七点下班徐培因微信发信息说今晚等他一起回家。

车水马龙的晚高峰,梁璋坐在副驾,手指攥着安全带一圈圈打转。从来都是他主动约见,现在却收到对方的邀约。他没料到这还过去不到一周,告白失败的人就又被召回到床上。他也根本没时间去买花或者做任何准备。

梁璋几次三番歪过头,眼神一阵阵飘过去,有话在嘴边不知道怎么说。

这一切看来都太梦幻了,拒绝告白后培因哥没有回避他,甚至主动示好……这对吗?一些道不清的怪异让梁璋无法放心沉迷这片温柔乡。

徐培因余光捕捉到他的动作,于是在红灯停下时偏过头贴心地问他:“怎么了?”

梁璋摇摇头,含糊道:“没买花呢。”

徐培因听了还是笑模样,空出一只手放在他大腿上,轻拍两下似乎在安抚他。“不用每次都买花的。”他漫不经心地说,“浪费钱,我自己订花的时候也不过一个月两次。”

“哦……好的。”

话出口,车厢里又陷入沉默,绿灯亮了,车子缓缓向前,梁璋看后视镜里徐培因的上半张脸,眼神也继续向前了。

进门后梁璋手臂揽住徐培因,他们接吻,动作都是很熟练的,即使心不在焉也可以吻得很精彩。梁璋能感觉到培因哥温热的呼吸搭在他的练测,也能感受到对方的手环在自己脖颈后。

徐培因是闭着眼的,睫毛轻轻抖着,像被风吹乱的草叶。他的嘴唇柔软而湿润,轻轻在梁璋的侧脸上啄吻,一下又一下。

梁璋该感到甜蜜的,可他却无法集中精神在这张美丽的脸上,眼神不自觉越过人,落在茶几上的花瓶。

花瓶里是几枝茂盛的花,梁璋没办法认全,他只能认出自己购买的、有标签的非洲菊。作为花瓶中的一员,因为颜色鲜艳而十分显眼,不过几天过去,橙色的花盘太沉,头垂下来了。培因哥自己订花了,不用他每次都送的。

“培因哥……”

徐培因立刻回应了他,仰着脸,鼻尖和他碰到一起,轻声问:“怎么了?”他睁开一点眼睛,很温柔的样子,见梁璋没有很快回答自己,便微微抬起下巴,吻上他唇,重复问道:“怎么了呀?”

喜欢的人声音是温柔的,动作是主动的,这一刻梁璋却觉得很无措,不知如何应对。他感到怪异,原来是徐培因对待他太好了,好到踩中他之前的猜测——徐培因对拒绝他有负罪感。

不真切的好像是在同情梁璋的告白失败,所以用肉体的亲密来填补他们目前可能性接近零的未来。

不需要啊,徐培因,是我向你告白、向你乞求一份爱,你只管心安理得的拒绝我就好,根本不用考虑我的想法啊。

梁璋紧紧拥抱着徐培因,嘴上却说:“我在想……你是不是真的喜欢睡我。”

“当然啊。”培因哥把脸埋到他怀里,“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很合适。”

梁璋盯着远处发呆,可能是在看花瓶,呢喃道:“是吗?太好了……我会继续努力的。”他回过神来,半抱半推着人进了卧室,像着急赶一场要完成的任务。喜欢睡他是真的的话,至少这一点他得做好。

门关上的瞬间,徐培因轻轻推搡他一把,离开了他的怀抱。哥走到窗台,关紧窗户,拉上了窗帘。失去户外的灯光,没开灯的卧室漆黑一片,只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培因哥回来,拉了拉他的袖口。

梁璋突然庆幸,还是要关灯的。

他整个人仿佛被卸下了重担,原来黑暗能让人如此有安全感。他抱住培因哥重重扑在床上,迟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无所事事抚摸他熟悉的每一个部分。

培因哥五官深刻的脸,修长的脖颈,还有总是柔软的手,触感都与之前无异。香水的味道散了,但还是相同的洗发水味道。培因哥也没忘记涂护手霜,他的护手霜闻起来其实也像痱子粉的味道,不过多了点奶味儿。黑暗是培因哥逃避的方式,也是他安放自己的空间,在这里梁璋并没有被驱逐——没有对话需要伪装,没有眼神需要解读,没有表情需要猜测,只是诚实的、拥抱的热度。

