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垃圾 第25章

作者:凉凉生 标签: HE 年下 正剧 竹马 近代现代

“宝宝,还要别的吗?”章言礼右手夹着香烟,身体微微前倾,眼中带笑地看着我。

宝宝长,宝宝短,宝宝要亲个嘴你又不肯。

我握紧了手里的万宝路,心上泛起涟漪,深呼吸一口气说:“宝宝,不用了。”

章言礼被我喊宝宝,脸上戏弄的表情减淡几分,多了几分尴尬和不好意思:“我算哪门子的宝宝?以后不要这样喊。”

“你是我的哥哥宝宝。”

章言礼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他站起来,腰上浴袍的带子松开,两条大腿和略微饱满的臀部隐约露出来,被黑色底裤勾勒得紧绷的臀部,如同刚成熟的桃子一样,紧致而完美。

我急忙去抓拿条浴袍带子,帮他再系上。由于系得过于紧,章言礼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松手,让他自己来。

“你急什么?我又不是没穿裤子。”章言礼把腰上的蝴蝶结拆了,自己随意打了个结。

那是因为你从来都不知道,你在我眼里的魅力有多少。如果珊瑚能够成为囚笼,那我要把章言礼囚在深海,用最美的珍珠装扮他,带走他自由的阳光和呼吸,让他的目光只能追逐我、留恋我。

“你没穿裤子的样子,我也看过,没什么大不了。”我嘴硬地说。

“真的?”章言礼的手又落在带子上,“不是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吗?你知不知道,喜欢一个同性的前提,要能够对他的身体有兴趣?我不谈柏拉图恋爱。”

我的眼睛落向木质地板上,视线如有实质,仿佛一大盘子的珍珠顷刻间全部噼里啪啦掉在地板上,视线随着掉落的珍珠到处滚啊滚,滚到章言礼的脚边,眷恋地停住。

“有……”我说。

“有什么?”

“我对你的身体有兴趣的,就是因为太有兴趣了,才怕我露出丑态,让你讨厌。”我如实说。

章言礼揉了揉我的头,将我手里的万宝路拿回来,去他兜里换了一个更旧一点的万宝路打火机给我。打火机上还贴着一张蘑菇贴纸。

“这是我赚了第一个十万后,买的打火机。后来我被梁盛找人打了一顿,这个万宝路打火机上不小心被弄伤了划痕,你买了张蘑菇贴纸,给我贴上了。”章言礼把蘑菇万宝路塞到我手上,“其他的打火机我两个月换一个,这个蘑菇万宝路,我从没换过。我现在把它给你,我不会换掉这个蘑菇万宝路打火机,也不会换掉你。你懂不懂?”

“谢谢宝宝,我会很珍惜。”我说。

章言礼戏谑地看着我。

手里的打火机好像在发烫,烫着我的手心和心脏。

窗外,横覃岛的灯塔像星星一样亮着,月亮却沉溺在深海里,几乎幸福得要溺死过去。

第二日,司机开车带我们回海城。章言礼在玩手机,我凑过去,看他已经在黑土地上种植了胖蘑菇。胖蘑菇特别大,一块黑土地上只能种植一朵胖蘑菇。胖蘑菇是黑色的,脑袋的部分有点黑,下面是白的,像是杏鲍菇。

“可以种胖蘑菇了?”我好奇地问他。

“嗯,到八十级了。”章言礼把手机给我,“我想睡会儿,你帮我种蘑菇。”

“这一片土地全都种上蘑菇吗?”

“是,我喜欢蘑菇。”

章言礼闭上眼睛,靠着我的肩膀入睡。他那一句话,却如同蝴蝶翅膀扇动的一阵风,在我这里惊起巨浪。我偏过头,嘴唇被他的短发弄得很痒,蘑菇能够让章言礼喜欢上,真的很好呐。

