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夜星 第102章

作者:白芥子 标签: ABO 强制爱 近代现代

谢择星的眉头未松,坚持扒开了他的衬衣。

傅凛川左臂上被子弹擦伤的部位已经拆线愈合,留下了一道狰狞可怖的伤疤,谢择星的手指贴过去轻轻摩挲了一下,一阵气闷:“……这里疼吗?”

“当时有一点,没有伤到骨头还好,”傅凛川将衬衣拉起,转移话题,“择星,为什么要来这里?”

谢择星依旧没好气:“你说我为什么来?我能不来吗?是周崇告诉我你被软禁在这里,我来了这边,他们第二天就找上门了。”

傅凛川听到这个名字并不意外:“他还挺热心……”

“他是热心吗?”谢择星看不惯傅凛川这副明明遭了罪还玩世不恭的态度,“谁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傅凛川的手指插进他后脑发间,让依旧跪坐在地上的谢择星抬头看着自己:“真有这么生气?”

谢择星确实很生气,又不知道该气谁。

刚教训了郭伟胜并未让他就此舒坦,在亲眼看到傅凛川手上的枪伤后,他心头积压多日的怒火也被点燃:“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抱歉,”傅凛川认错,“最后一次。”

每次都是没有下次,鬼才信你。

“我看到了你发布在网上的东西,”傅凛川叹气,“择星,现在人人都知道你是被改造过的Alpha,值得吗?”

“你觉得值得吗?你被关在这里我考虑得了那些?”谢择星气道,他既然做了就不在乎这些,“知道了就知道了,我不管别人怎么想。”

傅凛川无法指责,他做错的事,最后却要谢择星来兜底,他真是混账至极。

谢择星一嗤:“傅医生真了不起,让别人大费周章特地从阿什林也要把你带来,我有什么值不值的,你才最值钱。”

傅凛川沉默凝视他的眼睛,弯腰靠近,在他唇上落下了一个轻吻:“择星,我很想你。”

谢择星噎住:“……谁允许你亲了?”

傅凛川坦然道:“我不是你男朋友?你自己亲口说的。”

谢择星瞬间失语。

傅凛川笑了一下,手指在他发间揉了揉,正经说:“我也不想,当时情况混乱,我中枪倒地,但没有失去意识,我以为他们会直接一枪毙了我,结果他们把我抬上车,蒙住了我的眼睛,应该是带我去了他们军营,关了两天,再之后我就被辗转送来了这里。”

谢择星不能理解:“为什么?腺体改造真有那么大的利益可图?”

傅凛川解释:“融合诱导剂里特定的信息素提取物质替换成Alpha信息素元基物质,就能让改造后的Alpha被非特定目标标记,意思是他可以像Omega一样被任何Alpha标记。

“而Alpha和Omega信息素的本质区别是腺体激素α值与Ω值的差别,一个患了退化症的Alpha不会变成Omega是因为哪怕他的激素α值降到零,Ω值却不会上升。但通过融合诱导剂注射和改造手术,可以进一步调整缩小这两者间的差值,甚至完全颠倒,让Alpha信息素真正转变为Omega信息素,反之亦然。

“腺体激素值的变化还会刺激性器官的表征改变,并且让被改造后的Alpha易感期种种表现变得像Omega发情期,到那时你说他究竟是Alpha还是Omega?”

谢择星有些错愕:“……你当初没有完全改变我的信息素将我变成一个Omega,是有所保留?”

傅凛川诚实说:“做到那一步融合诱导剂的配比还要调整,风险很大你会更痛苦,没有必要。”

说好了以前的事情不再提,但真正听到谢择星还是气得一拳捶上了他肩膀。

被触碰到身上的淤伤,傅凛川闷哼出声,谢择星见状又赶紧收回手,被他扣住了手腕。

“你反正也只能被我标记,我何必真把你变成Omega,让你被别人觊觎?”

傅凛川近似无赖地说。

谢择星还是觉得分外荒唐和匪夷所思:“就算是这样,将Alpha变成Omega,或者将Omega变成Alpha,有这种需求的人也是少数,意义在哪里?”

