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他离家出走了 第193章

作者:扶元夕 标签: 情有独钟 万人迷 钓系 白月光 追爱火葬场 近代现代

贺乘逍这是狮子大张口,直接要一半?看来他和宁惟新的碰面给了他不错的信号,至少确认宁惟新苦心勾结的几人都无暇或无意照拂他,贺乘逍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他拖到这样的后期,还能找到对自己有利的筹码来撬动贺乘逍的立场,但凡他们俩之间感情多一丝裂缝,现在宁惟新就已经成功了。

而现在告宁惟新的是乘方,陈允绉也需要乘方持续地压力宁惟新,以为自己争取利益最大化。

他想听听结果,贺乘逍那边却转移了话题:“他?在休假。”

“陈董很关心我的丈夫?”

“你可以试试。”

不太妙,贺乘逍想把自己关起来不太容易。一方面白逸自己就能猜出大概方位了,另一方面,贺乘逍不可能在这个关头和外界断联,有联系就不能完全隐蔽,他再隐瞒,他们俩被找出来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他等贺乘逍挂了电话,才说:“很忙的话,就回去工作吧。”

“我留在这里了,乘方,环亚,你要让它们也被牵连么?”

第196章 风向

他们陷入一场无声的对峙, 白逸半字不提自己要离开,只是提醒他责任与目的。

反复的热潮与寒流在一室内更迭,留下咫尺残春。

“陈允绉想要稳住合作,他要宁惟新松口;钱靳上次擦边的项目也用了宁惟新的设计, 对归属虎视眈眈。我现在明白他为什么宁愿把费尽心思弄出来的东西拱手让人都不自己循序渐进地推进了。”

一是个人前期起步时间太长, 而他需要迅速靠时间差抢占市场;二是紧密的利益相关才能让他们保他,虽然现在他们因为其他事务缠住了, 没法直接把宁惟新弄出来, 但宁惟新的责也迟迟没有定下来。

“我倒要感谢宁惟新, 否则我还不能这样直接的牵制陈允绉, 不过我有一点感到奇怪——宁惟新出事, 他居然想的是把东西拿出来,而不是帮他……”贺乘逍逼迫自己找回一点工作状态, “他舍弃的很干脆, 好像完全不考虑宁惟新脱罪的可能。”

白逸心里悄悄绷紧。

贺乘逍变得更了解他了,也更容易发现他的手笔了,白逸也很难说这是好还是不好。

他说服陈允绉威逼利诱宁惟新看似说一拍即合, 但掠夺式的念头本不该出现在一个品行高洁的白月光身上——他也是押上了自己的名声的。

要是干净利落地收割了, 随时间推移, 这些都可以被人为洗白;要是收割不干净, 陈允绉第一个遭反噬,其次就是白逸。

即便眼下局势大好, 他也不敢掉以轻心。

“宁惟新有风险,如果可以转移归属, 是可以降低风险的——但是宁惟新不愿意。”

这就很奇怪了,他们本来完全可以是利益共同体,现在成了对立面。

——宁惟新不愿意, 才会向他求助。

这也说明他和陈允绉走在闹掰的边缘,陈允绉铁了心要从他手里榨干剩余价值,这份狠劲不像是对待合作伙伴。

他就很轻易地开始吃醋:“他和宁惟新本来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现在却因为宁惟新失去利用价值,这条线被一分为二,让他有了被切割的可能——陈允绉这个人有点狠,小白你不要太信任他。”

白逸:“……”

白逸:“嗯。”

陈允绉本身没有那么狠,宁惟新再怎么样都是新河的创始人之一,没有绝对的弊病不会被轻易针对。

但贺乘逍不知道白逸在里面也助推了一把。

他亲手助推过的事,他还要装无辜。

他们的心靠的很近,各自的心事却相差甚远。

如果贺乘逍自己的他口中这个“狠”的人其实是白逸,他会失望么?会害怕么?他喜欢的到底是白月光的形象,还是一个真实的、也会有阴暗面的白逸?

他只需要炽烈地去爱,白月光要考虑的事情就很多了。

他生硬地转移了话题:“花让秦晟转交一下,银柏毕竟是乘方的投资方,你和裴哥再有误会也不要因此任性。”

“小白。”贺乘逍追着他的视线走,像绕月的卫星,“我想把它开源。”

白逸错愕:“你不赚钱了?”

