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他离家出走了 第195章

作者:扶元夕 标签: 情有独钟 万人迷 钓系 白月光 追爱火葬场 近代现代

他怎么就不生气呢?

他发一发脾气,闹一闹,他真实一点,也好过这样完美的表象之下让人摸不着他的心。

贺乘逍怀着苦涩问:“你是不是……更在乎环亚?”

有些话压在心里很沉重,说出来了,石头就挪开了,露出缝隙,漏进天光,后面的话就跟着涌出:“环亚没有问题,乘方也没有,我就是……我就是不想让你看,我想让你只看着我。”

“你说了不关着我的。”

贺乘逍卡壳了。

“你想要我怎么看着你呢?我都在这里了,我天天只能想着你、看着你了,你还要骗我……”

贺乘逍好像明白了一点什么。

关住白逸是没用的,即便他就物理意义上的看着自己,且只看着自己,自己也不会感到满足的。他想要的是带着爱意的凝视,而不是强求来的一瞥。

“好,看。”

白逸的手机只是刚开机,消息就蜂拥而至。贺乘逍拿在手里,接二连三的提示音让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平时也有很多人找白逸,但是工作相关走邮件的居多,像这样直接通过社交软件联系他的少。他已经感受过一周了,大概的消息频率有所了解了,今天这个密集程度,绝对是有情况。

白逸指挥他下滑,看见通讯录里一些熟悉的名字,就知道是视频推送成功了。

“乘逍。”他问,“什么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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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现在想见你一面可真麻烦。”

贺乘逍能忍,能拖,陈允绉也不甘示弱,宁惟新隐约猜到了他们在合作,可这个节骨眼上,他能做的事情已经非常有限了,甚至谁来见他,谁不来,都身不由己。

原先穆振荣还会经常来看他,后来听他提到实验室多了一笔投资后,宁惟新就猜到了结局。

要绊住他太容易了,他对学术足够热情,能为了出成果来保自己,就能为了出成果去抓牢新的机会。

他的心态随着时日增长也不像表面那么平静,至少这次再见贺乘逍,肉眼可见的多了些焦躁。

“我说的,你应该已经验证过了?”

“我来只是想告诉你,我相信他。”

“……”

宁惟新有些话想骂,但是他还不能骂走这根稻草,两种情绪对冲之下,表现为唇角抽了一瞬:“你别被他骗了。”

他看起来真心实意地在关心贺乘逍:“他从一开始看上的就不是你,借助你把环亚扶上正轨,就开始接触其他人。他根本没有你看到的那么清白,倘若没有他的示好,怎么可能有人对他念念不忘那么多年?你觉得以他们的花心程度,你看看我,学长,你看看我的处境,我在这里,他们不闻不问,可他们追捧白逸,你觉得他们之间是清白的么?”

宁惟新说到情绪激动处,眼中盈出泪水:“你看看我,我的东西被他们抢走了,我这个人就被舍弃了。我们才是一类人,没有家世做支撑,所谓的能力不过是怀璧其罪……”

“我们不一样。”贺乘逍打断他,“我还有价值。”

他和宁惟新不一样,宁惟新的东西是拿来的,他过早的表现出了疲态。可自己不一样,自己还在向前走。不管是能力还是别的什么,这都是他的东西,在他身上一天,他就多一个说服自己白逸爱他的证据。

“他爱我的作品,就会爱我。”

宁惟新被他的发言震惊了,好半天找回声音:“那如果出现一个更适合他的呢?出现一个比你优秀的呢?你就不怕这点倚仗都没有吗?然后他卷走你的东西,和他的新欢在一起!”

“如果在见到你之前,我可能会怀疑。”

宁惟新不就是他说的这种可能之一么?横空出世的天才,他能干预钱氏的方向,倘若有这份心花在白逸身上,也未尝不可能撬动一个没有的白月光。

可他也恰用自己证明了,白逸是长情的,他是会基于感情做出选择的,他们如此般配,他们根本没到穷途末路。

至于出现过的其他人,他们的出身太好,不像他,可以把白逸置于首位,他相信这样的联合,不会被一个重感情的人看重。

完全没想到自己又争又抢,还是为贺白做了嫁衣,宁惟新甚至有些急了,他隔着玻璃面容扭曲:“学长,你真是冥顽不灵——倘若我再告诉你,他在钱靳的酒会上就是故意留下来的呢!”

“哪一个?”

“就那个,兰迪的接风宴啊。”宁惟新在这句话脱口而出后,仿佛又找回了自己的节奏,“吴富,孙钊,阿青,我……学长,你接触了这么多人,大家都告诉你,白逸喝醉了,又或是白逸中药了。那你觉得,他自己知不知道?”

第199章 抗药性(下)

白逸……会知道么?

他酒量好, 还能抵抗一定浓度的药物,尽管贺乘逍不知道这个一定浓度是多少,但从白逸可以一敌三来看,他恐怕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

不……也有可能是人在危机关头的本能, 小白能保护好自己, 明明是不幸中的万幸,宁惟新不了解他, 妄加猜测也就算了, 自己自诩最了解他的枕边人, 怎么可以跟着外人一起怀疑他。

可是……

他几乎可以肯定, 白逸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

他知道, 他为什么求助,也不离开?

还是说, 他走不了?