第29章

九月,碧泉向恒锦提出解除代理权的申请,所有碧泉旗下产品将不再通过恒锦平台销售。

恒锦的美妆王牌系列产品有50%出自碧泉。

章言礼已经在找碧泉的替代品,但市面上能够代替碧泉的产品不多,大部分产品的口碑都不如碧泉,产品质量和用户黏性也比不上碧泉。

恒锦的用户,有一部分已经跟着碧泉到丰享集团。

碧泉方面的人反馈,他们之所以提出解除代理权,其原因出在章言礼身上,他们不信任章言礼,由于赵馨离开,他们内部综合评估了风险,打算把代理权从恒锦手里收回来。

赵馨已经联系过碧泉的人,但对方态度坚决,甚至不肯和章言礼私下谈一谈。

赵馨安慰章言礼:“碧泉的负责人最近变了,听说碧泉的新太子爷苏焕从美国回来,上任后烧了三把火,其中一把火就烧到恒锦头上。他觉得恒锦公司小,把他们的新产品放到恒锦平台,会很跌份。”

章言礼沉声说:“我会想办法找到替代品。”

赵馨不是很赞同他的提议:“你也知道,在美妆这块儿,知名度要比碧泉好的,国内没有几个。碧泉已经吸引走了平台一部分美妆用户,其他同品类同层级的产品又怎么会愿意过来填坑?”

“你能帮我约苏焕见面吗?”章言礼问。

“有难度,我和苏焕几乎没有打过交道,他不喜欢国内走关系那一套,很少人能够见到他。”赵馨为难地说,“我尽力,但你别抱太大希望。”

这段时间章言礼很发愁。

十月,恒锦每个月的财报就已经很不够看。碧泉的退出,导致其他供应商也在着急,担心恒锦内部出了问题,纷纷在观望,看是否要解除合作关系。

许寄年发了脾气,把章言礼叫到许氏集团,要求他一定要把这次碧泉的事情处理好。

章言礼和人应酬,总是很晚才到家。

深夜,凌晨一点。整个世界都安静得像一只小猫崽。客厅沙发上睡着的猫一直响,呼噜声不停,墙上壁钟摇摆个不停。

我一直没有睡着,海城又在下着小雨。所有的思念都像是被掰碎了,每一块碎片里都有章言礼的影子。

一点过十分左右,章言礼推门进来。我正要把手上那本《金色梦乡》收起来,就听章言礼撞到桌子的声音。

我穿好衣服,下床,到客厅,见章言礼在阳台上抽烟。阳台的门开着,章言礼在吹着冷风,白色烟雾里藏着他的惆怅。

雨水潲进来,在阳台积聚成一小片深黑色的海,章言礼的西装皮鞋是泡在里面不会游泳的鲸鱼,穿着白衬衫的章言礼是被雨打湿的风帆。

“要喝养乐多吗?”我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养乐多出来,“要先洗澡还是先吃饭?”

章言礼把阳台门关上,走进来,浑身狼藉。我拿了他的睡衣过来,半蹲在他面前,帮他解开衬衫的扣子,脱掉皮鞋和袜子,还有袜夹。章言礼的眼神像月光一样,落在我身上,很轻,又带着一丝狎昵的打量意味在。

他的眼神是醉的,并不清醒。

他伸手勾着我的下巴,很开心地说:“你是我的菜,跟哥哥走怎么样?”

我把头偏到一边,不去看他:“你喝醉了。”

章言礼把我压到沙发上,他头发上的水滴,顺着他的发梢,滴答地落在我的脸颊上。眼神仿佛因为长久的潮湿天气而锈住,无法动弹,只能一直注视着他,逐渐在他看过来的视线中变得黏稠而甜蜜。

“给亲吗?”章言礼问?

“……给。”

他薄而冷的嘴唇,像蝴蝶柔软的触角,落在我的嘴唇上,他浑身冰冷,我抱着他就好像抱着一朵在冬天盛开的玉兰花。他在我的身上沉沉地睡过去,嘴唇翕张,香烟淡淡的苦涩从他的唇间渡过来,将我的不安和想念都灌溉透了。