有些急促的呼吸,梁璋听了一遍又一遍,胸腔里被重新补满,眼眶里的湿意也不会被对方察觉。

但他太磨叽,培因哥有些不满了,捏了下他的耳朵,梁璋这才继续,摸索着解人的扣子。

黑暗遮掩了一切,先前那些不安似乎都是错觉,他们亲密贴合着没有半分缝隙。以至于到达顶点后,梁璋迟迟不愿意撒手,他也有一天会畏惧开灯,怕光亮刀锋似的割裂片刻的安宁。

“好了吗?”徐培因带一点鼻音地问他。

梁璋过去吻他,碰碰嘴唇,慢慢说:“躺一会儿再洗。”

“嗯。”培因哥大概有点累了,脸歪在他肩上,“就躺一会儿……”

在可以控制好自己表情后,梁璋才坐起来,在地上乱踩着找拖鞋,打开门去了浴室。

他很快洗漱干净,擦浴室镜子上的雾气时,他注意到自己锁骨上的牙印已经淡了。

梁璋在追求徐培因这件事上是急功近利的。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从第一次坐上培因哥车开始,就摁下了加速键。梁璋坠入爱河的速度没有他们滚上床的速度快,但梁璋当时没察觉到他们顺序的奇怪,他缺乏一些亲密关系的经验,只觉得近水楼台先得月,从身体开始也未尝不可。

这或许是梁璋第一次想要这么贴近的关系,因此急切地将每一个细微的互动都解读成感情信号。他觉得徐培因收到花会增加好感,就每次都送;他发觉装可怜会让徐培因心软,就时时卖惨;他知道强硬起来可以让培因哥顺从,就一用再用。他不断在写planA、planB,写进ppt、exl里,所有他认为能够拉动培因哥心动进程的操作都被列为任务,标注上了优先级——一个牙印他要提醒四五次。

梁璋迫切要培因哥爱他,可不是“徐培因什么时候会爱上我”,而是“徐培因和我在一起会觉得幸福吗”。

现在培因哥和他在一起要演了,这怎么是幸福呢?出题人把题设置的那么简单,其实是不想再教他了,要他早点毕业。梁璋只呆坐五分钟,胡思乱想的内容就可以撑爆一个小宇宙。

徐培因洗完澡出来看见梁璋已经穿戴整齐了,抬着眼迷茫地望他:“要走了吗?”

梁璋把桌边的眼镜递给他,点头:“我自己叫车就行。”

“那我不送了,”培因哥打了个哈欠,“外面好冷的。”这句不像演的,梁璋听了又舍不得走了,站在门口发愣,结果让培因哥瞪了。“有病啊,一直开着门冷死了,你车没到的话就把门关上!”他抱着自己胳膊抖了两下,转身去沙发坐着了。

梁璋清空了小宇宙,突然叫道:“这才是你!”

“发什么神经?”徐培因疑惑地看他一眼,“你到底能不能把门关上?”

梁璋其实还没开始叫车,听完立刻把门关上,小跑到沙发旁边说:“哥,你还是这样对我最好。”

“哪样对你?”他蹲在沙发边,徐培因只好低下头问他,“我让你关个门,是欺负你吗?”

梁璋摇头:“不是,你前面对我太好了,我害怕。”

徐培因张张嘴,很是不理解地问:“哪里?”

“你说喜欢睡我……”

徐培因咳嗽两声,把脸转向另一边:“这就是对你好吗?”

梁璋回忆:“昨天你发零食,第一个给我……”

“梁璋!”徐培因有点受不了似的往沙发那头挪,“因为你坐最外面,第一个,我有病吗还要走到最里面开始发?”

梁璋愣了下:“可是你最近都对我特别温柔,也没躲我,也没骂我……”

徐培因说你别蹲着了,坐着跟我讲话,等梁璋坐到沙发上,他眉毛皱着说:“我躲你干嘛,我不也要上班吗?你没惹我我甩什么脸色,说的我脾气很差似的,我骂过你几次啊?”

梁璋刚被按暂停的苦情大脑,还没有办法转换好,呆愣愣回他:“我跟你告白来着,不算惹你吗?”

“……”徐培因说,“那从小到大惹我的人也太多了。”

他靠在沙发背上,单手扶着眉心,语气带了些无奈:“我以为那天我们都已经说开了,既然说清了我们的感情很难到那一步,我们就只是身体关系。我跟你睡觉是找快乐来的,我们是炮友,又不是仇人,给你点好脸色怎么了?”

