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师也是法医 第31章

作者:东瓜不亮西瓜亮 标签: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都市异闻 玄学 近代现代

刘鹏记录的笔一顿,又产生了一种很荒谬的感觉:“笔仙?”

“我知道你们这些大人肯定不相信笔仙,但它是真实存在的,我们都亲眼见过!”李雪说话的时候眼神很认真,似乎并不像是在说谎。

不过刘鹏根本不相信这些鬼神之说,即使亲眼见到了一些东西,人心中的信念也是无法在一时半刻改变的:“不要跟我们瞎扯什么鬼故事,这里是公安局,不是你编故事的地方。”

李雪翻了个白眼:“不信就算了,我正好还不想说呢!”

“哦?”柳安木却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听着还挺有趣的,给我们展开讲一讲笔仙的事情呗。”

“不巧了,我现在不想说了。”李雪轻轻哼了一声,视线又落在柳安木的身上,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除非一会让你送我回……”

没等李雪的话说完,王远的耐心已经被消磨了个干净,“我们现在不是在跟你谈条件,公安机关传唤你配合调查,如果你不配合,我们可以依法实施拘传或者拘留。”他转头对着旁边的刘鹏说:“去填一份拘留报告书,什么时候她愿意配合调查了再来找我。”

“喂!喂!”李雪似乎是真的被吓到了:“我说还不行吗!”

王远抬了一半的屁股又稳稳坐了回去,也许是他落座的动作太过顺畅,程名挠了挠头,心说队长其实根本没想走吧?

李雪嘟了嘟嘴,本就紧凑的五官显得更拥挤了起来:“刚开学的那几天丁玉菲在网上看到了笔仙游戏,她说笔仙什么都知道,寒假里她刚谈了一个男朋友,她说想问问笔仙那个男的到底是不是她的真命天子。”

“她在我们宿舍里人缘很好,她说想玩这个游戏,大家就都陪她一起玩。当天晚上下课以后,我们就用丁玉菲准备好的东西准备开始玩笔仙游戏,一开始我们都有点害怕,但丁玉菲跟我们说只要我们不松开笔,就绝对不会出事情。”

柳安木摸着下巴:“你们有几个人参与了这个游戏?”笔仙名为笔仙,实则为鬼也。请笔仙,名义为招魂也,招魂者损阴德,如果仪轨不对,没有及时送走笔仙,还可能被招惹来的东西缠上。

“六个人。”李雪强调道:“我们宿舍关系很好的,大家都是好朋友,所以丁玉菲想玩这个游戏,我们肯定都要陪她一起玩。而且大家都看得出来,丁玉菲很喜欢她的男朋友,我们也想帮她问问这个‘男生’到底是不是她的真爱。”

“在游戏开始之前,丁玉菲又神神秘秘拿出了一块红色的佛牌,压在招笔仙的那张纸上,我们问她这是什么东西,她说是她从一个大师手里买来的,据说可以让我们请来最厉害的笔仙。”

“游戏开始以后,我们六个人一起握着笔,所有人一起念招笔仙的口诀,最开始的时候笔根本没有动,我们都以为游戏失败了,笔仙也不会来,但丁玉菲坚持要一直念,她好像真的很想招来笔仙问一些事情,我们也只好陪她一起念,大概念了快十分钟吧,我突然就感觉手上的笔动了一下。”

“不止是我,所有人都都感觉都笔动了,我们当时感觉既害怕,又兴奋。丁玉菲是我们中间最激动的,她立刻就问了笔仙,她男朋友是不是她的真命天子。”

“笔仙的回答是什么?”

“笔仙不能发出声音,我们的手里的笔自己就动了起来,然后竟然移到了‘yes’的方向,真的在‘yes’上画了个圈!没想到她的真命天子,竟然是那个肥头大耳的老男人。”李雪眼里闪过一抹幸灾乐祸,声音微微拔高,非但没有惋惜,反而是显得很高兴。

“这个时候我们也很好奇,于是我们所有人都问了笔仙一些问题,笔仙也一一为我们回答了,我们原本还很庆幸,这次请来的笔仙脾气很好。可就在我们准备把笔仙送走的时候,刘欢欢哮喘突然发作了,因为笔仙游戏只能点一根蜡烛,宿舍里很黑,我们都被她的喘气声吓了一跳,结果谁也没有握住那只笔,所以笔就掉在了地上。”

程名毕竟也是学生时代过来的,他自己在高中的时候也和几个同学玩过笔仙游戏,虽然并没有成功,但也算对笔仙游戏比较熟悉,他下意识问道:“所以你们没有送走笔仙?”