傅凛川道:“择星,这个世界上最多的是Beta,Alpha和Omega加起来才勉强能跟Beta人数持平,Beta没有腺体没有枷锁其实是好事,但在腺体激素作用下Alpha的身体素质普遍更好,Omega的外表容貌更佳这些都是有数据支撑的,你如果去问一个Beta想不想拥有腺体,相信十个人有九个会回答你想。

“真正利益最大的是这项研究的最终目的,从自由转换到无中生有,人造腺体,让Beta也能变成Alpha或Omega,他们强硬留我下来,为的就是这个。”

谢择星瞠目。

傅凛川平静继续道:“其实我不是天才,我父亲才是,他三十几年前就参透了腺体改造的本质,他那时也在这里的研究所工作过,之后偷藏了研究成果辞职回国改造了我母亲。他是我的第一任导师,我十岁就跟着他进了实验室,我的研究成果大多是在他之前基础上的深入拓展。

“但关于无中生有人造腺体,远没有那么容易,我父亲到死都没有研究出来,不过也可能是我母亲的死对他打击过大,他后来没有了心思。”

“你们都是疯子,”谢择星回过神骂道,“你父亲尤其,没教给过你一点好的东西。”

傅凛川承认:“我只想跟你过安稳日子,也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上面,所以无论他们开什么条件给我,我都不会答应留下来。

“择星,我们认识多少年了你算过吗?我今年三十七,你也快三十七了,明明我们认识的时候都才十八岁,我真后悔,没有十八岁的时候就跟你在一起,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年。”

寥寥几句话轻易打散了谢择星那些堆积起的浮躁悸动的情绪。

他们其实也才三十七,却已经纠缠了大半辈子,好的坏的早已分不清,唯一知道的是他们彼此离不开,注定要继续纠缠一辈子。

“……谁要十八岁就跟你在一起,我十八岁的时候还是想要Omega的好吧。”

傅凛川不信:“是不是真的啊?是谁那时候以为我是Beta还想追我的?”

谢择星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摸向他敞开的衬衣下腰间的淤青,郁闷道:“他们明明想招揽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傅凛川捉住他的手:“还好,都是些皮肉伤而已,他们利诱不成才想给我吃点苦头。”

“是不是还强制给你注射过什么药剂?”谢择星担忧问,“是什么东西?”

“致幻剂。”傅凛川不是很在意,他之前一直在吃精神类药剂,那点致幻剂对他倒没有太大的影响。

谢择星却后悔刚还是对那个郭伟胜下手太轻了,他靠过去抬手搂住了傅凛川的脖子,四目相对,终于袒露了自己真正的情绪:“那天你说让我好好活下去,傅凛川,你要是出了事,我一个人怎么活下去?这半个多月我整夜整夜失眠、做噩梦,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还是要这样折磨我?”

傅凛川哑口无言:“……对不起。”

“不要对不起,不要,”谢择星摇头,“傅凛川,被人蒙着眼睛殴打、注射致幻剂是什么滋味?”

傅凛川涩声道:“就当是让我亲自尝一遍当年对你做过的那些畜生事,之前我腺体割伤也一样是报应。”

谢择星却问他:“那车祸两次开颅又中枪伤呢?也是吗?我说了不提以前的事了,你为什么要自己这么算?你这样说我真的会生气。”

傅凛川改口:“好,我不说了。”

“我看到了你在牢里写的那些信,”谢择星的声音越闷,“巴黎的房东老太太去世了,她孙女把你寄放在那边的信寄给了我,我都看完了。”

傅凛川有些意外:“真的?那些信太多了,当初带去阿什林不方便,我才寄放在了那边,本来也没想好要怎么处理。”

“为什么当年不寄给我呢?”谢择星低落道,“你可以让徐寂转交给我,我会看的。”

傅凛川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我以为你当时不愿意看到那些。”

谢择星说:“就算我不理你,你不能哄哄我吗?那四年我过得一点都不好,如果我看到了你的信,也许能好受一些,为什么一直不肯寄给我呢?”

傅凛川用力拉他入怀。

在谢择星这字字句句的责问里,他似乎终于知道了谢择星的心软从来不是他强求来的,是从一开始,谢择星从来没有真正放弃过他。

“择星、谢择星——”

仅仅这个名字,对傅凛川来说就是救赎。

谢择星侧过头,在他耳边轻声道:“你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肯让我来你这里?”

傅凛川问:“……为什么?”

谢择星的声音一顿,喉间带出了一丝笑,搭在傅凛川颈后的手滑向前摸到了那两枚还挂在他颈上的戒指,轻轻捏住:“他们要你再标记我,二十四小时内。傅凛川,现在已经过去半小时了,我们要不要抓紧时间?”