梁璋睁大眼,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徐培因靠过去些,又问他:“非得我故意疏远你吗,我和你没仇,干嘛要那样对你?”

“可是……”梁璋憋了半天,低声说:“真的可以这么轻松吗,我喜欢你,你不烦吗?”

“反正我已经拒绝过你了,我之前暗示,之后明示,该做的事我都做了。”徐培因盯着他,“之后你对我抱有什么样的情感,我都不会负责了。你要是还喜欢我,那是你自己的事,我要做的事情有很多,不可能一直和你纠缠这一个问题。”

他们的关系没有进展,不增,但也不减。梁璋安下心,培因哥不困扰就好,他当然还要喜欢徐培因。

他点头:“知道了领导,我保证不影响工作。”梁璋认清了自己的位置,想了解下目前自己的权利与义务,“那我们每周都怎么安排啊?是都当天下需求当天完成吗,不提前了吗?”

徐培因看他:“什么怎么安排,想做就约时间,忙了累了就不做。”原来是把他的大小周方案否了。

梁璋指指自己:“我也可以主动约吗?”

徐总大概真受不了他傻,最后咬着牙说:“可以,但我不想的时候会拒绝,你现在快滚吧!”

出租车到很快,回去的路上不堵车,飞快到家了。梁璋躺在床上,想自己的想法一改再改,原来还是第一版最得领导心意。他恢复了一部分自信,真正感到不那么难过了。培因哥能这么想太好了,如果单纯的身体关系可以让他快乐,就先以快乐为重,追人的事以后再说,慢慢来。

说喜欢睡他,原来是炮友间最简单的调情的话呀。

隔天梁璋快乐地和培因哥打招呼,培因哥装没听见,经过他身边时翻了个白眼。这回是真惹到了,下班的时候才好。

第42章

在梁璋前段时间的争取下,吴总同意如果市场一直参与年会宣发与记录,就可以少出一个部门多人节目。

小张作为今年新转正的新人,身上却肩负了整个部门的希望,他要作为市场唯一的节目上场——表演单人魔术。年会上会给每个人发票,各部门表演的节目都要进行评分,千合有自己的星光大道,最终获胜节目会给整个部门发福利。

张晓晨因此格外紧张:“我也就大学参加过魔术社,我怕手抖给道具掉了……那咱们部门就失去福利了!”

梁璋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你放心,没人指着你赢。”

今年千合星光大道的夺冠热门是程序那边,据说他们部门集齐了六个高矮胖瘦的男员工跳惊鸿舞,最近午休都跑出去排练,格子衫不换一件就去“嬛嬛一袅楚宫腰”了。市场上一次赢还是三年前,排了一个内部小品,爆笑全场。不过写这个小品的文案已经跑路了,最近几年Vivian姐的方针就是主打糊弄。

显然徐总也不是什么很对节目上心的人,他和梁璋一起预先观看了小张的魔术表演,看完就对今年的部门福利不指望了。

“行吧,做到不尴尬就行了。”徐培因打着哈欠说,“不过张晓晨自己应该很难感受到尴尬。”

小张听了就问:“我演得很尴尬吗?”他转头找梁璋,“其实魔术重要的是本人要足够有自信,我还好吧?梁哥你觉得呢?”

梁璋比个大拇哥:“很自信。”

今年千合还有点良心,把年会定在放假前好几天。最后一礼拜梁璋开始陆续收到请假和休年假的申请,群里永远是帮点一下抢票。吃饭的时候梁璋算了下部门人数,倒数两天部门就剩三个人了:他、徐总、小张。

梁璋朝莫莫抬下巴:“你不也本地的吗?你请什么假?”

莫莫理直气壮道:“有年假没休完啊,我请假回密云,你管得着吗!”

徐总打汤回来,点评他俩:“都是本地的,你俩一个卷一个躺的。”桌上人很有同感,纷纷把矛头指向梁璋精力太充沛,一人睡醒全部门困死。给梁璋气得龇牙,说他们一个个软柿子有什么资格说他卷。

“培因哥,你过年不提前走吗?”小刘咬着筷子很好奇,“你是哪里人来着?”

梁璋作为对他了解多一些的炮友又皇上不急太监急起来,看一眼徐培因的反应,打算他有什么不乐意的表情自己就赶紧接手话题。

不过徐培因对刘熙悦就老是和颜悦色的,很流畅地回答:“按祖籍的话应该是广东……不过我家里人基本都搬到法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