“我也不知道我们最后到底有没有送走笔仙。”李雪摇了摇头:“笔掉在地上以后,我们背后都发毛了,丁玉菲第一个把笔捡起来,大喊让我们一起把笔仙送走,不过刘欢欢哮喘发作,她根本没有没办法跟我们一起送走笔仙,我们把她的喷剂翻出来拿给她,让她吸着喷剂缓解痛苦。”

“刘欢欢根本说不出话来,所以送走笔仙的时候也只有我们五个人,我们念完送走笔仙的口诀,松开手,没想到那只笔还是笔直地立在佛牌上。这一下我们所有人都害怕了,李佳悦胆子比较大,她就直接把笔给推倒了,然后连着笔和纸张还有那块佛牌,都一起从洗手间的窗户丢出去。”

第49章

李雪的证词里提到了一个很重要的证物——佛牌。

按照她的说法, 佛牌是丁玉菲从一个所谓的“大师”手里买来的,这也证明了丁玉菲生前与这位大师也有过接触,而且大师既然能向丁玉菲推销佛牌, 就说明丁玉菲比较信任这位大师。

李雪说完事情的经过,特意朝几人看了一眼,想要观察几人的表情。可惜让她感到失望的是, 在几个人的脸上她都没有看见吃惊或者害怕,除了刘鹏对她的说法从始至终都嗤之以鼻以外, 剩下的三人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她似乎有些失望,撇了撇嘴,又继续说道:“自从我们玩完笔仙游戏以后, 丁玉菲就经常跟我们说, 感觉宿舍里好像多了一个人。有一次她一个人在卫生间里洗澡, 洗到一半突然尖叫着从卫生间里跑出来, 她说我们卫生间外面有一张女人脸, 可我们明明就住在五楼,窗户外面怎么可能有人?”

“再后来她就更夸张了,半夜睡觉也会尖叫着醒过来,醒来之后就跟我们说看见一个浑身长满牙齿和眼睛的女人,说她的命格很特殊,在梦里不断催促她去死。”李雪托着下巴,眼睛里浮现出一股幸灾乐祸的神情:“为了这件事, 她还打电话给她妈妈,想要回家去住几天,结果她妈妈非说她是想逃课,不仅没给她请假,还把她臭骂了一顿。”

柳安木抱着手臂, 脑海中突然划过一个画面,白沙雕刻成的神像微微垂着头,神像的下半身被张开的嘴巴所取代,每一颗牙齿都雕刻的惟妙惟肖:“她有没有把梦里这个女人的模样画下来过?”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她有一个专门用来画画的本子,平时课间她就在画画。”

“这个本子在什么地方?”

“应该是在她课桌里吧,她不敢带回家的,她妈妈看见会骂她没出息。”

这是一个重要的线索,王远立刻接着问道:“丁玉菲拿来的佛牌你还记得吗?上面有什么?”

李雪回忆了一下:“那就是一个普通的红色佛牌,上面只写了一个‘佛’字。”她攥着手机吊坠,犹豫半天才开口说道:“不过那个佛牌里面是空的,我们摇了一下,里面有东西,丁玉菲说里面是一颗牙,把我们都吓了一跳。”

*

半个小时后,王远站在审讯室的门外,打电话差了两个人去丁玉菲的学校找被丢掉的佛牌,还有在丁玉菲课桌里的速写本。丁玉菲的手机已经被当作证物送去了技术科,再加上丁母之前的调查,丁玉菲这个男朋友的信息已经被送到了王远的手里。

