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佩奇
说完,作势就要把人往怀里揽。
“李总!”一旁的钟澄看见他的动作,急切地喊了一声,“我替他喝!”
“你?”李总瞟了一眼,思索片刻后,说,“噢,想起来了,你是那个麒麟传媒的么?我认识你们老总,你们这些大公司的小孩儿可真是幸福,一个个儿都跟温室里的花朵儿似的。”
“不像他们,”李总看一眼夏时昳,故作心疼道,“这酒要是不肯喝,下一期节目里估计就找不着人影儿咯。”
“他不会喝,我没问题,”钟澄说着便伸手要去拿杯子,“李总,我一口闷行不行?”
“你太主动了,我不喜欢,逼良为娼才有意思,”李总轻蔑地笑了一声,“尤其是天王家的小狼狗,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谁不想拉出来遛遛?”
这话一出口,包厢里又开始肆无忌惮地起哄,叫江南峤别不识抬举,赶紧喝了痛快。
钟澄转头看他,见江南峤的手早已暗自握成了拳。
“你倒是个烈性子,跟云汀一模一样啊,”李总说,“这样吧,这一杯,你喝了,算我送你的见面礼。”
“你要是非说你喝不了……”他看一眼夏时昳,说,“你这小兄弟,可就得遭殃了。”
“峤哥!”钟澄小声喊了一句,这还是他头一回这么称呼江南峤。
江南峤环视一番眼前的人,暗自捏了捏裤兜里的手机,而后信步上前,端起那杯五彩斑斓的勾兑酒,一饮而尽。
第44章 你陪我睡
“天王!来一个!天王!来一个!”
包厢里众人都喝嗨了,吵着闹着起哄要云汀唱歌。
“你们把我灌成这样,嗓子早劈了,”云汀孤零零地坐在沙发角落,摆手拒绝,“下回吧。”
录完一公,谢扬就要下岛了。影帝的经纪人可是圈内出了名的交际花,趁着这次众星云集,赶紧就攒了个局,喊上了几名导师。
云汀原本不想来,但这种应酬推脱不掉,今晚喝了不少,饶是他酒量不算差,这会儿也难免开始上头了。
见他不肯唱,大家自然又去撺掇谢扬,谢扬倒是不推辞,说来便来了一首,结果点的竟然还是他们十几年前组合里发的歌。
云汀听了两句就嫌烦,出门去透气,被外面窗口的冷风一吹,愈发头晕,索性转弯去了卫生间,打算清醒一下。
他站在洗手台前,冲了把脸,又抽了张面巾纸,正打算把脸擦干,身后倏地多出一股力道,下一秒,一只手轻轻贴上了他的后腰。
云汀虽然喝了不少,本能的反应却依旧是灵敏的,他迅速地朝一旁避开那只手,睁开眼,镜子里出现了谢扬的脸。
被云汀避过后,谢扬倒也没有再纠缠,只是幽幽开口道:“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瘦。”
“你喝多了。”彼此都是满身酒气,云汀不欲同他掰扯,转身便走。
“汀汀,”谢扬却一把拉住他的手腕,“这么多年了,我还从来没见过你对谁这么用心。”
“正常,”云汀又把手抽出来,却没问他指的是谁,“毕竟我们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几回。”
“是啊,这么多年,我的汀汀长大了,”谢扬说,“都开始学会祸害小孩子了。”
“怎么,你吃醋啊?”云汀嗤笑一声,“晚了。”
大概是未料到他话说得如此直白,反倒让谢扬愣在了原地,云汀却依旧是漫不经心地勾唇笑笑,转身走了。
洗完了脸也没能成功清醒,头反而更晕了,云汀凭着模糊的记忆摸回包厢,一打开门,就被一股浓郁的烟味儿呛得皱了眉。
被酒精浸泡过的大脑比往日迟钝了不少,他这才发现自己走错房间了。
不过这个包厢里也全是熟人,尤其是站得离他最近的那一个——
眼前的男孩回过身,看清了云汀的脸,便毫不犹豫地径直朝他走过来,无比自然地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腰,埋头在他肩上轻轻蹭了蹭:“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
由于不速之客的突然造访,整间包厢里的目光都聚焦向了这边,这会儿江南峤的动作便被尽收眼底,本就不大清醒的一屋子人愈发面面相觑。
“哟,天王果然和传闻中一样护犊子啊,”李总先笑了一声,“这么快就来兴师问罪了?”