“我们没有办法界定宁惟新那边的归属,追责钱氏也劳神伤财,所以我想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东西开源交给国家,完完整整的把我们的东西从他们手里脱出来。”

这是可行的,但技术就意味着利润,白逸看过“书”,知道后期它能撬动的利润,因此更对贺乘逍的选择感到震惊。

“我们还是可以争取的,上次约谈的结果不是偏向你么?等下半年圆桌会议上桌,乘方肯定还能再翻几番——”

“但这对于技术的进步和革新毫无意义。”贺乘逍提到专业领域,终于冷静下来,“我们已经有新的尝试了,不需要守着旧的东西,项目的起步翻倍比后期□□要快,我想要试试。”

开源啊。

意味着新河的加密技术会受到冲击,钱氏的贴边项目还未成型就会夭折,乘方也可以甩开银柏和卓越的制衡,完全把控自己的技术。

而这一切要牺牲的就是肉眼可见的高额利润。

他们已经通过城西的经验深入生活应用了,在这个关头上收手,好不容易铺垫好的市场都要重新归零。

白逸自认为是个商人,他要利润的,贺乘逍的提议他能看见其中价值,但和现状对比衡量——

“宁惟新就不用这么难处理了。”

是了,只要把这些都斩断,宁惟新就没有资本和他们叫板了。

“因为他,值得吗?”

“我不是在为了他赌气。”贺乘逍的依据总是很有份量,沉甸甸一沓合作意向书,大小公章排布——贺乘逍不是在咨询他,是在告诉他。

他毫不避讳地把乘方的机密交到白逸手里,这些都是他已经定下来的规划,每一个泄露出去都必然背上违约的责任。

白逸只是拿着都觉得烫手起来,他怀疑贺乘逍,他想要找到“贺乘逍”的角色逻辑,他想要知道贺乘逍对他包容的底线在哪里,他不认为一个没有界线、没有标准、虚无缥缈的爱可以拴住什么,但贺乘逍又总在捧着一颗心告诉他,他可以,他再往上走,也是把心和后背都交给白逸的。

白逸不需要怀疑他、试探他,想要什么都可以直接拿,他都愿意。

白逸忽然问:“你对我这样,是出于责任么?”

出于夫夫责任,又或是对他曾经所为的愧疚?

愧疚能持续多久?就连裴知意对自己表现过这么多的喜欢,他仍然会和宁惟新合作背刺白逸;钱靳明目张胆地找替身,真和他相处,却又碍于他的清高,想要把他毁掉。

感情上的事,朝夕就变了。

况且他和贺乘逍在一起本来就仓促,他承认他试图引诱过,但贺乘逍忍的太久了,他能控制自己的爱,谁能保证他不是在爱那一层“角色滤镜”?

如果他真的离开了,白逸也就干净利落地放手,可他拼命地往里挤,他知道白逸身边拥挤,他就从外层往里挤,一直挤,只因为他相信能参与角逐,就是白逸对他的偏爱了。

他只需要这一点点好处,就能为此一直努力下去。

贺乘逍还在做自己的分析:“你让我做新东西,让我走新的路出来,我知道你一直想摆脱他们,包括环亚内部的一些分歧,唔——”

他没有机会陈述完自己的想法,白逸的手指点上了他的嘴唇:“我为你高兴。”

无论生活上还是工作上,他们都是很好的搭档,他们都希望对方走上更好的发展道路。

金钱,权利,地位,都在为自己争取一个自由发展的选项,白逸知道贺乘逍有想法,所以给他资助,让他发展;贺乘逍知道白逸想要打破技术壁垒,所以无条件地以他的需求为目标。

白逸懒偏头看着他,如他所愿的表明了和他统一战线的立场:“钱氏那边有位员工可以争取一下,据我所知,钱老爷子还挺器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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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敬是抓住三年前的WE预选替公司顶风出席连升三级坐的主管,个人能力和个人责任感都是毋庸置疑的优秀。钱靳被禁足后,钱老爷子重新接管集团内部工作,钱氏本部的技术汇报就是由她负责。

“我认为宁先生的存在对我们的规划形成了一定的误导。”她开口第一句就惊得全场员工侧目,对她的大胆感到不可思议,但她展现出了对自己结论的自信,“针对宁先生的工作记录和技术摸查,我认为他在心中构建了一个公司的壳,他只是想为钱氏修枝剪叶,然后把我们塞进去。”

