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芥子
傅凛川肯定道:“私下研究的人不在少数,涉及到性别权益问题,很少有人放到台面上讨论而已。”
谢择星不知道该说什么,声音咽回,只余心头涌起的一点苦涩。
“走吧,”傅凛川收拾了东西,“我下班了。”
这会儿已经快七点,开车出医院时傅凛川问:“晚上想吃什么?”
谢择星心不在焉:“随便吧,你决定就好。”
“不能随便。”傅凛川说。
谢择星回头。
恰好车停下等红灯,傅凛川对上他的目光:“吃你想吃的,吃高兴了人也开心点。”
谢择星心念微动,在傅凛川眼神示意里拿起手机,点开美食app认真挑选起来。
他最后选了间环境安静的西餐厅,菜色不错,叫他难得有胃口,当真如傅凛川所说吃高兴了心情都好了不少。
中途傅凛川去了趟洗手间,接到徐寂的电话,随手按下接听:“有事?”
徐寂的声音不稳,呼吸有些重:“帮个忙,我好像进入易感状态了,麻烦你从医院里拿两支抑制剂送过来,尽快。”
傅凛川站在洗头台前漫不经心地抬头,看向前方镜子里自己冷淡的眼,问:“你之前没吃抑制药?”
“我当然吃了,”徐寂懊恼道,“不知道怎么回事药片没起作用,你赶紧过来吧!”
电话那边隐约传来Omega担忧地询问声,徐寂气急败坏地让对方远离自己。
傅凛川道:“你撑着点,我尽快过去。”
挂断电话他回去餐桌上,坐下继续吃着东西和谢择星闲聊天。
快八点时,这一顿晚餐结束,傅凛川去买单。
谢择星慢了一步过来,傅凛川刚摁黑手机屏幕:“徐寂打电话来说他意外进入了易感状态,需要送抑制剂过去,我们得先去趟医院。”
谢择星目露惊讶:“他没吃抑制药吗?”
“他说吃了,但是失效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傅凛川道:“赶紧走吧。”
Alpha进入易感状态后口服抑制药不再起作用,必须靠抑制剂压制。
但注射式抑制剂监管严格,药店买不到只能去医院开,这也是徐寂会找傅凛川这个腺体外科医生送药的原因。
傅凛川开车先回医院拿了药,再出发去徐寂家。
重新上车前他随手滑开手机导航,看了眼道路交通状况,不动声色地拉开车门。
谢择星没注意到他的动作,看一眼时间,八点半了。
路上碰上交通事故堵车,到徐寂家又花了一个小时。
门铃按了好几分钟才有人从里面拉开,徐寂衣衫凌乱双目通红,浓烈的Alpha与Omega信息素交合的味道疯涌而出。
呛进鼻腔的气味让谢择星不适地撇过头,后退了一步,好在傅凛川早有准备,过来前特地拿了抗干扰手环给他戴上。
傅凛川皱眉说:“我们过来时路上发生交通意外堵了很久,你这边怎么回事?”
徐寂现在根本没心思计较他送药送晚了,第一轮的易感潮热过去,这个Alpha已经从失控状态中清醒过来,面色仓皇狼狈。
“……我失去理智,强迫了小悄,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谢择星一愕。
徐寂用力抓着头发,分外懊恼自责:“他现在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哭,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傅凛川叮嘱谢择星:“你就在这里等,免得进去被影响,我很快出来。”
谢择星自知自己跟进去也帮不了什么忙,点了头。
傅凛川随徐寂进客厅,示意他伸手:“我现在帮你注射,还有一支你留着,过二十四小时你自己注射第二次,应该能压制住。”
徐寂面如死灰,麻木地听从他的指令伸出手。
抑制剂推到底时,房间那头传来东西落地的巨大哗声,徐寂惊慌冲过去拍门。
傅凛川的目光落向茶几上倾倒的药瓶,伸手拿起,快速将里面剩余的维生素片倒出,换回了抑制药片。
走进电梯时谢择星有些不确定:“我们就这么走吗?”
“不然还能留下来做什么?”傅凛川按上关门键,“他们的问题外人插手不了,只能他们自己解决。”
谢择星:“但是……”
“徐寂本来就喜欢他弟弟,”傅凛川说,“当初把他弟弟介绍给你,是他想自我逃避而已。”
谢择星张口结舌。
“很意外?”傅凛川问。
谢择星不知道怎么说,只觉得荒谬。
但何悄和徐寂确实不是亲兄弟,重组家庭,父母甚至没有领证,只是从小一起长大一直以兄弟身份相处,最后一个起了意,一个却无心。
上车时谢择星还在想着这件事,傅凛川没有立刻发动,问他:“走神在想什么?”
谢择星摘下抗干扰手环,轻出一口气:“我只是觉得何悄有些可怜,如果我没出事,我们结婚了,他可能也不会搞成这样。”
傅凛川几不可察地蹙眉:“我刚说了,徐寂是真心喜欢他。”
“那何悄呢?”谢择星问,“他喜欢徐寂吗?”