云汀整个人被圈树干似地紧紧抱住,对方灼热的呼吸喷在颈间,带着一阵浓郁的酒精气味,结合眼下的情形,他不用细想都能猜到这里大概发生了什么事。
不等他开口,身后的门再一次被推开,谢扬一进来就看见了眼前二人的动作,立时愣在了原地:“你们……”
节目组众人自知这会儿的勾当不光彩,见不得人,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接连碰见云汀和谢扬,气氛一时间尴尬无比,阎炜讪讪地笑了两声:“巧了,两位老师也来这玩儿?”
可不是巧了么,这座岛刚建成不久,高级娱乐会所也就这一家。
云汀原本还有些头晕,眼下屋里这副糜乱的场景令他清醒了几分,他看一眼谢扬,解释道:“在隔壁聚呢,这里面太绕,走错门了,不好意思。”
“旁边都是熟人,”谢扬接道,“要不去串个门?”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听出来两人对于眼下的情形都无意深究,至于“串门”,自然只是句客套话,阎炜他们可不想让更多人见识到这副场面,打着哈哈婉拒了。
“那就不打扰各位雅兴了,”云汀垂眸看一眼身上扒拉着他的人,“小孩儿酒量不行,我带走了。”
“云PD!”眼看着他们有要走的意思,钟澄赶紧喊了一声,“夏时昳,他……”
不等云汀开口,李总先嗤笑了一声:“嚯,敢情你们PD这是英雄救美来了。”
大约是钟澄方才的那一嗓门太亮,把江南峤喊清醒了几分,他又抬起头,看向李总:“酒,我已经喝了,做人要说话算话。”
他果然是喝多了,口气比方才还要不逊,更何况是对着连阎炜都要怵三分的人物,惹得屋里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不过李总倒没恼,他看向云汀,意味深长地笑道:“你这小孩儿,还真有点儿意思哈。”
背后虽然敢编排云汀,可真这么狭路相逢了,还是得给对方几分面子的。说完,李总便朝钟澄努了努嘴,示意他把夏时昳带走,钟澄赶紧上前把人扶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跟在云汀身后。
几人出了包厢门,江南峤还跟没长骨头似地黏在云汀身上,任凭谢扬瞥了他好几眼,他也毫无所觉。
他这么高的个头,黏久了难免把人压得累,云汀活动了一下被他枕得发麻的肩膀,轻斥道:“路都不会走了?”
万万没想到,江南峤不仅不肯站好,还将他搂得更紧:“不会。”
他的声音很低,偏偏又带着几分不同寻常的绵软,跟撒娇似地飘在耳边,湿乎乎的,吹得云汀耳廓一阵滚烫。
其他几个人全都愣住了,谢扬终于沉不住气,开口质问道:“到底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根本不用云汀开口,江南峤率先回敬他,“这你还看不明白么?总这么阴魂不散地缠着别人,烦不烦啊?”
“你……”向来老成持重的影帝都无法淡定了,吹胡子瞪眼地看向云汀,试图从他这里寻找否定的答案,“你们……”
“看什么看?”江南峤从云汀腰间腾出一只手,虚虚地挡在他面前,“再多看一眼,抠你眼珠子。”
“咳咳咳……”他们几个都喝得不少,这会儿在场唯一滴酒未沾的就剩下钟澄了,他方才还正目瞪口呆,听到这句,终于没控制住,呛出了声,又怕前辈们生气,赶紧低头忍住。
“他喝多了,”云汀将那只在自己眼前晃晃悠悠的爪子扒拉下来,冲谢扬道,“我带他回去。”
谢扬追问:“你带他回哪儿?”