她想了很久,和白逸聊过,也反复查阅宁惟新的调查报告,终于给他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形容。

“小钱总在位时,甚至做出擦边抄袭这种决策,诚然这可以和乘方抢夺市场,可是这一竞争并非唯一赛道,我们会想要逼近他们,则是因为我们有类似的项目基础,确实可以相对轻松的做到这一点。然而——”

她微一停顿,以示强调:“我们的优势在于根基,一个项目赚不回来,我们可以做十个,我们有我们的扩张式布局,并不完全需要宁先生倾向的点对点抢夺。”

室内一静,随即掀起讨论来。

钱靳器重宁惟新,宁惟新本身也极其优秀,事情也一直如宁惟新所希望的那样,他以一个高调的、惊艳的开局镇住所有人,让别人不会轻易质疑他的能力。

可这层壳像泡沫一样,没有人触碰的时候,阻断了窥探的视线,可一旦有人发现了它的本质,一捅就能捅穿。

他给钱靳树立敌人,引导他针对贺乘逍,引导他压榨乘方的生存空间,推着钱氏向他知道的那个方向走。但他本身并没有这种前瞻经验,他知道的路太少了,还要八爪鱼一般地四处干预,就在某种程度上把大家推向同质化竞争。

这也是宁惟新明明涉猎不广,却能越来越“抢手”的核心。

他让自己成为风向,那么所有人就要来争抢他。

可事实是,他并不足以成为一个“风向”。

第197章 机场录像(上)

他只是用泡沫堆砌出了一个虚高的假象。

这本质是一场炒作, 只是宁惟新可以牵动的利益较大,他们作为既得利益者,愿意捧他上去,想要借助他的个人声望反哺前期努力。而闵敬则在这个关头上提出了“止损”:“宁先生处在口碑崩盘边缘, 保他的风险远大于舍弃他, 他对集团的发展方向干预太严重,需要被拨正。”

在场立刻有人反驳:“据我所知, 宁先生基本上是在独立开发, 并不过度占用集团资源, 对我们来说成本几乎为零。相反, 和他对垒的乘方一直在挤压钱氏生存空间, 根据他们去年的报表来看,发展势头正盛, 我们需要进行针对性压制。”

“现在的情况是, 不是我们在主动挤压他们,而是他们为了发展,抢夺了我们的资源。其中——”

——“报告!”

会议被中途打断, 二助抱着平板匆匆走入, 把屏幕放在钱老爷子眼下, 咬字清晰而快速地汇报:“前期合作的孙氏被曝污点, 我们需要在这件事上尽快表明立场。”

室内的争论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钱老爷子脸上。

“孙氏?”钱老爷子翻了一下他一同带上来的合同, 随口问道,“没有突出业绩, 给出的报价也不专业,当时怎么选中他们的?”

殊不知,他这一个小问题, 让在场的两个特助都犯了难。这是钱靳直接点的人,人家是一家人,做点诨事也不会出什么事,但他们拿工资办事的,少不了背个处分。

“是二公子的私交。”

“……”单从表情上来看,众人并不能看出钱老爷子的喜怒,他只是继续往后翻,然后“啪”地重重合上,“你们不是在合同上留了漏洞?直接处理掉就是。”

主动汇报避责的小心思被看穿,涉事几人同时松了一口气。钱靳是做决定的人,他们在执行的过程中却可以给自己留退路。姜还是老的辣,钱老爷子能看出他们故意留下的漏洞,那他们这就算将功补过。

和政府的合作涉及广泛,他们承诺了三年落地,三年发展,直接和上头的政绩挂钩,要是他们做废了,连累了别人,就得割让自己的利益来铺路。

二助收了文件:“是。”

闵敬站在台上目睹的全程,这件事她并未经手,了解的细节不多,却对他们说的“私交”略有猜测。钱靳任性合作的事不是一次两次了,她也没想到他能在这种重大工程上铤而走险。尽管有重重把关,但他点的两个合作方都不是什么很靠谱的企业,一个连一个都是隐雷。

经过这一段,在场一些受钱靳器重的领导层夹紧了尾巴,闵敬重新开始陈述观点时,反对的声音跟着少了不少。

她在汇报的末尾,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如果说钱氏一定要舍弃一点什么来成为“政绩”,那么一个牵动社会热点、又在实际上和钱氏关联不深的事件,明显是最好的切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