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芥子
目光凝住片刻,他再次摘下了手套,冰凉手指贴过去,拇指腹轻轻按在了那处柔软的腺体上。
谢择星倏然瑟缩,身体战栗,本能地躲闪,但躲不开。
“你的腺体很漂亮。”男人轻声赞叹。
如果能像Omega腺体那样被标记,于信息素交融时充血,在他白皙皮肤上呈现出那种糜艳的红,一定会变得更漂亮。
一定。
第2章 给你一点惩罚
谢择星精疲力尽,镇静剂的药效还没完全过去,他昏昏沉沉又睡了很久。
再醒来时稍一动,便立刻意识到自己被挪动了位置,身下不再是冰冷的台面,变成了柔软的被褥。
两只手上的束缚也解开了。
谢择星的心脏砰砰直跳,抬手想摘去眼罩,没能成功。
特殊材料制成的眼罩紧贴他的颅骨,将他的视觉隔离,单凭他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取下来。
反复试了几次他不得不放弃,颓然垂下手。
脑子里一直有根神经在不断嗡响,谢择星按住自己的额头,勉力镇定,仔细回忆这件荒唐事情的始末,确认不是自己做的一场噩梦——他被人绑架,关在不知道哪里的地下实验室里,对方抽了他的血,打算拿他做某种未知的人体实验。
除非有人来救他,单凭他现在这样,几乎没可能自行从这里逃出去。
不、不行……
谢择星撑起疲软的身体往床边挪,尚不能完全适应黑暗,脚下踩空狼狈摔倒在床边地板上,牵动脚上的铁链铮铮作响。
摸到勒住右脚脚踝处的铁链,他喘了口气,强撑着站起来,顺着铁链往墙边挪动,再以两手触摸墙壁,一点一点移动,试图感知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间四四方方的卧室,大概有二十几个平米,除了一张床和床边的桌椅,空无一物。
铁链的一端嵌在中间墙上,一侧是房门,另一边有间浴室,也仅有有限的活动范围。
那个人将他锁在这里,似乎把所有都计算好了。
谢择星有些自暴自弃,发狠攥扯嵌进墙中的铁链,当然是扯不动的,粗粝的金属表面将他掌心磨出血,固定在墙上的那端却纹丝不动。
房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谢择星闻声立刻转身,背抵墙戒备全开,听到走进来放缓的脚步声。
“谁?!”
还是之前那个男人,沉声提醒他:“你没可能徒手攥下来,别费力气了。”
谢择星的喉咙咽动,也不再徒劳质问他是谁或者有什么目的:“这里是什么地方?”
“给你休息的地方,”对方说,“你太紧张了,放松点。”
谢择星转变话术:“你打算这样关着我多久?”
“你饿不饿、渴不渴?要不要喝水吃东西?”
男人自说自话,耐性十足:“你想吃什么?我给你送来,有什么想要的也可以直接说。”
谢择星贴着墙不动,态度始终抗拒,有意地试探他:“你用变声器,还蒙住我的眼睛,是怕我认出你?你就是我认识的人吧?”
对方似乎沉默了一瞬,说:“我是在犯罪,总得小心些。”
谢择星哑口无言。
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一个坦然承认自己在犯罪的疯子。
他用力攥紧的手背上凸起青筋。
男人走上前,依旧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握住了他手腕,低下声音:“你手掌流血了,我去拿碘伏。”
谢择星突然暴起,猛地以身体撞向他。
男人猝不及防被撞得踉跄后退,谢择星不顾一切地冲上去,肩膀凶狠撞上对方胸口,绷紧的铁链在牵扯间哗哗作响。
他看不到,只能凭感觉出手,拼尽全力冲撞向对面的男人,挥动拳头拳拳到肉,状若疯癫。
同为Alpha,谢择星即便被蒙住眼睛被铁链束缚了行动,攻击力却不弱。他像一头暴怒的狮子,露出了利爪和獠牙撕扯着面前不知道是谁但危险性十足的敌人。
对方却似有意地让着他,不闪不躲也不回手,被他双手扯住衣领掼到墙上,后脑重重磕到墙面。
闷哼夹杂在撞击声里溢出口,在谢择星又一次屈膝顶向自己腹部时,这个男人才终于抬手,手掌抵上去用力卡住了谢择星的喉咙。
“冷静点。”
铁链在哗响之后落地,男人的拇指按在谢择星颈上,摸到他吞咽时滑动的喉结。
谢择星因为这样的触碰本能地不适,立刻往后退,对方却没给他机会,动作迅速地反手将他按到了墙上,以手肘压制住他的肩膀。
“你太激动了,”提醒的声音在他耳边,“你这样情绪不稳,我只能给你多打几针。”
谢择星粗重喘气,哑道:“你有本事就弄死我。”
“我不要你的命,”男人低声纠正他,“我说过了,只要你配合我,我不会让你难受。但你实在不听话,我必须给你一点惩罚。”
房门推开,谢择星被推出去,被强制按到冰凉台面上,嗅到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再次被约束带绑住了手脚。他忽然意识到这个地方或许是间手术室,而他现在正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又被人按在了手术台上。
手术刀沿着他颈侧慢慢滑下,恶魔一般的声音落近他:“还敢不敢乱来?”