“要你管。”不等云汀回话,江南峤已经自觉地充当了代言人。
刚才走错包厢之前,云汀就已经打算提前走人了,因此早就叫好了司机,这会儿正在楼下等着。
地下车库里温度低,微凉的夜风一吹,直吹得人脚下飘飘然。云汀刚被灌了不少,虽然不至于跟江南峤一样耍酒疯,但其实头也晕得不行,只是这会儿带着几个小孩儿,潜意识里的责任感令他勉力保持清醒。
另一边,夏时昳已经醉得几乎不省人事了,钟澄费了老大的劲把他弄进保姆车里,往他旁边一瘫,忍不住长长地舒了口气,一半是出于体力上的消耗,一半是为方才的遭遇感到惊魂未定:“……谢谢云PD。”
“今晚的事儿别往外说。”云汀叮嘱他。
明白他指的是方才包厢里的情形,钟澄赶紧点点头。
云汀又回眸看一眼夏时昳,这才发觉他的脸色格外潮红,看起来跟生病了似的,心头不禁疑虑:“他没事吧?”
钟澄伸出手背,轻轻贴住夏时昳的脸颊,随即有些担心地皱了眉:“好像有点烫。”
云汀没接话,又看向江南峤,他的脸色倒没什么明显的变化,只是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这眼神烫人得很,云汀错开视线,回忆方才包厢里的场景,心下愈发感到不对劲。
没多久就到了酒店,云汀叫司机帮忙给另外两个小孩儿开间房,又有些不放心地问钟澄:“照顾他一晚上,你没问题吧?”
“没问题!”钟澄赶忙答应,刚想问江南峤怎么办,但再看眼下的此情此景,还是硬生生将话吞回了肚子里,乖乖带着夏时昳回房了。
打发完了那两个人,云汀打算给江南峤也开一间,没想到他虽然喝醉了,脑子倒是依旧转得挺快,立时就察觉到了什么,脱口道:“不许丢下我一个人。”
分明是可怜巴巴的表情,语气却又带着种不容置喙的命令感,弄得云汀一时间哭笑不得,看他这副样子,又不能真放任他不管,索性直接把他带回了自己房里——云汀住的是套房,里面房间不少,地方也够大,怎么也足够安置他一晚上了。
折腾了这一遭,方才的酒劲儿愈发上头,云汀也晕得很,进了房门,残存的意识支撑着他把江南峤安顿到客卧里。
江南峤这会儿倒是挺听话,乖乖地坐在床头,抬眸望向云汀,眼底闪着星河一样的光亮,像是在期待些什么似的。
但云汀的视线早已经模糊不清,根本没读懂他眼里的情绪,打发他道:“早点睡,明早我送你回去。”
说着,他便抬手关了吊顶灯,刚转身要走,手腕却被一把握住。
“不要,”江南峤手上的力气格外大,语气却委屈得要命,“我要你陪我睡。”
第45章 让他降落
“酒品这么差,还非要逞能,”云汀无奈地笑了声,问,“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我还想问你呢,”江南峤像是被提醒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咄咄逼人地反问他,“你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说着,他的语调沉了下去,流露出几分怨怼:“还是跟他一起。”
云汀眉梢轻挑:“你在质问我?”
“怎么了?”江南峤毫不示弱,“你不是有女朋友么?为什么还要跟他眉来眼去?”
不等云汀开口,他又忿忿道:“一边跟他眉来眼去,一边还要对我这么好,你明知道我……”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顿了一下,忽而叹了口气,变成了小声的嘟囔:“你总是这样,我就会误会,就会一直做不该做的梦……就像现在这样。”
“误会什么?”云汀问。
江南峤根本不理会他的反问,自顾自地接着抱怨:“他为什么总叫你汀汀?真恶心,呸呸呸。”
云汀又被逗笑了:“哪里恶心了?”
“他喊的就是恶心,”江南峤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语气里略带了几分隐隐的得意,“不过我敢喊他不敢喊的,你猜是什么?”
“什么?”云汀顺着他问。
江南峤抬眼看他:“不能大声说的,你凑近一点,我悄悄告诉你。”
方才吊顶的大灯已经被云汀按掉了,这会儿房里只剩下一盏床头灯,眼前愈发昏暗,可是奇怪得很,这一回云汀偏巧看清了江南峤的眼神。
湛然又清朗,像浸着两汪纯澈的泉,那泉眼又是活的,填满了生生不息的热切。
云汀俯下身,稍稍靠近了他,不想江南峤径直伸出手,把他往怀里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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