“章言礼。”我碰了碰他的手。

章言礼不动了。

真是的。

我坐起来,把他从沙发上打横抱起来,放到床上。他比我想象中要重一些,不过没有关系,从今天起,我的身体会记住并习惯这个重量。

雨,啪嗒,像蚊子被拍死的声音,砸在了窗户玻璃上。

第二日早上,章言礼已经不记得昨晚的吻。他早早地离开家,在冰箱上的哆啦A梦冰箱贴下贴了一张便利贴,叮嘱我吃完饭再去学校。

学校和一个公益组织合作的马拉松比赛在今天举行。我需要和公益组织的负责人对接,于是我早早地将马拉松比赛的整个流程过了好几遍。

学校宣传部和学生会的老师同学都有过来,宣传部的老师表示很放心将活动交给我们学生会,而学生会会长张硕,因为家里有事,这次活动的监督统筹工作就落到我头上。

在核对名单时,我看见一个叫苏焕的参赛选手。因为这次的马拉松比赛有许多个合作方,来参加的人不局限于我们学校,存在外校的人很正常,但因为苏焕的名字和碧泉的新上任的ceo一样,章言礼又几次三番为他发愁,我就多留意了一下。

我给许殷默打电话,问他苏焕是不是对马拉松很感兴趣。

许殷默说:“你怎么知道?苏焕在国外就经常参加马拉松比赛,包括登山、骑行这些活动,他都很喜欢。”

“你能查得到苏焕今天的行程吗?”我问。

“有点难度,我试试。”许殷默说。

过了一个小时左右,许殷默回我消息,说苏焕从公司离开,去参加马拉松比赛了。

今天在海城,举办马拉松比赛的地方只有海湾公园。

我跟负责人要了苏焕的信息,到苏焕对应的比赛分区去找他。

由于参加马拉松的人很多,我花了一些功夫才找到他。苏焕自己一个人在做热身运动,他并不像旁边的人一样和别人聊天,看起来不是很好相处。

“苏先生你好,很抱歉打扰,方便聊一些吗?”我走过去。

苏焕看了眼我胸前的工作人员吊牌,点头,示意我有事快说。

我讲了自己的身份,又给他讲了一下这次马拉松比赛的注意事项,以及拿补给的地点,并且拜托他让我陪着他一块儿跑。

苏焕做完热身运动后,对我说:“我以为你会找我说恒锦的事情,如果你确定不找我聊恒锦,那ok,你跟着我跑。”

我点点头:“好。”

等枪声响起,我跟着他跑了一段路后,他才回过头,诧异地对我说:“你左腿跛了?那你还跟着我跑半马?你想死吗?”

我努力跟上他:“左腿是会有一点吃力,但我不是做不到。”

跑了半程后,我和苏焕已经拉开了很大的差距。为了缩短距离,我几乎没有时间吃东西。到后面,我终于追上了苏焕。

苏焕看见我,很是意外。

他笑了下,说:“你要是真的能完成半马,恒锦和碧泉的合作,我可以再考虑考虑。”

左腿脚踝,像是被洒了一把绵绵的曲头钉,每次踩下去,钉子就开始往骨头里钻,随着比赛到后面,疼痛感就越来越强烈。

我咬着牙,跑到终点。苏焕也刚到没多久。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递给我一瓶水和一张写着苏焕私人联系方式的便签:“恒锦的事儿,让你哥跟我谈吧。待会儿你和我一起去吃个饭怎么样?”

我收好名片,点头答应他:“附近有几家地道的特色餐馆,价格实惠,菜色也很不错。我带你去。”

和苏焕吃完饭,我打车回家,顺便把苏焕的联系方式发给了章言礼。

章言礼问我从哪儿来的苏焕的私人联系方式。

“我今天遇到他了,他人不错,我说了恒锦的事情后,他就答应和你聊聊,把联系方式给了我。”我撒谎说。

电话那头,章言礼有几秒钟的沉默,像是丢进黑洞里的一块石头,悄无声息。

“我不是没有跟苏焕打过交道,我知道他是什么性格。唐小西,你瞒着我做了什么?”章言礼的声音重了一些。

他干脆连“蘑菇”也不喊了。

“我没做什么,就是我和你说的那样,他人挺好的,我和他说了前因后果后,他就答应和你再聊聊合作的事情。”我坚持自己的说辞。

“你不说实话,诚心要骗我,那我也没有什么话和你说了。”章言礼讲完后,随即挂断了电话。

从那一天起,有半个多月,章言礼都没有回家。

每次我推开客厅的门,都像是在开一罐过期的沙丁鱼罐头,糜烂的味道包裹着我,心上浮现出恶心想吐的感觉。有一回,我半夜忽然很想章言礼,所以抱着枕头从卧室出来,到章言礼的床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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