谢择星能感觉到刀片隔着布料贴在自己皮肉上的触感,让他下意识想挣扎。
“你最好别动,手术刀很锋利,会见血。”
这个人说的惩罚更似某种心理上的恐吓,谢择星的身体僵直绷紧,他不畏惧见血,但现在他的眼睛看不到,这种未知和不确定感轻易就能将人逼疯。
他也是在这时才察觉自己身上只有一件手术衣,长到膝盖以下,内里什么都没穿。对方的手按住他小腿,手术刀滑过腿肚,刀背轻轻挑开手术衣下摆,油然而生的屈辱感让谢择星分外难堪:“别碰我——”
刀背顿了顿,继续游走往下,停在他脚踝上方三寸位置,那里有一个刚刚掉痂的新鲜伤疤。
“这么漂亮的身体上多了一道疤,”男人的语气难辨,“你真是不爱惜自己。”
“跟你有什么关系?”
谢择星咬住牙根,那道疤是上个月他和未婚妻去郊外踏青,有个莽撞孩子骑山地车冲下山坡撞向他们,他拉开未婚妻时帮挡了一下被冲过来的车头刮出的口子,后来去医院缝了五针,留下了这道疤。
一个Alpha身上留点疤印根本不算什么,但身边这个人是个疯子神经病,谢择星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我最讨厌不完美。”男人手里的手术刀回到了他颈边,谢择星下意识偏头避开,凉意顺着他敏感的神经攀爬,直至腺体的位置被刀片抵住。
没了先前在房间里发疯撞上去跟这个男人打架时的狠劲,他现在被禁锢在这个手术台上,人为刀俎他为鱼肉,什么也做不了。
这一认知几乎让谢择星绝望。
“你——”
“你知道像你这样成熟、干净、漂亮的Alpha腺体完整摘下来,在黑市上能卖到什么价?”身边的魔鬼突然问他。
谢择星心头突突跳:“你想摘我的腺体?”
对方不答,慢条斯理地以刀背触碰他的腺体。一个Alpha对另一个Alpha做这种动作,无异挑衅。
谢择星这时才真正怕了,惊慌和恐惧急遽蔓延:“不、不要,求你……”
他终于低头,向这个男人求饶。
“你求我?”
谢择星看不到,他求的这个人正一瞬不瞬地注视他此刻慌乱无措的面庞,故意不表态,用这样的方式刺激惩罚他。
“别摘我的腺体,”谢择星哀求,“不要——”
“我要是想摘你的腺体,”男人终于开口,撤开了压在他腺体旁的手术刀,“昨夜你昏迷不醒的时候已经摘了。喝得烂醉还敢孤身回家,仗着自己是Alpha就肆无忌惮,还是因为要结婚了所以得意忘形?”
谢择星因为惊惧而痉挛,不断摇头,又一支镇静剂推进了他静脉里。
他无力再挣扎,手脚的约束带松开,只剩那条铁链。
男人帮他擦拭了掌间先前攥扯铁链磨出的血,涂了碘伏消毒,将他打横抱起。
没有Alpha会这样抱另一个Alpha,谢择星尽管厌恶不适,但推不开。
他被抱回了房间床上,很快沉重耷下眼皮。
脚步声逐渐远去,谢择星浑浑噩噩,强撑着不想又这么睡去。混沌的思绪里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却抓不住。
刚才那个男人提到黑市——海市不太平,一直传说存在地下腺体交易市场,但他还是觉得,对方或许是他认识的人。
他从前是医校生,毕业后在医院接受过两年规培,后来辞职转行,当年的同学、同事、朋友很多都是医生,如果说谁有可疑,他一时也没有头绪。
监视器前,男人沉默盯着画面里安静躺在床中,似已陷入昏睡中的谢择星。
良久,拿起那张被他蹂躏过无数遍的红色请柬,展开捋平,面无表情地撕碎。
镇静剂很快起了作用,谢择星最后合眼前,脑子里还在一个一个排除可疑的名单。
傅凛川的名字冒出来,立刻被他否定。
傅凛川是他大学室友,腺体外科医生。
他之前曾经邀请对方做伴郎,傅凛川工作太忙,在他婚礼前一天去了北方出差,要到周日才回,不可能是。
况且,那个人也一贯绅士温和,不会是这种偏执的疯子,不会。
第3章 他是一个魔鬼
海市第一医院,手术室。
傅凛川的橡胶手套沾了血,镊子夹起一片腺体碎片。
面前的Omega后颈被撞得血肉模糊,腺体破碎,甜腻的信息素裹着血腥味在空气里蔓延,让人分外不适。
“止血钳。”他话音未落,有实习生踉跄着撞向无菌台。几个戴着抗干扰手环的Alpha实习生呼吸急促粗重喘气,最年轻的男孩瞳孔里已经泛起血丝。
“滚出去。”傅凛川面色冷峻,接过器械护士递来的止血钳夹住颈动脉裂口,示意一助,“注射双倍抑制剂。”
同时在进行骨科手术的老主任调侃他:“你还真是坐怀不乱,这个Omega突然发情,像你这样面不改色的Alpha我是头一次见。”
傅凛川的眉骨都没抬一下,手术刀划开粘连的淋巴组织:“是这些实习生基础抗干扰训练没过关。”
老主任公平道:“毕竟Omega在手术台上发情是小概率事件,谁也没想到嘛。”
傅凛川不再接话,瞳孔在显微镜后微微收缩,开始对碎成片的腺体进行精密缝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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