挂了电话,王远将烟屁股夹在手中,把手里的报道递给旁边的柳安木。审讯室里传来李雪愤怒的吼声,青春期的少年声音本就尖锐,扯着嗓子大喊的时候就更尖锐刺耳:“你们凭什么不让我回学校?你们这是非法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刘鹏的声音透着一股疲惫,看样子被折磨得不轻:“你的嫌疑还没有完全排除,我们现在是依法对你进行拘留,二十四小时以后就会把你送回学校。”

一门之隔,柳安木扫了一眼手上的报告。报告上有一张彩色照片,应该是偷拍镜头下拍摄的照片。照片中灯光昏暗,上面有一个男人的正脸,两颊发腮,眼下的青灰很严重,就像是很久没有睡好觉一样。与此同时,男人胸前的领口外翻,上面像是沾了一层油,说不清到底是黄色还是黑色。

柳安木抬起一侧的眉梢,有些不可思议:“长成这副模样,也敢出来泡小姑娘?”

“这是丁玉菲母亲托私家侦探找到的资料,这个男人没有什么正经工作,几乎每天都泡在不用身份证的黑网吧,私家侦探跟踪过他一段时间,每隔三四天他就会在网吧厕所换上一套崭新的西服,然后离开网吧去和一些明显未成年的女生约会。”王远把烟屁股凑到嘴边,又抽了口:“丁玉菲的母亲怕真相会打击到女儿,所以选择把整件事的真相隐瞒了下来,只是勒令女儿马上跟这个男人分开。”

报告里夹杂着大量的图片,有男人蹲在黑网吧门口吃泡面的照片,也有他衣冠楚楚揽着未成年女生从小旅馆里走出来的照片。继续往下翻,是几张他微信界面的照片,里面用大量性化的文字备注着那些和他亲密喊着“老婆”的女生。

“就这?”柳安木一挑眉毛,懒洋洋道:“我玩他只需要一个女生头像。”

王远叼着烟,闻言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古怪地笑了一声:“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

柳安木动作顿了一下,总觉得王远这句话的走势不太对劲,果然下一秒王远就说道:“我们把这个人的照片输进公安系统里检索过了,这个人是一个在逃罪犯,二十年前他入室抢劫,进屋后见主人家只有一个女儿在家,于是起了歹心,强|奸受害人后又抢走所有钱财。”

“这家父母回家后,害怕这件事破坏了自己的声誉,于是强迫女儿把强|奸的事情隐瞒下来,只向公安机关报告了钱财损失。后来这名受害的姑娘查出了怀孕,绝望之下,这才主动向公安机关举报,只可惜当年技术条件有限,再加上这个犯罪分子的反侦察能力非常强,这才让他屡次逃脱,最终在坐上去绥延市的大巴车后,从此不知所踪。”

柳安木的眉毛拧了起来,已经隐约猜到了王远的计划:“所以你想让我干什么?”

“我们找到了当初跟踪嫌疑人的私家侦探,他告诉我们嫌疑人非常谨慎,每次进网吧前都会先观察网吧的环境,只要网吧里出现三张以上的生面孔,他就会立刻离开,并凭借对菜市场的熟悉,很快就消失在市场里。”王远手里的烟还没有燃尽,他又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点燃,递给柳安木。

“所以我和刘鹏商量了一下,想了个万全之策。局里会给你提供一个初中女生的社交账号,你用这个账号去和嫌疑人聊天,想办法尽快把嫌疑人约出来和你见面,等嫌疑人露面以后,我们再对嫌疑人进行抓捕。”

柳安木接过烟,却没有放到嘴里,只是慢悠悠放在手中把玩。

他本来想直接拒绝,但拒绝的话到了嘴边,突然又想起了自己还欠了银行两万块,遂从善如流地改口:“头儿,这事有风险可不小啊。你说万一嫌疑人见色起意,想对我霸王硬上弓可怎么办?我二十多年守身如玉,万一在这事上丢了清白,你让我以后怎么娶老婆?”

