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祝鹦
风声在窗外呼啸,车身已经冲洗干净,切到了吹风筒。
自助洗车场五颜六色的灯光照进来。
方静淞随之睁开了眼睛,清醒的同时,他双手用力握紧了方向盘。
……
到家时已经过了晚上八点。
方静淞从车库出来,别墅沿廊上的感应灯随着脚步声一盏盏亮起来。他从走廊往内院走,抬眼看到二楼的窗。
这个点管家应该提醒宋年提早吃了晚饭。他脚步停顿,立在廊下点燃了今天的不知道第多少根烟。
主卧的窗帘没拉,橘黄色的暖灯照出屋里人走动的身影。
方静淞靠着廊柱将烟衔在嘴里,眯眼看向二楼。
房间里的那道身影从卧室走到浴室,没几秒,影子叼着牙刷从浴室里出来,够到桌子上的手机,低头看了两眼又回到了浴室。
没过一会儿,影子刷完了牙,出来走向了他看不到的视线死角。根据房间的构造,方静淞猜到影子走向的地方是衣帽间。
片刻后,影子拿着睡衣走到了床边,伸手解下了领口的第一颗纽扣。然后突然停住,影子向窗边靠拢,伸手扯向窗帘。
窗帘只拉到一半,站在窗边的影子傻愣愣地松开手,看向他所在的走廊这边。
方静淞垂眸,将烟头撂在脚底下碾灭。他抬脚离开了走廊。
夜里十点。
整理完每日采购单的管家顺带检查了一遍备用医药箱,同时注意到专门用于储存针剂的冷藏柜里只剩下几管普通抑制剂。
管家纠结再三,还是上楼敲响了次卧的门。
片刻后,从房间里传来一声略显沙哑的声音,问他:“什么事?”
管家犹豫道:“先生,我看见备用医药箱里的两盒阻断抑制药都没了……是您拿的吗?”
第53章 古怪
凌晨三点,宋年翻了个身,从床上掉了下来。好在床边铺了地毯,他没觉得痛,倒是被突然的落空感给吓醒了。
从地上坐起来,思绪没跟上,宋年茫然地看了一圈,欠身打开了床头小夜灯。
刚刚梦中的场景清晰如在眼前,一脚踩空的失重感还在,宋年长长地叹了口气,他这几天一直这样,白天的时候嗜睡,晚上则睡不踏实。
不是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梦,就是循环陷入前几天在拳场的场景,醒来只觉得后怕。免不了安慰自己已经安全,强迫大脑不要去想那些不好的遭遇。
宋年慢吞吞地从地上站起来,将踢落的枕头扔回床上,转身去卫生间小解。回来的时候他张开双臂扑到床上,埋头五分钟没有困意后,他顶着一头乱毛坐起来,颓然地看了眼窗户。
黑漆漆的,离天亮还早。
宋年盯了一会儿窗帘缝,突然抱起枕头捂住脸,顺势躺倒。
几个小时前,某alpha站在连廊那里看他的窗户是什么意思?
是在看他的窗户吧?是吧是吧?
宋年在床上心烦气躁地滚了两下,突然一脸严肃地坐起来。他顶着一头“鸡窝”下床,穿鞋、开门、往外走,一气呵成。
门外走廊墙上的感应灯发出幽微的蓝光,宋年随手按亮壁灯,趿拉着拖鞋往客厅走,他刚到岛台前倒了一杯水,突然注意到厨房里居然亮着灯。
宋年端着水杯走过去,看见了在里面忙活的管家,他惊讶:“管家你在干嘛?”
管家一副被撞见“干坏事”的样子,闻声看向门口,竟口吃地喊了一声:“宋小先生?你……你怎么醒了?”
宋年走进厨房,见灶台开着火,上面的陶瓷罐正咕噜噜地冒着热气。
“你在煮宵夜吗?”宋年吸了吸鼻子,“好香,锅里煮的什么?”
管家咳了一声:“鱼片粥。”
“给谁煮的?”见管家表情不自然,宋年立马领悟,压低了声朝管家眨眼,“行吧行吧,你吃吧,我不会说的。”
管家愣了下,见宋年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蹑手蹑脚地走出了厨房。
不远处的茶几上放在几管针剂和冰袋,管家眼神紧张地看着宋年路过,omega并没有注意任何异常。
管家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
“宋小先生。”
宋年刚走上楼梯,闻声转过头,管家站在厨房门口的位置,朝喊了他一声。
“怎么了?”宋年好奇。
管家欲言又止,宋年一瞬间福至心灵,以为管家是不好意思。他善解人意地笑了一下,说:“夜宵你自己吃就好,晚安。”
说完宋年三步两作地跑上了楼,回卧室前眼神不经意地看向走廊对面的房间,房门紧闭,一如之前的每一夜。
宋年快天亮的时候终于睡着,他完美错过早饭,这一觉睡到快中午。生物钟是完全乱了,幸亏不用再早起去咖啡店兼职,离开学也还早,课业方面没什么需要操心的。
除了上学期挂的那门水课开学时要重修。
下床拉开窗帘,外面太阳已经老大,宋年摸出枕头底下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
碰巧覃水稚发来消息,问他咖啡店兼职的事。
“怎么突然不干了?我听梁学长说是你主动离职的,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宋年拿着手机进卫生间,一边挤牙膏一边给水稚发消息:“因为总是请假,怕耽误咖啡店的生意。”
“谢谢你水稚,不管怎么说这份兼职是你当初介绍给我的,说起来因为我个人原因而放鸽子,还挺过意不去的。”
覃水稚性格大大咧咧,看到回复便让宋年别多想:“所以真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宋年刷着牙回消息,真话不能说,假话更不能说,指尖停在屏幕上方,宋年最后回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算是吧。”
“叮铃”,消息秒回,覃水稚追问:“你小子别诓我。我听梁学长说前几天他在店里值班,突然来了个男人要找你,声称是你丈夫……喂,你那天去哪儿了?”