傅凛川的呼吸很重,片刻后他低头,凶狠咬住了谢择星的唇。

第102章 认认真真爱我

谢择星配合启唇,傅凛川炙热呼吸压下,舌头抵进来,亲吻得格外动情缠绵。

舌与舌纠缠,唾液交换,还不够。

谢择星很兴奋,还搭在傅凛川颈后的手撕下了腺体贴,反复抚摸着那一处,熟悉的信息素气息凶猛袭来,几乎瞬间就让他起了生理反应。

亲吻变得愈灼热,主动的那个是谢择星,先招架不住的也是他,他喘得厉害,在傅凛川这样激烈深吻里瘫软、酥麻、大汗淋漓。

上一次接吻的记忆大多是模糊的,那时他易感期将至,整个人浑浑噩噩,索求的也多半是信息素。再上一次,已经久远的像是上辈子的记忆。

到这个时候谢择星才恍惚意识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说不知道怎么跟傅凛川相处所以先做朋友,但怎么可能再做朋友。他们曾经彻夜缠绵、彻底标记过,无论生理、心理,他早就被傅凛川打上了不可磨灭的印记,即便去除标记也改变不了分毫。

他是如此地渴求这个人,从心到身,身体每一处细胞都在叫嚣着想要他,想要跟他融为一体、再不分离。

在濒临窒息之前,傅凛川放开了他,稍稍退开,将他搂在怀中不时啄一下他湿透了的唇。

谢择星无意识地吞咽着喉咙,迷蒙睁开眼,喘着气问:“为什么停下来?”

傅凛川有些犹豫:“真要在这里?你答应了他们什么?”

“配合他们再做检查,”谢择星勉强平复了一下呼吸,没有隐瞒,“我三天前就到了这里,一直在他们实验室里做小白鼠。”

傅凛川闻言皱眉:“他们对你做过什么?”

“也还好,”谢择星看到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里的担忧,凑过去轻吻他褶皱略深的眼皮,唇瓣滑下去擦过下方颤动的眼睫,“抽了不少血,还有各种仪器检查,倒也没给我打针喂奇奇怪怪的药。”

傅凛川搂着他的手臂收紧:“别再去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谢择星说,“至少他们现在不敢再对你动手,应该也不会拿我们怎么样。我来之前拜托了明煦帮忙去大使馆求救,应该是有用的,刚跟我谈条件的人说漏了嘴,提到他们对我们做的事可能会上升为外交事件,他们估计关不了我们多久了,再等等吧。”

傅凛川低头沉默了片刻,心理不好受,他被关在这里半个多月,被胁迫被殴打被精神折磨他都能忍受,唯独不愿谢择星因他再受牵连。但谢择星坚持为了他来到这里自投罗网,甚至不惜向全世界承认自己被他改造过。

即使谢择星说了以前的事情不要再算,但他欠了谢择星的也许这辈子都还不清。

谢择星重新摸上他脖子上挂的戒指:“我看到周崇发给我的一段偷拍视频,有人抢你的戒指,最后没有被抢走吗?”

“抢回来了,”傅凛川按捺下那些躁动,握住了他的手,手指在他掌心间轻轻摩挲了一下,“他们本也对这个没兴趣,看见我发疯就松手了。”

谢择星嗤笑:“看来偶尔发疯还有点好处。”

“择星——”

傅凛川叹气。

谢择星抬头看墙上的钟,提醒他:“又过去十分钟了。”

傅凛川原本觉得这样被别人逼着再次标记,实在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体验,但谢择星坚持。

谢择星的手指停在他腺体上点了点,强势道:“信息素沉睡期既然过去了,给我吧。”

他说的这样坦荡,第一次标记就是他主动要求的,这一次依旧是。

傅凛川沉目看着他,眼底有涛涌。

谢择星像先前那样,凑过来回应了傅凛川一个落在眼睛上的吻。

“我们去浴室。”

起身时他被傅凛川一条手臂揽过去,先前还疲惫不堪的人忽然来了力气,弯腰直接将他扛上了肩膀,站起来时只说了一句“别动”。

谢择星被扛进浴室,放上洗手台,傅凛川的身体压过来,两手撑在他腰侧,跟他交换更炽热的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