王远抽这一烟的手一抖,忍不住眯起双眼,上下打量了柳安木好几眼,勉强道:“你有什么条件?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我可以向局里打一份申请。”

“得加钱。”

“……”王远深深抽了一口烟,白色的烟气从他的鼻子里缓缓喷出来,活像是往鼻孔里塞了两团干冰:“我说你小子最近是穷疯了吧?老子不是才给你申请过先进吗?等这笔奖金批下来,少说也有几千块钱。”

“哪个傻子会嫌钱多呢?养鬼可是很花钱的。”柳安木无所谓地摊了摊手,尾调微微上扬,透着一股邪气:“把这件事交给我,半个月以内,我保证能让他被迷得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

王远拿着烟,没有立刻接话。他思考了片刻,随即按灭了手里的烟屁股:“半个月太久了,我给你一周时间,如果一周内能抓到嫌疑人,我就再向局里给你申请一笔专用的奖金。”

柳安木抬了一下眉梢:“成交。”

这人虽然已经进入体制内工作,但身上还是无可避免的保留了一点行内的毛病。王远深知在这些术士看来,无私奉献简直是一句愚不可及的空话,只有切实的好处才能握在手心里,要想能让这些有能力的术士为国家所用,就少不了要给他们一点好处。

“别高兴得太早,这笔钱你也不能白拿。”王远朝着把头的另外一间审讯室抬了抬下巴:“武强那个案子的肇事司机已经找到了,人已经送到我们分局了。”

**

行车记录仪接上审讯室的电脑,里面的记录按照时间,分类成了一百多个文件夹。

王远选择了其中一个文件夹,双击打开,里面的视频文件很快就被播放了出来,不过视频的右上角却有一个红色的静音图标,这说明行车记录仪在拍摄时录音攻能并没有打开。

视频里的画面很昏暗,周围没有路灯,完全靠近光车灯照明。王远将视频一路快进,视频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穿着白色的短袖,身形有些踉跄。当这个人的身影完全出现在视频画面里的时候,车身的速度完全没有降低,反而朝着前面的那个身影,加速撞击了过去。

即使视频没有声音,但在场的所有人好像都听见了一声剧烈的撞击声。程名觉得有些不忍,下意识把头转过去了一些,只用余光继续看着录像。

那个被撞的男子身体像是风中飘落的落叶,被重重撞出了三四米,随即重重摔在地上。撞人的车辆顿时一个猛刹,大概在原地停了三四秒后,车主从车上踉踉跄跄地走了下来,他匆忙走到了被撞的武强身边,肥胖的身躯将躺在地上的武强挡得严严实实。

只见他拿起手机,似乎拨打了一个电话,随后又埋头好像是在和武强对话。大概过了四五分钟,令人诧异地一幕出现在了视频里——

原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武强突然在车主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不过此时他的状态非常奇怪,就像是很久没有走过路了一样,脑袋向左耷拉着,摇摇晃晃地跟着车主走到车前。

车主很快从车里拿出了几沓现金,又将现金塞进了武强的手里。武强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现金,他的额头上还有好几处擦伤,鲜血顺着脸颊往下淌,可他却连擦都没有擦一下,拖着明显无法受力的右腿,一步步又朝着黑暗中走去。

就在武强的身影即将消失在黑暗中的时候,黑暗的路边突然窜出一道黑色的身影。金色的眼睛在行车记录仪的画面中发着幽幽的光——那是一只黑猫。

第50章

这只猫对于众人来说并不陌生, 在死者沿途走过的大部分监控摄像头中,都出现过这只黑猫的身影。它就像是一个引路人,不远不近地走在尸体前方, 时不时还回头看看死者。

程名忍不住蹭到柳安木的身边,压低声音说道:“三哥,你有没有觉得这只猫挺奇怪的?”

柳安木抬了抬眉梢:“怎么说?”

程名抓了抓头皮:“刚才那只猫明显就是一只公猫, 虽然它的身体很瘦,但肚子却圆滚滚的, 就像是母猫怀孕了一样,而且我刚才看见那只猫肚子里好像有东西在动。”

听完他的分析,柳安木手指翻动着手里的铜板:“因为这东西根本就不是猫。”

程名有些傻眼, 愣了一会才下意识接道:“那是什么?”

“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柳安木拿出手机, 在屏幕上点了几下, 又把手机递到了程名面前。程名定睛一看, 只见手机上只有四个字:“中阴小鬼”。

“这……”程名满脑袋的雾水, 明明这就是一只有点古怪的猫,怎么就成了小鬼了?再说了,小鬼起码也该是人形吧,哪有小鬼和猫长得一模一样的?