宋年盯着聊天界面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覃水稚在手机里碎碎念:“梁学长事后还问我知不知道你找了个极品alpha结婚,我听到后愣了一下,心想怎么就扯到极品。”
覃水稚啧了一声:“他喵的我都没见过你老公,最开始听到你领证的消息时,我没想作为好友替你把个关来着,你非推辞说你家里那位是大忙人,不得空……”
“一年了,我连你老公是胖是瘦是高是矮都不知道。”
宋年“啊”了一声,心虚的同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覃水稚深深地叹了口气:“说真的小年,直到我听到梁学长形容你老公长什么样,我才转过弯来。”
宋年下意识问:“转过什么弯?”
“呐,西装革履,衣冠楚楚,一表人才,听梁学长形容的这词,你老公起码长相过关。”
覃水稚欣慰道,“不然他一个大你十岁的老男人凭什么这么容易就把你给拐跑了?”
“你们学美术的都看中视觉表象。”覃水稚总结道。
宋年语塞,覃水稚没忍住吐槽,“小年你果然是颜控。靠,我更好奇你老公长什么样了,店里应该有监控……”
宋年心道覃水稚对方先生的名讳一定不陌生,她下学期预备转到生科院学习,对联邦最大的生物制药公司起码有所耳闻,或者光看经济报也能通过往期报道看到媒体镜头下的方先生长什么样。
当然这些话宋年不会直接说出来,他铭记自己与alpha身份悬殊,明白这段婚姻保密的必要。
听着覃水稚在聊天框里的雀跃和调侃,宋年重新在心里定义了一遍自己的位置。
他尚陷在乱七八糟的情绪中愣神,哪里能想到好友的脑补已经变成了每晚八点档的狗血电视剧。
“所以小年,你那天不会是和你老公吵架了吧?”
看到消息,宋年差点把嘴里的牙刷沫咽下去,他迅速漱完口,拿起手机溜到衣帽间换衣服。
“没有。”他点开语音干巴巴地回。
外面太阳大,宋年依旧没什么心力出门,计划和昨天一样窝在家里躺尸。所以他挑了个薄款长袖卫衣套进脖子,裤子依旧是休闲裤,怎么舒服怎么来。
覃水稚听了两遍语音,机敏地听出这句干巴巴的回复里掺杂着不满,她贱嗖嗖地问:“真的吗,我不信。”
宋年叹气:“你家教结束了?”
“别打岔。”覃水稚发来消息追问,突然怀疑说:“你老公到处找你的那天,你不会是离家出走了吧?”
宋年“威胁”要下线。
覃水稚笑着喊“别”:“行了,不开玩笑了。说正经的,打电话就是问问你咋回事,不过听你语气兴致不高的样子,就能猜到你肯定有心事。”
宋年拿着手机下楼,客厅里有佣人在打扫卫生,他探头去厨房看了眼今天的午餐。
覃水稚嘹亮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出来:“如果不是工作和学习上的事,就只能是生活上的事了啊,呐,小年,你和你老公真的没吵架吗?”
离午饭做好还要一会儿时间,宋年走到沙发上坐下,面前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戳了好几个烟头,他看见时愣了一下。
最后还是没忍住打字问好友:“水稚,你谈过恋爱吗?”
覃水稚发来语音,宋年选择语音转文字。见这姑娘回:“没有,但理论经验满分。”
宋年顿觉不靠谱,但已经开了个话匣子,他还没想终止聊天,覃水稚就问他想问些什么,风水、运势、占卜,她样样都沾点。
宋年想笑:“了解这些东西就能知道怎么讨喜欢的人开心吗?”
覃水稚发了个贼眉鼠眼的表情包:“果然是吵架了嘛,别害臊啊,我虽然是单身主义,但理论经验丰富,情侣之间那点事不外乎那几样。”
宋年不好启齿,刚想说算了,就收到覃水稚的语音条,点开就是这姑娘的理论教程:“服软,撒娇,强吻三件套,对方再生气,一套连招过去人也气消了。”
宋年惊愕,接着又收到一条:“实在不行,就一哭二闹三上吊,你一个omega,直接把抑制贴撕了,抱着对方哭唧唧,没有哪个alpha不会心疼吧。”
宋年:“……”
“你说的这种是色诱。”宋年顿了下,点评道。
覃水稚:“就是让你色诱啊。”
宋年扶额,他怎么差点忘了覃水稚是beta,可能这姑娘对AO人群的恋爱方式有误解,出的主意一个比一个吓人。
“不聊了不聊了。”宋年果断下线。
撂下手机抬起头,恰好见管家从楼上下来,宋年朝管家打了声招呼,竟惊得对方绊了一脚,险些摔倒。
宋年吓一跳,忙从沙发上站起来,“没事吧?”他走到楼梯前仰头看向管家。
楼梯之上,管家手里端着一只托盘,这个角度,宋年看不见托盘里放了什么。
“没事。”管家朝他微笑,恢复平素一丝不苟的表情。
佣人开始端菜上桌,宋年于是走到餐桌前坐下来,他招呼管家也下来吃点,总是一个人吃饭挺没劲的,而且这一桌子菜也吃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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