静默一瞬,傅凛川转开视线,发动车,声音很淡:“一直以朋友兄弟身份相处,不给个机会跳出思维定势,永远不会知道喜欢不喜欢。”
谢择星有心想反驳,话到嘴边似乎又找不到合适的词,最终作罢。
他已经有些累了,靠座椅里闭起眼,迷迷糊糊地睡去。
车在路口停下,傅凛川回头,瞥见他浸在浮动光影里的侧脸,窗外流动的夜色将他轮廓线轻柔勾勒,安静无声。
视线停住须臾,傅凛川脱下外套盖到他身上,将暖风空调调高。
谢择星在睡梦中嗅到清新干燥的Alpha信息素气息,逐渐抚平他先前被那些过于浓烈的味道影响而生出的不适。
他本能地蜷起身体,将脸埋进了盖到自己脖颈处的大衣领子里。
醒来不知道过了多久,谢择星有一瞬间恍惚,后知后觉他们还在车子里。
车中只开了一盏阅读灯,旁边驾驶座上傅凛川也在闭目养神。
他看向仪表台上显示的时间,凌晨两点多了。
谢择星一动傅凛川也睁开眼,嗓子有些哑:“醒了?”
谢择星低头看到盖在自己身上的他的外套,手指微微收紧:“你怎么不叫醒我?”
“看你睡得香,算了,”傅凛川说,“既然醒了上楼吧。”
谢择星将衣服还回,傅凛川自若接过披到身上,推开车门。
谢择星目光落在他身上,慢了半刻移开眼,跟着下了车。
一路无话进电梯、上楼,傅凛川耷着眼神情有些懒怠。
谢择星猜到他刚可能根本没睡着,为了不打扰自己才一直在车上陪着。
傅凛川这个人从来细致体贴,作为朋友傅凛川做的已经足够多,他不知道要怎么还才能还得清。
忽然生出的愧疚和某种难以名状的情绪让谢择星有些难受,甚至牵动心脏不舒服。
他跟在傅凛川身后走出电梯,抬手按住心口,在傅凛川开门时才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异状。
进门傅凛川尚未开灯,黑暗中谢择星颤声开口:“凛川,我好像也进入易感状态了。”
第35章 不能坦坦荡荡
谢择星话音落下,周遭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
头顶灯光乍亮,映亮了彼此的眼睛。
谢择星的眼框很红,脸上也是,呼吸渐重,咬着的牙根正在打颤,惶然看着傅凛川,不知所措。
傅凛川微蹙起眉,嗅到逐渐浓郁的Alpha信息素味,连腺体贴也遮不住。
也许是之前在徐寂那里受了影响,谢择星进入了易感状态,比他预计得更快。
“先调整呼吸,”傅凛川迅速反应,抬手按住了谢择星一侧肩膀,“放松。”
谢择星听话吸气再吐气,慢慢调整呼吸的节奏。
傅凛川握住了他手腕:“去客厅,我帮你看看你腺体的情况。”
被傅凛川牵着,谢择星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身体里横冲直撞叫嚣的热意让他分外难受,仿佛随时会失控暴走:“要不算了,你给我也注射抑制剂……”
除了刚送去给徐寂的那份,傅凛川也特地帮他拿了两支药,现在注射其实可以立刻将他的这些潮热反应压下去。
但傅凛川没同意,将他按坐进沙发里,说:“至少等你一轮潮热过去,确定你的腺体功能是完全正常的。”
谢择星很茫然,过去,怎么过去?
他想起上一次自己进入易感状态是什么样,像一头完全失去理智的野兽,疯狂撕咬着那个男人想要跟对方同归于尽。但现在在他身边的人是傅凛川,他担心自己失态,更担心伤及无辜。
而且那时他最后似乎也是靠着抑制剂才熬过去,若仅凭意志力支撑,他实在没这个自信。
“我现在把你的腺体贴撕下来,”傅凛川在他身前蹲下,直视他的眼睛以眼神安抚,“别紧张。”
不紧张是不可能的,谢择星却的身体紧绷,但在傅凛川这样的目光里慢慢点了头。
腺体贴缓缓揭下,被封印的信息素疯涌而出。
谢择星闭了几闭眼睛,既难堪又难受。
傅凛川的视线落至他颈后,易感状态下腺体充血将表层皮肤撑得几近透明,像真正给这只蝴蝶注入了生命力,挣脱了桎梏振翅欲飞。
傅凛川的指腹贴上去,轻轻摩挲了一下,谢择星本能地瑟缩,停滞的大脑完全无法思考傅凛川这个动作的意义。
“……凛川,我真的很难受,你还是给我注射抑制剂吧。”
谢择星的手指深掐进沙发里,攥起的手背青筋暴起,极力克制身体里蠢蠢欲动的攻击性,颤抖的声音近似在哀求傅凛川。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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