只是这里也不是方便说话的地方,对面还坐着一个等待审讯的“嫌疑人”,程名只好按捺下心里的好奇,准备等审讯结束再好好问问三哥。

左右两边的摄像头闪过红光, 审讯正式开始。

王远猎鹰般的眼睛紧紧盯着对面的胖子,照例先说了一段审讯的开场白:“张平,我们是沙湖区公安局的民警,现在找你了解有关案情,请你如实提供证据证言。”

对面的胖子擦着脑门上的汗, 连声道:“是,是,我一定配合警方办案。”

“刚才这段录像是从你车内的行车记录仪里调取的,车祸发生以后你为什么既没有报警,也没有马上带伤者就医,或者拨打120急救电话?”

“王队长,这事可真的不能怪我啊!”张平满脸苦色:“那条路实在太黑了,我当时开了一天会,开车的时候有点犯困,所以才没看见那个人。发现撞了人以后,我吓得瞌睡都没了,第一时间就下车去查看,那个人躺在地上直叫唤,我就赶紧说送他去医院吧,结果他一把就把我给拉住了,还说他没有什么大事,他有事着急要去办,让我赔他一点钱,回头他自己去医院。”

张平的声音有点紧张,说话时脸上的肉一抖一抖:“我当时都以为他是碰瓷的,不过他脸上身上都流了好多血,也不像是碰瓷的。再说这件事也是我有错在先,我就说兄弟你放心吧,钱我肯定会赔你,但我先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万一哪不好还能早点治疗。但他不同意,还说他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办,没时间跟我耽搁,让我赶紧把他扶起来给他拿钱。”

“我也是实在没办法,又看他的确不像是有什么大事的样子,就把他扶起来,又带着他去车上取了两万块钱的现金。”

王远用笔头在本子上敲了两下:“你为什么会随身携带两万块的现金?”

“这……”张平抓了抓耳朵,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王队长,你也知道我们家是从商的,家里的生意主要是我大哥在负责,我没有什么经商的天赋,只好就给我大哥打打下手,工厂里进货的事情正好就是我在管。”

“这段时间我们正好有个项目要找原料供货商,有好几家供货商最近都在联系我,希望我可以优先考虑一下他们,出事前我刚从酒桌上下来……”张平停顿了一下,自觉失言,连连摆手道:“不过您放心,我一滴酒都没喝,不信你可以把当时和我吃饭的人都找来,问问他们就知道了。”

王远微微皱起眉头:“所以这两万块是你收的‘人情费’?”

张平被当场戳破,局促地笑了笑:“这几家供应商报价都差不多,也都是我们合作过很多年的老企业了,人家给我送点礼,也是希望能争取到这个机会,而且我们这种家族企业,又不公开招标,应该也不算是行贿吧?”

“……市场要讲究公平竞争,你这个行为虽然算不上受贿,但也破坏了正常的市场秩序,我劝你以后少做这样的事,选择供货商还是要以质量为先。”

张平连连点头道:“以后一定如此,以后一定如此。”

张平说话的同时,柳安木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影子,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张平的影子被投到背后的墙壁上,这个影子看上去非常高大,而且远比张平的身躯要壮硕许多,像是一座肉山般映在墙壁上。更奇怪的是,张平脖子上的脑袋仿佛有两个重影,但这两个重影并不清晰,绝大多数的时候,张平背后的影子都只有一个脑袋,只在几个不经意的瞬间,那圆滚滚的脑袋好像分裂出了两个。

也许是因为第一次进公安局,太过紧张,张平的脖子上出了一层不知道是油还是汗的液体,黏在他的皮肤上,令他整个人看上去油光水滑,像是一尊庙宇中高坐在台上的铜像。

柳安木不禁想起了他接手的第一场尸检,死者刘海平的灵魂也长出了三个脑袋,眼前的胖子还是个活人,所以他的灵魂自然还在肉|体中,哪怕是鬼差也看不见他灵魂的形状。但影子是一个人的另一面,灵魂的秘密往往就隐藏在影子中,他的影子已经暴露出了他的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