贺乘逍很快就说服了自己, 那是钱靳的地盘,白逸就算想逃,也没有那么轻易能离开, 这不是白逸的问题, 他从手机都没有拿回来开始, 就知道这场封口没有结束, 所以他选择避开与钱靳起正面冲突,没想到一晚上都那么忙了, 钱靳没亲自下手,倒是宁惟新对他下了手。

贺乘逍和白逸都愿意帮阿青, 也很大程度上是在还他报信的恩,否则贺乘逍不铁了心闯进来,那天白逸就要过度失血。

白逸不是没有受伤, 也不是完全没有受到伤害。

失血,车祸,还有他在医院里查不出来的病症,总有些避无可避的事情在发生,即便他们百般筹备,也无法完全应对。

他们都心知肚明有一本“书”在干预世界的轨迹,却没人能保证自己走上的会不会是书上的那条路。

甚至说明面上的求学与扩张版图,都是为了避开一个可能的灾祸。

宁惟新于他们,就如同一个手握世界规律、还对他们有恶意的先知。

贺乘逍恍然察觉宁惟新说的有可能是对的,他通过一些非常规手段知道了很多事情,所以白逸到底是怎么想的,他还真有可能知道。如果白逸不说,那宁惟新就是唯一突破口。

“他知道吗?”

“你在问我吗?”宁惟新维持住了他那个体面的、志在必得的笑,“学长,我说的你不信,那你就自己去想,去问,去自欺欺人地被白逸蒙蔽。”

“我想要你的答案。”

宁惟新点了点面前的玻璃:“我的条件从来都不复杂。”

“但你没有选择。”

宁惟新笑容凝固,缓缓压下唇角。

贺乘逍接着说:“被他们发现了你江郎才尽,你就没办法功成身退了。”

他们之中,没人喜欢被一个价值被榨干的人拿捏着命脉。

“你是对的,我们都自己是被他们利用着,争先恐后地把自己的才能献上去,供他们挑选,或许还要踩着同类人作为垫脚石。”

“——我知道他为什么给我开一家公司了,只有站在相似的位置上,我们的想法才会接近。”

“乘方因为年轻,在管理制度上也更为弹性,我会向他建议向环亚推广的。”

宁惟新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看着贺乘逍的眼神像在看怪物。

“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我突然意识到,我已经手握很多资源了,该担心的不是我,相反,我更应该为我的员工谋福利——”

宁惟新表情寸寸皲裂,他就保持着那么一个被强行洗脑的表情开始走神,时间久到还是贺乘逍礼貌询问:“你还有其他想说的吗?”

“你真的很不一样。”宁惟新回神,喃喃不知在和谁说话,“你是有多信任他,才会一点都不怀疑、不生气?”

一个正常人,被亲昵的枕边人如此利用,甚至走到了离婚的边缘,眼看着一步下去一无所有,他怎么会还这么自然替白逸开脱?宁惟新毫不怀疑,贺乘逍看完婚前协议后,根本没有让白逸签字作废,甚至可能还觉得这是自己某种献礼。

他和他看见的那个“贺”很不一样,“贺”被出轨刺激了,对感情失去信任,才会在“书”中表现那种行为轨迹。现在他把贺乘逍推进相似的条件,他却还是在无条件地信任白逸。

他应该是厌恶的,但这一点点微小的“人设”差异,甚至让他反过来产生了怀疑。

他和白逸为了利益默契地推动世界向“原著”发展,以至于他有时候都会被成果麻痹到忘记自己的今天本身就是人为干预的结果。

“宁”都可以不爱“贺”,贺乘逍为什么不能对白逸死心塌地?

他有这么多信任,他们又怎么会走向离婚!

他没有机会多想,贺乘逍已经抛出了自己的条件:“或许我们可以换一点条件。”

“什么?”

“有些东西,既然被你带来,就留下你的痕迹,如果你告诉我更多的,我帮你和新河协调。”

宁惟新没想过自己促成的新河反过来成了谈判的筹码,但不可否认,即便现在贺乘逍撤诉送他出去,他也一无所有,甚至会面临铺天盖地的质疑,而他本人并没有迎接挑战的能力。

相比之下,留下来,反而能保全他前期的成果。

如果贺乘逍能帮他和新河谈判,不完全将东西从他的手里剥离,他只是做几年牢出来,等互联网清洗记忆,他完全可以带着巨额财富换个国家生活,重新开始一段能自由选择的人生。

他觉得自己没有选择的,贺乘逍给了他一条新的退路。

“你怎么保证,新河的营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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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乘逍回来后,会把白逸和自己拴在一起,很难说被圈起来的究竟是谁,但他不放,白逸还真跑不了。

白逸今天被他带进书房了,以为他是要开始处理工作了,没想到他把锁链在凳子上缠了几圈,然后就松开了自己那一头。

他把白逸绑在凳子上了。

这把凳子是根据白逸的身体曲线定制的,他坐着没什么不舒服,就是手被绕后缠起的感觉有些糟糕,习惯性板起脸:“你做什么?”

贺乘逍后退一步,走向了墙角,那里放着他的保险柜。

他今天从外面回来,依旧是一身西装——白逸总觉得他可能猜到了一些自己的审美,在故意按照自己的喜好打扮,但是他没有证据,毕竟贺乘逍看不出来说那样的人。

刚才在房间里时,他从抽屉里取出一节领带,递给还没被束缚的白逸,白逸帮他换了,柔软的领带在指缝间穿行,灵活地编出整齐的形状,然后夹上一个领带夹固定。

“你要出门?”

贺乘逍没回答,看起来还在因为他们昨天的不欢而散而生闷气。

他现在就很正式地在保险柜上输入了密码,然后打开,取出一个文件袋。

有什么文件都被放在这里了,还要晚上看?他们的婚前协议?好像也不是这个厚度——

白逸看清了上面的字:检测报告。

贺乘逍检测什么了?

贺乘逍把他的金丝边眼镜带上了,在桌子的另一侧坐下,给白逸看了完整的封条,然后郑重地用刀片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